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南宫沣彧

31、第 31 章

　　人就是这样，一次次的下定决心，然后一次次的改变。往往说的最后一次，偏偏谁都知道，“租后一次”的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次。
　　然而，自欺欺人久了，依然还是会等到“最后一次”。只是，真正的最后一次，谁也不知道是哪一次。
　　因为，最后一次往往是不会让你准备好的。

　　两年前 2015年，10月
　　“你如此这般儿，让我怎能放心离去？”陆子轩望着枕在自己怀中的夏欣妍自然自语道。
　　这句话不说还好，可是说了就是说了，本已经睡着的夏欣妍立即痛苦了起来，哭的很委屈，很令人心疼。
　　“呜~你也不要我了，就连你也不要我了。”
　　吓得陆子轩连忙说安慰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就是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的。”
　　“那你刚才说要离开？”
　　“你听错了，我说过，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的，”但是，陆子轩在心底又补充了一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你骗我...我刚才明明听见你要离开了。”夏欣妍感到心更痛了，哭的更伤心了。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不要你离开，我要你永远陪着我。”说话间夏欣妍又紧紧地搂住了陆子轩的胳膊。
　　“好，别哭了，我会陪着你的。”陆子轩轻轻地拭去夏欣妍的眼泪。
　　听到这话，夏欣妍慢慢的又陷入了沉睡。但是口中依然含混不清的说道：“我不要你离开，不要离开...”
　　陆子轩突然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不要我我离开你？”
　　“知道，你是，你是...”夏欣妍迷迷糊糊的，半天也没说出来。
　　此刻的陆子轩很害怕，终于在经历看似漫长的思索后，夏欣妍说道：“你是陆子轩。”
　　还好，答案对陆子轩来说还不错。

　　抱着你，你无法追求幸福。
　　离开你，我却无法守护你。

　　这一夜，是个难熬的一夜，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疲惫。
　　期间，夏欣妍吐了很多次，因为一直躺在陆子轩怀里的缘故，自然也有那么几次，吐到了陆子轩的腿上。
　　抱着夏欣妍的陆子轩早已疲惫不堪，曾多次试图把夏欣妍放到枕头上，但是夏欣妍一次又一次的钻进了陆子轩的怀里，紧紧抱住陆子轩的腰。也许，对于夏欣妍来说，此刻陆子轩的怀抱是最安心的地方吧。
　　既然逃不掉，就这样一直抱着吧。
　　看着夏欣妍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陆子轩轻轻地用纸巾擦拭，接着温柔的把额头前的发丝拢到耳后。
　　“你知道吗？”陆子轩轻轻在夏欣妍的耳边说道：“我曾经很多次梦见，你毫无顾忌的投入我的怀抱，但是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说起来似乎我只有第一次向你正式表白过，从那以后都是开玩笑的说，每次未等你回答我，我自己却又转移了话题。有时候我也想过，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能让我在最美好的时光遇到了你就足够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喂你吃的东西时，你眯着眼睛笑，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忘不了我们挤公交车抱着你时，你头发上散发的淡淡清香的味道；忘不了我牵你的手过马路，你羞答答的表情；更忘不了我们初识的那天，你那浅浅的虎牙外，带着那比花还甜的笑容。。。”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又有对象了，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是你忘记了一点，我的分析能力是很强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所有的身心都在你身上，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我的神经，你又怎么可能瞒过我。不过，你不说我也不会问，我只要找到一个安全的距离守护着你就好了。”
　　“每次你骗我的时候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你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想到我，甚至利用我做了很多事情，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或者应该说，比起你来，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在乎你，所以容忍你的一次次的欺骗与伤害。”
　　“每一次去找你，其实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既想在第一时间内看到你，可是又害怕每一次的见面都会令我心碎。但是，我依旧选择去见你，不是怕你会忘记我，而是害怕有一天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你知道吗？人生最悲哀的事情不是被你忘记，而是未来的某一天，我忘记了你的存在，那一刻，仿佛曾经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忽冷忽热，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对我们产生了错觉。就连大哥曾经不知一次的告诉过我，说你的心里有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或者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虽然我很感谢大哥的安慰，但是我心底明白，你不可能喜欢上我的，永远也不会有那种可能的。”
　　“每一次在我决定要离开你的那一刻，总有一些理由说服自己要继续守护在你的身边。我想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命吧，我的命就是此生注定无法和你在一起，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的羁绊却永远不会消失。说实话，我真的很痛苦，我想逃离，可是在绕了很大的一圈后，可悲的发现又回到了起点。”
　　“终于，我现在累了，我没有他人那种非卿不娶的坚持，也没有别人的那种至死不渝的性情，更没有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魄力，我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我还有家人，还有兄弟，还有别的责任，我做不到为自己而活。我想仅凭这一点，就早已注定了我的失败了吧。”
　　“你曾经说过，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可是，如果真的有来世，有来来世，甚至于生生世世，我都希望我永远不要再遇到你了，因为喜欢你太痛苦了，太累了。这种折磨一世就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 。。。”
　　就这样，陆子轩一直抱着她，不停地诉说着，诉说着。。。

　　第二天的凌晨，夏欣妍醒了过来，他多希望昨天都是一个噩梦，可是她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让人感觉到无际的孤独。由于昨晚喝了酒的缘故，现在她的头感到很痛，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忘却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哭，虽然感到很冷，但是梦中一直有个温暖的角落陪着自己。
　　突然，夏欣妍试图寻找陆子轩的身影，但是整个房间除了她自己，在别无他人。
　　“他也走了，他也离开我了。”想到这里，夏欣妍不禁又抽泣了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有点让人可怕。此时的夏欣妍感到无比无助，坐在床上，蜷曲着双腿，把头深深的埋到双臂中。
　　这是，房门打开了，夏欣妍连忙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一脸微笑的陆子轩。
　　望着夏欣妍惊异的目光，陆子轩轻轻地问道：“睡醒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夏欣妍欣喜的说。
　　“你在这里，我又能去哪？我不过是买早餐去了，”放下手中的早餐，陆子轩继续说：“昨晚你没吃一点东西，还喝了很多酒，容易伤身，我给你买了点小米粥，养养胃。”
　　接过陆子轩递过来的早餐，夏欣妍轻轻地喝了一口，随即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陆子轩赶紧走了过来，“怎么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夏欣妍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不是，如果他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陆子轩微微一笑，抬起右手轻轻地捋顺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如果他真有我的一半，那么你也就不会喜欢上他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还是赶紧喝粥吧，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夏欣妍点了点头。

　　学校门前，陆子轩与夏欣妍一前一后的走着，因为这是夏欣妍要求的。陆子轩知道缘由，但是没有点破，夏欣妍不过是担心，早晨两个人一起从外面回来会让别人误会。
　　无所谓，反正只要你开心就好，真的，无所谓。至少陆子轩是这样认为的。
　　终于，又要说分手的岔口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就像生命的轨迹，两个人越走越远。
　　临别之前，陆子轩问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虽然很难熬，但是比起最难熬的昨天好多了，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记住，时间，会让你帮你忘记一切的。”
　　夏欣妍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谢谢你昨天的照顾，现在我觉得好多了，想想昨天真的很不值。”
　　陆子轩知道夏欣妍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修复自己受伤的心，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好，有事打电话。”
　　“那，我走了，拜拜。”
　　“恩。”
　　就这样，两个人转身离去了。可是，一瞬间的转身却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忘记。此刻，陆子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瞬间即是一辈子。

　　你毫不犹豫的背影，是我今后记忆的全部，嫣然的悲凉，痛苦的美丽，爱恋的付出，得不到的回应，爱人的身边不是我，你知道吗？最后的一刻，看到你无关的表情，真的令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老是这个样子，难道不知道会伤我的心。也许你的确不知道，但是没关系，你的牵挂是我离去的负担，我希望可以毫无负担的离去。实在是不想了，不想再徘徊在你的世界边缘。
　　祝福吗？实在不会，不过依然还是祝愿，祝愿你今后的人生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