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心动》岑阿三

79、小基佬啊

　　最近简陌睡觉的时候腿老会一抽一抽的，骨头还疼，半夜经常要么被抽筋抽醒，要么被痛醒，本来觉就不够睡了，这样一来白天更是没有精神。
　　“我说，你是不是长个子太快了。”
　　今天开始就放假了，为期一个礼拜的自主复习时间，本来是打算骑小电驴回家的，但简陌一副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夏安决定还是打车回家的好。
　　简陌摇摇头，他也没去医务室量一量。但是听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原来宽松的校服裤现在已经是刚好的尺寸了。
　　他有点小激动，还是坐着呢就开始和夏安比身高。
　　夏安放松身体躺在靠背上，简陌的背挺得直直的。
　　他把手压住自己头顶然后慢慢尽量水平地移到夏安那边。
　　嘿，正好！
　　“靠，夏安不得了啊，未来我很有可能会超过你。”简陌弯着眉眼乐颠颠的。
　　夏安简直无语，他也不说破这么量的各种非科学因素，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他把兴奋的有点坐不住的简陌拉着躺在自己旁边，偏过头说，“我要是让简老师教我炖骨头汤他会同意么？”
　　简陌没有回答，眼睛亮闪闪的。有他这句话就是简时安不同意他也会软磨硬泡地让他同意。
　　“我不喝骨头汤，腻死了。”简陌是真的不爱喝着一类的东西。
　　夏安啧了一下舌头屈指敲了敲简陌的额角。“给你批发牛奶喝得了。”
　　“这个好，就喝我以前的那种吧，味道很好。”想来也已经一两年没怎么喝过奶了，当初可是每天早上必备的。
　　什么时候开始不喝牛奶了呢？
　　简陌歪着头想，也没想出来。
　　有的事情就是在你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就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夏安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一样。
　　下午就开始放假了，明天和沈昊费飞约好了要去爬状元山。
　　其实费飞完全是凑热闹的，他上的技校现在已经在实习了，不过他不用实习，现在整天待在家里无聊得要发霉了。
　　这次去是打算在那里住一夜的，因为来回比较耗时间，而且晚上还有祈愿活动，作为唯物主义者在这种人生大事面前还是唯心一点地好，万一菩萨看到了呢？
　　哈哈。
　　简陌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一点钱还有一些小零食。没了。
　　背包很轻，这么些日子被好几斤重的书压惯了，突然这么轻松简陌还真不太适应，他提了提双肩带再扭了扭肩膀，怎么捯饬都不自在。
　　夏安看不下去了，按住他不安分的身体，“宝贝儿，你要是在不舒服就回家装套试卷，别想个蚯蚓一样。”
　　简陌瘪瘪嘴不动了。安静了一会儿后沈昊和费飞前后脚地到了。
　　在站台上等到公交后四个人一同进去坐下。
　　不对，一同进去站下。
　　状元山嘛，高考嘛，想祈福或者凑热闹的人还是很多的，一车的基本上都是学生，还有家长带着的。
　　简陌觉得自己不用扶着拉环就这么被挤着也不会倒了。
　　夏安侧过身挡在他面前，简陌抬头对上他正看着自己的眼睛，两个人相视一笑。
　　在这种拥挤的空间里眉目传情也变得大胆了起来。
　　坐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目的地了，中途居然只有三个人下车。
　　一群人又呼啦啦一下全下去，车上立马空了下来。
　　“再不到我估计就剩肉泥了。”沈昊的书包被挤着拽坏了一根带子，他委屈地单肩背着，那跟要断却又还连着的带子垂挂在书包上，看上去十分搞笑。
　　状元山在郊区，据说是古时候某年某月的一个秀才爬过，结果他就高中了，乐得他立马出钱把这座山修建了一下，搭上护栏，立上字碑。还弄了了供大家休息的亭子。
　　久而久之这里就传开了，考试的人纷纷慕名而来，也给住在这里的人找到发家致富的方法。
　　什么喝了就能记忆突增的神仙水啊，挂着就有神明庇佑的吊饰啊，半瞎着眼睛帮忙算命的神医啊，啥啥都有。
　　“我这次是带着双倍的诚意来的，我打算徒步爬，不走那个有栏杆的。你们谁陪我。”沈昊
　　在山脚下信誓旦旦地说，说完提溜了一下书包带子。
　　费飞第一个站出来，“我跟你一起兄弟，虽然没我什么事，但你要是掉下去了好歹有个人收尸。”
　　沈昊呸呸了两下，“大吉大利，不许胡说。”他转身看简陌他们，“夏哥，你们呢？”
　　简陌是没所谓的，来爬这个完全是为了应个景，而且最开始是夏安提出来的。
　　“我们也徒步爬，但是不爬这条路。”夏安回答，拉着简陌往对面走。
　　“对面那条不是... ...”沈昊喃喃地说着，费飞已经迈开脚了，回身催促沈昊，“快点啊，这么高自己爬上去，回头别天黑了。”
　　沈昊不发愣了，拍拍脸就走。
　　山嘛，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绿绿的，有树有草，还有小野花，风景是没有什么风景的，但是能听到很多鸟叫声，也挺阴凉。
　　简陌跟着夏安一步一步爬得很稳，看着前面的步子，爬也不觉得有多累。
　　到了半山腰两个人停下来休息，简陌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事物，先给夏安一包薯片，然后自己剥了颗糖，但是被夏安拦截住了。
　　他拿着一罐牛奶塞到他手里，“喝这个，味道也是甜的。”
　　简陌低头一看，靠，旺仔牛奶。
　　“最后一次喝大概是在小学的时候了。”简陌陌拉开仰头咕嘟下小半瓶，然后舒爽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夏安笑着帮他擦掉唇边的奶泡喂了一片薯片。
　　这条上山的路没什么人，或者说除了他们根本没有其他人，简陌吃着东西四处张望，拉了拉夏安的袖子，“这里怎么都没人爬啊。”
　　夏安搂住他的肩膀低头嘬了一口牛奶，立马塞了个薯片。
　　还是受不了了甜的味道。
　　“因为这里不是考试的人来的。”
　　“嗯？”简陌偏过头看他，“那你还带我来爬，你这是亵渎神灵知不知道。”
　　“呸呸呸，不许乱说。我爬这个是祈别的愿的。”
　　“什么愿？”
　　夏安勾着嘴笑，没有说话。
　　简陌搜索了半天关于状元山的其他用途还是不知道除了考试顺利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祝福。
　　但是夏安不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拍拍屁股开始接着爬了。
　　山挺高，四个人一共爬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山顶的时候基本上算是同时，但是上面人太多，找了好半天才集合起来。
　　现在要做的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拍照发发朋友圈，或者往大鼎里投心愿便利贴，他们得去找地方住。
　　要说这里的人还真是会做生意，山顶上居然还设有住宿的地方。平房的格局，不大，但是挺有那么点小隐隐于山的感觉。
　　经费问题，四个人住一间，其实费飞本来是打算一人间的，但是考虑到在神明面前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就大家一起挤一挤了。
　　吃了顿饭后就围在并起来的两张小床上打扑克消耗时间。山里信号不好手机都玩不起来。等到九点的时候他们还得去参拜。
　　“本来施诗也是要来的，但是我想这儿全是男孩子，她一个小女生太不方便... ...诶，三带一，压死！”沈昊甩出四张牌神情有点兴奋，
　　哟哟哟，连称呼都变了，费飞笑着撞了一下沈昊的肩膀，“看来你和你女神的进展挺顺利啊。”
　　沈昊推了推眼镜，有点害羞，“啊，我们就等着上大学了。小王！没人要吧... ...小三。赢了赢了！”
　　五把赢了一把沈昊很激动，作为一个地主太不容易了，然后其他三个人的脸上就被贴上长条了，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他脸上的最多。
　　“啧啧啧，这就脱单了啊兄弟，回头请吃饭不。”费飞洗牌，边洗边咋舌。
　　沈昊的头顶仿佛闪现着名为现充的光环，他的腰不自觉地都挺了起来。“到时候要吃什么随便点，地主有钱。”
　　说到地主简陌和夏安相识一笑，那么谁是地主婆呢？
　　又来了好几局，最后以夏安第一，费飞第二，简陌和沈昊不分上下为结局结束了这场比拼。
　　“叫你跟着我了，你还非得自立门户。”夏安帮着简陌撕掉脸上的纸条忍不住抱怨。
　　简陌不动手，抬着头看他，“我觉得我牌挺好的呀。”
　　夏安眯缝着眼睛捏了捏他的下巴，“好个屁，大小王全给你都得死。”
　　沈昊的脸自己弄干净了，他拖着腮看对面两个人，费飞在低头理牌。
　　“夏哥，我怎么看你们那么像一对呢。”
　　夏安的手顿了顿，简陌一脸错愕地回过头，沈昊被看得抖了一下，“干嘛啊，我靠，不会是真的吧。”
　　费飞的牌理着理着也乱了，就这么摊在床上，他直起身凑上前，“搞基？”
　　“搞你妈基。”夏安伸手推开他，然后搂住简陌的腰，“我们这叫自由恋爱。”
　　简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这人怎么这么爱突如其来地出柜，跟家里人是这样，跟朋友也是这样，就算他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大，也得考虑考虑别人不是。
　　沈昊眼睛大了一圈，他手握拳砸在夏安肩膀上，“可以啊夏安，我说你怎么不谈女朋友呢，小基佬啊。”
　　“滚。”夏安抬脚揣了他一下。
　　费飞也跟着应和着。
　　两个人的反应都和简陌想象的不一样，咳咳，果然还是自己太小，原来大家的接受能力这么厉害。
　　九点很快就到了，四个人穿好鞋去外面准备参拜。
　　沈昊最有诚意，从家里带来了香和果盘。他在那个秀才的石像面前跪好，垂着脑袋手掌并拢，嘴里念念有词。
　　费飞觉得很好笑，但是他瘪住了，跟着跪在沈昊旁边，内心没什么想法，但表面还是很真诚的参拜着。
　　简陌正打算过去，夏安拉着他去到旁边的一棵大树旁。
　　“干嘛呀。”
　　“你忘啦，我说我们的目标不是考试。”
　　“那你要什么？”讲到这个简陌想起来他还没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爬那条没有人走的路呢。
　　夏安还是没回答，带着简陌绕着树开始转悠。转着转着简陌就有点明白了，这挂着的红布条和上面的字，分明是在宣告着这是一棵姻缘树。
　　他红着脸拉夏安的胳膊，“你不是... ...”
　　“我就是！”夏安回答地很肯定。“简陌，我相信我们都能考上的，而且胜负由人，我们这么努力了一定会有好结果。”
　　“那你担心我们的感情？”简陌有点不高兴。
　　夏安摇头，“我说了，只要你还抓着我我就一定不会走，来这里是想让神明见证一下。”
　　“见证什么？”
　　夏安勾着唇角，把手伸进口袋。
　　简陌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他好像猜到了一点点，但是有点不敢相信。
　　“简陌，今后你的不开心都甩给我，我的快乐都交给你。”
　　简陌的手被轻轻握了起来，夏安一根一根打开他的手指，从拇指到小指，然后在无名指上轻轻摩擦着。
　　简陌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身后的灯光，和灯光下自己幸福的脸。
　　一个圈被戴在了指头上，夏安抬起他的手吻了一下。
　　“快来呀，还要不要参拜了呀。”沈昊在后面吼了一嗓子，简陌紧张地把手抽掉，红着脸小跑过去。
　　夏安勾着唇角微笑，看够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才慢慢地踱着步子过去。
　　“我说你们怎么要爬那条路，原来是来祈姻缘的。”沈昊一副神了都知道了的表情，摸着下巴低头看跪着的简陌。
　　费飞不懂，凑上前问：“那条路还有说法呐。”
　　“可不是，”沈昊蹲下身子把香点好递给简陌，“还是那个秀才，在那座山上邂逅了一个姑娘，然后就是一段才子佳人的小话本里的俗套故事了。”
　　“但是因为大家对高中比较感兴趣，所以这个故事基本上没怎么传下来。”沈昊回头看夏安，“夏哥，可以啊。回头也带我们施诗过来沾沾喜气。”
　　简陌现在恨不得钻到土里去，虽然对大家坦白了，但这么□□地在朋友面前讨论恋爱话题，他还是觉得很羞耻。
　　而且这个沈昊跟个小喇叭一样，不知道看破不说破么！
　　夏安伸出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拜完了就滚吧。”
　　两个人嘿嘿笑着走开了。
　　“你对他们坦白真是个错误的做法。”简陌吐槽。
　　夏安笑着跪在他旁边，“反正都会知道的。”
　　“还好我们毕业就分开了。”
　　“没错。”
　　两个人笑着叩拜秀才像，夏安要起身的时候简陌轻轻拉住他的手腕。
　　“戒指都戴上了，要不对拜一下？”
　　转身面对面，低头，起身。月光将他们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送入洞房！”一直躲在角落里偷看的沈昊扯着嗓子吼了一句，简陌直接钻到了夏安怀里，露出来的耳尖是血色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