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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风漠行之死 ...

  •   所谓影卫就是像影子一样寸步不离自己的主人。月白成为风芜歌的影卫之后便住进了栖雨阁。
      红绡帐内水雾氤氲。侍女们伺候着风芜歌沐浴。这半月以来月白这才把这些侍女认全,除却之前照顾自己的莲笙,还有云箫、听琴、晚筝三位侍女。俱是哑女。月白不知道风芜歌对她们做了何等残忍之事。不过这些女孩子却并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样子,个个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风芜歌。
      月白靠着室外的墙,等待着风芜歌沐浴完毕。方才风芜歌命人伺候她沐浴,未曾想月白竟是看到她光洁的背部。虽说那妖女也是女子,月白一见此景不由得有些脸颊发烫。迅速背过身去,听得风芜歌一声轻笑。
      风芜歌沐浴完毕便去书阁中观书。月白守在房上,动也不动。影卫,便是躲在暗处护的主人安全。
      急促的脚步声在书阁外响起,来者正是风漠行的贴身侍卫雁影。他的神色不同于往常,按理来说不应当如此慌乱。
      月白见状从房上一跃而下,将腰刀抵在来人胸前。雁影因为跑得太急。此刻满头是汗。却看也不看月白,将她推开,大呼:“少宫主!属下求见!大事不好!”
      “放他进来。”风芜歌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月白这才让了开去。
      雁影急匆匆进了门也并未行礼,风芜歌心下一惊。却听得雁影恸哭出声:“宫主,宫主他快不行了!少宫主快随我去看看宫主!”
      书册从风芜歌手中脱落。月白看见一身红衣的风芜歌从房中失神跑出,直奔主殿而去。
      那天,夜雨十二宫的宫主风漠行暴毙。正值不惑之年的风漠行突然撒手人寰,事出蹊跷。
      风芜歌把自己关在房中,任谁也进不去。毒医王不留头上受了伤,是被风芜歌砸伤的。月白那日侯在门外,只听得风芜歌一句“为什么要把唯一的解药给我?!为什么?!”
      大长老看见守在门口的月白,招手唤她过去说:“你是少宫主的影卫,要时刻保护她的安全。宫主不在了,少宫主以后就是宫主。莫要让宫主出任何差池。”
      “属下明白。”月白恭敬的抱拳。
      月白窜上房去,将瓦片一一揭开。既然不能从正门进入。那么就从房顶进去了。月白轻松落入房中。层层珠帘掩映,一室狼藉。隔着屏风,月白借着烛火窥见映在屏风上的影子。风芜歌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主人?”月白小心翼翼的靠近。却见风芜歌一身素衣,黑色的长发没有作任何装饰,散落肩头。
      月白走近风芜歌,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因此看不清表情。
      “主人?”月白半跪在风芜歌身旁,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
      银色的匕首从眼前划过,月白往后一闪身躲过了这突然的一击。月白抓住了风芜歌持着匕首的手腕,见着风芜歌的脸是苍白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她半只衣袖竟然一片殷红。
      封住她的穴位月白高呼出声:“来人救宫主!”
      毒医王不留从房中退出,强灌了风芜歌汤药之后封了她的穴道这才安分了。风芜歌在昏迷中一直念念叨叨着:“让爹爹喝了我的血,爹爹就能好起来……解药……我的血……”
      “哎!”王不留摇摇头,冲着几位长老说着,“没想到少宫主以为自己的血能救宫主这才做出割腕之事。糊涂啊!”
      几位长老沉默不语,四长老气得捶胸顿足道:“我夜雨十二宫与武林盟此仇不共戴天!”
      月白听得此语心中暗忖,原来这风漠行之死竟是与武林盟有关系么?
      “保护好宫主,一定要寸步不离,不能让她做出傻事。”月白领命进了屋内。大长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同众人道:“宫主去世之事勿要外传。现在少宫主根基不稳,若是武林盟此时得知宫主去了向我宫发难,不好应对。封锁消息,不得外传!”
      “谨遵大长老令!”
      月白静静的守在床边。风芜歌的手腕已精心包扎好。
      外界都传风芜歌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曾师于毒医,擅用各种毒药。而此刻的她眼神中是茫然而无助的。月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想起往事。
      “为什么要救我?”风芜歌的声音冷冷的落下,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月白半跪在前,柔声道:“您是我的主人,保护主人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未等月白说完,风芜歌奋力扯住月白的衣襟。凑到她眼前说道:“你救了我,我爹爹没救了!”
      “主人还不明白么?”月白一改顺从的口吻,与风芜歌四目相对,风芜歌闻言一愣,“人死不能复生。宫主疼爱主人,必不愿看主人现在如此糟践自己的生命。”
      “你不明白,你怎会明白。”风芜歌松了手,合上眼睛,两行清泪滑下来。
      “若不是为了救我,爹他不会死……”
      月白声音沉沉的,没有了往日的平淡,开口道:“属下的爹娘八年前就死了。属下虽然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去杀了他。也从未去爹娘的墓前祭拜,因为我若是去祭拜,仇家便会将属下擒住。”月白说到此处心中不禁暗自嘲笑起来,做了八年的缩头乌龟,连爹娘的坟茔都不曾去祭拜过。
      “主人与我不同,您身为夜雨十二宫的宫主,需要振作起来,强大自己的力量,向武林盟复仇。属下相信您有这个能力。”
      风芜歌抬眼,望向月白点漆似的双眼,冷声说:“你怎知我爹是因武林盟而死?”
      月白略微停顿,解释道:“方才几位长老在外说话,说与武林盟不共戴天。属下猜想应当是与武林盟有关系。”
      “哼。”风芜歌轻声冷笑,眼中有些不屑,“武林盟自称武林正派,做的却是猪狗不如之事。我夜雨十二宫虽为杀手门派,当年父亲所为之事,全是因我而为。除此之外,夜雨十二宫比那些所谓正派行的端正。”
      当年之事?月白心中思索,难道指的是夜雨十二宫宫主风漠行当年刺杀玄明帝一事么?当年传闻是月白的父亲燕国公将布防图交给刺客,所以才招致朝廷将月白一家满门抄斩。风漠行与萧严霆到底为何要勾结谋害明帝?燕国公死后,禁军之权为萧严霆收回。现在风芜歌此言说是风漠行为了她而为?这其中的疑问一一不得解。
      月白守了风芜歌三天三夜。那天风芜歌自己起了身,着一身紫衣,往外走去。月白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风芜歌头也不回的说。
      “雁影,传我令,召集长老们议事。”
      那天的风芜歌真正成为了夜雨十二宫的宫主。
      风漠行为风芜歌留下了一支影卫队,据说是由九霄门门主楚绯钰精心挑选。
      九霄门门主楚绯钰年及弱冠,痴心风芜歌已久。
      诸位长老们见风芜歌一时振作,不禁倍感欣慰。风芜歌明白,风漠行一死,自己只能接过夜雨十二宫的重担。月白说的很对,她有能力复仇。只是她需要时间养精蓄锐。
      二长老在殿上说道:“宫主。如今您刚刚接任宫主之位,当今之计是联合九霄门以巩固根基。老宫主的事……只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我怕夜长梦多,这武林盟若是知晓了风声,此时攻打我们,恐怕对我们很不利……”
      三长老闻声附和:“楚门主年轻有为,老宫主在时对我宫也是恭敬有加。若是此时与他结盟,我宫必然是如虎添翼。”
      风芜歌眉心微蹙,她不是不懂二位长老的意思。楚绯珏自幼对她什么心思,风芜歌不是不知。此时向他请求帮助,楚绯珏想必不会拒绝。风芜歌心中苦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不得如此吗?
      “此事再议。”风芜歌思虑片刻冷声推掉了这个提议。
      风芜歌从殿上离开。零散的众人却未有离开之意。
      “宫主这是何意?此时仍不愿结盟吗?”二长老望向其余四位长老。
      一向不多言的最为年轻的五长老轻嗤一声:“二长老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五个长老是看着宫主长大,这楚绯珏打小就喜欢我们宫主。如今宫主也已长大成人,若是对那楚绯珏真有意,这事早就成了。只是如今与那九霄门结盟也会心有犹豫,全是因为宫主不愿踏出这一步。不愿与那楚门主挂上关系。”
      几位长老闻言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四长老心直口快道:“危急存亡之秋,还考虑这些做甚。又不是要与那九霄门结亲!倘若那楚绯珏又真敢在这个关头动歪心思,我老四第一个打烂他的头!”
      大长老听得这番言论苦笑不得,摆摆手道:“且莫要胡言。既然宫主还未决定,那么我等须再等等罢。”
      头七已过,风漠行秘密下葬,为的是避免被武林盟发觉。天气转冷,黄昏时分天空悄然飘起了六角的雪花。
      风芜歌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内里着一身素衣。这样一身素色的装扮让风芜歌敛了平素的凌人气势,她也只是一个有着脆弱一面的普通女子罢了。
      墓前祭酒,跪地叩首。月白望着风芜歌的动作,其实大抵上风芜歌也算是幸运的。月白没有这个机会去自己爹娘坟前叩拜。朝廷的耳目在盯着,等待当年的漏网之鱼自投罗网。
      回栖雨阁的路上一路无话。大雪渐渐遮住了视线。
      回到栖雨阁原本要和一众影卫一样守在屋外的月白却被侍女晚筝手语示意引了进去。
      内室传来风芜歌淡然的声线,“外面冷,你就在屋内侯着吧。”其实风芜歌的声音应当是动听的。如果她温柔起来,想必是柔到骨子里去,这声音应当像猫儿一样柔且带着一些磁性的。想到此处,月白有些惊诧自己的这种想法。风芜歌这个妖女又怎会温柔的起来?
      几位侍女伺候着风芜歌换去外衣,又替香炉里换了沉香搁进去。沉香的味道若有若无,缥缈旖旎,使人心神不由得安定。
      “月白。你过来。”风芜歌的声音将有些沉醉在熏香中的月白唤醒过来。
      月白快步绕过屏风走到风芜歌面前。风芜歌屈膝坐于案前,埋首捉笔批阅着面前堆叠着的雁影方才拿过来的十数册卷宗。素色的衣袍外披着一件柔软的白裘大氅。两边的额发垂下,透亮的烛光映着风芜歌凝脂一般的肌肤。长睫微颤,像是在光影之中微微翕动的一对蝶翅。
      “看够了?”风芜歌头也未抬,语气中似有戏谑之意。
      月白猛的一回神,面露窘色。没想到自己竟是陷入了这妖女的容貌之中……
      “主人恕罪。”月白埋下身子去,十指陷入柔软的地毯,掌心渗出丝丝汗来。
      “这瓶药你拿去。”
      月白抬头看时,风芜歌仍是低头处理着手中的事务。之前未曾注意,案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玉瓶。
      有些困惑的看着风芜歌,月白没有伸手。
      “治你背上的伤口。每日涂抹两次,如此半月,疤痕就会自行消了去。”风芜歌有些慵懒的抬了抬眼,盯了盯桌上的药瓶,又埋下头去挥动笔墨,漫不经心的补充道:“挺好看的背,留下伤痕就可惜了。”
      这妖女竟还记得自己背上的伤吗?月白怔怔的伸去双手接过桌上的药瓶,心中有些忐忑:“多谢主人。”
      治伤之药?晚间月白捧着药瓶看了许久。用银针蘸了些许,没有丝毫异常。捉了只偷油的老鼠试了试,老鼠试了那药之后仍就活蹦乱跳的。月白暗笑自己多虑,若是有心杀她,直接的事情罢了,何须多此一举。
      风漠行下葬不多久,九霄门门主楚绯珏此时寻上夜雨十二宫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渐渐陷入宫主的美色之中……
    月白(否认三连):你胡说,我没有,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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