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与岁月共白头》秀蔓嘉年

27、第27章：命运的阻拦

　　“学文还是学理，你们回去和家长好好商量商量。”班主任语重心长地看着同学们说，而后转身离开教室。
　　大家在底下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在老师没有说之前，就听到了分班的消息，这几天大家都在思考这个和自己关系重大的问题。
　　宋颜刚从舞蹈室回来，看大家气氛热烈，十分好奇。
　　李清澜也陷入了深思，该学文还是学理，曲相远会学什么，他文理都很好，他会怎么选择。我自己虽然综合成绩挺高，但文科优势突出，理科稍显弱势，显然学文是正确的选择。
　　宋颜拉出椅子，葛优躺般的坐下，看李清澜想事情想得出神，伸手拍了她一下。
　　“干嘛呢？”宋颜微笑地看着李清澜，露出六颗标志的牙齿。
　　李清澜立马回过神来，说“要分班啦，我思考学文还是学理。”
　　宋颜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她倒不用思考这个头疼的问题。
　　班主任一离开，穆姚就打算出来找宋颜，可他的同桌昨天打了一晚上游戏，老师一走就趴着睡着了，穆姚差点没叫起来他。
　　“李清澜，你要学文还是学理？”穆姚在宋颜面前坐下，问李清澜。
　　“不知道。”李清澜看着宋颜和穆姚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和曲相远的回答一样，三个字，不知道。”穆姚一副就我有主见的样子。
　　曲相远竟然不确定自己要学什么，不像他的作风。不过，他有时候就是让人出乎意料。
　　“看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来有主意啦。”李清澜调侃穆姚的功力渐长，连自己都佩服。
　　宋颜看着他俩贫嘴，笑着问穆姚“你不用和你爸商量，不怕他揍你。”
　　“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不用他管。”穆姚大爷似的样子，觉得不能再聊这个问题，站起来去找曲相远。
　　他再硬气还是得去请教一下他家老爷子，不然这三年很难活过去。
　　“想什么呢？”
　　李清澜抬头看着曲相远，逆光强烈，他的头上出现一圈轮廓光，即使隔得近，也有些看不清。
　　一种朦胧美，模模糊糊的。
　　“想起了当年文理分科的事情，不过，你选修课准备选什么？”李清澜小心翼翼地试探，没有了穆姚搭桥，得自己开口。
　　“易大明星，朱教授的历史课。”曲相远准备问李清澜打算选什么课，没等问出口，就听到王洁她们叫李清澜过去的声音。
　　“我知道啦。”李清澜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十分开心的样子，极力掩饰也没用。
　　“体育课和我们走走都不，胖死你。”王洁凭着自己早晨跑步，理直气壮的诅咒李清澜。
　　“你和曲相远聊什么呢。”徐慧充满好奇心，拉着李清澜问。
　　李清澜有些心虚，把话题转回到王洁的话上。
　　“没什么，我没男朋友胖也不怕，你可不行。”
　　王洁被李清澜说得无话可说，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不停。
　　突然间刮开了大风，为了保持形象，不让头发被吹乱，三人小跑回了宿舍。
　　这两天天气在玩弄人，忽冷忽热，一会儿几度，一会儿能飙到二十度，人们为了迎合天气在玩换装游戏，一会儿春装，一会儿冬装。
　　王洁纠结地看着一薄一厚两条裤子，不知道该穿哪条，李清澜打开床户把手伸出去试试，指着薄的那条，王洁知道她一向选择很准，就穿了薄裤子。
　　李清澜也喜欢朱教授的课，等着抢课，但他人气太高，抢不抢得到得看命。
　　叮叮叮，一声接着一声，李清澜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
　　“喂，澜澜，你爸高血压昏迷，你快来吧。”妈妈一边说一边抽泣。
　　李清澜立马打车去了他们工作的医院，给王洁打电话让她帮忙请假，下午的课去不了了。
　　虽然爸妈都在医院工作，但她很少去那里，从小她就对医院有种深深的恐惧，不是那种小时候害怕白大褂打针，而是天生的恐惧。
　　李清澜穿过一个个病房走廊，看到穿白大褂的妈妈一个人坐在那里，绝望，无助。一个护士经过她身边安慰一句后离开了。
　　快步跑到妈妈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妈，爸不会有事的。”
　　妈妈看着李清澜，点点头，她相信丈夫不会有事的，他身体好着呢。
　　看到一位医生出来，妈妈站起来跑过去追问。
　　“老许，我们家老李没事吧。”被妈妈称为老许的叔叔轻轻拍了一下妈妈的背说“嫂子，没事，不过得注意，李哥前几年就有高血压，身体劳累过度，下回可不能这样啦。”
　　妈妈立马振作起来，点了点头。作为医生她了解病情，也知道该怎么做是好的。
　　李清澜向许叔叔致谢，许叔叔摇摇头说没事。妈妈让李清澜进去，许叔叔又和妈妈在外面聊了几句。
　　爸爸躺在病床上，李清澜走到床边坐下，她不曾见过爸爸如此憔悴，妈妈如此的焦虑，他们二人就像超人一样执着于工作，执着于病人。她不知道爸爸一直患有高血压，为人子女实在惭愧。
　　“你怎么也来啦，误课了吧。”爸爸有气无力，尽量挤出一个笑容关切地问女儿。
　　李清澜握着爸爸的手说“当然你重要啊。”
　　她和爸爸都不善言辞，从小也没有对爸爸撒过娇，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妈妈进来陪着爸爸，李清澜一个人出去买点清淡的午饭。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间，手机叮叮叮的响起。
　　李清澜从外衣兜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看群消息了吗，明天骑行社要去玉海那里。”范奚开心地说。
　　“我……去不了。”
　　范奚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心情不好，随即又问“你怎么了？”
　　李清澜把手机贴近耳朵，低着头说“我爸生病在医院呢。”
　　“叔叔没事吧，你不要太担心。”范奚从床上坐起来，安慰道。
　　“嗯。”
　　“你有时候会对父母自责吗？”
　　“会呀，别看我没心没肺的，我是我妈的贴心小棉袄。”
　　范奚知道她肯定对爸爸自责，和她聊了一路天，李清澜还嫌弃了他一路，说他太自恋。
　　今天十点网上自选选修课，李清澜着急去医院，早忘了这事，晚上才想起来，点进去发现只有心理课还没满，朱教授的历史课已经招够了人，别无选择，选了心理课。
　　第二天爸爸出院，院长来看他，昨天在妈妈的极力劝说下，爸爸答应休假，而院长也立马同意。
　　爸爸在家里待得无聊，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看看报纸，妈妈出去买菜去了。
　　李清澜看着无聊的爸爸有些好笑，他忙了一辈子，闲下来却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澜澜，有人给你发短信。”爸爸向在屋里的李清澜喊。
　　李清澜闻声去客厅拿手机，看到范奚给她发的短信：我在你家楼下。
　　穿上外套换上鞋出去，果然看到骑着自行车的范奚，今天穿得很低调，一身黑色。
　　“你来找我干嘛？”李清澜走到范奚身边问。
　　“没事，我想来不行啊，腿在我身上我想找谁找谁。”范奚的贫嘴技术比穆姚还厉害。
　　妈妈买菜回来，看到李清澜和范奚两个人聊天，心里猜想是不是李清澜的男朋友。
　　“澜澜，这是你同学。”妈妈走过去，对着范奚笑着打招呼。
　　“嗯。”
　　“阿姨好。”范奚热情地和妈妈打招呼。
　　“没吃饭呢吧，来我们家一起吃饭吧，吃完饭再走。”妈妈边说边上去拉范奚上楼。
　　范奚对李清澜坏笑，李清澜就这样被凉在了一旁。
　　范奚这个狗腿子把妈妈夸得合不拢嘴，一向严肃的爸爸也和他聊了半天。
　　范奚在李清澜房间转了两圈，说她的房间不像女生的房间。
　　和妈妈收拾完厨房，想到作业还没写呢，顺便和范奚一起回学校了。
　　爸爸和妈妈一直在猜测李清澜和范奚的关系，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
　　李清澜来到教室，看到上心理课的没几个人，不超过十五个，而她就是那第十五个报名的人。
　　心理课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第一节课她就感叹了一番，说没人来选修她的课，但只要有一个人她就会讲下去。
　　曲相远一进教室就开始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李清澜，心里犯嘀咕，她不是也喜欢吗，是没选上？随便找一个座位坐下，顾诗语进门看到曲相远，就在他旁边坐下。
　　李清澜上完课，走出教室的时候还深呼吸一下，这课实在是太无聊，总算结束了。
　　出行知楼的时候，曲相远看到李清澜，喊了她一声。
　　李清澜回头看到曲相远和顾诗语，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走过来。
　　“你选的什么课啊？”
　　“心理课，本来要选历史课的，结果没选上。”李清澜无奈地摆摆手。
　　“我先走了，和王洁她们约好在锦记食府吃饭。”
　　原来是这样。
　　顾诗语被当成空气一样看着他们聊天，觉得挺有趣。
　　范奚看到曲相远和顾诗语在一起，又怕顾诗语介意他们以前的事，而他也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就没有过去打招呼。
　　顾诗语也看到了范奚，有些担心范奚会不会告诉其他人，那她费劲心思维持的现状将不复存在。
　　命运将李清澜和曲相远给分开，再怎么挣扎也无能为力。
　　李清澜倒接收了命运的安排，也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