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仇莲》蓝桃之

1、一

　　锲子
　　仇莲是自然醒的。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循声望去，隐隐约约看到雨打在玻璃窗上，雨珠流成线。
　　点支烟，在昏暗的房间里若隐若现。
　　身边睡得酣甜的是她最爱的女人。
　　仇莲在黑暗中伸手轻轻抚摸着女子年轻的面庞，冰冷的指肚与面皮接触，让白若水不舒服的动了动。
　　吐出烟雾，仇莲含着烟下床，拿起沙发上的毛毯随意披在身上坐在铺了毛毯的飘窗上。放在腿边的手机传来何俊辉的简讯，“我想你。”
　　记忆由点串成线，再由针牵引，直刺脑海。
　　因为仇恨，曾经在她身边睡着过无数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各种性格，各种身份，各种思想。但是都不是爱，只是为了达到目的一种手段。
　　睡的迷迷糊糊的白若水走到身边，掀开她身上的毛毯把自己也包裹进去，喃喃道，“抱着我。”
　　仇莲连忙灭掉手中的烟紧紧抱着怀里的爱人。
　　她最爱的女人和她最爱的男人，都是不该爱的人。

　　一
　　“爸，怎么还没到啊，快点啊。要不一会儿演出就要开始啦。”高一生何瑞撑着伞站在校门口催着电话那头的父亲，“你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啊。”
　　大雨滂沱，溅湿了何瑞的校服裤子和鞋。何瑞的脚像泡在水了，气的何瑞骂了句天。
　　常年在外奔波劳碌的何建国难得送女儿去学校，今天正好得闲，就送了女儿，何瑞估计一高兴，就把放在后排的小提琴给忘了。等到回到教室看见同学们都在为下午的文艺演出而忙碌，才突然想起来小提琴没有拿。几乎没有迟疑就跟父亲打了电话，按理来说父亲也没有走很远，很快就能到的，可是何瑞在雨里等了有点时间。
　　黑色的奔驰停在自己的脚边，何瑞喜出望外，不等何建国制止，就一把拉开后面的车，不顾大雨淋湿自己的身体就矮身去车内拿琴盒。
　　琴盒边坐着一个乖巧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粉雕玉琢。大大的眼睛正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
　　何瑞已经是十五六岁的青春期少女，她有着女人敏锐的直觉，她机械的转动着脑袋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女人。一头黑长直发甚是扎眼。
　　何建国看着女儿愤懑的眼神有些尴尬的解释，“这是马老板的老婆和儿子。”
　　何瑞放下手中的琴盒嗤笑着，“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出来卖的呢。”
　　“死丫头，你说什么？”那女人听到这侮辱人的一句话一下扭过头尖叫起来。
　　何瑞也不甘示弱，把伞丢到一边，任雨水冲刷着她的脊背，三两步从车后来到前座，打开车门附身看着车内浓妆艳抹的女人，毫不留情的辱骂她，“死婆娘，打扮的跟鸡一样，卖了几年了？下面都松的不成样子了吧，也只有何建国这样的老男人要你。”
　　“你这个——”
　　“别吵了！”何建国坐在驾驶位看着两人，羞愤道，“像什么样子。”
　　“何建国，就你这样还要你的老脸啊！”何瑞彻底被惹毛了，把滚落在脚边的伞踢远，面目狰狞的一把抓住张慧的头发将整个人往外拖，“你这b子养的不要脸的s货，喜欢当别人家的二N是吧。老子今天不撕破你的脸，让你勾引何建国……”何瑞边喘着粗气辱骂着，边把张慧拉进雨中，按在积水处，整个人坐在她身上，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使劲把张慧的脸按在积水中。
　　张慧本能的又踢又挠，污浊的雨水浸湿了她整洁的衣服，弄的她全身污迹斑斑。她失声尖叫，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何瑞的脖子。
　　何瑞吃痛，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扬起了拳头……
　　“放开我！何建国！你个狗娘养的！放开老子。”何瑞被何建国从后面架住，气急败坏的何瑞破口大骂，正在叛逆期的何瑞把从市井之中学到的脏话全骂了出来，内容不堪入耳。
　　何建国把何瑞放在离张慧比较远的雨中，就过去扶起狼狈不堪的张慧，张慧看到靠山来了，哇的一下张口就哭，边哭边骂何瑞是个疯子。
　　何建国在雨中抱着浑身是泥的张慧，轻轻安抚，不顾渐渐围过来的学生和路人，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何瑞不顾形象的从地上爬起来，雨水顺着湿发流的满脸都是。何瑞胡乱拨开脸上的头发，啐了一口，不解恨的还想上前。刚走几步，感觉衣角被扯住了。
　　小男孩被豆大的雨水冲刷的艰难睁开他那双大眼睛看着她，勉强开口请求道，“姐姐，不要打我妈妈，要打就打我吧。”
　　“小辉！快离开她，她是个疯子。”张慧紧张的大叫起来。
　　何瑞再气的失去理智也不会拿娃娃撒气，她一把打开那只拽着她衣角的小手，“不要叫我姐姐！”说完弯下腰捏起小男孩的脸，仔细观摩着，雨水涮的眼皮生疼，“好讨厌的一张脸，跟她长了一样让人反感的脸。你这张脸真是恶心到我了。”
　　何瑞直起身子站在雨中，尽量把自己的背挺得笔直，梗着脖子冲那两位她眼中的狗男女吼道，“何建国，你休想甩开我。即使把我当成你身上的瘤也好，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包括我妈！”
　　何建国因为今天的大吵大闹已经脾气快收不住了，听到何瑞说的这些话，在雨中气的发抖。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要不是在学校门口，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早就两巴掌甩过去了。
　　何建国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住了，搂着张慧半推半就的上了车。从后面车厢拿出何瑞需要演奏的小提琴放在路边，并招呼他的小儿子上车，这期间看也没看何瑞一眼。
　　小男孩怯生生的看着何瑞，觉得这个外表刚强的姐姐随时都会哭出来。他乖巧把琴盒抱到何瑞的脚边，并捡起在雨中滚来滚去的雨伞递给何瑞。何瑞执拗不肯接，他就放在她的脚边。
　　“对不起。”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是他感觉得到是因为自己和妈妈让这位姐姐不开心了。他看到那个姐姐哭了，泪水混着雨水狼狈的顺着她的脸颊流淌。
　　黑色的奔驰发动起来，毫不留情的开走。站在雨中的何瑞张着嘴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