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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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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王晓。
司谣转身关上门,笑了:“刚被我妈吵醒,还有起床气。怎么?通知我时间和地址?”
可王晓说了句出人意表的话:“司谣,晚上的同学会你可千万千万别去。”
“怎么了?”她这才刚刚鼓起勇气和老同学见面呢!
王晓沉默一会儿,“顾倾回来了。这个聚会据说就是他发起的。搞不好想找你麻烦呢!”
司谣拿着电话足足愣了半分钟,耳边全是王晓叫她的声音。回过神才说:“好。那你玩得尽性。”
没想到时隔九年,听见这个名字,居然还是下意识选择了逃避。的确还没准备好迎接这样的挑战。一阵胸闷的感觉……
“我也不会去。”王晓忿忿的,“当初明明是他做错事,凭什么找你麻烦?还好我人缘好,有人事先给我通了风,否则……”
后面说了什么,司谣没太听得清。憋了九年,原本以为心如止水,却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终于回来了吗?呵!可回来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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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平复下来,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做完清洁,司谣找了一身看上去比较淑女的雪纺碎花连衣裙,化了个淡妆。
对着镜子却想起几天前陪王晓逛街时,这臭丫头说的话。她一直很好奇,司谣怎么可以把淑女装穿出欲女的感觉。所以她今天想让自己看上去含蓄一点儿。
折腾半天,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十点半了。
霍太后发来的短信中显示地址就在附近商圈,约的时间是十二点。看来还有时间去楼下吹个发型。
也许是时候该放下了。
匆匆抓起一早准备好的单肩包出门,对面那户人家还没搬完东西。电梯刚到这层,里面塞满了各种精美的小家电,等里面的人搬东西时,司谣好奇地朝那间屋子张望了两眼,没见到这家主人。对面杂乱无章的客厅里除了统一穿着搬家公司着装的人来来往往,再见不到别的什么人。
好不容易等到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挪出来,司谣隔壁房间的门开了。一向高冷的美女邻居拎着包走了出来。
见她似乎也要出门,司谣一进电梯就按住了开门键。
美女走进来后冷冰冰说了声谢谢,电梯才关上门往下降。
约摸一半时,美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对面搬来的是什么人?”
住进这栋公寓以来,她还是头一回主动和司谣打招呼。之前遇见几次,司谣向她打招呼,她都没理,所以才给她留下高冷的印象。
出于礼貌,司谣笑了笑,摇头,“不知道。”
之后二人再没有一句话,高冷美女甚至将头扭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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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的发廊吹过头,司谣赶到短信上的地址,时间刚刚好。既没迟到,也没早到。
包房是男方一早预订好的,这个时间在附近的商圈想要订到一间环境僻静且雅致的包房的确不容易。看得出,对方挺重视这次见面。
据霍太后的可靠消息,这回给她介绍的是一位海归博士。信息不多,也就这么一条。
这是一间装潢古朴的中餐厅,大堂早已宾客满座。
一进门,司谣就按照霍太后短信里的提示报了对方的英文名--William。连姓都没有,挺装的。
咨客小姐将她领到一间包房外,进门前,司谣特地整理了一下连衣裙。
可咨客小姐一边礼貌地帮她打开门,一边不好意思地告知:“小姐,请在里面等一等。之前来订包房的先生还没到。但刚打了电话来,说有点事耽搁了,让您先在里面休息。”
相亲居然还迟到?这第一印象可不好。
司谣虽然有点儿不高兴,却还是走了进去。刚坐下来,咨客小姐便将门关了,留下一屋寂静。
百无聊赖,司谣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包房十分雅致。餐桌设在临窗的地方,上面摆放着淡雅的百合花,旁边有休息用的沙发,陈设相当不错。
放下单肩包,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没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水,司谣实在有点儿无聊,一边喝着水,一边将手机拿了出来。给霍太后发了条短信。大致内容就是报告自己已经到了,但男方还没出现,第一次见面就迟到,减分。
霍太后很快回了条信息,只有两个字:“耐心。”
司谣没再给她发回去,拿着手机开始翻看里面的图片。为了方便工作,她一早将一些图纸存进了手机,随时可以拿出来找灵感。
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直到感觉饥肠咕咕,她才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时间--一点零五分。随手给霍太后发去一条短信:“您约的什么人呀?迟到一个小时了。他到底还来不来?要不您把他手机号码发给我,我直接和他联系。”
霍太后每次都用这一招,总是不将男方电话留给她。美其名曰看不上也不会被骚扰、帮她善后,实则是担心她压根儿不去见人,打个电话就推脱掉了。
老半天霍太后才回了一条短信:“到了。在门口。别急。”
司谣赶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等着这人进来和他说拜拜,然后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不守时的人。连相亲都迟到,估计往后什么事都不会准时。她可不要在结婚那天被亲朋好友以为她被人甩,真是给了她一个好借口。
谁知等了十来分钟依旧不见人,就这点儿时间,她已经可以往返大门十几次了。
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拿起单肩包走人。
门一打开,便见到一身形高挑的英俊男人很随意地靠在包房门口,显然已经很久了。只是眼前这张精致细节的脸,她却那么熟悉,而又有点儿陌生。仿佛越过九年的光阴,让她怔愣。
“你……”
“怎么?才等了一个半小时就没耐性了?”男人不等她把话说完,潇洒地将手抄进打理得异常整齐的裤袋中,就这样直勾勾看着她。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似有怒火正在慢慢点燃,“霍司谣,你也知道等人是什么滋味了吗?一个半小时,可我等了你足足一个月!每天都在学校门口希望等着你改变主意。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你会这么绝情。”
眼前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头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清俊、干净,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没有了最初的阳光,显得特别阴郁。但,依旧那么好看。
司谣足足愣了一分钟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是、是你?”
“对。是我。请问,九年后再次见到我,有什么感觉?”男人轻蔑地笑了一笑,极尽嘲讽,“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的感觉。霍司谣,我真的恨不得一刀杀了你。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这才刚刚开始。”
“有病!”过去的事,司谣不想再提,也不愿再想起,绕过男人的身躯,径直往外走。脑子里除了这两个字却一片空白。
身后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过去我什么都依你。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你欠我的,我会一点点从你身上讨回。”
说完,一拳打在墙壁上,深深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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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约的什么人啊?没问清楚对方是谁吗?”司谣走出那间餐厅便控制不住地摸出手机给霍太后打电话,发脾气。情绪激动得几乎崩溃。
电话那头,霍太后很茫然,“临时约的。怎么?你认识?”
“顾、倾!晚上的约会取消,我谁也不想见。从今往后你也别再给我安排什么相亲。我这辈子谁也不嫁。”司谣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关机,丢进包里不再去看。
曾经以为忘了的,其实从来没有遗忘,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在乎的,此刻却令人痛彻心扉。为什么做错事的人反倒理直气壮想要找她讨债,把自己说得好似情圣一样痴情,而她这个受了伤的却要灰溜溜地选择逃离?
茫然地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司谣甚至没有一丝力气去思考问题,脑子里一幕幕地闪过那个人曾经阳光灿烂的表情。
竟然,还是那么鲜活地储存在脑海里……
不知走了多久,才在一间面馆儿里坐下来。
老板娘笑脸盈盈地问想吃什么。她无力地回答:“抄手。最麻最辣的那种。”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居然还为他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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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吞虎咽地吃到第三碗,就连老板娘都目瞪口呆。司谣才掏出手机打开给王晓发去一条短信:“救命。”
然后分享了一个地址。
王晓赶到时,司谣已趴在桌上半个小时。见她脸色不对,赶紧帮她付完账,出门叫了一辆的士。
“我说你是不是傻?见到他又怎么样?干嘛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样的情形王晓并不陌生。两个小时前,她刚从霍太后那里得到消息,老太太急得都快疯了,可司谣的手机怎么打也不通。她正着急,就收到那条短信,“我先送你去医院。吃辣椒吃到进医院,恐怕也没谁了。九年,九年了啊!你在他面前还是这样不堪一击?”
司谣一头冷汗地靠在座椅上,偏头望着窗外,连嘴唇都没力气动一下。
王晓知道她这会儿不想说话,摸出手机给自家那位打电话,“今晚你自己解决。我不回去。”
接着又给着急的霍太后报了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