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里》渔哥

27、第 27 章

　　顾城拍完宣传片回到家里已经月上柳梢，诺大的房子没有一丝人气，他习惯不开灯，借着洒落在地板上的月光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脸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好一会，他才带着一丝倦意，说道：“出来吧。”
　　不过一秒，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的姑娘不服气地问道：“又是哪里露出的破绽？”
　　“待会把地板扫干净才能走。”
　　“不脏......”啊，她朝地上一看，竟然满地都是带着荧光粉的脚印，她什么时候沾上的啊，
　　这个顾人魔就怕别人进了他家，先前都是在门夹缝弄张纸片，后来她学聪明了进屋前先拍个照片，然后再按老样子摆回去，哪想到他现在也跟着升级了，不知道在哪弄上荧光粉，只要进门不开灯，屋里的人瞬间就暴露了，哭丧着脸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说，“还是我们家阿扬比较好骗。”
　　“他是让你的。”顾城靠着沙发，撇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真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看上你的！”女人控诉道。
　　提及秦苜，顾城竟然瞪了她一眼，她被这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顾城问：“最近那边有什么动静？”
　　她正儿八经开始汇报工作：“阿扬上次帮秦苜解决了绯闻事件后贾进森的太太来律所闹过两次，还说我们阿扬是无良律师，我看她不会善罢甘休，应该还会继续来找麻烦。”
　　“嗯，这件事我会处理。”
　　“对了，还有秦苜的妈妈有来律所找过阿扬，说是想来谢谢阿扬帮她先生脱罪。”
　　“不要让她有机会再见到阿扬。”
　　“好。”她点点头，看着面前这个与顾扬面容无异的男人，叹了口气，“顾人魔，既然和秦苜在一起了就好好对人家，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阿扬会理解你了。”
　　顾城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轻笑了一声：“我好好地秦苜在一起？你甘心再也见不到顾扬？”
　　她撇撇嘴，耷拉了脑袋，道：“当我没说，不过，你可别后悔啊。”
　　“还能回头吗？”他自嘲地笑了笑，而后敛去笑容说，“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其实......”她迟迟不肯起身，犹豫了一下，说道，“顾人魔，我想和阿扬说说话。”
　　顾城看见她满脸期待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嗯。”
　　《眸谋》的开机大日子定在12中旬，如今才11月初，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可以挥霍，虽然秦苜没有再接电视剧，但不可避免地要参加一些综艺节目。
　　秦苜被安排参加国内知名娱乐访谈节目宣传《北国》，这次的访谈原计划是请顾城，唐静妍，秦苜。
　　可顾城有事，所以就由饰演北国太子的斐泽然顶上，斐泽然是新一代实力小生，被赋予极高的期望接替顾城的位置。
　　在拍戏期间与斐泽然的戏份不多，虽然饰演兄妹，但秦苜也没有因此和他熟络起来，不过就是点头之交，反倒唐静妍与他私交甚好，两人在化妆间就热聊不停，秦苜十分尴尬地在一旁坐着。
　　“秦苜，顾城为什么不来啊？”突然被点名，秦苜愣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诶。”
　　“啊？你们两个不是......”秦苜没想到唐静妍那么温柔的前辈也会八卦这些事。她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唐静妍见了也适时停了嘴没有问下去。
　　下午彩排，一群人在台上熟悉了一遍环节，大概了解会问什么问题，然后就给了他们两小时的时间化妆吃饭。秦苜正化着妆，突然看见镜子里一人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化妆师也注意到秦苜的视线，很识趣地收了手，秦苜猛然回头：“吴哥？！”
　　小吴抹了一把汗，边往她身边走边说：“吓死宝宝了。”
　　“你怎么会在这？顾老师来了吗？”秦苜侧了侧身子往他身后瞄，满脸惊喜地问道。
　　小吴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你啊你，整天顾老师顾老师，你心里除了他还有我吴今余的地位吗？”
　　秦苜噗呲一笑：“我的脑和我的心装的都是你。”
　　小吴竟然还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那、顾老师呢？”
　　“城哥有事呢，来不了。”
　　“那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城哥怕你一个人招架不住。让我来给你撑腰来了。”小吴挺了挺胸膛道。
　　秦苜有些失望，但还是有被顾城这般举动感动到。
　　“苜苜，如果城哥突然公开你们的恋情你会怎么办？”小吴突然敛去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
　　秦苜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不认为顾城那样的影帝会主动公开他们的恋情，毕竟坊间都在盛传影后蒋芮和视后唐静妍谁能拿下顾城那个黄金单身汉，完全没有她小二线秦苜的什么事。
　　很快秦苜就被啪啪打脸，节目进行到尾声，顾城突然出现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主持人兰哥更是满脸笑容藏不住，毕竟影帝空降，话题立马就有了，不用担心这期收视率不达标。
　　顾城穿着一身黑西装在进场处站着，主持人正侧身问唐静妍问题，余光瞥见顾城，先是一愣，看向了导演，导演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作为长期主持节目的他来说随机应变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唐静妍说完片场有趣的故事后，主持人对着观众，话风一转：“今天除了泽然，静妍，秦苜这三位《北国》的朋友，还有一位神秘嘉宾也来到了我们的现场，大家希望谁能来？”
　　“顾城！”“许卿。”“城城。”......
　　台下观众七嘴八舌地呼唤着北国演员的名字，呼声最大最多的当然是男主角顾城。
　　秦苜紧张地将手背到后面，难怪小吴会出现，原来真的是他来了，眼神四下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唐静妍和斐泽然互相对视了一下，表示什么也不知情，然后也同秦苜般四下找人。
　　“让我们有请今晚最后的来宾，也是《北国》的王，顾城。”
　　顾城这才从后台走到了台前，全场欢呼，先前秦苜强行堆起的假笑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了满满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顾城与秦苜对上眼，并朝她挑了挑眉，秦苜眨巴眨巴眼睛以示回应。
　　“来，顾城。”主持人示意他站在他与唐静妍中间，顾城却在秦苜身边站着，说：“没关系，我站这就可以了。”
　　主持人自然而然地转移阵线站到了顾城旁边，原先秦苜只是次要人物，站C位的是唐静妍和斐泽然，现在顾城这么一句话，秦苜也跟着提了一个位次。
　　“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地掌声欢迎顾城来到我们的节目。”
　　主持人说完底下欢呼声立马响彻整个演播厅，顾城也抬起手与观众打招呼，秦苜看见底下的迷妹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明明今天因为顾城不来，他的粉丝也就没有在邀请之列，没想到他的到来竟还是引起一番骚动。
　　“顾城今天原本在外地拍戏来不了，现在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呢？”
　　兰哥问话时，秦苜很自觉地把话筒递给刚刚上场没有话题的顾城。顾城接过话筒，看了看秦苜说：“因为不想让大家失望。”
　　观众又是一阵欢呼。
　　主持人眼珠子一转，说：“现场有静妍和秦苜两位《北国》的女演员，一个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一个是娇俏可爱的公主，我能问一下顾城你心仪的是哪一种类型？”
　　顾城看着前方的摄影机，很认真地说道：“对启轩而言，是蝉儿一直在帮助他达到他的目的，感激之情应该多过爱情，而云公主是不可能得到的一个梦，也是他一路走来的精神支柱。”
　　秦苜一惊，她没想到顾城是那样剖析启轩这个人物的，她一直以为对于云公主，启轩从来都只有兄妹之情，只是他复仇计划的一枚棋子。
　　顾城说完看了秦苜一眼，秦苜则看向了唐静妍，只见她依旧保持大方得体地微笑面对着观众，也就只有她这么不淡定了。
　　兰哥显然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顾城，问：“那对你而言，你会喜欢哪一种呢？”
　　顾城依旧面色平静，说：“两个都不喜欢。”
　　“其实呢，顾城与秦苜是二次合作了。两位主演的《长门赋》今天也将登陆我台，之前有关两位不合的谣言，今天能不能为我们解释解释，相信观众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苜脸色一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主持人也忒八卦了，亏得大家尊重地叫他一声兰哥。其他人也都处于看席状态，顾城拿起话筒，说：“你也说是谣言，既然是谣言听听就好。”
　　“那您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不参与《长门赋》的宣传呢？”
　　“我今天如果没来到现场是不是又会有谣言说我因为和秦苜不合，所以不参与《北国》的宣传？谣言止于智者，我只想说，现在你们听说的那些谣言都是一些没有脑子的人将与事实不符的事添油加醋在网络上流传，会相信那些虚假信息的人比那些没脑子的还要没脑子，因为有脑子的人会将那些虚假信息过滤，然后得到的消息是顾城和秦苜主演的《长门赋》快要播出了。”
　　顾城巧妙地将这个问题化解，并强行宣传了《长门赋》，在场的人除了佩服就只能佩服，掌声一阵高过一阵。
　　兰哥脸色一僵，自知不能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说：“今天非常感谢《北国》的四位主演来到我们的现场，大家不要忘了1月1日《北国》和每星期六晚18点30分播出的《长门赋》。”
　　节目结束后，
　　秦苜跟着顾城下了台，没走多远，小吴和小圆很及时地提上了外套，兰哥就急急跟上来，说：“顾先生，很抱歉刚刚问了你那些问题。”
　　“没关系，希望下次来宣传电影不要再被揪着那些无聊的问题不放了。”顾城说完将身后的秦苜拉到身边，“我们先走了。”
　　“啊？”兰哥看到圈内传言女艺人勿近的顾影帝拉着新人女演员的手扬长而去，眼睛一眯，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这个圈子哪有神秘洁身自好的老干部。
　　顾城拉着秦苜走进了化妆间，关上门，看了四下无人，将她抵在墙上，凑到她面前，低声问：“想我吗？”
　　门口的小圆刚想推门跟进去，小吴很识趣地拉住她：“人家聊天呢，小孩子家家凑什么热闹。”
　　小圆很是郁闷地和小吴留在门口当了守门员。
　　秦苜还没作答，嘴巴就被封上，脑袋还清醒时，秦苜忍不住回忆，貌似他们在一起为数不多的单独相处都是以一个热情的拥吻开了头，还没想好以后怎么拒绝这个空虚太久的老干部，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就连嘴也开始会主动迎合他。
　　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顾城带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帮她把外套的拉链拉上：“天冷，别学那些女明星为了突这显那的敞着外套，回头着凉了还怎么工作。”
　　“人家那是为了漂亮，才不是为了突出什么。”
　　“还不是都是为了给别人看。”
　　此话一出，秦苜无从辨驳，只好乖乖闭了嘴，任由顾城将她的外套拉链拉到最高，然后整理好外套上的帽子，看着顾城一本正经地帮她整理衣服，秦苜到底是忍不住笑出声：“顾老师，你现在跟小时候帮我整理的我妈一个样。你可以尝试反串慈祥妈妈，收视率一定爆棚。”
　　顾城停了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嗯，是一个大突破，值得考虑。”
　　“哈哈哈！”秦苜问，“对了，你有事吗？怎么会突然来参加节目？”
　　“是啊，还不是怕某人失望，事情处理完就马上赶过来。”
　　“我哪有失望了！”
　　“嗯？那是我自作多情了！”顾城佯装受伤的模样，秦苜赶紧说：“你能来，我很高兴。”
　　“不信。”
　　“真的，这节目我谁也不认识，就认识唐老师和斐泽然，他俩一个代表男演员，一个代表女演员，我就是一个炮灰。在台上听他们互相调侃，然后还要假装听得很开心。”秦苜撇着嘴说道。
　　顾城将听揽进怀里：“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
　　“顾老师，你可不可以走慢一些？我怕我跟不上你。”
　　“嗯。”
　　未免被人拍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在小吴小圆两个左右护法的陪同下到附近的火锅店吃夜宵，进门时秦苜还自觉地压低帽檐挽着小圆的手始终与顾城保持一两米的距离。
　　进了包间，秦苜才拿起手机，里面有一条未接来电，竟然是林维均，她知道他医院忙就很少跟他联系，只有和兰姨外公通电话的时候才会从他们口中听到，维均很忙连家都很少回，可怜家里一堆孤寡老人没人陪，然后顺势要求她经常回家看看。
　　看时间还早就站了起来说：“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秦苜找了个角落，拨通了林维均的电话，好一会电话才被接起，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嗯？”秦苜拿远了手机确定没拨错号码，道，“请问林维均在吗？”
　　好在对方没有像电视剧里的套路一般，娇滴滴地说维均在洗澡，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她，她会代为转达。
　　“我是冉念曦，刚刚我手机没电，借了林医生的手机打电话，他着急去巡房，还没来得及取走手机。希望你不要误会。”对方很仔细地跟她解释了全过程，秦苜听了心有不忍，道：“其实我是林维均的表妹。”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大声说道，“秦苜，你这个骗子......林医生！......你表妹的电话。”
　　秦苜听着冉念曦秒怂，立马猜到是林维均来了，那画面感极强，秦苜忍不住咯咯直笑。
　　林维均显然被吓得不轻，接过手机，愣了老半天，直到将手机放在耳边，听见手机里秦苜的笑声才愣了愣说：“我先走了。”
　　秦苜也不急，好一会才传来林维均的声音，问：“你和冉医生聊什么了？”
　　“哈哈哈，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是你表妹。”
　　林维均听完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有秦苜作挡箭牌，医院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才没有前仆后继给他介绍女朋友，在电视里看到秦苜后，还一个个过来跟他保证会保守秘密，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他是明星的地下男友。就连平时频繁对他示好的护士医生也都鸣金收兵，寻找新目标，好不容易消停了，他也乐得清净，现在又被她桶出去，他除了叹气就只能叹气。
　　“哎......对了，刚刚外公打电话问我跟你演电视剧那个男主角是不是顾城？”
　　“是他呀，外公喜欢他吗？”
　　“......”林维均叹了口气，道，“他是我舅舅，就是你一直念叨的表舅舅。”
　　“啥？”秦苜听了立马五雷轰顶，她一定是听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