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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去长留?”水凝眨了眨大眼睛,疑问道,“我也去吗?”

      白子画点点头道:“是的。”

      “太好了!”水凝欢呼雀跃,以她的性子,只要是可以出门溜达就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更何况她还有没有仔细观光过巍峨壮观的仙界第一门派呢,上次被舞青箩忽悠去,碰了一鼻子灰就回去了。

      “那师父,我要送给你一件礼物,明天早晨你就知道咯。”说完一溜烟回了房间,留下白子画独自一人沐浴在夕阳西下的余晖之中。

      第二天清晨,殷红的朝霞早早浸染了惘然谷的天际,茫茫大地还在一片沉睡中。白子画感觉一个熟悉的身影蹑手蹑脚推开了他的房门,悄悄在桌案上放下了什么东西,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入定,维护着这点神秘和期待,待房门小心翼翼地关紧后,才起身下地去看桌上的布包裹。

      里面是一套新衣,白色素袍外搭了一条浅驼色青柏纹锦绸罩袍,还有一条崭新的细银鞶革腰带。正是那日在西河陂逛集市时采购的新料,由水凝一针一线精心缝制起来,白子画会心一笑,抖起新衣披在了身上。

      依旧非常合体。

      他穿了多年黑袍,只因为那四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自从他们重逢,她便知道他喜欢白色,又两次为他亲手裁制新衣,几经辗转,他的一心愁绪、几年离索也终于烟消云散。

      天明时分,水凝也穿了一身新制的粉色长裙,立在桃色尽落的树下晨练,身姿辗转一绺齐肩的秀辫翩翩飞舞,正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好景象。一回身,看到白子画也换了新衣装,既没有从前黑衣时的严肃沉闷,也一改白衣时的俊逸出尘,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水凝收了剑势一脸花痴地看着他。

      水凝醒了醒神儿,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白子画跟前,仰着头看他,道:“师父,我们启程嘛?”

      白子画看着鼻尖下的小人儿,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去去就回。”师徒二人正待转身离去,忽然结界猛的震动了几下。

      “怎么回事?”水凝忙看向白子画。

      白子画眯着凤目顾四周,谁敢擅闯长留上仙的结界?他翻手化出一个光球微观。

      “这是什么东西啊?”水凝看着光球里的景象惊呼,“是异兽吗?”她正在学习七绝谱,把但凡长相索异能力不凡的禽兽畜生,都划归到了“异兽”的行列。

      “是三尾獾,竟然是它……我去看看。”白子画一副早已了然的神情,回头命令水凝,“你留在这里等我!”

      水凝一个健步跟紧了白子画的背影,嚷嚷着:“我也要去!”

      白子画回过头来注视着水凝,她的样子除了发型几乎与许多年前一同历练人间的花千骨如出一辙,机灵、活泼,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她快十八岁了,功力虽然精进了不少,但若把她一人放在这里,自己好像也不放心……他转身腾空而去对她的请求不置可否。

      果然,惘然谷的西北角正有妖兽试图突破结界,确是难得一见的三尾獾,这家伙形似狸猫却壮如牛犊,白须虎纹,一目而三尾,传说可食人心魄,使人变得如行尸走肉一般,不过即便白子画活了千年,也只在书中读到过它。

      水凝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畜生,不禁瞪大了眼睛研究,白子画又挥手给她左一层右一层地设了诸多仙障,水凝撇了撇嘴没有出声。

      这只三尾獾似乎看到了什么可口的猎物一般兽性大发,呲着牙直往前蹿,无奈它既没有突破结界的法力也没有适当的智力,只是撞得结界“乒乒乓乓”光火四溅,累得呼哧带喘也不能再前进一步,它忽然停止了莽撞地攻击,缓缓后退了几步,眼神依旧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白子画一言不发地观察着这只异兽,他也不知道这家伙从何而来,意欲何为,而水凝已经看傻:“师父,它一直盯着我,是想……吃了我么?”

      “有可能。”

      “你的结界结实吗?”水凝侧头问。

      “固若金汤。”

      话音未落,这畜生忽然扬天长啸,一声百鸣振聋发聩,刺得水凝忙捂住了耳朵,回过神来,已有越来越多的三尾獾向他们围聚过来。

      原来自西河陂归来不几日,白子画已发觉周围村镇气息异常,他一边加强了惘然谷结界一边传书笙箫默和幽若派弟子多加留意,他心中揣摩,这些妖兽和异动恐怕都是冲着水凝来的,似乎有一些他也不太了解事情正在发生,于是寸步不离守护着她并没有轻举妄动。

      见来了更多的妖兽,白子画凝聚仙力一击直透结界,把那没完没了叫唤的三尾獾打翻在地,那畜生好歹也是传说中的妖兽一点也不脆弱,只呕了口血,蹬了蹬腿儿翻身跃起,又扯开嗓子嘶吼示威,更多的三尾獾向他们冲来。

      “这些妖兽不可留,凝儿小心!”说罢横霜一出,冲到兽群中砍杀起来,顿时鲜血四溅。

      水凝有些发愣,走近结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畅通无阻,看来白子画因为打算带自己去长留而没有限制她出入,有些小庆幸,随即召出破云加入战斗。

      她总是想向他证明自己。

      不一会儿,已有七八只三尾獾倒地毙命,其余妖兽不敢再妄动,一个个目疵欲裂哈喇子淌满了白须,僵持片刻,妖兽们纷纷闪入丛林消失在茫茫山野。

      水凝长吁一口气,反手执了破云,蹲下身去打算研究一下这长了三个尾巴的妖兽,但是还未触及到那老虎一样厚实的毛皮,妖兽尸体便化作片片虚无,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地血迹。

      踏踏踏……水凝听到一阵越来越近的沉稳脚步声,她闻声略一抬眼,只见一袭白袍、一双云靴驻足在眼前,纵然满地血污,那抹白色依旧不染一痕,那么出尘绝伦、那么似曾相识……忽然白色身影向她伸出一只手,水凝猛地恍惚了一下,仿佛再次坠入那个多次折磨她的梦境——是那只擎着利剑刺向自己的手吗?是的,她认识这双手,也认得这白色身影,虽然自己已经千疮百孔,那白色身影也岿然不变地带给她永无止境的疼痛,水凝吓得“嗷”一声跌坐在地,一扬手,破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剑光。

      白色身影堪堪躲过破云,而那双手却突破梦境,猛地抓住了她的双肩,水凝吓得闭眼惊呼,身子抖的筛子一般。

      “凝儿!凝儿你怎么了?”白子画不知道刚刚还砍怪砍得起劲的水凝怎么忽然如此害怕,难道是被异兽可怖的样子吓到了?他不禁有点后悔放水凝出了结界。

      “凝儿,是师父啊!”白子画把水凝揽到怀中,不断给她力量和安慰。

      “师父?”水凝睁开迷蒙的双眼,似乎要在眼前并不太清晰的面孔上寻找一份熟悉的感觉,“师父?我们这是在哪儿?”终于不再抖筛。

      “在惘然谷啊,我们刚刚遇到了妖兽,”白子画看着水凝的双眼逐渐恢复了神采,忙上下左右地察看她是否受伤,见她身上除了沾染了妖兽的血迹外并没有任何伤痕,终于放下心来,问道,“凝儿,你刚刚怎么了?”

      水凝揉了揉吓得突突跳痛的脑袋,心有余悸地说:“我看到一个穿白衣的人,我以为他要用剑刺我,每次他都刺我许多剑,而我毫无还手之力,”她抬眼看到白子画的白色内袍,睁大双眼愣了愣,才继续道,“可能这个梦梦到的次数太多了,都快信以为真了。”

      白子画不再说话,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触上了她的,只有颈间突出的喉结默默地上下滑动了几下。

      水凝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白子画,轻声唤着:“师父?”

      “没事儿,都过去了。”白子画直起身子,注视着她还有些潮湿的双眼,一句话不知道是在说与谁听。

      两人站起身来收拾残局,白子画又施了清洁咒把水凝打理干净,说:“我们先到镇上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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