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式精神病》镜里片

2、病式

　　许依摊手。

　　沈煜笑道：“你再这么夸我，我真的会害羞的。”

　　“那你不准害羞。”

　　“真强制。”沈煜笑着说了一句。

　　许依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沈煜眼中含笑，他松了手。

　　许依起身去倒了杯水，说道:“你这肉麻程度，都可以比得上傅远了。”

　　“他算什么东西？”

　　“什么？”许依没听清他说的话，她抬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今天傅远出来的时候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沈煜反问一句，许依仔细想了一下，除了今天傅远胆大包天动手摸了她几下外，没发生什么大事。

　　但许依总感觉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否则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

　　说实话，许依应该感谢自己这莫须有的直觉。
　　许依说道:“像以前一样说了几句不正经的话，之后就乖乖听话去上班了，他没惹出什么事吧？”

　　沈煜似乎相信了她的话：“张照看着，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许依松口气，“对了，今天晚上辉煌的林家举办酒宴，上次度过危机林家出了不少力，现在他邀请我们参加林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林家虽然小，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捧一下场的好，”似是想起什么，许依开口说道:“不要太张扬，万一他们中途出来，那就不好了。”

　　林家？幌子罢了。

　　但沈煜依旧眉眼温和，充斥着暖暖的笑意:“知道了，你安排就行，晚上几点开始？”

　　“七点。”

　　“现在还早，”林家不在京城城内，但现在去也太早了。

　　沈煜喝了几口许依递过来的水，抬手看时间，起身道:“我先回房换件衣服。”

　　许依点头。

　　沈煜转身回房，他的手插在兜里，难以察觉地颤抖，眼底的野兽缓缓露出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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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煜回到房间，他轻轻关上房门，往后一靠，脸上虽然仍带了抹温和的笑，眼眸却如同一块染黑得纯墨，冰凉得如同冬日。

　　这帮人啊，一个接着一个，难道就那么想送死吗？

　　他拿出衣服里的药瓶，倒出几粒灰色的药片，一口吞了下去。

　　沈煜平复心情，闲庭信步，将药瓶放回口袋，把手中的衣服丢在一旁，放佛要盖住什么东西。随后他抬手拉开领带，随手扔在床上，袒露的胸膛上还残留着几丝暧昧的划痕。

　　他伸手拿出上方隐秘的监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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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

　　晚上七点。

　　许依身着一条及膝红裙，亭亭玉立，妆容精致，姿态高贵，引得众人频频转头。
　　京城许家唯一的女儿，到场的人出身气质无一能比，这般贵气，自然让来宾都侧目猜测。

　　许依早就习惯了这种注目，没有什么反应，但这也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

　　身旁的沈煜眯了眯。他温和地朝众人笑笑，不动声色地遮住四面八方的目光。

　　许依挽着他的臂弯，她抬眸望一眼沈煜，摇头低声道:“没事。”

　　这点还是受得了的。

　　沈煜可不管，他压下嘴角的笑意，环顾四周，记下一些面孔，脸上不虞。

　　人精都看得懂。

　　恰巧有一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他抬手从上面拿了一杯冷饮。

　　沈煜答应过许依不喝酒，病况特殊，没有办法。

　　路上不时地有人认出他们，沈煜还是笑着举了举酒杯。林老爷子见他们走过来，撑着拐杖上前迎接。

　　“沈总，沈夫人。”

　　沈煜礼貌地点头，而后说道:“林老不必这样，叫我沈煜就行，这是许依。”

　　许依微笑点头叫了声林老。

　　他们几个人谈笑风生了一会儿，周遭的人不敢进去插话，沈家和许家的人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即使想攀高枝，也要看有没有足够长的阶梯。

　　林文轩快步走过来，他扶着林老，不着痕迹地瞥了一下许依。
　　许依抬眸回望他一眼，觉得奇怪。

　　林老爷子介绍:“这是文轩。”
　　沈煜客套几句:“听林总说过，青年才俊。”

　　林文轩微微一笑，说道：“过奖。沈总，爷爷身体不好，我先扶他回去。”

　　沈煜笑着点头。“那老爷子先去休息吧。”
　　林老爷子佝偻着腰，他呵呵笑了几声，让沈煜他们自便。

　　林文轩歉意地说道:“爸爸不知道你们这时到，说有新客人要过来，刚好出去了。”

　　新客人？沈煜缓缓摇了摇酒杯，直觉不对劲。

　　“知道了，那待会见。”沈煜举起酒杯，让他们先走。

　　没了林家的人，一旁蠢蠢欲动的人走上前来和沈煜套近乎。

　　许依身子有些站不住，昨夜被迫试探新动作，报应就是不能穿着高跟鞋久站。

　　沈煜一一笑着挡住来人。

　　那群人不是不识眼色的，心中莫名有点发怵，唯恐自己得罪了沈煜。

　　冒犯一个几乎就可以相当于是死全家。

　　沈煜带着许依往人烟稀少的方向走，许依跟在他旁边，两人找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坐下。

　　保镖把来找他们的人拦在身后。

　　地位不同，看法也不同。沈煜提前离场，没有人会认为无礼。他能来到这里，就已经算是给了林家一个面子。

　　许依打趣笑着说道:“你走得这么早做什么，宴会上可是有不少的人看着。”

　　沈煜咬牙说道:“林家邀请的人能有多大用处？与他们相交不过是浪费时间。”

　　沈煜这话有些狠了，虽说这是实话，但这却和他平时温和谦逊完全不同。

　　不过幸好，其他人格的存在提高了许依的容忍度。

　　沈煜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岔开话说道:“等见了林原我们就走吧，时间还早，要不要去逛逛？”

　　许依摇头，“明天理元要过来，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

　　沈煜无奈应了一声。

　　“真不知道是病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许依笑了一声，“……的病重要。”

　　　……

　　许依不是那种被养在豪门里柔弱的花，冷静自持有远见，这是许家对她的基本要求。

　　沈煜有喜欢的人，不是她。

　　沈煜的病要瞒，而且必须瞒得紧紧的。

　　当他向许依求婚时，许依心中当即明白他的打算，是为了隐瞒病情来一场假结婚。

　　不过许依心大，喜欢这两个字大多是未成年少女的幻想，她对这个倒没有什么追求。

　　虽然许依以前对沈煜有过少女幻想，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结婚还有七年之痒，泡沫似的幻想别指望能撑多久。

　　后来的日子也一天天过下去了。

　　沈煜不喜欢变动，许依对婚姻也没什么期待，两人一拍即合，假结婚变成真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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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原在林家大门外踱步徘徊。

　　沈总那关是过不了的，他就自作主张往许依那边投了请柬，没想到还真的答应了。

　　本想借着寿宴让自己风光一把，说不定还能再搭上沈家的车——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不久前，一通电话打过来。

　　打电话的人不容置喙地说明来意，林原急了眼，只能急匆匆地赶出来接人。

　　他的脚步微呛，小小的林家，普普通通的八十寿宴，怎么就来了这么多大人物！

　　完美的诠释了蓬荜生辉。

　　京城三大巨头的直系都到了，就算是一只蚂蚁也可以捧成大象，何况小小的林家。

　　当然，如果没有听说这三个人之间有纠葛的话，林原会高兴很多。

　　别墅里匆匆忙忙跑出一个人，“老板……”

　　那个佣人还未出口，不远处就传来车开进来的声音，林原朝他摆摆手，示意有事等下再说。

　　佣人看他往前走，只能默默吞下在喉咙里的一句沈总他们要走了。

　　保镖训练有素地站在一旁，低调奢华的黑色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人是英俊的，就是脸色有些臭。

　　林原心中直呼终于来了。他上前道:“程总，您好，我是林家……”

　　程暮打断他的话，直言进去吧，留林原在原地尴尬。

　　程暮长腿一伸，将林原甩在后面。

　　但他好歹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这点漠视自然能忍。

　　程家的人来这做什么，摆面子吗？

　　进到宴会厅，程暮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环顾四周，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

　　周边的人低声私语，似乎都在疑惑程暮的身份。

　　每个阶层都有他们独特的圈子，而这些小圈子的人，绝对不可能摸到程暮他们那个圈子，加上程暮出国多年，也难怪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林原从身后跑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程总，您是要来找什么人吗？”

　　火急火燎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腿长一样。

　　程暮没有理他，他的目光紧紧注视刚从偏门进来的两个人，林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下一惊。

　　许依不想兴师动众，沈煜自然也如她意。

　　但两个好歹是京城的风云人物，打探他们消息的人多得是。

　　能不能探到，看的是沈煜他们的心情。

　　这种小宴会，沈煜没必要花大心思在上面。

　　沈煜敏感地感受到程暮的目光，他抬头，两人目光相视。

　　沈煜少有地眯了眯眼，目光冷淡。

　　许依抬头，有些讶然。

　　熊孩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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