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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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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大人,您一定累了,要到玉子的宫殿去歇息一下吗?”长久的静默后,玉子不得不再次开口。她摆出温和的笑容,像是不谙世事的无害少女。
“大人,还有别的鲛人。”铃趴在他怀中,淡淡的开口。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安静空旷的龙渊中却让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四周隐藏的鲛人慢慢的现身,将两人围在了中间。玉子神色变了变,无奈道:“大人,这些只是玉子的属下。”
龙渊之所以凶险,是因为千万年来枉死之龙的怨气在这里经久不散,每隔一两个时辰便会凝成怨龙在深渊里翻滚咆哮,弑杀所有活着的生物。能够控制和安抚这些怨龙的,只有身为龙之侍女的鲛人一族。她们清丽而诱人的歌声能够控制和安抚这些怪物。玉子带上这些鲛人,一来是为了保护杀生丸受怨龙不必要的伤害,二则是想,若杀生丸不愿跟自己走,就少不得靠这些东西禁锢住他了。她知道杀生丸足够强大,但是这些怨气却是上千万年的沉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经受得住轮番不歇的攻击。
杀生丸没有收回手中的光鞭,他无视了玉子的存在,继续抱着铃向前走去。玉子恼怒至极,一向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起来:“你宁愿被怨龙撕裂也不愿意去我那里吗?!”她甚至没有要求他扔下铃,虽然她很想这样做。
杀生丸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前进,眼看着就要被黑色的雾气吞没。
“杀生丸大人,不要再走了。再一步,我会撕碎你怀里的人。”玉子垂下眼睑,口气像是真诚的劝诫,还带着些许无奈。仿佛是杀生丸逼迫她不得不做到这样的地步。
男人笑了,短促的一声,却又带着无比的寒意,落在玉子的耳中像是不屑的嘲讽。她知道他是怒了,因为她的挑衅还是为了她话语中伤害到铃的可能性?
一直伏在杀生丸怀里的铃抬起了头,她美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安和惊慌,只是带着些淡淡的笑意看着玉子。玉子触到那双淡绿色的眸子里的光,心中惊了一下。再次回来的铃不再是像以前邪见口中那个力量孱弱的人类少女了。
“上一次,威胁杀生丸大人的妖怪,已经化成了齑粉。你,要小心哦。”铃甜腻的嗓音清脆动人,却让在场所有鲛人的心都齐齐一震。杀生丸是什么样的妖怪,她们虽然一直蛰伏在龙渊却仍旧有耳闻。当年那个搅得妖界天翻地覆的奈落何等的厉害,最后还不是败在了他和犬夜叉的手上。
铃的威胁玉子并不放在心里。不是她不相信杀生丸的实力,而是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留下这个人,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死。不过就是一死不是吗?虽然贪恋他的温柔,虽然那温柔不是给予自己的。但是玉子像是患了绝症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仙草死死不愿放手。绝望过后的这丝希望,就算是虚假的,她也要追逐直到死亡。
玉子闭上眼,昂起洁白的下巴轻声吟唱。四周围绕着的鲛人变了脸色,其中一个忍不住低声唤道:“公主!”不可!不能够强迫叫醒沉睡的蛟龙,稍有不慎她们所有人都会交待在这里。但是身为下属,她无法质疑和反对首领的决定。鲛人一族虽然曾经因为失魂的威胁祭献出首领以求平安,但是一旦首领回归她们还是必须忠诚的侍奉她,除了曾经对公主的愧疚之外。更重要的是,一旦首领度过成人后最危险的十年,回归鲛人族,她能够继承统御龙渊之中的怨气,这是守护鲛人族最牢固的屏障。
玉子的吟唱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一般的妖怪听了会渐渐迷失本性。但是杀生丸清冷的眸中还是一片冷淡,他只是侧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少女,发现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便从容的等待着玉子即将召唤出的东西。龙渊,那么就是鲛人一族的御龙之王了,他倒是很想和这条传说中的龙较量一番。
感觉到杀生丸蠢蠢欲动的战意,铃笑着抿了抿唇,低声道:“大人尽管陪他们玩玩吧,铃不要紧的。”她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充沛的灵气在流转,而这深渊中的怨气却是很怕她这股力量的。
剩下的十几名鲛人见玉子坚持,只能静下心来默默配合。悠扬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深渊,四周的瘴气聚集,巨龙的身影一点点的被勾勒出来。
铃从杀生丸的怀中跳下,与他并肩而立,手中绿色的藤蔓紧握。
庞大的龙身盘桓在幽谷之中,巨大的龙头睥睨着渺小的生物,他喷出一股瘴气,甩甩头低吟一声。
“去吧!”玉子高声叫道。随后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她金色的鱼尾变得黯淡无光,软软的倒在了一个鲛人的身上。吟唱消耗了她太多的力量。杀生丸侧头看见铃手中的藤蔓,收回抽出了一半的长刀,指尖毒鞭甩出,率先展开攻击。铃看着他迎向巨龙,微微一笑,也攻向其他的鲛人。
鲛人一向以歌声媚人,战斗的力量非常的弱小。如果瘴气没有被汇集成为巨龙,她们尚可以唤出小的怨龙与铃抗衡,但是所有的怨气都在巨龙的身上,所以她们只能被铃节节击退。当最后一个护在玉子身边的鲛人倒下后,铃的藤鞭已经裹上了玉子的脖子。
玉子仰着头,惨白的脸上一片倔强:“杀生丸大人已经中毒了。”
铃温和的目光微微一冽,手中使劲,藤蔓缠得更紧。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正和巨龙颤抖的杀生丸左肩上那片刺眼的血污。
“瘴气会进入他的身体,让他的力量完全消失。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以后他就只是一个废人。”玉子笑得很得意,这种即使生命在别人手中,全局也由自己掌握的感觉让她感到满意。
“你爱他吗?”铃的脸色已经变得平静,她略一抬手,藤蔓虽然松了些,但仍旧缠在玉子的脖子上不放。
“当然!”玉子回答的斩钉截铁。
“愚蠢。”铃的声音带着不屑,手中的力道也渐渐加大,玉子的脸泛出青灰的色彩。她惊恐的瞪大眼,难道铃不顾杀生丸的死活了吗?
松开藤蔓,铃的手仍旧在颤抖。她深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次让这双手结束一条生命,铃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内心觉得是没有错的。凡是想伤害杀生丸大人的人,她都绝对不会留情。
铃说玉子愚蠢,并没有错。她也许是爱杀生丸的,但是却不懂他。骄傲如杀生丸,怎么会放任自己低下高贵的头颅去乞求别人的帮助?就算成为废人,他也仍旧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绝对不会成为别人以爱的名义囚禁的奴隶。玉子爱他,却不懂得尊重他。
这边的杀生丸已经收回光鞭,窄长的刀身插入龙头双眼的中间,狠狠的一划,只听见一声悲惨的长鸣,巨龙跌落尘土,翻滚了两下便消散成烟。杀生丸从半空中落下,捂着左肩微微有些低喘。银色的长发被汗水打湿,额间的刘海紧贴肌肤,他抬头望向立在不远处的铃。看见她完好无损的那一刻,紧皱的眉头略微一松。
铃迎上前去,双手抱住他,感觉到左手触到的湿润和他渐渐变得沉重的身躯,心中一紧,双手环过他的背部相握,口中开始喃喃的念着咒语。绿色的光点从杀生丸的伤口进入,将灰色的瘴气拉出,伤口开始愈合,肩头的血污也被抹掉。杀生丸昏沉的意识变得清晰,他抬头望见面如金纸的女孩,眉头皱起:“铃?”
“太好了,杀生丸大人没事了...”铃笑了笑,双眼一闭就晕在了他的怀中。
“铃!”深渊的浓雾已经消失,经久不见的阳光照射进来,杀生丸清楚的看见少女的脸色快速褪去色彩变得晦暗,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生命的力量。他心中一阵慌乱,抱起她便朝西飞去。
与此同时,南火国阴冷的宫殿内。炎翼捂着胸口跌跪在地上,一头长发时而变成白色,时而变成红色,他皱紧了眉,豆大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啧!”失魂不耐的站起来,看来神祗炎翼这些年来修为大进,妖裔被压在体内根本没法翻身,就算他送来那么多邪恶的力量进入他的身体之中也无法完全释放出妖性的那面。
倾月冷冷的看着地上挣扎的男人,这个传说中和杀生丸一样高贵的妖怪此时竟然也匍匐在失魂的脚下,这让她对失魂的力量更加垂涎的同时也不得不加强了防范。
失魂来回踱步了片刻,猛地转过头对一脸木然的水月道:“你,去把犬夜叉身边那个叫戈薇的女人抓回来!”
“是。”水月应声离开。失魂想了想又道:“没那么容易...犬夜叉,女巫,法师和除妖师...倾月,你去帮帮水月。”
“为什么?”倾月不喜欢他这样下达命令的口气,不由得反驳道。
“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失魂目光冷冽,对倾月的不听话感到不耐烦,如果不是还有用,倾月恐怕早已经吃尽苦头了。
倾月冷哼一声,不得不离开。她虽然不喜失魂,但也很忌惮他的力量。
三天以后,水月和倾月才带着一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将昏迷过去的戈薇带来,犬夜叉一伙人的太强,若不是倾月设计引开犬夜叉,也不能够将戈薇带回来。
失魂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支着下巴打量着趴在地上的女人。乌黑的长发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白皙细腻,紧闭的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迷惘的往四周望了一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女巫。”失魂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落入耳中,惊得戈薇抬头望向他。是他!西犬后山的妖咒师回来了。戈薇一瞬间的惊慌之后冷静下来,她伸手摸向自己背后,箭没有了,手中只有那把长弓仍然握得紧紧的。
“还想逃走吗?”失魂凑近她,一把将她提起来。戈薇倔强的望着他不说话。失魂咧嘴一笑,双手卡向她的脖子扭头道:“炎翼,还不出来吗?我可要杀了她了!”
戈薇挣扎着,才发现那个凤凰化身的妖怪正跪趴在一旁。只见他听到失魂的话,猛地抬头,血红色的双眼狠狠的盯着他,雪白的头发慢慢的变成火一样的颜色。
“情咒果真是很好...”失魂满意的点头,看着炎翼从神祗彻底蜕变成为妖怪。当初他用炎翼的血在戈薇身上下了情咒,没想到如今还能发挥这样的用处。听到他低声自语的戈薇满脸迷茫,什么情咒?她跟这个妖怪有什么关系吗?为何听见失魂要杀死自己,这妖怪身上的灵气全部转化成为了戾气。
“放开她。”炎翼从地上站了起来,火红色的头发被羽冠束起却仍长及腰处,一身雪白的和服也变成了黑色镶着红边的长袍,袍上描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他虽不知何为爱,但是却见不得戈薇被失魂扼住脖子危及生命的样子。
失魂耸肩,放开了戈薇,对他道:“怎么力量会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三年前,有个叫雪神夜的家伙带他去了一汪泉水边。”炎翼抱着双臂冷冷的打量着戈薇,抽抽嘴角又对她道:“你怎么老了?”
戈薇眼皮一跳,抡起长弓砸过去恶狠狠的吼道:“你才老!老不死的老妖怪!”
炎翼躲过攻击,擒住她如玉的手腕凑过去低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老死的。”
戈薇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也跳得厉害了,隐隐有种想要暴走的冲动,她咬牙切齿狠狠的瞪着炎翼:“去你大爷的女人!老娘已经结婚了!”她总算知道这妖怪打的什么主意了,炎翼在她眼里已然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