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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热热闹闹平平无奇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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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觉得自己的欧气估计全用来召唤刀剑了。
她内心是拒绝的。
睡了一觉后,旅途的疲劳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混着肌肉痛一口气爆发出来,加上身上的各种伤,酸酸痒痒中带点微疼。现在可好,又多了个buff,元月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上个鬼班,睡觉!”。
于是乎,元月蹭蹭枕头,继续装死。
今天可是周末啊。
老娘还在感冒啊,混蛋!
病假,我要休病假!
但,病假是不存在的,并且床上多躺一秒,床单难洗十分。
虽然实在洗不干净也无所谓,但这里不是自己家,万一有谁进来……
不,这里是自己的寝室,就算再没常识也不会……
元月刚一骨碌坐起身,就撞见了一双蠢蠢欲动的金瞳。
“准备做什么呢?嗯?”
“……主公你到现在还下来,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我来看看,嗯,就是这样。”这么说着,手却是背在身后。
“背后那是记号笔吧?”
鹤丸紧急亮出双手:“没有没有,阿鲁基你一定是看错了。”
“袖子?腰带?你们的衣服层层叠叠,东西好藏得很。”
“……”阿鲁基,买鹤一个面子成吗?
元月:好吧,事不过三,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
话说,主公,你不起来吗?”
被子牢牢地扒在元月身上,丝毫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这回轮到元月沉默了。
“主公,你该不会是……”
元月心里一紧。
“……尿床了吧。”
“尿你个大头鬼,男女授受不亲你让我怎么下床?”
“让人下不来床什么的,阿鲁基你这句话很有歧义啊,话说刀有性别吗?”
“现在是付丧神吧……”
鹤丸对着空气嗅了嗅,“……啊,我知道了!是那个吧,女性每月都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元月扔过去的枕头打断了。
鹤球旋身躲过,麻溜窜出房门,边跑还边大声喊:“光坊!快给主公煮碗红豆饭,她……”
“煮你个球啦,还吆喝上了?!”自己这脸还要不要了啊,元月抓起半夜灵光乍现制作的符纸,信手一叠,“目标——鹤丸国永,Lock on!”
几个呼吸间,门外便传来了鹤丸的声音。
“哇,这是什么,为什么纸飞机还能拐弯追着刃跑的?灵异事件?!”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下楼了。
……是灵力啦,灵力。
元月一边在心中默默纠正,一抱着姨妈巾等向卫生间走去。
“咳咳……”出来后,感觉到嗓子有些难受,元月坐回床头,抓起杯子抿了口水。
不会是半夜起来的时候着凉了吧……脑海中浮现出药总面带微笑手握“良药”带他家粟田口二十四小时监护自己的画面,元月不禁又是一咳。
另一边,在用机头狠狠啄了一下鹤丸的脑袋,并发出噼啪一声轻响后,纸飞机才终于在牛顿骨灰坛的哐哐声中落了地。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小心翼翼地捉起地上的纸飞机,生怕它还有什么动作。
“鹤丸,你又做了什么,弄出这么大动静。”目睹了鹤丸忽然出现→仓皇而逃→猛地转弯!→逮个正着的全过程的陆奥守问道。
他放下整理得差不多的报告,走向正在拆纸飞机的鹤。
“西洋文字?”他瞥了眼纸上的文字,“主公已经醒了?”
“嗯,醒了,醒的正是时候……”发现自己并不能看懂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鹤丸又将纸折好收入袖中。
“鹤丸先生……”想到昨天他几乎把自家兄弟吓了个遍,在一旁打扫的平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您不会……”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哦!”
还也不行吧,还也……
“连续两次都失手了,应该说真不愧是阿鲁基吗。”
平野:“两次?!元月大人她没有生气吗?”
鹤丸沉思片刻:“表面上很生气,但实际上并没有生气吧。”
这位同事,你的思想很危险。
陆奥守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鹤丸的认知,以免他把自己作死:“虽然主公基本上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但是,”陆奥守手按鹤肩,语重心长道:“我劝你善良。”
然而鹤丸岂是轻易能被劝服的:“哦⊙ω⊙?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吗?”
看着愈发来了兴致的鹤丸,陆奥守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支蜡。
“话说这纸飞机是怎么回事?”既然未来的悲剧无可避免,那就着手当下吧。
“啊~这是因为……”
楼上,正在刷牙的元月对下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美滋滋地想还好卫生间就有自带烘干的洗衣机,要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咳咳。”就是这咳嗽大概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
“主公,请。”长谷部恭敬地将红枣茶放到元月面前。“万分抱歉,因为本丸没有红糖,只好用蜂蜜代替。”
“没事,谢谢。”元月灌了几口枣茶润了润喉咙,感觉稍微没那么想咳嗽了。
“主君,需要暖腹贴吗?”前田贴心地将一片类似暖宝宝的东西递向元月。
“……谢谢。”
“给~热水袋~”乱将热水袋递给元月,然后就蹭在她身边不走了。
“……谢谢。”
“比起那些,试试看动物疗法怎么样?”
“动物疗法?”元月的目光一路跟随着平时一直围在小叔叔脖子上的小狐狸,只见它三两下跳上自己的大腿一趴。
这……恰到好处的重量,温暖的毛茸茸的触感,被、被治愈了!
元月感觉自己的身边仿佛开满了温馨的小花。
可以吗?元月用目光向小叔叔征求道。
“嗯。”点点头。
“谢谢~”元月挠着小狐狸的下巴。
不多时,烛台切端着早饭(中饭)出现了。
看着诸如“神奇!吃了这些,生理期就再也不痛了!”的UC头条中经常出现的食材,元月不禁想要质问——为什么你们这么熟练啊!!!
而且我还什么都没有说,怎么感觉全本丸都知道了?
(鹤丸:“阿—嚏——!”)
“咳、咳咳……”
“主人喉咙不舒服吗?”
“……没事。”元月强行控制住喉咙和肚子上的肌肉,不让自己继续咳嗽。
要不要回一趟家找找看有没有咳嗽药水呢。
“需要我去万屋帮您带点什么吗,喉糖或者○○○之类的?”
“咳咳……”这回元月是被汤呛的。
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词的,以及不要这么直接地把它说出来啊,你就不能给一个尚在病中可能还没有肝的残疾病人一点应有的脸面和尊严吗?
然而无论内心如何绝望哭嚎,元月表面依旧岿然不动。
“不用了,谢谢。”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龟甲眼神炽热,语气真诚,颇有一种上刀山下火海,不负主命终不还的气势。
元月亦在内心排山倒海般回应了三个字:我 介 意!
原本稳如泰山的表情终是出现了一道裂痕,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前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们终将坦诚相见”。
当时还觉得前辈不会享受生(fu)活(li)小题大做,现在,元月觉得这句话是多么发人深省,直击灵魂。
“咳咳……那喉糖就拜托你了,其、他、的、就不用了。”
“好的,请稍等,我马上回来。”
“诶?不用这么着……”急字还没出口,龟甲便已消失在食堂门口。
大概待会就能听到娇|喘福|利了吧。
“元酱?”
“我还真是个奢侈的女人呢。”表情却是一脸沧桑。
“?累了吗?要我喂你吗?”
“不不,这个真不用……”元月赶紧抄起筷子。
想到年看条漫笑哈哈,现如今这心里贼尴尬。
真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小狐丸?还有三日月?”元月刚下到一楼,就看到围坐在被炉旁的一对璧人。
“主上[1]也来休息了吗?”
“嗯,并不是偷懒哦,只是平野和退无论如何都要我来休息一下……”自己也就勉为其难的……
怎么听上去比偷懒还要欠打的样子?
元月将保温杯放到桌上,腿伸进温暖的被炉,被子齐肚盖好,一直跟在身后的大白虎亲昵地蹭蹭她的背。
“嗯,主公确实有点努力过头了,应当好好休息才是。”坐在对面的三日月手捧茶杯,一脸慈祥。
不不不,我才工作了三个钟头,你们这样惯下去万一哪天我真咸了……诶,大欢迎?
元月真是很想来个咸鱼瘫了,但看着眼前二刃的优雅坐姿,她又忍住了这个想法。
元月轻轻靠向趴在背后的白虎,“会重吗?”
白虎温和的叫了一声,鼻子蹭向元月的脖子,十分欢迎的意思。
“谢啦~”元月回抱住白虎。
“不,不能舔啦,化妆品吃坏了肚子怎么办……不不不,就算你不介意我和退也会……不要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很痒啦……”
…………
“真是让狐羡慕。”
“?哪边?”
“当然是老虎那边。”
三日月目光扫向正在攻防战的一人一虎,“你要是做了和老虎君一样的事,大概会被主公就地正法吧。”
“嗯?”
三日月喝了口茶,目光悠远:“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妙。”
白虎终于安定了下来,元月点着它的脑袋:“待会就算肚子疼也不管你。”
白虎仿佛看穿了元月的虚张声势,用脑袋蹭蹭她,然后老实得像个靠垫。
唉,现在连老虎都懂套路了。
“咳……”
“主上还是不舒服吗?”
“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有点痒。”
元月刚吃完早饭,就看到食堂门口面带微笑径直走向自己的药总,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果不其然,药研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橙红色的药水……
药水是很有效啦,要不然按照以往感冒的经验肯定已经咳出八块腹肌……是不可能的,不过酸痛到无法呼吸肯定是必然结果。就是药水的味道……
我们常说喉韵甘甜,听说过回味齁咸吗?
不是散布在舌前部的盐的那种咸,而且散发在舌根与喉咙处的碱+盐的那种咸。
想到着,元月赶紧端起杯子灌了口热水,冲淡回忆所引起的不适。
……啊,水真好喝。
“话说你们俩今天不是田当番吗?”
三日月:“嗯,都做完了哦。”
“哦哦,辛苦了,我的意思是……”天守阁与农田正好是两个对角,也就是相距最远的两个地方,你俩到我这是干嘛来了?
“在这里喝的茶总是特别美味呢。”
“……茶都是我带来的,在哪里喝都一样吧。”
“与茶无关,是因为主公你在这里啊。”
“……”三日月宗近,作为天下五剑的颜值担当,撩人技术还有待加强。
元月刚想调笑两句,就感受到三日月倾洒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借着那目光,自己身上仿佛也有了一圈华美的光韵。
“是、是吗,有空常来哈。”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撩人,是不需要技术的。
元月默默转移了视线。
“?主上,怎么了吗?”发现元月一直盯着自己,小狐丸不禁有些疑惑,猩红的眼睛一闪一闪。
“之前东忙西忙,说是要帮你梳头的一直没梳呢,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然后十分自然地从袖中摸出梳子递向元月。
“真的随身携带啊。”元月接过梳子,不禁感慨。
“当然,因为这是主上给我的信物啊。”
“谢谢。”信物啊,诶嘿嘿☆
元月一点一点梳着小狐丸的头发——
究竟是怎样才能把头发养出这种毛茸茸动物系的感觉呢?
可以蹭吗,可以吗?
就在元月即将动脸的那一刻——
“你们在干啥呢?”半开放式的客厅外,和泉守一脸懵逼的问道。
元月端正坐姿,淡定道:“梳头呀。”
“这我知道……”和泉守似乎想说些什么。
“和泉守也想让我帮你梳吗?”
“不用,国广会帮我的。”
元月梳毛的手一顿。
……唉,有了刃的刃,就是不一样。
为了抒发心中的愤懑,元月多梳(摸)了好一会,才重新绑上那个大大的蝴蝶结。
“你喜欢照顾人吗?”沉默了半天,和泉守终于开口道。
元月再度端起保温杯,“看人,我只照顾我喜欢的。”
“那你喜欢小狐丸?”
“喜欢啊。”
“三日月宗近呢?”
“喜欢呀。”
“我呢?”
“喜欢吧。”
“那今后的田当番……”
元月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放,微微一笑:“想都别想。话说你就这么讨厌农活吗?”
“也不是,怎么说呢,越是被拒绝越是想要去尝试?”
“你就不能换个要求?”
和泉守摸着下巴,“想要和主公交一次手呢。”
来,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起点——不就是田当番么,实在不喜欢,庭院的扫除,走廊的擦洗什么的也都是可以的嘛。
三日月放下茶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因为她那个拆招的手法和天然理心流中的某一招很像,就想确认一下。”
元月笑哭:“你直接问我不是更快些。”
“那多没感觉啊。”
等你有感觉我不是得凉。
“那,到底是怎么样?”
“没有,我是如假包换的门外汉。”
“果然……诶?”和泉守险些被元月雄赳赳气昂昂的自豪语气欺骗到,“那……”
“不过那确实是天然理心流的招式。”
“嗯??”
“我们那边天然理心流的协会间会举办交流研修会或演武,并部分公开到网上,那是我在视频中看过的一招。”
“然后你就学会了?”
“看是看熟了,但不能说是学会了吧。”不然对那些真正学的人就太失礼了。
“……”
当时和泉守在院子里跟群狼缠斗,对于房间里的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的主公被划了一刀但也趁机制住了狼崽子们的头子,等到看到视频才心悸于当时的凶险。
对方可是有爪子有刀有杀气啊,自家阿鲁基躲都不躲就跟人家刚正面,明的不行来阴的,动作快准狠,丝毫不见平日的正直善良,这——不正是他喜欢的(主公的)类型吗。
管它是不是正道,赢就行了。
和泉守将手往元月肩上一拍:“阿鲁基你很有天赋,怎么样,来我们天然理心流吗?”
“诶?”
“当然,不是一上来就要你到我们的水平,毕竟那也是不可能的,但防防身还是可以的。”
“多谢,但我真不是这块料,比起不断努力克服缺点,我更喜欢取长补短锦上添花。”
“是吗……”
“不过等我这边学的差不多了,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这样也能更好的了解你们嘛,到时候还请务必不要嫌弃。”
“啊啊,包在我身上。”
元月瞥了一眼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工作了。”
“是啊,是时候去吃晚饭了。”小狐丸站起身,随后十分自然地握住元月的手扶起她。
“嗯,主公今天是值夜班吧,现在去晚上还能多用一顿。”三日月也站起身,十分默契地向元月走来。
等一下,怎么好像十分自然地把我捎带进去了?
“一般不是晚点吃就不用多加一顿了吗?”
和泉守:“那是别人,阿鲁基太单薄了,应该多吃点。”
三日月:“正是——”
小狐丸:“——如此。”
喂喂喂,你们都在看哪里?!过分了啊!
元月怒瞪三刃。
和泉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三日月和小狐丸一片君子坦荡荡地与元月对视。
“哼,不吃了。”元月作势就要转身,却忘了手还被小狐丸握着。
“你想干嘛?”元月几次试着抽出手,然而都是徒劳,明明握得并不重,是用了什么技巧吗。
“我想和主上一起吃饭。”无辜状。
“嗷呜~”大白虎亦挨过来蹭元月的大腿。
小狐丸顺势道:“老虎君也是这么想的吗?”
“嗷呜~~”老虎君亦十分默契地回应。
看着这一刃一虎一唱一和,原本就没生气的元月有些绷不住了。
“好好好,我去吃饭,可以放开了吗?”
“诶,不能就这么牵着吗?”
为什么一脸不舍?
“我又不会迷路。”说着瞥了正愉快看热闹的爷爷一眼。
“万屋的那次真是不好意思了,东西太多一下子就看花眼了呢。”
和泉守:“?那阿鲁基‘内靠狐之助领路,外靠GPS导航’的传言……”
“……”谁啊,没事瞎说大实话,“这怎么能叫迷路呢,请叫它善于使用辅助。”元月脸上是丝毫不输于之前二刃的一本正经。
兼:“这、这样吗……”
↑隐约觉得不对但直觉性闭嘴。
狐:“这样啊。”
↑主上你说的都对。
爷:“嗯,了不起了不起。”
↑宠溺孙女的眼神。
不知是因为三刃了然于心的态度,还是因为“手”制于人,元月此时有些炸毛,也不理会三刃,直接转身对白虎道:“走,吃饭去。”只是余光仍扫了小狐丸一眼,示意他跟上。
小狐丸任由元月愤愤地牵着,“主上这是害羞了吗?”
元月稍稍向后瞥了一眼,顿时无数樱花花瓣向她袭来,当然这只是小狐丸脸上灿烂的笑容所带来的错觉。
“开玩笑,这种程度我会害羞吗?”
“那到什么程度会害羞呢?”
兄弟,你这样让我怎么答。
“哈哈哈,感觉最近越来越记不住路了呢,主公愿意牵着我这个老头子吗?”不知是有意无意,三日月开口道。
元月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又看了看牵着自己的狐球的手,抬手就将它送入爷爷的掌心:“你们俩牵不是正好。”然后趁狐还没反应过来,抽手,潇洒转身。
哎呀,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仍坐在被炉旁的和泉守:“……”阿鲁基果然与众不同。
等元月他们的背影与声音彻底消失,和泉守才转身对着与元月一行相反的方向道:“不出来吗?”
……阴影中逐渐走出了一个身影。
“你发现了啊。”
“当然了,可不要小瞧我的侦查。”
“……”一脸不屑。
“啧。话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而已。”本想来道个别的,但,这样也好。
“哈?”
“对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让那家伙不用等我了。”
“喂!”和泉守还想说什么,对方却已经转身走远了。“算了,传话就传话吧,国广应该也在……”
*
“主殿,您还没睡吗?”
“嗯,晚班嘛。”
“辛苦了。”
“还好还好。”元月看了眼身前的被炉和放在被炉上已经剥好的各类坚果和果干,觉得一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真心实意地说出这句话真是太厉害了。
“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报告已经写完了。”一期行至元月身旁坐下,将平板递向她。
“啊,对呢。”元月都快忘记还有报告这回事了,她伸手接过,“谢谢,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还有一些不明确的地方……”
“哪里?正好我现在有时间,先把这个……”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元月和一期对视一眼,一期站起身,走向外廊。
“……鹤丸殿,你在做什么?”一期难得面露疲惫,看来深受其扰。
“哟,吓到了吗~”鹤丸从梁上轻巧地跳下。
“鹤丸,又是你啊,”元月起身向他们走去,“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第三次……”
突然,鹤丸将一只肥硕鲜艳正不停扭动的毛毛虫举到元月面前。
“……”元月眼睛微微睁大,看上去更圆了,表情也略带僵硬。她能清楚地看到毛虫两排小短腿们尖尖上的红点。
元月后退一步,左转右转,目不斜视,一路行至一期背后,此时的走廊上鹤丸、一期、元月,正好按序成一条直线。
……
一期&鹤丸:怎么办,好像有点可爱。
“咳,鹤丸殿下,请收起你手上的虫子。”
“哼哼~”鹤丸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罐,一边大喝一声:“看背后!”
“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一期头偏也不偏,语气坚定。
元月却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正对上比她脸还宽的毛蜘蛛,八条腿上的毛反射着房内的灯光,熠熠生辉。
如果她将视线往上移,还能看到从梁上悬下的一条闪着光的壮硕的蜘蛛丝。然而,紧握一期外套的她,显然并没有这种余裕。
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一期回头,也是一惊,刚想抽刀救主殿于水火,却发现刀不知何时已被握在主殿手中。
先是一个居合[3],蜘蛛直接被拦腰斩断,接着反手又是一挥,蛛丝断开,剩下的半截也落到了地上。
“……”
“……”
“假的?”元月紧握手中的银刃,神情有些莫测。
“和龟甲贞宗去万物的时候看到的……”
“是吗?”元月一点点朝鹤丸走去,丝毫没有要收刀的意思。
“呃……那个,很危险的哦!”
然而元月并没有理会他的“好心”提醒:“听说你这两天在本丸挺活跃啊。”
鹤丸几乎被元月脸上突然浮现的和蔼微笑带进去:“应该的、应该……呃不是,没有没有。”
“是~吗~”笑眯眯。
分明表情人畜无害,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凌然的魄力。
鹤丸见势不好,默默退到外廊边缘就要溜。
“看招!”只可惜元月先一步发起了攻击。
鹤丸向后一仰,落到外面的草地上。
“阿、阿鲁基……生气了?”
“呵呵呵,”元月冷笑几声,跳下外廊,“没有哦~”
鹤丸看着逐渐逼近的元月,以及她脸上凶相渐露的微笑,心想这下捅娄子了。
“只是有些光火罢了。”
“诶,那……”不就是生气的意思吗?
“觉悟吧!”
“!”鹤丸下意识想要拔刀来挡,又怕伤到主公,何况这事本来就是自己不对,只得匆忙闪避,又不敢闪得太偏,摔着主公,好不狼狈。
一期:那个,好像是我的战斗台词……
外廊上,一期想起方才背后传来的颤抖,如果不将这份恐惧发散出来是不行的吧,他心想。因此他并没有阻止元月,也没有帮忙,只是密切关注着“战况”,防止元月伤到自己。
“欧啦欧啦欧啦!”
“阿鲁基~这不是女孩子该用的语气词吧?!”
“谁规定的?”作势往右一挥。
鹤丸赶紧避开,就看到迎面刺来的刀尖。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避开。
“不躲了?”元月也停下动作。
“如果你真想砍我的话我是动不了的吧?”
元月用刀背敲了一下鹤头:“所以你就有恃无恐了?”
“不……只是觉得毕竟错在我,让您消消气也好。”鹤丸一脸诚恳。
元月收刀入鞘,将其递还给赶来的一期,“这两天战绩如何呀,还有没被惊喜到的吗?”
一期立马察觉到主殿又在挖坑了。
不过新来的鹤丸显然还不够了解自家主公:“吓都吓过了,不过左文字一家反应不明,龟甲贞宗和千子村正更是……”
元月十分哥俩好得拍拍鹤丸的肩膀:“我们帮你充实了好奇心,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们做做贡(xi)献(sheng)?”
“嗯?”鹤丸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正好药研缺一名试药的,粟田口一家又是帮你最多的,可以吧。”
“嗯嗯??试药?”
“嗯,保证充满惊喜,简直量身定制。”
“为什么,我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就这么说定了。”
鹤丸:我好像还什么都没说
元月:你以为你能拒绝得了?
鹤丸:“……”
“你们在做什么?”
鹤丸正愁怎么岔开话题,见着来刃,赶忙道:“呀~加州清光,你终于回来了,大和守安定差点出去找你。”
“嗯,刚刚已经跟他碰过面了。”
“发生了什么吗?看上去很阴沉啊。”
“没什么。”
“难道说你也做了什么对不起主公的事吗?”兴致盎然。
“……你以为刃刃都跟你一样。”冷漠嫌弃。
“呜哇,这个眼神……”鹤丸捂住心口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
……这家伙怕不是个戏精。 by元月&清光。
“咳,加州殿下是来找主殿的吗?”一期重新将话题带回正轨。
“嗯,有点事,你们先好了。”
“嗯嗯,是啊是啊,既然你们都有事找主公,那我就溜……咳,不打扰你们了。”
“试药的事情别忘了哟~从明天开始的一周,加油,我看好你哦~”元月装模作样地将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的向并不远的鹤丸悠悠地喊道,渐小的白影登时脚底一滑。
清光:“……他做了什么?”这是相当的重罚了吧。
“……”越是害怕的东西越是记得清楚,那只蜘蛛仿佛仍在自己面前,下一秒就要跃到自己脸上来。虽然之后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道具……
不过这么逼真,不会是拿真家伙做的吧。
想到着,元月满身鸡皮疙瘩都要下来了。
清光看到元月一言不发,只是绷着一张脸,神情越来越僵,愈发担心起来。
一期不知道元月的意思,也跟着一同沉默。
良久,元月终于开口道:“清光,你怕蜘蛛吗?”
“诶?还好吧,只是看着挺毛骨悚然。”
“那,走廊上的那只蜘蛛就交给你处理了。”
“诶,啊好的。”注意力全在元月身上的清光这才发现走廊上躺着的被劈成两半的蜘蛛。
“还请务必扔到鹤丸国永找不到的地方。”
“嗯……知道了。”
回到外廊,看到梁上悬下来的迎风飘扬的半截壮硕的蛛丝,或者说是像蛛丝的丝线,以及地上逼真的道具,清光大致脑补出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蜘蛛是你砍的吗?”清光回头看向元月,有些犹豫地问道。
“是啊,反正那个契约不用效力也会慢慢减弱。”不用白不用,理所当然.jpg。
“……”第一反应不是躲开求助而是主动出击这么生猛的吗,给我们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啊,阿鲁基!
清光看向元月身后的一期,二刃四目相对,然后有志一同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元月想了一下,应该不是自己的原因,“没休息好吗?”
“元月你才是,听说感冒又加重了?”
“没有没有,”元月赶忙摆手,“就快好了。”
“哼嗯~~”清光凑近元月盯了片刻,“不要勉强自己哦~”
“好的。”为什么我的心这么虚呢。
“那我先去处理了。”
“拜托啦,等你哟。”
“嗯。”清光背过身。
“清光。”
“嗯?”
“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一旁的一期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根据之前的对话,加州清光应该刚从外面回来吧。之前在房间也有听弟弟们聊到此事,说是大和守安定有点赌气又有点担心的样子……这么晚才回来,是吵架了吗?
“一、期、尼~想什么呢,这么专心?”元月悄悄凑到一期耳边,尽量放低放柔声音道。
“!主、主殿。”一期果然不负主望的红脸了。
元月愈发逼近:“脸很红哦,就像是草莓一样。”
一期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稳住:“请不要取笑我。”
“嗯嗯,”元月干脆地退开,表情恢复正经:“努力趁清光回来前把报告搞定吧。”
“……好的。”看着切换自如的元月,一期觉得自己要向人类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
[1]红豆饭:在日本常作为年中一些特殊场合的庆祝餐食,如生日、婚礼或七五三等。
[2]小狐丸对审神者的称呼是「ぬしさま」,个人还是挺喜欢这个称呼的,就是一直不知道怎么翻得与众不同(啥),暂且改为“主上”这个叫法吧,今后有更合适的再改。
[3]居合道(日语平假名:いあいどう),在日本古代奈良朝或平安时代初期,武士常需要瞬间拔刀制敌,后来经发展成为一种现代化武道。“居合”二字象征对峙双方,而居合剑术最讲求的就是一击必杀。(来自维基百科)
小剧场:
清光:阿鲁基说我们在私底下可以用喜欢的方式称呼她。
立即改口派:
兼桑:“元月,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我吗?……诶,想多了?”
自主创新派:
乱:“元酱真是太~~可爱了~”
一如往常派:
切叔:“村正……希望他没在做会让主公生气的事情。”
陷入纠结派:
长谷部:“直呼其名什么的真是太失礼了……元月大人,但这样不就和初见时一样了吗……果然还是叫阿鲁基好,但是,这样是不是又浪费了她的好意……%#@*&¥”
宇宙黑洞派:
千子:“huhuhu……”
龟甲:“呵呵呵……”
↑请自行脑补续花丸ED中色|气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