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棠心》芝士奶黄包

2、第 2 章

　　Oh! Who would inhabit, this bleak world alone
　　谁愿与独自停留在这荒凉之地？

　　台上少年闭着眼唱完最后一个音，长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颊上投下一片悲伤的阴影。
　　“祝傻，24岁，生日快乐。”
　　在很多年后，苏子扬依旧忘不了这惊鸿一瞥，他从未见过一个人把歌唱得好似溺水一般，好像你再不拉一把，他就要沉下去。
　　和底下众多宾客一样，祝源张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呆呆地拍了两下手，才反应过来。
　　“呜呜呜，棠棠我太感动了。”李亦棠刚跃下舞台就被祝源一把抱了个满怀，差点撞倒在旁边的三层蛋糕上，头上的眼镜向前被甩开两米远。
　　“祝！源！”李亦棠打小就受不了祝源这橡皮糖功，黏在身上怎么都甩不开。
　　苏子扬定睛看了看滑到脚边的不明物体，发现好像是那小孩儿的眼镜，不过一只镜片早已不知所踪。想了想，捡起来径直向前走去。
　　“是你的么？”
　　听见低沉浑厚的嗓音，李亦棠转头看见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一对剑眉横在双眼皮上，抿着的嘴角似笑非笑。
　　嘘，李亦棠在心里吹了个流氓哨。
　　李亦棠是个颜控，或者说，出于唯美的追求，他愿意欣赏一切美的东西。不管是物、女人还是男人。
　　视线下移，才看见对方修长的手中躺着自己落单的眼镜。
　　“谢谢。”
　　待李亦棠靠近，苏子扬才又闻到那栀子花香，那香味仿佛是从手掌里指尖温度传来，转瞬即逝。
　　两人间的空气正凝固着，突然间，祝源下巴又磕在李亦棠肩膀上，指着苏子扬说，“棠棠，给你介绍下，苏子扬，澳村S大建筑高材生，你不是前两天说在看建筑的书，你们多聊聊，多聊聊······这，李亦棠，大才子，大编剧，我发小！牛！”说着像月老似的就要把两人手搭在一起。
　　李亦棠尴尬的要命，本想把眼镜给祝源，没想到脑一抽放在了苏子扬手里，“修不好，别来找我。”说罢就要走，心念叨着还要打车回去。
　　苏子扬乐了，心想这小孩儿怎么也那么二。
　　祝源已经醉得摇摇晃晃，迷失了方向，又拉住李亦棠后襟，“棠棠，眼镜是我弄坏的，扬哥是无辜的啊！”说着祝源就要往前给苏子扬行个大礼，“扬哥，拜托你今天帮棠棠送回家，他眼镜······没法儿开车。”
　　李亦棠扶额，向前拉了一把，“行了，行了，把车放你这儿，明儿来取行了吧！”
　　“You are not the last rose of summer. ”祝源傻笑着反手一握。
　　“什么？”李亦棠挑眉一愣，没想到这货居然听懂了自己在唱什么。
　　“滚吧，滚吧！”两人又被趔趄着向前推了两步。

　　跟着苏子扬坐上车，李亦棠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突然脸上泛起红色。
　　“眼镜，在哪儿修比较好？”苏子扬转脸想逗逗李亦棠。
　　“啊，不用，不用你修。”此刻的李亦棠早已褪去先前的桀骜，把外套拉链向上拉蒙住嘴。
　　苏子扬惊奇地看着窝在副驾驶的小鸵鸟，和之前唱歌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李亦糖，哪种糖啊？”
　　“啊······”
　　“大白兔奶糖？”苏子扬嘴角向上勾了勾。
　　反应过来被调戏的某人身子又往座位里陷了陷。
　　“海棠的棠。”
　　“哦。”周遭霓虹闪烁，方向盘上手指也跳跃地跟着频率点了点。
　　车到红灯前，苏子扬才打破寂静，“哪儿下？”
　　“嘉······，B大老校区可以么？”李亦棠突然想起来要借几本参考书为最近接的活做点准备。
　　“西城路那个？”
　　“嗯。”
　　“B大的学生？学表演的？”
　　“戏文。”李亦棠偏头看了看，对方脸上依旧平静，没有一丝表情。
　　祝源的学长，应该比我们大几岁吧······李亦棠有个写剧本养成的坏毛病，就是见人就开始给人强加人设，先在心中给人腹诽一百八十个设定，每个设定都能脑补一出大戏。难道，表面精英海龟，二重身份是夜店小王子，白天黑夜旋转跳跃？想着就李亦棠就开始自顾乐起来。
　　苏子扬是不知道自己早就在对方脑洞里跳完一曲钢管舞了，只见副驾驶的少年卸下了第一眼的冷漠，一只手在车窗玻璃上画着圈，抿嘴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咔哒”一声响把少年从山路十八弯的脑洞里抽离出来，发现对方帮自己按下了安全带按钮。
　　“谢······”
　　“到了。”
　　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空气有点凝固。
　　“嗯。”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李亦棠跨步走进校园，踩在帆布鞋上的后脚跟红红的。
　　苏子扬眯着眼盯了几秒钟，又看了看搭在中控台的眼镜，发动了车驶出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