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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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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昨日迎傅将军回朝的大事件后,今日的朝堂之上,更是热闹不凡。那躲在人群之后的司徒琰,见到这些把控着整个晋国,大大小小的满朝文武。现如今,这一个个朝中重臣此时都争得面红耳赤,跟在菜市场里,那些大妈买菜时各种讨价还价的模子一个样。
司徒琰觉得讽刺的是,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仅仅只是站在自己派别的立场上,谋取着私利,而互相纷争不已。全都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激斗争闹着,就像一个个的取悦观众的小丑一样,都露出那丑陋不堪的嘴脸。
不过,没有参与争斗的倒是还有那么几个人。一个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的右相;一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恒王;还有一个便是昨日回朝的那位傅将军。
抬眼瞅了瞅,坐在那宝座之上的皇帝,甚是觉得很有趣。下面的朝臣一个个都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哪还有什么大臣的仪态,整个都是一群泼妇了。
那皇帝也是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明显是心里的怒火已经快达到顶峰了。在她悄悄观察皇帝的时候,那位对她已然上心的傅子琪傅将军,也在偷偷的观察她。
傅子琪见那人如昨日一般,也是偷偷的躲在人群的末尾,像看猴戏一样的,看着那些大臣们互相争吵不休的样子,如此更是加深了她对那人的兴趣。
直到那龙椅之上的皇帝怒喝一声“你们吵够了没有?”而下面的一众官员,在那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皇帝秦宇耀雷霆大怒的指着他们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哪还有一国重臣的模样,全都如那些市井骂街之人一般,朕今日是让你们来商议国事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听得皇帝如此生气的言语,那些朝臣们,立马全体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皇帝见得下面乌压压的跪了一片,心里更是愤怒不已。但他是皇帝,不能如此任由自己的性子发泄,只得缓了缓,说道:“你们都是我大晋的肱骨之臣,如今,晋北之地遭受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涝之灾,晋北一带的百姓皆流离失所,整个晋北现在都陷入了混乱地步。尔等现在不思如何解决洪灾之事,反而在这大殿之上,闹哄哄的吵着一团,你们让朕真是失望至极啊。”
那一众官员皆跪在地上,低头不语。毕竟,如此大的灾情牵连甚广,若没有十分妥帖的办法,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办的好了,那恩赏是极大的,可若办砸了,那丢官事小,丢命才是大事啊。
皇帝秦宇耀见地上的这群大晋的中坚砥柱,遇此等大事竟如此的胆小怕担责任,心里是气的恨不得,现在就让侍卫把他们拖下去全斩了。
压下心里的怒火,调转视线,向着左相开口道:“左相为官数年,对此等灾情有何良策呢?”左相忙做小伏低道:“皇上,若论为官的时间长短,右相乃三朝元老,比臣资历与经验更为老道,臣以为,右相更有能力做好此事。”
右相接道:“皇上,老臣已年逾古稀之年,尚不堪此重任。老臣以为,左相平日经验丰富且年富力强,当堪此重任。”两人这么推来推去后,两人身后的党羽皆各自站出来,强力推举对方。
慢慢的,局面又要开始陷入混乱状态,而皇帝秦宇耀再也惹不住心里的怒火,拿起手边的茶杯向着地上摔去。站起身,怒吼道:“你们这是要气死朕吗?”
众官员连忙再次跪下,山呼皇上息怒。秦宇耀指着一个个跪在地上的官员道:“你们让朕息怒,朕不被你们气死就是大晋之福了。你们身为我大晋的朝廷命官,在我大晋百姓遭遇如此天灾之际,你们还在这里推来推去的。如今你们还有何脸面,能跪在这金銮殿之上。”说完,秦宇耀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道:“传朕旨意,着左相立即督办此次晋北洪灾之事......”
没等秦宇耀说完,左相顾不得其他,满头大汗的急忙打断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秦宇耀见左相竟公然打断他的话,一转身,眼神锐利的盯着面前的左相。左相见皇帝如此模样,知道自己如果不给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恐怕很难不被问罪,骑虎难下的他,急需马上找一个替罪羔羊出来。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司徒琰’,那个新科状元司徒琰,极受皇帝青睐,在前些时日,皇帝竟为了这个司徒琰跟自己较劲,可见皇帝是有多看重此人。
若此事交由那个司徒琰去办,那么即使办砸了,那也与己无关,皇帝也无法问罪于自己。况,那黄口小儿,如此年轻不经事,料他也无法办好此等大事,而当日,皇帝在金銮殿之上如此推崇此人,现今自己可以推举这人来督办洪灾之事,而皇帝碍于颜面,也定不好否决自己的建议。
想好计策的左相,忙向皇帝建议道:“皇上,臣建议,如今这晋北洪灾一事,不若由您在前些时日,推举的那位新科状元司徒琰来督办此事,您以为如何?”
皇帝秦宇耀一听,心里骂道左相这个老狐狸,而此刻的他也不由得犯了难。那日自己在金銮殿之上,如此推崇这个司徒琰,可他毕竟才刚刚步入仕途,资历尚浅,亦无为官的经验,此次晋北之灾,实属举国之大事。
朝中众臣皆知此事的严重棘手之处,均不敢揽下此事。现在左相把他给提了出来,若自己应了左相,让司徒琰去督办晋北之事,那极易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到那时候,晋北之事更是雪上加霜;若自己否决了,那岂不是证明,自己这个皇帝看中的人,也实属平庸之辈,以后自己想要扶持更多的官员上位,那就难上加难了。
看到秦宇耀沉默不语,左相又添了一把火。“皇上,想哪新科状元司徒琰,既能一举夺魁获得状元之衔,那必是心有丘壑之人,何况,皇上你如此推崇此人,那此人也必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秦宇耀为难道:“这......”
右相突然站了出来,说道:“皇上,不若听老臣一言。左相既如此推崇这位新科状元,此时不若请他出来,看看他是否有如此才能,若他无力担此重则,而此事重大,那也必得左相出马了。毕竟,那年轻人也才刚步入仕途,亦无为官经验,即使能夺得状元头衔,那也需要给他些时间成长,以后才能为国为陛下分忧解难。”
右相的话一出,即刻便解了围。若那位状元郎真有能力办好此事,那最好不过,若能力欠佳,也好解释说他是初入仕途,没有经验也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
皇帝秦宇耀便出声让这新出任的内阁侍读司徒琰出列,谈谈他有何见解。
头皮发麻的司徒琰,心里恨不得画个圈圈诅咒左相那条老狗。“你妹啊,你自己不想去做,干嘛要扯上我啊,真是太尼玛坑爹了吧。”
但在这种场合,她也只得硬着头皮上,真是应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
左相见司徒琰出列,沉默着并未发言。然后阴险的左相,便给他身后的一名官员,使了个眼色。那官员领悟到后,即刻出言激将道:“司徒大人可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如今,对这晋北之事竟无丝毫见解,莫不是司徒大人的状元之才,实际上是名不属实......”
那官员话音未落,就听得皇帝一声怒喝:“放肆!听张大人这言下之意,莫不是在指责于朕徇私是吗?”那位张姓官员,吓得面色如土,咚的一声就双膝跪地,口中大声道:“皇上赎罪,微臣并无意冒犯于陛下......”没等他说完,秦宇耀便下旨“此人以下犯上,冒犯天威,着,革去光禄寺少卿一职,贬为庶民,永不再予以录取。”
说完,候在门外的侍卫一径进入,便把那位已经吓懵了的官员拖了下去。
左相见到皇帝这番杀鸡儆猴的动作,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寒意。“这小皇帝怕是容他不下了,此番必是做给自己看的。偏那个蠢货竟敢如此挑衅于小皇帝,自己若是求情,必会被小皇帝问责,以后自己要更加的谨言慎行,以免被他抓到把柄。”
等得秦宇耀处理掉了那个张姓官员后,便踱步来至司徒琰身前,面色温和的说道:“司徒爱卿对于晋北之事,若有何良策,不妨说说看。”
司徒琰身为下臣,不予直视皇帝的面容。秦宇耀见此,便让他抬起头来说话。
司徒琰本来想说,自己并无其他见解。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这原主之所以女扮男装冒着欺君之罪,十年寒窗苦读的考取功名,为的就是,等得有朝一日,能位极人臣之时,替他们徐家满门伸冤。
现在自己已经占了别人的身体,不若就帮她一把吧。想通了之后,稍稍回想了一下,在那世,若遇到天灾之时的解决方法,微微整理了一下言语。
“启禀皇上,微臣不才,心中尚只有一套解决方案而已。”秦宇耀略带一丝兴趣道:“哦?那爱卿不妨说来听听。”
“依微臣愚见,此次晋北洪涝之灾实属可预见性的。”左相忍不住出言嘲讽道:“那依状元郎之言,这次天灾,状元郎是否早已预测到了呢?本相想着,状元郎莫不是以文章夺魁,而是以星象预测之能,碰巧算到自己气运好,然后夺得了这状元之魁呢?”
皇帝秦宇耀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而司徒琰挑了挑眉,唇角轻扬道:“左相大人真是说笑了,微臣也确实会些星象之术,现下更是为左相大人您默算了一卦。”“哦?那状元郎为本相卜的是何卦呢?”
“唔...微臣也只会皮毛,仅仅也就算出了左相您有血光之灾啊!”“放肆,尔等竟敢对本相如此不敬,竟出言诅咒于本相...”皇帝秦宇耀忙帮腔道:“左相莫着急,且听司徒爱卿慢慢道来,如何?”
左相憋着气,怒瞪着司徒琰。司徒琰继续说道:“左相大人啊,微臣刚刚说您有血光之灾,也并不是无道理,随口胡诌之言。刚刚微臣算出,您啊!那是五行缺德,命里欠揍的卦象,您说您,这算不算得上是有血光之灾呢?”
司徒琰刚说完,众人一下子听得此话,皆怔楞了一下。而恒王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笑死本王了,左相啊,这是在说你缺德欠揍呢。”左相怒喝道:“司徒琰,你竟敢如此戏弄于本相,在这大殿之上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哦!这样啊,可微臣这不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呢,仅仅只是和左相大人您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常言道,这宰相肚里能撑船。左相大人,您身为百官之首,那气度胸襟必是他人所不及的,如今,您不会因为下官这小小的儿戏之言便怪罪于下官吧?”
左相听到这些话,气的更是紫涨了脸。举起手,指着司徒琰道:“你...你...”“左相大人,下官在这儿呢。”司徒琰脸色一转,随即正色道:“这说到以下犯上,左相大人您可是无人能及啊。这大殿之上,皇上在此,左相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替皇上出言抉择,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想遇阻代庖呢?”“竖子,休要胡言!”
“左相大人啊,你我,皆是我大晋的朝廷命官,在我大晋遭遇天灾之际,作为臣子的您,不想着为国担责为陛下分忧,反而还一再的出言诋毁于微臣。现在,您还如此的锱铢必较。皇上都丝毫不计较您的越矩行为,您身为百官之首,当为百官的表率。若百官皆效仿左相您的言行,那我大晋如何能担得起礼仪大邦之国的称号;您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已然仙去的先帝;您又如何对得起当今陛下对您的倚重。”
左相是被司徒琰给坑了,先是给他扣上一顶想要遇阻代庖的帽子,暗示他想要取代皇帝,现在又把这事无限放大,用礼教之仪来压自己。自己要是和他计较此事,那自己这个堂堂左相,在百官面前就成了那等锱铢必较无容人之量的小人了;但要是不计较,那被他如此戏言戏弄于自己,岂不要成为整个朝堂之上,百官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柄。
此时敛下丝丝笑意的秦宇耀,忙出言打圆场道:“左相啊,司徒爱卿出言虽有些鲁莽不合规矩,但谅在他并无冒犯左相之意。不若,朕罚司徒爱卿,罚俸三个月,以自省。左相意下如何?”
秦宇耀虽然是向左相询问着,但那语气是极笃定不予反对的。左相不好公然顶撞皇帝,只得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装作大度的应允了皇帝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