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预世界 歌剧魅影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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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顿城郊的一家旅店。
顾筠背靠在一间单人间的门口的墙壁等待来人，缠绕绷带的左手自欧服袖口无力垂下，透过墙壁十字灯架上点燃的烛光，可隐见白色绷带上早已干涸的斑斑血迹。
“这算不算如了离经的意？”顾筠抬起左臂，像是欣赏一件器物一般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无奈地想着。他不时朝紧闭的房门看一眼，房间内正躺着昏迷的艾凡。
艾凡被人揍得不太重，就是身上青紫了几大块，吐了几大口血，很快就可以重新活蹦乱跳的样子。顾筠通过他“任务世界信息10%”查询到艾凡将在12分钟后醒来，这是可以充分利用的信息。
他再次坚定地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兑换止痛剂是一个万分正确的选择。通过任务世界信息，他知道了艾凡的行程，让管家戴里克找了一群混混拦在艾凡的必经之路上，狠狠揍了他一顿外加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然后自己出来英雄救美，虽然当时艾凡已经晕厥而没有看见他的英姿——他相当潇洒甚至是愉悦地告诉混混们，他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他们可以拿钱走人了。
然后，他第一次自己用了离经给他的那个技能，让自己有了苍白的脸色和手上的伤痕。他现在才觉得这是一个颇为有用的技能，比让他自己自残好多了。
这般想着，顾筠向小旅馆的门口望了望。
他请来的客串嘉宾，就要来了。
艾凡躺在小旅馆的床上。
门外交谈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传入他的耳朵，他的意识渐渐回笼。
“德文，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的。不过，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呢？”那是个低沉温厚的声音，艾凡马上分辨出那声音属于他的好友安琪罗。
“看来你还没有得到消息。不过没关系，你早晚会知道的，我就提前告诉也没什么。”这个声音是德文的，低哑中带着自嘲，甚至有着轻微的发颤，“我今天，不，现在已经是第二日了。我在昨下午，答应了葛兰公爵的求婚。”
听完这句，艾凡整个人愣住了，他一瞬间从混混沌沌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一股怒火从他的心底喷薄而出，几乎要将他燃尽。德文在与他交往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公爵有所往来，而如今，他的德文竟然背叛了他，要嫁给别人！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体，想到门外找德文质问个清楚。可刚撑起身体却又立刻倒回床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痛，几乎使不上什么力，而门外的对话仍在继续。
“我不相信这是你的本意，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是安琪罗。
这句话让艾凡停止了用大喊来引起门外的人注意的冲动。是啊，也许德文是迫不得已这么做，他自欺一般，屏息等待着德文的回答。
然而他所期待的答案并没有马上到来，接下来他所听到的，是一声接一声咳音传来。那咳声不急也不重，一声声都界限分明，听得出那咳嗽的人是在极力隐着，将一串撕心裂肺的大咳憋在喉间。
那咳嗽好一阵才止住，艾凡也不免关心起来。
德文再次开口时嗓音已沙哑许多:“抱歉，我失仪了。”
“你生病了？”安琪罗焦急而关切。
“没什么大碍。”德文轻描淡写地提起之前的话题，“你刚刚不是在问我为什么要答应葛兰吗？”
“啊，对。”安琪罗接口，一连问出了憋在心中的所有问题，“难道是葛兰公爵他逼迫？还是你和艾凡闹矛盾了？你这样做，是出于什么考虑，又将艾凡至于何地？”
这些问题恰恰也是艾凡想问的，他躺在床上，专注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阵漫长的沉默以后，他听德文的回答，声音轻若叹息，“安琪罗，我剩下的日子不长了。”
房门外。
有着浅金色柔顺卷发的纤瘦少年因咳嗽了许久而双颊微红，他拿下掩在嘴上的手巾，折叠了几下，放入上衣口袋。在这一连串动作间，安琪罗清晰地看到了手帕上的鲜红血迹，他一下子全部明白过来，内心的疑惑已经不在，只余下心疼。
“德文，我要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他依旧那样说，心存着最后一点希望，比起他真正想到的，他宁愿德文其实是抛弃艾凡投奔真爱，哪怕听到这种说法，也会令他心里好受许多。
顾筠垂下眼睛，纤长睫毛将眸中的笑意盖过。谈话的步伐完全如他所想，他想钓的鱼，终究要落入他的网中。
“就是你想的那样。”顾筠轻声说，他的声音是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我的死，我不希望他对此耿耿于怀。”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试图组织语言，“我知道你很难理解。说实话，我宁愿艾凡因为我的背叛而怨恨我，这样我死了，他会好受许多。”
“你……”大约是因为对德文和艾凡两人都了解颇深，安琪罗竟有些哽咽。
他的内心近乎抓狂地嫉妒艾凡拥有一个这样的爱人，同时，又深深地心痛于面前这个人。艾凡是怎样一个人，他非常清楚，所以他真的替德文觉得不值得。艾凡不值得这样的爱。
他心中这么想着，却不能真正将这种话在德文面前讲出来，在这种时候，他只有违背自己的真心，干巴巴地说上一句毫无半分价值的废话，“这就是你同意嫁给葛兰公爵的原因？”
顾筠轻轻点头，“虽然我很希望生命最后的时间有他陪我，但……”他说着像是想起什么，朝房门望了一眼，湛蓝瞳孔竟是溢满悲伤。
情感一时难以自制，他停住话头，似是不想在安琪罗面前太过失态，转过身向着旅馆门口走去，语气勉强压制至平缓，“他醒了以后，就说是你救的他。我同葛兰的婚约很快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麻烦你好好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安琪罗注视着顾筠消瘦的背影，自知在这种时候不适合说什么挽留的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竟鬼使神差问出一句，“你手臂的伤，是你救艾凡时留下的？”
“嗯。”
“艾凡都打不过那些混混们，你呢，你又是怎么能打过的？”安琪罗颇有些不依不饶的味道。
他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内心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结局所以想找一个可以依附的借口？或者只是想证明德文到底有多爱艾凡？
然后他听到一点细微的声音，不知道是零星的咳嗽或是笑声，目送着德文转过拐角，低哑的嗓音飘散在空气里，“你没听过狠的人最怕不要命的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预世界 歌剧魅影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