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心动》岑阿三

22、你开口之前能不能过一下脑子

　　高中的课程真不比初中，英语老师都是用纯英语上课的，只有几个她认为比较难的单词才会再用中文翻译一下。简陌觉得回家得看看下载好的福尔摩斯了，英语课他上得有点费劲。
　　课间班长把表格给简陌填个人信息。
　　王林森实行的是一星期轮流制，这个礼拜是第一组的第一个人当班长。其实刚开始的一个礼拜是最累的，要写座位表，记住大家的名字防止任课老师不认识人，搬书分校服，布置黑板报... ...所以班长一脸不耐烦地杵在简陌面前简陌还是微笑着把东西换给了人家，以示自己的安慰，尽管他鸟都没鸟转身就走。
　　简陌觉得要是自己当了班长还不定有人家这个样子呢，他是个心软的人，既不想在记名册上写下不守规矩的同学，也不想辜负了这个职位。以前夏安做班长的时候就做得很好，纪律是不用说的了，只要他喊一声“安静”保准没人敢说话了，学校的活动、比赛什么的也总能拿个前三回来。
　　但是现在他坐在最后，高一一年估计都轮不到他。
　　这么想着简陌往后面看了一眼，后面围了好几个人，从间隙中能看到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夏安。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简陌眯了眯眼睛，趴在桌子上，突然想睡个觉。
　　中午沈昊来找他们吃饭，一进班就往空调风底下跑，“我们那儿简直是火焰山啊。”
　　作为高一唯一一个开了空调的班级，简陌觉得王林森很宠他们了。
　　“我不是给你做了个芭蕉扇么。”简陌怕他吹感冒把他往旁边拉了拉。
　　“别提了，我昨天用的时候被嘲笑了，说我娘炮，用这么好看的扇子。”
　　“那是他们不识货，这可是乌镇特产。”
　　沈昊点头，表示非常赞同，“非常不识货。”
　　夏安从后面过来，“去哪里里吃？”问的是简陌。
　　沈昊抢先答了，“出去吃吧，我是真不想吃食堂了。”
　　学校附近有很多吃的，还很平价，夏安点了点头。
　　他们去吃了黄焖鸡米饭，简陌点了两大份，还多加了一倍的蔬菜。
　　“喝豆奶么，我请你们。”
　　“要。”
　　“我也要。”
　　夏安起身去箱子里拿了三瓶奶。
　　“可惜这里没有牛奶。”简陌接过低声说了一句。
　　沈昊一口喝下三分之二，“简陌陌你喝了这么久牛奶了，我也没看你长个儿啊。”
　　“你懂什么，”简陌扒拉进一口饭嚼完了说，“我都攒着呢，回头一下子蹿高吓死你。”
　　夏安笑出了声，从简陌那里夹了一块香菇，“那你打算蹿多高啊。”
　　“大哥你现在多高了？”
　　“不好意思，我又长了三厘米，现在已经182了。”
　　简陌喝下一口豆奶擦了擦嘴，“我就长到182，怎么样。”
　　“怎么样？”沈昊也乐了，“要我说你长到172就是奇迹了。”
　　简陌没说话斜眼看了沈昊一眼，简老师都有178了，自己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矮吧，而且我还比你们小两岁呢，不对，还比大哥小三岁呢！
　　饭吃得很饱，鸡肉很嫩量也很足饭还可以随便添，简陌已经在心里打上五星十五字好评了。
　　沈昊没有直接回自己班，他在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还在1 班晃荡了一会儿，简陌知道他在偷看施诗，于是硬着头皮和他闲扯了几句，最后实在找不到话了，沈昊终于站起身走的时候还犹豫地和人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真是太怂了。
　　简陌在心里鄙视道，他甚至连个微信号都不敢去要！
　　想到昨天晚上沈昊发信息来问自己要施诗的号码，那时候他正好举着杯子打算喝水，还好没喝不然他觉得一定会被呛到。但简陌也只是给了一个班级群里找到的□□号，毕竟自己也没有加她好友。
　　事后他老有些不安，莫名把人家的□□号给出去了有点不好，好在一整天施诗也没有跟他说什么，他算是放下了心。
　　高中是要上晚自习的，一共三节一直上到八点半，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得透透的了，班上的几个女生要么组团回家要么是家长来接，男生胆子就大多了，几个离得近的都是骑车回去。
　　简陌坐在小电动上，路灯一排排从身边掠过，风在耳后吹着，他觉得很惬意。要不是夏安肯定得麻烦简老师了。
　　“大哥，你怕不怕黑呀。”简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没什么人和他们同路，骑个七八分钟，街上就只有几拨学生了，还都是不认识的。
　　“小弟，你开口之前能不能过一下脑子。”夏安“啧”了一声回答道。
　　简陌在后面傻笑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头发已经长长不少了，他考虑要不要再去剪短一点。
　　“大哥，你说我要不就留寸头吧，多方便，以后只要简老师给我推一推就好了，也不用再去理发店了。”
　　夏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过去，“留长一点吧，你还是有点刘海顺眼一点。”
　　“行，那我就留这么长的，再长该有人说我娘炮了。”
　　夏安在前面笑出了声，简陌不知道戳中了他什么笑点，但是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回到家洗了个澡简陌躺在床上先把朋友圈翻了一遍，无非就是开学的感慨，刷到沈昊那里的时候简陌挑了一下眉毛，沈昊发了一个截屏，看样子是□□的聊天记录，但是只有他自己的对话框，简陌认得他聊天对象的头像是施诗。
　　沈昊给人家发了五条信息，人家只回了一个“你好”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难怪他要配字：女神很高冷。
　　退出微信再打开企鹅，有一大推消息蹦出来，还是班级群里的瞎扯淡，简陌刷了一下空间，大多数都是刚刚在微信上看到的消息，但是有一个消息却让简陌有点吃惊。
　　是王岩的。他只发了一张图片，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恩，男人的，看上去很有风度。定位是新西兰。
　　他一个暑假都没有看到王岩的消息，要不是还加了他简陌已经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同学了。
　　他现在在新西兰上学？
　　简陌回忆了一下今天地理课上的世界地图，在太平洋那块儿。简陌只知道那里的奶很好喝，以前简时安给他买过。
　　他把空间滑拉到昨天看的那里就关了手机睡觉。
　　夏安对高中的积极性比初中强多了，因为简陌出门买早餐的时候他已经在车棚里了，大长腿撑着车把下巴搁在笼头上玩手机。
　　“大哥，你这么早啊。”
　　“走，一起去吃早饭。”
　　两个人来到“包你镘意”，简陌作为常客很大方地请了一次客。
　　“人家都是请客大餐，你就请我吃个早点？”夏安一口下去一个锅贴脸醋都没沾。
　　“那人家都是有事情才请客的，大哥你有什么理由让我请你吃大餐啊。”
　　“每天接送你的人情还不够啊。”这次他沾了一点辣椒油，简陌吓得喝了一口牛奶，感觉舌尖麻麻的。
　　“中午我请你吃饭，就学校那家韩国料理随便你点。”
　　“中午不行我和人家约好了要去吃麻辣烫。”
　　简陌皱了一下眉，想啃玉米的嘴张着愣是好一会儿都没下口。“和谁约好的呀。”
　　“就班上的同学，孙浩他们。”
　　孙浩？
　　谁是孙浩？
　　还“他们”，到底是有多少人。
　　“什么时候说好的，我怎么不知道。”简陌把玉米一下子吃干净，一粒都没剩塞得满嘴都是。
　　夏安看到了无声地给了个大拇指。
　　“昨天说的，他们要组个球队正好我初中搞过他们就说中午一起讨论一下。”
　　“那你是不跟我一起吃了么？”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麻辣烫，可以不加辣。”
　　简陌没说话，不加辣的麻辣烫？那是不科学的，就像酸菜鱼没有酸菜，番茄炒蛋没有蛋，糖醋里脊没有里脊，夏安吃饭没有简陌，都是不可忍受的。
　　是的，接受不了！
　　会踢球很了不起么，我也是进过球的人，夏安居然没有把自己考虑进去，还和那谁，孙浩他们，哪个孙浩，听都没听过。
　　他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以前差不多九年前吧，妈妈还在的时候，他有一个特别好的玩伴，每天都黏在一块儿，但是有一天隔壁搬来了一个小姑娘，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然后两人小分队就成了三人小组，而且好朋友一直跟那个小女孩玩，简陌当时就回家了。后来两人小分队还在只是没有简陌了。
　　他现在的感觉就跟小时候那个玩伴跟小女孩一起玩而不理他一样，堵得慌。
　　简陌一直到了教室上课了也没顺过气来。
　　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提问同学，提到了简陌头上他当时在发愣站起来都不知道老师说的是哪里，那老师像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不让他坐下，简陌就这么尴尬地站着，低着头。
　　就在他屏气想再听一次旁边的施诗说的答案的时候老师请了另一个人来回答了，好巧不巧的是，请的人就是孙浩而且他还知道答案，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让简陌也坐下。
　　下课的时候简陌往后面看了一眼，他判断得出课堂上的声音来源。当他一眼就看到一个猴子一样瘦瘦干干的脸上还长了几颗青春痘的人时，他想都没想的喊出了名字“孙浩”。
　　简陌的音量不大，但是语气不是很友好，被叫到的人一脸茫然地和他对视了，简陌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用力过猛有点发酸，但他还是倔强地保持着这个圆度。
　　“简陌，你叫我有事情么。”就在两个人长达三十秒的无声对望中孙浩终于开口了。
　　有事么？
　　当然没事，简陌不可能为了课上的解围特地感谢一下人家，而且那是老师点到的连解围都算不上。但是简陌这么叫了一下子应该，不，肯定是要说点什么的。
　　“足球队，带我一个，我进过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