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李药师

12、魔由心生

　　东方初白，雾散成露顺着枝叶滴落，打湿了鸟儿的羽毛也洗去夜晚的气息，花儿舒展枝叶聆听着草丛中的虫鸣。
　　“咳咳”何羽明摇晃着身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一夜的调息伤势恢复了些许但体内的纯阳真气却莫名的躁动了。
　　练武之人讲究修身养气，方能精进不断。如今体伤气躁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充满生机的空气洗刷着肺脏的沉闷，何羽明微微吸了吸“喝，若是被黑爷瞧见还不得被骂死。”剑眉忽然倒立“哼，下次再会，定用你等头颅抚平我心头恨意。”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花草失色，虫鸣失声。布条缠绕的墨渊轻伏在何羽明背上不时跳动着黑芒。
　　“说仙不是仙啊，自在那个天地边儿，管它红尘呦三千丈，我道由我，不由天哎。醉卧山头斜照迎，无风无雨也无晴……”韵味沧桑悠扬，似逍遥，似叹息，何羽明眼眸中烦躁随之消隐，不由自主寻着歌声而去，树梢上的鸟儿坠落地面，双腿不停的抽搐吐着白沫。
　　山顶有一道观，青色的瓦，灰色的墙，香炉飘着袅袅烟气，古松盘虬，看上去倒有些年岁。有一道人卧与青石之上，食一口肉，饮一口酒，兴到酣处便放声而歌好不潇洒。
　　何羽明藏于树后面色古怪，脑海中闪过客栈遇见的神秘老道，喃喃道“莫非当真是世外高人。”“小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切莫扰了这方宁静。”松鹤子悠然的摸了摸嘴角道。
　　“小子见过道长，多谢道长那日指点之恩。”何羽明倒也不怎么意外，自己心神不定，气息恍惚。若是不被发现那才叫有问题呢。“呵呵，你小子倒也滑头，老道我疯疯癫癫何曾指点过什么”松鹤子随手扔来酒葫芦。何羽明接过便是仰头痛饮“咕咕，爽快，爽快，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道长昔日一语点醒小子，使在下没有堕入魔道，这等恩情可胜过滴水啊。”
　　松鹤子神情慵懒伸了伸腰，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喝，魔也好，仙也罢。各有各的道，看不清，也说不明。倒是你，有些子麻烦喽。”何羽明闻言咧嘴一笑“小子最近睡不好，吃不香，就靠道长帮忙了。”说罢，来到青石旁盘腿坐下自顾自的饮起了酒，心里莫名的放松了。
　　松鹤子嘴角抽了抽，对着何羽明便是一巴掌“哼”看着捂头乱窜的小子，松鹤子清了清嗓子“你且听好，气为大道之源，亦是修行之本。好比天地分八卦五行，气也分阴阳六变。你这便是魔气攻心。”
　　何羽明一愣，出声道“心魔，还请道长指点迷津。”松鹤子哈哈大笑“你说心魔便是心魔吧。”缓步来到山崖望着远方的尘世烟火，松鹤子背着手，喃喃道“不入红尘，何谈争渡，去吧，可解你心魔，也可明你道义。”
　　破旧的道袍，杂乱的长发随风狂舞却散发着无比的仙气，何羽明望着老道挺拔的背影心里充斥莫名的悸动，眼神逐渐坚定脱口而出“敢问这世上可有仙？”
　　“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松鹤子转身一指点来，速度之快何羽明眉心一热便没了感觉。“青童啊青童，老道也只能帮这么多喽。”晃了晃葫芦里的酒，面露心痛“啧，这笔账老道记住了，得还。”
　　风吹过山顶，古松摇曳着枝叶，飒飒作响，道观依旧立着，影子被夕阳拉的老长，何羽明躺在青石上睡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