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荷城余孽

18、全家倒戈

　　我拿着筷子出来理所应当的坐到餐桌前，刚坐下就听到妈妈和姐姐们的责备声：“怎么能让客人盛饭，你太不礼貌了哈！”还好谢小林及时过来，笑盈盈的把碗递给我，还对我妈妈说：“阿姨，你们不用太客气，我会不好意思的。”然后又赶紧转移了话题：“经常听小玲说你给她做好多好吃的，今天终于有口福了！”这可把王阿姨高兴的，赶紧一个一个的推销她的菜品，谢小林吃得很香，还不忘往我碗里夹，边吃边说：“这个好好吃，你尝尝。”我忍不住翻白眼，这是我家还用你说？想说他两句被妈妈一瞪赶紧收住，埋头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饭，作为幺妹，习惯吃完饭就收碗洗碗。谢小林看我吃完也赶紧把碗里的菜饭往嘴里塞，还没吞下就赶紧起身帮忙。姐姐们这会看不下去了，抢着不让他帮忙，我已经不忍看下去，溜进厨房准备洗碗。谢小林也跟着进厨房，挽起袖子就想一起洗，为避免被妈妈和姐姐们的再次轰炸，我坚决将他撵出来，这臭小孩像故意和我作对，不出去还开始洗起来：“那么多碗，得洗到什么时候，是谁跟我说洗碗洗哭的，别跟我假客气了。”
　　我家人多，小学四年级我就开始洗碗，的确有洗哭过，现在都那么大了谁还会洗碗洗哭的。妈妈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进来：“王小玲，你可别让人谢小林洗碗哈！”谢小林倒是还回答：“阿姨，没事，碗挺多的，我帮她一起洗，别客气。”我知道他再不出去，我妈肯定要进来拿人了，直接把他推出了厨房：“走吧，走吧，我都快成罪人了！”因为急声音难免有些大，大姐已经快到厨房，听到后直接说我：“怎么对人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小林，过来坐，坐车辛苦了，休息一下。”谢小林回头看了我和一大堆碗，还是不忍心：“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姐直接拉走了。
　　终于可以清净洗碗了，我莫名松了口气，我从不怀疑谢小林的渗透能力，再让他表现下去，我迟早让家人打包送他，想想都有些毛骨悚然。
　　吃完晚饭，小弟立刻约了家里的哥哥弟弟到我家，摆上了自酿的米酒，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弱弱的谢小林。布依族的待客之道向来热情难挡，况且是把他当着我男朋友来对待的，我家奉行酒品看人品，看这个人喝酒豪不豪爽，喝醉之后会不会乱性，反正这架势谢小林难逃一醉了。
　　我知道哥哥们的厉害，想替谢小林求情，刚走到桌子边就被吼回去了，谢小林连忙转头对我说：“放心，不会有事的，绝对不给你丢人。”看着小白兔一样善良微笑的谢小林，我在心理暗暗叹了口气，默默的坐在桌子边希望他不要死的太惨。
　　照规矩先走一圈，他要和在座的人相互认识一下，就要每人碰一碗，一圈下来就是七八碗。然后就是划拳，哥哥们每个人找他划拳，好在四川和贵州相邻，拳法大同小异，这样还是有输有赢的，又一圈下来，又是四五碗咕噜下肚。第三轮是他要找每个人划拳，并且还要叫出名字，叫不出名字又是一碗，美其名曰加深印象，这一圈下来也有七八碗。最后一碗喝下，谢小林红着脸傻乎乎的笑，哥哥们终于被他的善良和豪爽打动，不忍心再折磨他，跟他称兄道弟的换了玩法。只要换了玩法就表示喝酒的人真真接纳了你，作为兄弟自然是要保护的，相当于从敌我双方变成大家乐。
　　我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扯着正在兴头上的谢小林，小声说：“别傻乎乎的一直喝，能躲一碗是一碗。”谢小林笑眯眯的看着我：“没事，哥哥们好热情，我没给你丢人吧。”说完又赶紧加入了酒局。我只好任由他自生自灭，回到客厅与爸爸妈妈和姐姐们看电视。
　　才坐下，妈妈和姐姐们就围过来，八卦的眼睛闪闪发亮。“王小玲，还不快坦白，谢小林到底怎么回事？”我坚持立场：“没有怎么回事，就是我在大学最好朋友，毕业了跟我来玩两天。”立刻受到满场的鄙夷，妈妈还不死心：“说嘛，我很开明的，谈恋爱很正常，男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认真的回答妈妈：“没有的事，你们别瞎猜了，在学校里面关系很好，玩两天就回去了，别让人家不自在。”看我一脸的真诚，她们才不再继续问下去。
　　半个小时不到，谢小林歪歪倒倒走到我身边：“叔叔阿姨好！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好！你们家好热闹好好玩。”我妈妈看他有些醉了，问他：“小林，想不想吃东西，阿姨给你做。”谢小林带着酒意像在撒娇：“阿姨你做的东西都好好吃，什么都可以。”我实在见不得他对着我家人撒娇，拉着他靠在沙发上让他休息会。
　　我妈极为乐意做吃的，特别是有人如此捧场，立马去厨房开始忙起来。先上的是粑粑类的，粽粑、饵块粑、糍粑做了一盘，端出了放在谢小林面前让他吃。谢小林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我妈坐下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开始丈母娘式的盘问：“小林啊，你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谢小林毫无防备的边吃边答，听到他是独生子女让我妈有些不太满意：“独生子女啊，那你就要回家工作了，不然怎么照顾老人呢。”谢小林摇摇头：“不用回家里工作，爸爸妈妈还年轻，以后老了我在哪里就把他们接到哪里。”妈妈满意的点点头。我怕妈妈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赶紧阻止她：“妈，晚上吃粑粑会不会不消化。”我妈这才又起身：“对哦，还是下碗面条吧，喝酒了吃面条好。”
　　粑粑吃完吃面条，接下来我妈又去做了汤圆，说是喝些甜的更解酒，吃完汤圆她还想进厨房被我死死拽住：“妈妈，再吃就要撑死了，没你这么对客人的！”我妈看谢小林的确是不能再吃了，这才消停。
　　吃饱喝足，谢小林酒劲反而上来了，越发醉得厉害，非得找我爸爸聊天。他摇摇晃晃走过去，小心的跟我爸打招呼：“叔叔，你好。”我爸向来不善言辞，客气的答应他。他自顾自的坐到我爸身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大意就是说王小玲很爱这个家，很爱兄弟姐妹，也很爱爸爸。越说越激动，拉着我爸的手，边说边哭起来。我就出去上了下厕所，回来就看到笑得很无奈的爸爸和哭得稀里哗啦的谢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