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映笙》音子熙

2、为将

　　“小师叔，你真去了西北战场帮助穆风，击退匈奴？”夜星辰问道。从出来药王谷，二人之间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氛，顾北玥不说话，他又无话可说。想了想，夜星辰只好提起顾北半月之前离开药王谷，奔赴沙场，与穆风父子二人携手，兵分三路，夜袭匈奴，大败敌军，凯旋而归。令青阳上下沸腾。
　　“嗯，去了。”顾北玥想着事情，漫不经心的答道。
　　“感觉如何？是不是感觉自己是个盖世英雄？有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感觉呀？”夜星辰越说越激动，不仅一边说还一边舞动手中的马鞭。
　　“有点。”顾北玥想了想当时她领兵时的感受，比她前世带特种兵出任务时还要好。冷兵器的时代，不存在杀伤力范围大的武器，却让人平白在这鲜血横飞的沙场中，感到热血，让人放下生死，不顾自身安危的浴血奋战！一切都为了身后的那堵墙，为了那堵墙后的家与国！
　　“那场仗打的漂亮，可是小师叔，穷寇莫追，你却还带人追击百里，这就过分了，你……”“我什么啊？”夜星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北玥给打断，“你继续啊？”
　　“夜星辰，那是战场！你是不是忘了？乘胜追击，才是唯一的选择。”顾北玥笑道。她不是不知道，穷寇莫追，可匈奴人什么习性，不把他们打疼打怕，过不久就会再次卷土重来！而此时的青阳根本受不了下一场的战争！南方水患，北方大涝，各处还有起义军要镇压，青阳后一段时间会很忙，可没有人也没有时间来搭理他们。
　　“顾北玥！兵书有云………”夜星辰本不想和顾北玥吵得，但还是吵了起来。
　　“嗯。兵书有云，怎么了，”顾北玥笑道：“星辰，你记住，战争的本身就只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它的意义就是看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至于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使用什么样的方法而获得的胜利，人们也许会在事后用道德的标准去衡量他们是否合适，但更关心的往往是最终结果。别总是兵书有云，书在怎么着也只是书，前人在怎么厉害，也只是前人，他们不可能事事都知道，他们总结的书，也只是为后人总结一点经验。如果真只是让后人遵书中所讲，而著此书。我只能说，尽信书，那还不如没书。”
　　“那如你所讲，圣贤书留之何用，道德仁义留之何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坚守仁义那便是愚蠢。那要礼法何用，国法还留着干吗！”夜星辰听了伊谨月的话，有些气恼。
　　“咱俩说的是两回事。”伊谨月笑道。
　　“怎么就是两回事了！人就该坚守道德！”
　　看出夜星辰确实是生气了，伊谨月便不再笑了：“守道德，守仁义，在战场上，就不可取！你也别急着反驳，我就只问你，真的说是在战场上因为愚蠢的守着仁义道德而战败身死，从而导致国破人亡，生灵涂炭，在这样的结果面前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那到底对谁行了仁义，又对谁讲了道德！道德仁义，不是不讲，而是要看对谁讲，对于敌人而言，讲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武力强大得基础上，不然一切都是空谈。如果因为讲一些不切实际的仁义道德，而害了身边的人，那我还有必要讲这仁义道德吗？”
　　“我顾北玥，精力有限，能力不高，此生要求也不高，只要我身边的人无碍，而对于这天下的穷苦人，我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志在四方，为这天下为公。”

　　“我没说不啊？可是，星辰，达则通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的圣贤书啊。”顾北玥笑的开怀，夜星辰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无力。
　　顾北玥的这番话，是夜星辰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太傅只教他各种礼法仁义，书院教他君子六艺，可真正有用的，却要他千里迢迢的到这山谷，听他的臣民来讲。
　　好可笑啊。
　　二人之间一阵沉默，终究无人开口。

　　一路山高水长，多亏二人马好，午夜昏黄，到达了药王谷通往外界的唯一一个村落，使二人不至于风餐露宿于野外。

　　“走，去客栈。”
　　“你饿啦。”看着顾北玥施展轻功飞快的奔到客栈，点了一桌菜，夜星辰有些惊奇道。
　　“你不饿吗？”伊谨月抬头问道。
　　“还真不怎么饿。”夜星辰想了想。虽然一日没有进食了，但他还真不怎么饿。

　　看着顾北玥狼吞虎咽，夜星辰给她到了杯水，放到她身旁。勉强的吃了两口面前的菜，味道不错，可也仅限于不错。两口过后，夜星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小口。便不在碰了。静静的看着顾北玥风卷残云般扫荡着桌面的食物，夜星辰有些费解，桌子上的食物，他都尝过，都是一些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食物，味道也不过一般般，为什么顾北玥能吃的津津有味？
　　“我云家三少，与佳人有约，还望各位行个方便。”就在顾北玥扫荡完桌子上的饭菜，陪夜星辰喝着粗茶，一个儒雅的青衣随从来到了客栈。
　　伊谨月看了看那人，转头问道：“云三和佳人有约。他媳妇？”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媳妇。”夜星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母后病危，速回！”就在夜星辰不在乎的回答的时候，一只信鸽飞了过来，带着一张字条。
　　“我京中有事，我们要快马加鞭的回京了。”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赶夜路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那没办法，事出紧急。刚好云三来清场，就当给你师侄和侄媳留个空间。”夜星辰玩笑道。“走走，夜路而已，又不是没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