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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权御陛下005 ...

  •   “虚窗”二字,取自刘孝先“洞户临松径,虚窗隐竹丛”句。

      不同于佛寺“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的法脉字辈,这法号是虚窗自己取的。且虚窗大师在寺中的饮食起居,也与报国寺中其他和尚居士有所不同。

      因其国寺的本质,虚窗的身份在这儿也是个讳莫如深的隐秘。

      没理会齐永顺惊愕羡慕又妒忌的眼光,季权先是吓了一跳,后有些不解地看着小沙弥道:“小师傅,我与你师傅素昧谋面,他缘何知道我今日会来此处?”

      “嘻嘻,自然是因为我师傅——法力无边呐!”

      小沙弥俏皮地冲季权伴了个鬼脸,然后拉着季权的袖子,又拽上了愣在原地的凌玄寅,热乎乎地将两个人带离了前庭广场。

      留下齐永顺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季权离开的方向气得浑身直抖,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永远是季权。

      只要有季权一天,他齐永顺做得再好都只不过是个陪衬。

      而且,偏偏他百倍努力得到的那一点点,季权伸伸手就可以拿到。

      天道是不公平,但怎能这般不公平?!

      论才学家世,齐永顺自问不差季权,齐家在齐鲁也是富贵豪奢之族,他母亲来自京中高门沈家,是当朝宰相的亲妹妹。他在齐鲁才名远播,是万众瞩目要中状元的人中龙凤。

      怎地到了这京中,他就成了龙遇浅滩、再无办法翻身。

      正在齐永顺愤愤不平之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略带疑惑的中年男子声音——

      “齐公子?”

      齐永顺转头,面色微变:“季……伯父?”

      齐永顺身后站着的是当朝正一品外御史侍郎季爰献。

      只是站在季爰献身边的,并非是他的正妻宓氏,而是他养在外头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外室。两人年纪相差十五岁,看着倒不像夫妻。

      听闻这女子姓颜、来自江南,曾受过宓氏恩惠、借住季家。后来不知怎地就成了季爰献的外室,所以京中高门都拿这段丑事来当笑话来讲——

      说宓氏救了个狼心狗肺的狐狸精儿,恩将仇报不说,还使尽了狐媚本事,骗得季爰献早晚有一天要迎她进门。

      外头风言风语甚多,但颜氏似乎不大在意,甚至还给季爰献生了个儿子,取名季元。

      见齐永顺的目光,颜氏温和一笑,低头拍了拍身前的小男孩儿:“朝儿快叫哥哥。”

      那小孩儿和季权生得倒有几分相似,乖乖巧巧地叫了人,只是一双眼睛低垂着,似乎有些阴郁。

      齐永顺笑着应承几句,心里那股子郁气不知怎的也就纾解了——

      任你季权再能耐,你家的糟心事儿也足够你操心。

      这厢季爰献来佛寺的事儿,季权是一点不知道,他和凌玄寅被那小沙弥拖着带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间,竹林深处隐约有淙淙水声,又可听白石山上的松涛阵阵。

      此处竹林看着隐蔽,其实也就在山门口那个放生池的对面。

      只是从对岸看过来时,茂密的竹林遮蔽了这一方苍翠安静的天地,颇有一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入世与出世。

      “师傅就在前边,季施主你自己过去吧,”小沙弥笑嘻嘻地拉住了凌玄寅,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师傅说只见你一人,这位小施主……弟弟,我会照料的。”

      凌玄寅皱了皱眉,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小沙弥,似乎有点儿不满意被认了“弟弟”。

      不过他这一次没有甩开对方的手。

      看着凌玄寅纠结的小表情,季权想了想,还是决心相信眼前这位小僧人,他蹲下身来替凌玄寅整理了一下衣衫,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方巾帕放在凌玄寅身上:

      “等着我好吗?跟好小师傅,别乱跑,也别信那些外人的话,离水边儿远些,挂着汗的时候也别吹风,要是累了就休息休息,娘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小包子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将季权的巾帕叠起来贴身装好。

      旁边的小沙弥看着凌玄寅那仔细的小模样,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季施主,你对这位小施主弟弟可真好。”

      凌玄寅眨眨眼睛,季权无奈一笑,又冲着小沙弥拱手:“他是我重要之人,还望小师傅多多照顾。”

      小和尚原本是开玩笑,可听季权这么一说,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挠了挠头傻笑着答应了,还美滋滋地将自己草结的“小蚱蜢”分给了凌玄寅一个。

      看着两个孩子玩得自得其乐,季权舒了一口气,慢慢朝着那边的屋子走去。

      其实他重生九世,从没能得见这位大师。

      然而他知道这人好比商山四皓、犹如卧龙再世,倘若真能说动虚窗帮忙,那他和凌玄寅的路会好走得多、也顺利得多。

      走到竹屋门口,禅门虚掩,隐约可见里头挂着纱帐、引了焚香。

      青竹白纱,暗香拂面。

      “季公子请进,”里头有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贫僧久病,不便起身迎客,公子自进来便是。”

      “那便打扰大师了。”

      季权踏上竹屋的阶梯,想了想,又脱掉了靴子放在了屋外——今日他们为了登山方便,脚上踩着都是“谢公屐”,踩在竹屋的地面上嘎吱作响,尤扰佛门清净。

      轻轻走进屋内,原以为会见着一个久病憔悴的大和尚,没想、却见了个静静坐在棋盘边上的……妖异美人。

      若非早知这人身份,季权怕要误以为这是山中精灵化成的妖邪。

      虚窗大师一袭僧袍、黑发铺地,病态的面容却更衬得他的容颜夺目。那是一种残酷的美丽,仿佛是即将燃尽的最后一丝儿烛火,又仿佛是天空中坠落的璀璨星辰。

      “先帝第一次见我时,”虚窗轻轻落下一子,转过头来看向季权,他如今应当年过半百,然而岁月似乎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明艳少年:“也是这样的看我。”

      季权一愣,慌忙低头:“是季权唐突。”

      “这有什么唐突的?”虚窗满不在乎:“生了这副容貌是我的幸运,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多看两眼又有什么打紧。”

      “若是换了先帝——啧,那就是毁了我大半辈子,”虚窗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外头的竹海波澜,声音不咸不淡:“他年我高中新科榜眼,殿前一面,却让我除名入宫,真是时也命也。”

      季权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做何答。

      不过好在虚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回眸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面前的棋盘,道:“季公子前来寺中,想必与我佛有些渊源,那不知公子对佛国净土作何解?”

      没想到虚窗会问这个,季权想了想,坦然答道:“大师是得道高僧,季权身处红尘中,不敢妄言佛法,但可试着做一解。”

      “公子且说。”

      “随其心净,则佛国土净。佛家讲究修心,心净则一切功德净、三千世界净,以至于佛国净土。好像是日月其晖,煜煜耀耀,而盲者不见。”

      “呵——”虚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不错。”

      “叫大师见笑了。”

      “哪里,”虚窗这时候转过身来,正面面对了季权,他如今虚岁当五十又八,可天生的桃花眼一转,嘴角翘起来还是风华绝代的模样:“能通过一节菩萨品说出‘为达目的,手段和方式方法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我想,佛理悟性总是不会太差的。”

      “OWO?!!大师……听见了?”

      “哈哈哈哈——咳咳咳……”虚窗畅快地笑了几声,却又牵动了病体咳了几声,五十多岁的人,却还能抽空对着季权眨了眨眼:“否则,你以为我缘何要让凉风去寻你?”

      原来那个小沙弥叫“凉风”,看来也不是序次法脉的寺院僧人。

      “怎么样,季公子,陪我下盘棋?”虚窗收了笑容,指了指他面前的一个残局。

      许是刚才那么一闹,季权的紧张也就放下了,他遥遥看了一眼那个棋局没有动,然后摇摇头拒绝:“多谢大师盛情,今日季权是陪母亲上山还愿,少顷便要回去了,只怕不能尽兴。”

      虚窗没说话,只是饶有兴味地将季权一个打量。

      “若大师真有此雅兴,他日季权独自上山,定与大师好好讨教棋艺,”季权说着,对着虚窗行了大礼:“况且大师久病缠身,对弈伤神,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多多休息为宜。”

      说完,季权再拜,可虚窗却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虞:“季家小子,你可知——我从不邀人下棋,你今日拒绝了我,却不怕来日你我再无相见之机?”

      “那便是我与大师无缘,”季权不卑不亢,抬头微笑:“佛家讲究一切随缘,不是么?”

      “呵——随缘?”虚窗似乎真恼了:“今日你便出了这个门,下次就算你来,我也不会再见你了。季权,每日往返报国寺中的高门子弟不是少数,你那位同窗齐永顺,更是我侄女之子。你们来这报国寺,恐怕并不仅仅是为了求佛问道吧?”

      季权笑了笑,不置可否。

      虚窗见他不答,长叹一声,似乎也不恼了,只是颇有几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也罢,我今日既见了你,你有什么索求不妨直说,也省得他日跑动。我虚窗既邀你进了我的竹舍,便是觉得你小子入得了我的眼,你放开胆子说便是!”

      “大师错看了,”季权摇头:“今日我只是陪母亲上山还愿而已,况且刚刚,我与大师也只是论道谈棋,何来什么索求需要呢?”

      这次换虚窗愣住,半晌他又笑了,脸上露出了几分狡黠:“季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日我们再相见,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呵,”季权也露了个俏皮的笑容:“大师刚刚才赞我那句——‘为达目的,手段和方式方法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说的不错,怎知我下次不会用什么妙招应大师的对弈之约?”

      他这话说得巧妙,三言两语把话头丢回去,偏偏又应了虚窗的前约。

      果然,虚窗弯下了眼睛,又轻轻道了一句:“不错。”

      这时,静谧的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的水声,紧接着就是几个女人的尖叫,还有更加嘈杂的脚步声。

      而后,门外就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刚刚那个叫凉风的小沙弥上气不接下气地直接扑进门来,看了季权便慌乱地喊了一声:“季施主!出事儿了——!”

      季权心下一凉,就听得小沙弥又道:“你、你家那小公子他、他落水了——!”

      不等凉风说完,听见“你家那小公子”时,季权就已经站起身来、鞋都来不及穿上地跑了出去,穿过竹丛、闯过人群,遥遥就看见了放生池面上浮起一串涟漪。

      池水前还站这个不高的小孩子,小手伸出在外面,呆呆愣愣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旁边多少人议论,有的说这是两个小孩子在打闹,有的却说是岸上这个将水里那个推下去的,总之人声嘈杂如擂鼓,一下下重重地击打着季权的心。

      京城地处内陆,会水的人不多,慌乱中也没个人下去。

      顾不上许多,季权正准备脱了身上的广袖长袍下去救人,就看见那个站在水池边儿的小男孩儿转过头来,有些惊讶,但是眼中闪过惊喜,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哥——!”

      ……哥?

      季权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

      还没等季权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他便听见了身后一个女人慌乱的声音:“朝儿!我的朝儿!天哪,我的好朝儿你没事吧!!”

      然后,便是那如同地狱爬出来的鬼祟幽冥、用他那浑厚低沉的声音轻唤了一句:“獾郎。”

      他们,果然,都在这里。

      看着匆忙跑过来抱住儿子的颜氏,还有站在自己身后脸色略有些尴尬的父亲,季权冷哼一声,没理会那些“家人”,二话不说脱了外衫就跳下水去——

      秋来池水寒凉,一入水后刺骨的冰寒险些让季权手脚抽筋。颤了颤,努力伸展开手臂,季权勉强睁开眼搜寻到那个缓缓下沉的小东西。

      季权母亲来自平昌,平昌靠近东部海面,小时候季权跟着母亲回过几次娘家,所以季权熟识水性。很快靠近了凌玄寅,将人救了上来。

      好在季权救得快,小孩没多大事儿,呛了几口水。弄出肚子里的水儿,咳嗽两声也就完事儿了。

      报国寺的僧人们很快拿来了厚外披和巾帕让他们暖身,季权先裹住了还有些发懵的小团子,然后轻声细语地要僧人帮忙升火、准备热水和干衣服等。

      看着季权发丝滴着水,眼眸却紧紧黏在他身上的样子,冻得哆哆嗦嗦的凌玄寅偷偷抿嘴笑了笑,有些挑衅地越过季权看了远处的季元一眼。

      季元站在颜氏旁边,看见凌玄寅的眼神,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季权没看见两个小孩的明争暗斗,只是忙着让小团子暖和些,自己只是草草披着一件外套,发丝都还不住地在滴着水。

      不巧这时,宓氏也下山来了,看见季权这湿淋淋的模样又看见了他身后的颜氏、季元和季爰献等人,当场就冷了脸。

      气势逼人的前女将军也不看那几人,径直来到季权面前,问季权是怎么回事儿。

      只这一次,季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向来怕生只同季权说话的凌玄寅却蹬蹬蹬跑过去,拽住了宓氏的裙子、指着岸边上的季元和颜氏道:“是、是他推了我!!”

      季权一听,眼眸里闪过了冷意。

      季元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争辩什么,可看见季权冰冷的眼眸,又白了脸,张了张嘴,小声道:“哥哥,我、我……我没有。”

      宓氏看了看季权,又看了看身边怒气腾腾却紧紧抱着自己的小东西,面向颜氏和她那儿子冷笑一声,扭过头去抱起小孩儿来,温言劝了几句。

      而寺内僧人正好过来说火已经升好,热水也准备好了,季权也就点点头从宓氏怀中接过了小孩,没理季元的解释,而径直走到颜氏面前。

      颜氏的脸色有些尴尬,却还是勉力堆起笑容,道了一句:“獾郎。”

      “呵——”季权从上到下将颜氏一个打量,怒火中烧的他根本做不到冷静,这女人不大他多少,容颜也算得上出挑,柳叶眉、丹凤眼,身段婀娜。

      瞧着温和无害,实际上却是披着狼皮的羊,吃起人来骨头都不吐。

      不同于宓氏来自将门,眼前这位来自烟雨飘摇的江南,身世凄苦又善示弱,弱风扶柳仿佛水做的一般,随时能挤出真泪来。

      当年为劫匪所获,宓氏路过救了她,她却无意中故意告诉宓氏倭患的事儿,害得宓氏小产、从此不孕,甚至夺走了季爰献的所有宠爱,让宓氏独守季府。

      “我可当不起夫人您这么叫我,”季权眯起眼睛:“今日季元推的不过是我们府上一个孩子,他日谁知夫人您会不会教他要我的命呢?”

      “……”颜氏登时变了脸色,眼框微红,委屈地抖着嘴唇:“大、大郎怎么这样想?小、小、小孩子玩闹总是不懂事儿,这、这怎、怎是我教他害人呢?”

      季权微笑:“害了我,正好叫你的儿子做季家的长子嫡孙呐。”

      “你……呜……”颜氏顿时哭了,她没想到季权会在这种场合下突然发难与她翻脸,她一哭,季元就挪了挪小身体挡在了母亲和哥哥中间:

      六岁的小孩还是有些怕季权,但他还是小声开口道:“娘、娘没教过我这些。”

      宓氏看不下去,也不想家丑外扬,催了一句:“獾郎,走了!”

      秋风还有些凉,吹人身上都还会叫薄衣轻衫的起层疙瘩。何况季权湿淋淋的发丝儿还贴在他的脸上,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青白,唇色都变得病态起来。

      见他那般针对颜氏,真如同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一般。

      这是家事,更是妻妾之间争风吃醋的丑事。说白了,就是两个女人之间的那点子勾心斗角。宓氏不争,也不想要儿子掺和进这些家宅恩怨中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曾经眼睁睁九次看着她赴死,而后颜氏成功上位、成了季府的女主人,在季府兴风作浪、逼得季权不得不远走他乡。

      看了母亲一眼,季权收了脸上的狠戾,点点头走。

      可才走了两步,他忽然顿住了,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小小的季元脸上充满了嘲讽:“但她没说自己不想当正一品御史夫人吧?”

      季元愣住。

      而站在旁边的季爰献终于忍不住动了怒,他走过来拦住季权,狠声道:“季权!向二娘道歉!”

      看了恼羞成怒的父亲一眼,季权笑了,嘴角一挑眼眸里露出讽刺,口里却说了个“可以”。

      季爰献和颜氏一愣,却又听见季权似笑非笑地问:

      “却不知,三年前平倭乱时,二娘多嘴说的那话,什么时候可以向我娘以死谢个罪?”

      这一次,季爰献变了脸色。

      而远处的宓氏呆了呆,颜氏的眼中更是闪过了羞赧、愤怒和惊恐种种神色。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季爰献下不来台,只能转而朝着宓氏发作,他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养的好儿子!”

      见季爰献如此,宓氏不怒反笑:“子不教,父之过。”

      说完,宓氏拉了季权,母子俩带着小团子扬长而去,留下季爰献、颜氏同季元三人尴尬而不知所措。

      倒是悄悄出来站在人群外围观的虚窗,笑眯眯地看着季权他们离开,嘴角一翘:“还真、有点儿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实在太多,我还是劈成两章吧_(:з」∠)_
    真不知道这种话痨属性是我传染给毛总的,还是毛总传染给我的。
    毛总就是隔壁写《医食无忧[穿越]》的那位大佬,文文很好看,又萌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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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玄寅:和我斗?呵呵o(* ̄︶ ̄*)o
    季元:……
    凌玄寅:任务对象是我一个人的!
    季元:……
    系统:大佬你才六岁!
    凌玄寅:……老子27了!是这个身体六岁!
    系统:呵呵。
    凌玄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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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我也还是没能习惯自己这个身体呢,啊真是辣鸡——来自某攻略大神的日记。
    今天的宿主也还是在不要脸地恶意卖萌呢,啊真是辣鸡——来自谋攻略大神系统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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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一写长文就会被养肥的忧虑
    一种一写长文就会被放弃的忧虑。
    气,好气,气鼓鼓,吃两个小团子解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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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应有一波666,感谢后排的粉丝(醒醒!!!)
    #然而你并没有粉丝)(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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