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狗之王啊》浮丘苍耳

24、chapter 24

　　“别想了，即便是因为她而发生的事情，万狗之王的职业也不允许你做出你想要的惩罚。”

　　千宝看着巴豆的讯息，心里懊恼。该死的万狗之王，不是已经超越人类意志而存在了吗？为什么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做。

　　千宝有点失望，为自己再一次认识到万狗之王的束缚，也为不能直接反击到主人的伤害。

　　“每年都有很多狗子因为主人的过失去世，你不可能惩罚每个有过失的人类。”巴豆感应到了千宝的情绪，继续回复。

　　然后千宝很久没有回应。

　　千宝也是偶然才发现自己可以主动切断和巴豆的联系，巴豆可以通过颅内链接找到千宝，千宝却可以随时用意念下指令，关闭链接，置之不理。

　　巴豆闷闷地开始发呆，短腿拄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眼镜，小小的房间里安静下来。

　　“虽然我选择你，但是你未必一定答应我……佛爷是这样安排，他看中你，大概也有他的理由吧。”

　　那头依然是安静的，巴豆点开自己投射在空中的资料，对自己鼓劲说：“加油巴豆！为了狗子们！”

　　埋头资料，一点一点处理资料。这是巴豆习惯了很久的生活，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做了多久，曾经为多少狗子服务，以及多少狗代。

　　人们大多把时间花在劳碌的工作中，假如这工作是他喜欢的，大概长时间的工作也不是坏事。可是如果他不喜欢，必须坚持的工作又有什么意义呢？大概就是为了生活，为了房子，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正常情况下凡为人所应做的事情吧？

　　而巴豆不一样，他是真心喜欢这工作的。即便千宝之前，有过许多万狗之王，他却被佛爷的一句话折服，真心实意愿意为了狗子们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狗代不同于普通狗子的，是他被赋予了管理员权限。他就像人类贴吧的吧主，每天的任务就是真心实意去给狗子们顶楼，去热切对待每位狗子的烦恼，尽可能在规则下帮助狗子们。

　　抱着这样初心的巴豆，其实也无数次在心底理解千宝看似莫名其妙的情绪。

　　那么，千宝似乎进阶到了一个新阶段？巴豆这样想着，也有点明白佛爷看中她的一个理由。

　　晚上，巴豆已经尽力做好了大部分的工作，啃过了备好的狗粮后又快饿了的情况下，，
　　那扇小小的们终于嘎哒一声打开了。

　　千宝用胳膊推开门，双手提着各种大大小小的袋子，站在门口，看着目瞪口呆的巴豆，一边走进来：“别傻愣，关门，今天大餐！”

　　此刻，门外一个年轻卷毛男子无意中走过门口，听着千宝发号施令，瞥了一眼千宝的房间，然后就看到了一只黄白的大屁股柯基扭着臀部走向了门，堵在门后用门推着门，硬生生地是关了门。

　　卷毛男子愣在原地，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惊讶：哎呦，这狗可以的。聪明啊……

　　门内，千宝和巴豆已经摆开小桌子，坐在对着小太阳的地毯上准备大饱口福。

　　几乎一下午没理会巴豆的千宝带着肥得流油的烤鸡和各种做好的小吃回来了，小桌子上的肉肉还冒着些许热气，巴豆眼睛冒着桃心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Stop！”千宝用筷子敲了下巴豆伸过来的白色爪子，“去洗手。”

　　“我没有手！”白色爪子搭着小桌子，狗嘴咬住一块鸡腿就已经撕扯了下来。

　　“好吧，疏忽了。”千宝见状扯下另外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着还不忘记从袋子里拿出啤酒。

　　嘶拉一声拉开拉环，千宝很是女汉子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喝掉之后还龇牙咧嘴，很享受的样子。可是，放下酒罐的当下，巴豆就很忧郁了。

　　因为千宝很快打开了新的一瓶，然后塞给了自己。

　　“我是一只狗！我不喝酒！”巴豆因为说话，所以张开嘴巴，鸡腿也掉了出来，跌落在地毯上。努力后撤的巴豆有些顾不得鸡腿，此刻正不忘眼神警戒地盯着千宝，这个双颊通红，咧嘴傻笑，一直把酒往自己面前推的女傻子。

　　“你喝过酒吗？”千宝长腿伸出，拦住了呈后退态势的巴豆，一手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只可怜的鸡腿放回小桌面，。

　　“当然没有！”巴豆被堵住路，不能后退，面前又是气味奇怪的液体，一时之间，悲愤交加。

　　“那你怎么知道不能喝？”千宝说着就要往狗嘴里倒酒。

　　“不要。”巴豆伸出坚强的狗爪，做出最后的抵抗，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简直瞪大如铜铃了。

　　千宝红着脸放下酒，一脸不可置信：“别欺负我没养过狗。我知道有一些狗子会偷偷喝主人的酒。难道狗子里就没有一个两个酒鬼吗？”

　　巴豆面红耳赤：“我不喝！”

　　“是不喝还是不能喝？”千宝啃着自己的那只油乎乎的鸡腿问。

　　“我不喝！”巴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就是能喝……”巴豆把酒倒在了碗里，然后摁着狗头猛猛扎了进去，数着123，看着巴豆在酒碗里冒泡泡，然后就轻轻松开了手。

　　被强制喝酒的巴豆喘着粗气，哈拉着舌头翻白眼：“千宝，我要是死了，你做鬼都找不到我这样的好助理。”

　　千宝闭着眼睛，嚼着自己的鸡腿，靠着自己的小床：“那就不当了，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万狗之王。要是没有你这么好的助理，我就有理由拒绝那个佛爷了。”

　　“哈哈，这个理由我很满意。”巴豆一时有些得意，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咯，回味片刻后，巴豆盯着千宝惊讶地说：“虽然闻着有点奇怪，但是尝起来，呃，有点甜。”

　　“没错,有点甜！”千宝靠着自己的小床，仰着头不看巴豆。

　　“那我再喝一口？”巴豆盯着那碗酒，试探地问道。

　　“就是给你的，协理。”千宝笑眯眯地回复。

　　巴豆伸出了大长舌头，仔细地探了一口，酒水随之来到舌头上，巴豆停了下来，仔细地品尝了一口，赞叹：“不错！”然后噗嗤噗嗤，继续喝了起来，甚至已经忘记了那只被千宝放在桌面上的鸡腿。

　　这边千宝却是停了下来，撕了一块鸡翅继续吃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万狗之王？”千宝睁开眼睛，看了眼喝了酒的巴豆。

　　“本来是没有的。”巴豆露出肚皮，仰望着小房间内的灯光。“可是后来就有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驯服之后的伙伴，可以信任的朋友，突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关系不再单纯，所以，有了我们，佛爷，万狗之王，协理。”

　　“我们几个足够处理所有的事情？”千宝问。

　　“万狗之王只有一个，协理也只有一个，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处理，很多事情已经得到了范例一样的处理方式，或者，如你所见，向你求助的也会向自己的朋友求助。狗子也是会互助，分享自己的社交经验，求偶方式等等。”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隐形存在呢？”为什么不能直接惩罚那些伤害了狗子们的人类呢？

　　“我们的执行，永远不能有悖于我们处在的世界。这是定理，人类的世界已经足够复杂了，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能做的。”

　　“听起来很悲伤！”千宝坐直腰身，对着一滩软泥一样的巴豆说，“大概是因狗子们的战斗力完全会被碾压吧。”

　　“呵呵”……

　　“咪咪是怎么回事？”

　　“她得了抑郁症。”巴豆睁开眼睛，命令道，“摸我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