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无数个她》皮皮大雪怪

5、04：约法三章

　　初来乍到江北的薇薇，就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没有去过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道路，陌生的建筑。渺小的自己，猛然被扔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股本能的孤独，在感叹江北繁华时候由心而生。

　　“未来……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可……

　　雨晴走在前方，薇薇拖着行李箱低头跟住雨晴的背影。刚才江北之大所带来的震撼已经被未来的担忧扫清。脑子里不禁回想起之前崔老头给自己说过的话。

　　“后天你先过去看看情况吧，觉得不行，那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呦，如果那里可以，可别忘了这里的朋友”

　　如果……这里的工作不适合我……我还能回去吗？

　　明明自己是精神病医生，可自己却被严重的逃避心理所困扰。明明，如果努力一些，直面现实一些，在曾经的医院，也不会仅仅是个小助理。如果，现在，能够直面未来，脑子里也不会有崔老头那条退路了吧。

　　自己明明是个爱钱的人，可是……却总是屈于现实的残酷下。这一次，也许还是会很快迎来熟悉的结尾吧。

　　自己，也许会放弃这里的工作。回到之前的岗位上继续做着小助理……

　　“唉……”

　　一声轻叹，声音微小到难以察觉，可还是被前方的雨晴听见。

　　“叹什么气啊？不喜欢我们江北吗？”

　　“没有……”薇薇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那辆刚刚乘坐的大巴“雨晴，你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吗，我没有什么过人的医术，没有什么一流的治疗方法。你们江北，即使再有钱，也不会养我一个闲人吧”

　　雨晴安静听完薇薇的自叹，眼神中带上一丝温柔。一手拉住薇薇的左手道：

　　“别害怕啦，照顾柏雪这份工作，说难吧，倒是有生命危险的工作，说简单吧，又像是一个家庭保姆。你连柏雪都没有见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呢？”

　　“我………”

　　“嘿嘿，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柏雪杀死两任医师可能不是你最怕的吧，你怕的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吧”

　　双眼直勾勾盯着薇薇的大眼睛。可薇薇却不自然的开始躲避雨晴的目光，这副动作，看起来是默认了雨晴的话。

　　“薇薇~这样吧，试工三个月，如果你期间觉得不OK，可以随时提出调回之前的医院。至于今天的话，先带你见见柏雪吧”

　　“嗯……”

　　从二人所在的位置前往红标监牢，路程可不是靠走路就能完成的。那些路边停放的双人电动汽车，便成了完美的代步工具。

　　“诺，这些车哈，可以随便开的哦，是完全自动驾驶哒，来，我教你，看，这样这样，选择目标点，有地图也可以打字选择，咱们现在要去的是红标大楼，其实咱们的目标就是柏雪。在江北，精神病人身上都被附有追踪器，只要给这里输入柏雪的名字就OK啦”

　　在薇薇震惊的目光下，这辆连方向盘都没有的小车开始自动驾驶。大张的小嘴倒是让雨晴好好的笑话一番。

　　“哈哈哈，小东西啊，你是要把下巴也震惊下来吗”

　　“滚滚滚滚，市里怎么可能会有自动驾驶的汽车……”

　　“所以啊，这里是江北城，不是你所熟知的社会，这里，无论多么像一座普通城市，它的本身，还是一座伪社会体制医院而已。”

　　“伪社会体制的医院吗……”

　　街边的景色看起来跟医院没有半点关系，甚至在薇薇的好奇之下，竟然还看见路边那一栋栋高大建筑中，有那么一片熟悉的地方。

　　“江北人民医院……”

　　还真的是伪社会体制的精神病院啊，连正常的医院在这里都有建立。而且注意看了话，还真的能看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在院内走动。

　　“雨晴，这家医院是？？？”

　　“江北城很大的，每天都有人受伤，有个医院，也很正常吧”

　　“.…….有医院了话……是不是……”

　　“教育设施，娱乐场所，医疗设施，饭店，宾馆，还有能够满足这些十多万精神病人的伪工作性质的公司，除了夜店KTV荤场子，这里应有尽有”

　　“……厉害……”

　　车子上的显示屏记录着越来越少的剩余公里数，路边的景色就如同一个大城市一样在变化。连绵的高楼建筑，还有街道上不时开过的其他电动车，甚至还有大型的公司接送大巴。就如同雨晴所说，江北的交通设施为了安全，全部采用无人驾驶。即使某个精神病人犯病去偷车，那些车子可是连方向盘都不存在的。

　　终于，显示屏上的剩余公里数成0，汽车也稳而缓的停在路边。车门开，正对的便是这座名为‘红标管理站’的多层建筑。从外看，这里就是一座五层办公楼。一个如同其他办公楼一样的电梯间。可不同的是，这些电梯间外，总共有六名手持枪械，身穿防弹衣的保安。

　　这些保安眼神冰冷，薇薇稍稍靠近一些都能够感受到那种书中才会出现的冰冷杀气。狼一样的眼神仿佛稍不注意下一秒自己就会诶这些保安打成筛子。倘若正常的社会所有保安都是如此，那么，也不会发生什么居民家中被盗的事情了吧。

　　柏雪，自己即将负责的病人，就是被这样的武装力量所看管的吗。而自己，能够肩负起这样的责任吗。雨晴真的说对自己的想法了，自己根本不怕死。倒不如说精神病人见多了，又有监牢这样的设施保护。安全问题是完全不用操心的，需要操心的，只是自己的能力。

　　‘我，真的能够医治好柏雪吗，或者，我，能够保证柏雪也能安全的活下去吗’

　　雨晴按下电梯，回头正要交代薇薇一些与柏雪交流的事项，结果再一次看见薇薇的愁容。不禁无奈，年轻人啊，心态总是这样啊……

　　“薇薇，嘿嘿”

　　“？？？干嘛？”

　　“打起精神呦，我向你保证，柏雪，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以搞定”

　　明星的笑容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鬼脸微笑。看到雨晴这样，薇薇自己也稍稍安心。面前的这个比自己年龄稍大的女性。她的弟弟可是死在了柏雪手里，她都能如此轻松的形容柏雪，那么，应该……

　　“嗯，好！托雨晴您的福，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上一些笑容吧！”

　　看到薇薇再次露出调皮的笑容，雨晴放下心来，同时也忍住想要捏一把对方脸蛋的冲动。按下电梯键位的3，还继续对薇薇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

　　“柏雪在三楼哦，记住了，以后你来这里的时候，就好好的去柏雪所在的三楼，虽然你去其他楼层不会怎样，但免不了被那些保安大叔骂一顿……”

　　“你被骂过吗？”

　　“我要是没被骂过，就不会提醒你了……如果你想当做完成成就一样被保安大叔骂一顿，我也不拦你，总之，那些保安大叔的嗓门足以震破你着小家伙的耳膜”

　　电梯门开，跟想象中阴暗的监狱完全不同。这里非常亮堂，环境也很洁净。如同电影中的房间构造，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的玻璃幕墙。能够从外界看到内部病人的一举一动。但从那些病人的视线来看，他们是看不到外界的东西。他们的活动区域，仅仅只有那个小房间而已。

　　雨晴在前带路，薇薇在后左顾右盼。一路行走，入目的都是一些最正经的精神病人。他们没有目的敲打墙壁，没有目的在房间里嘶吼，没有目的在房间里乱跳乱蹦。这些是活跃的病人，还有一些不活跃的病人。他们有的就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的站在房间里盯着某处。不过，这所有的精神病人，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哪怕是一丝的人类色彩。隔着一层玻璃幕墙，薇薇都能感受到这些病人眼中所蕴含的一股空无气息。

　　而在这些普通的精神病人当中，唯独有那么一个房间，是那么的明显……

　　“诺，薇薇，那个，就是柏雪……”

　　不需要雨晴的提醒，薇薇的眼神已经被一间普通的透明房间所吸引。房间是那样的透明房间，而房间里的人，却在这群疯子般的病人之中，是那么的明显。

　　入眼最引人的便是那人的洁白连衣裙，普通的连衣裙明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精神病人身上，可她？真的是个精神病人吗。

　　一席洁白连衣裙搭配如雪般洁净的肌肤，高傲的马尾辫绑在后脑，透着玻璃都能感受到这马尾中所带来的青春活力。优美的脸蛋洁白滑嫩，一双仿佛拥有病毒般的狐眼一闪一闪，稍不注意就会被这双狐眼勾走魂魄。这还没有结束，她还有一双在长裙下都无法隐藏的洁白美腿。倘若这女人还有什么缺点，也许就是富有特征的地方过于明显，导致她的面容有些意外的普通。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美女而已，扔到人群里就会失去信号的大众脸。还有在连衣裙下格外显眼的胸口，却没有哪怕雨晴一点点的女性诱惑。

　　而这女人的动作，也不是其他病人那样，或是充满活力的疯子，或是安静无神的木头。她像是一个雪精灵，安静的坐在床头，靠在墙壁上，透过透明的玻璃幕墙，能够完美的看见连衣裙裸露的洁白肩膀，引人想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齿印。

　　她并没有像那些木头一样只是这样坐着，她的手中捧着一本书。薇薇眯起眼睛，想让眼睛的对焦能够更加准确一些。

　　“《大学》？吗？孔子的古典文学。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本~”

　　“怎么样，薇薇，是不是有些超乎你的想象，她是个精神病人，还杀死过两任医师，却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emmmmmmm~~~~~”

　　沉默，可薇薇的脚下却没有停，来到房间前，看着房间透明玻璃门上的病人房卡。

　　316房 柏雪 重度红标病人……

　　“雨晴……她？是柏雪？是我的病人？那个红标还杀过人的精神病人？”

　　“这个了话…精神病是没跑了，但杀人犯了话，你等等，我得问问。”

　　问问？雨晴这话弄得薇薇满脑袋小问号。

　　说着，雨晴来到房卡旁的一个小显示屏上一边敲击，一边给薇薇交代一些操作说明。

　　“诺，这个小面板，就是这个房间的控制板，选项划开，你看，什么开门呀，开关灯呀，开送饭窗呀，语音，还有关闭幕墙，功能很好懂，会用了吧”

　　薇薇点点头，这些东西很好理解。而雨晴也喊下了语音按键，顺便还提醒了薇薇一句。

　　“记住喽，柏雪是为数不多可以出来活动的红标病人，但是，要确认她的安全性，就要每天这样问一下。柏雪的正常分裂人格，是能知道自己名字的，那些不正常的杀人犯人格，是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所以必须每天问一下她是否知道自己”

　　“嗯……请开始你的表演”

　　雨晴做了一个‘嘘的禁声动作，咳咳两声冲着面板道

　　“那边那个看书的欧皇，今天你是谁？”

　　“噗~~~欧皇~~~是什么鬼~~~”

　　一句欧皇，让薇薇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声。

　　“柏雪的脸很白的，你要想抽SSR完全可以拜托她哦”

　　“噗，还有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

　　“好啦，别说了，柏雪听见我的问话了”

　　房间里的柏雪听见问话，没有快速回应。慢慢的看完这一页书，在书角折了个角作为书签。直到书籍合起。这才带上如那马尾辫一样充满活力的笑容道：

　　“今天是柏雪啦，柏树的柏，雪花的雪哦”

　　柏雪说话时，那些活力笑容都没有停下。满是天真无邪的纯洁微笑，如同童话世界中的雪精灵。雨晴也冲着薇薇一笑点头。

　　“记住喽，每天都要这样问，如果回答非柏雪，那么，一定不能开门哦。上两任都是这样作死的”

　　“哦……”

　　雨晴说完点点头，再次提醒薇薇一番。便在控制屏上一阵操作。玻璃幕墙变得不透明，一扇刚才并不明显的门显露在薇薇眼中。房门打开，率先出现的是一股冬日雪花般的清爽味道。而随之而到的，便是那个如同雪精灵一样的柏雪。终于没有任何阻碍的出现在薇薇面前，洁白的小腿在连衣裙下若隐若现，一双优美的小脚丫惹人怜惜。

　　“嗨，柏雪，早上好啊”

　　雨晴微笑着冲柏雪打招呼，柏雪也微笑的回应，一点没有精神病人的样子。之前提到的一天记忆也好像没有出现。

　　“嗯，小晴晴，早上好啊，今天，我好像是个文学少女呢”

　　？？？嗯？？？不是说好的一天的记忆就会被新人格顶替吗，还有，为什么自己承认自己今天人格性质，精神病有这样的吗。这有些不像精神病啊，有些像是处于中二期间的孩子，妄想自己有人格分裂……

　　轻顶身边雨晴的腰，顺便用着柏雪大概听不到的声音问着雨晴。

　　“喂，不是说她是每天新记忆新人格吗，为什么记得你，而且还对自己的精神病那么的坦然，她是精神病吗？”

　　“这个是因……”

　　雨晴正要说话，便被瞬间打断，柏雪向前一步，狐眼中充满各种各样的神采。

　　“哎呀，很简单，从你的第一个问题开始解答，每天新人格新记忆没错，不过，怎么说人类是有潜意识的，我们的本体大脑由数百亿人类组成，但他们不同的思维不同的记忆，但怎么说都是生存在一个本体大脑中，那个本体大脑中，因为时间或是其他习惯因素，寄存了很多习惯性记忆，是不大好被新人格顶替的，比如，语言，比如，这个江北医院的大街小巷，比如还有小晴晴……”

　　说到这里，柏雪的狐眼看向雨晴，眼中多了一些歉意和无所谓

　　“小晴晴，可是因为弟弟被我们之中一人杀死，而怀恨在心，每天都来看我的说，所以，时间一长就成自然习惯了，我就认识小晴晴了”

　　“第二个问题，我承认自己是精神病？我没有精神病，只是屈于你们罢了，我思考时，便是数百亿人类同时思考，只是由其中一个人格道出思考结果，我可是高级大脑，跟你们这种单细胞大脑可不同。”

　　“第三个问题，虽然你没有问，但这个是我的，她是小晴晴，你？是谁？”

　　“.………”

　　刚才竟然认为你不是精神病的我才是有精神病。虽然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你还是个精神病啊。

　　摇摇头，面对柏雪的友好眼神薇薇也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林薇薇，叫我薇薇就行了，我是你的新医师…”

　　“靠，薇薇！！糟…”

　　薇薇的胳膊还在握手的动作中，耳边却传来雨晴的惊呼声。顺着这声惊呼正要看看雨晴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一阵带有冰雪味道的狂风却已经卷上薇薇伸出的右胳膊~

　　“医师呢~那么，这个医师，可千万别太过于腥臭了，不然，可无法入口呢”

　　雪精灵不再是雪精灵，这一刻，柏雪如薇薇梦中的那只恶魔。扭曲的脸庞，不再动人的狐眼，舌尖轻舔虎牙。那一阵冰雪狂风，已然开始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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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雪的约法三章

　　1：每天要问一遍她，你是谁，唯有回答是柏雪才能开门。

　　2：不能够提及医师二字，医院医生老师大师都可以，就是医师不行，不然，柏雪便会化身真正的杀人犯。

　　3：夜晚10点之前，柏雪必须回到玻璃房，与柏雪在外面时，千万不能让柏雪睡觉。睡觉便会替换人格。

　　前两条是千万不能违背，如果违背，估计我就会变成第三个死亡的家伙，至于第三条，是有些运气成分，如果柏雪在外面睡觉醒来的时候还是柏雪，那么就没有什么事。如果是别的什么，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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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小剧场：

　　江北精神病院，一个透明的人影穿入房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这张柏雪约法三章。伸出一支手指，在上面用鲜红的血印写下第四条。

　　4：不要让柏雪的任何一个人格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