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都是她》砚允

14、抽丝剥茧

　　不出梅香寒所料，在案发现场附近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连一点外人进入的痕迹都找不到，时间也不早了，只能把人重新分散回各个客栈，配合各大门派的掌门、代表对其他人进行保护。

　　回到客栈，只有雾隐山庄的弟子们坐在大堂里等着自家大小姐回来，盛柳大概是在房间里。梅香寒心事重重地上了楼，完全没有听到身后蓝歆的搭话。

　　“大小姐，这女魔头也太狂妄了！”看到自家温柔貌美、备受宠爱的大小姐被人无视，有弟子沉不住气了。

　　“就是，大小姐收留她住在这里，她竟然敢无视大小姐你！”

　　“好了，”蓝歆语气十分淡然，仿佛丝毫不在意刚刚的事情，还替她辩解，“梅捕头正在烦恼命案的事，大家没事不要去打扰她。”

　　“如果那女魔头有大小姐你的一半好，咱们武林也不至于被朝廷这么打压了。”

　　“就是，那群朝廷鹰犬自以为正义，却干着最下作的勾当！”

　　“好了。”听他们都发泄完，蓝歆才说，“这些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后可莫要乱说。武林也是大宣的武林，朝廷监管也是应当的。”

　　“大小姐……”

　　弟子们似乎还有意见，蓝歆却已经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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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香寒路过盛柳房间的时候，看到紧闭的房门，微微有些出神，回过神自嘲地笑笑，才回了隔壁的自己房间。现在完全不知道岳舟和于飞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只能期待明天齐仵作能在两人的尸首上发现些被遗漏的蛛丝马迹。

　　隔壁又传来隐隐绰绰的吸气声，梅香寒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盯着有些出神。回过神，叹了口气，梅香寒把玉佩收了起来，听着楼下见渐渐安静下来，隔空一指灭了桌上的蜡烛，和衣睡了。

　　第二天一早，梅香寒下楼去后院练了会儿刀法，抬起头，正好看到盛柳推开窗，于是笑着打招呼：“早上好，柳柳姑娘。”

　　盛柳本来是打算开窗透透气就下楼的，没想到一开窗就看到了那个人，还是一副欠揍的模样，于是毫不犹豫，双手朝里一用力，“啪”的一下把窗户关了回去。

　　梅香寒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收回打招呼的手，顺势伸了个懒腰，冲其他裂开窗缝看笑话的人微微一笑：“看够了吗？没看够的话出来切磋两招？”

　　话音一落，关窗声四起。

　　吃过早饭没多时，林毅就带着齐仵作风尘仆仆地赶来。

　　冲着齐仵作拱了拱手，梅香寒说：“这次又要劳烦齐兄了。”

　　“梅捕头同在下还客气什么。”

　　“说的是，是我见外了，那咱们直接去衙门吧。”

　　蓝歆看她带着人就要走，走过来说：“这位公子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不如先坐下吃点喝点再去衙门？”

　　“不必，”梅香寒摆摆手说，“他喜欢验完尸再吃饭。”

　　“还是梅捕头懂我。”

　　说完，三人便出了客栈，留下弟子们纷纷讨论：“女魔头的朋友果然也不是正常人！”

　　“对，还有昨天那个小丫头，一看也不是善茬！”

　　盛柳本来准备下楼，然而听到他们谈起昨日那个小丫头，下意识停下了脚步，靠在楼梯拐角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听。

　　“我觉得那丫头来历绝对不简单，能让这女魔头都不敢怠慢，绝对非富即贵。”

　　“若是这么说，这丫头怕不是……”

　　怕不是皇家的人。盛柳在心里替他接了下去，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要重新衡量梅香寒跟朝廷的关系了——在她看来，梅家一家五口都能跟皇家有交集，一定是跟皇家互相制衡着，而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友好，可如果昨天那个女孩是皇家的人……

　　那问题更加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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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梅香寒本人也到了衙门，县令亲自走到大门迎接，虽然他是正六品，梅香寒没有品阶，但光是她的家世，就足以让他仰望的了：“梅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无妨，沐大人为百姓日夜操劳，不必多礼。”梅香寒提前让手下打听好了这里的县令姓氏，此话一出，果然看到对方脸上受宠若惊的喜悦，“沐大人也知道，在下这次来是为了案子的事，也就不同沐大人过多寒暄了。”

　　“是是，梅大人里边请。”一边领着路，县令一边说，“昨日您派人送来的尸身都好好停放起来了。”

　　“沐大人有心了。”看着停放尸首的地方到了，梅香寒停住了脚步说，“想必沐大人还有不少公事要处理，在下就不占用沐大人的时间了，您去忙就好。”

　　县官愣了一下说：“下官不忙。”

　　梅香寒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又笑眯眯地说了一遍：“想必沐大人还有不少公事要处理，您去忙吧。”

　　县令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看着梅香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连忙垂下头说：“梅大人说的是，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沐大人慢走。”头也不回，梅香寒幽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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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退了负责看守的人，房间里只剩下梅香寒和齐仵作。

　　梅香寒站在一旁说：“需要帮手就喊我。”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放心吧。”撸起袖子，戴上手套，齐仵作上前开始查看。熟练地脱去了尸身上的衣物，从眼鼻开始翻看，一路看到脚底，然后说，“麻烦帮我翻下身。”

　　很显然，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梅香寒熟练地把尸体翻过去，让齐仵作继续查看。齐仵作查看得十分仔细，很快看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梅大人，你看这里。”

　　梅香寒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岳舟的背上有很多十分不起眼的黑色小点，并不像是自然长出来的：“这是……”

　　两人对视一眼，齐仵作说：“再看看另一具。”

　　这次，齐仵作直奔于飞的后背看去，果然，和岳舟一样，背上有许多黑色小点。

　　梅香寒点点头说：“我去找人拿朱砂。”

　　从林毅那里拿来了朱砂和毛笔，齐仵作十分熟练地用笔蘸了朱砂泡出来的水，在两具尸体背上的黑点上涂抹了起来。

　　很快，一朵十分妖艳的红色牡丹显现了出来。

　　“果然，”梅香寒摘了手上的手套，摸着下巴，眯了眯双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