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悔之相思情》陆小闲

20、月神番外1

　　神界。
　　神王宫。
　　一方藕荷色绣着荷花的肚兜在宫门口迎风飘荡着。
　　师父混迹在看热闹的众神们当中，满头黑线，别人不知道，他自个儿心里可清楚得很，这无疑又是自家小徒弟的杰作。

　　“阿闲，你将荷花仙的肚兜挂在这里，不觉得有点影响神界治安吗？你瞅瞅，人人都赶来看热闹，路都堵着了！此种做法欠妥，欠妥啊！”师父找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梨树下喝酒喝得正酣。
　　“师父，欠什么妥啊！那荷花仙寻思着给你下媚药，将你吃干抹净，生米煮成熟饭，让你不得不从了他，我这都是为了保护你的名节。”我答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这劣徒，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些词汇，还吃干抹净，生米熟饭，”师父听得哭笑不得，抬手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儿，“不害臊。”
　　“啊？我看师父你珍藏的那些戏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道是我记错了，不行不行，回去我得再仔细琢磨琢磨。”
　　“你这丫头，为师让你去书阁，是让你学习术法的，不是让你去看这些话本子的。”师父听得越发的头痛了，“难怪你的术法丝毫不见涨，敢情都是把心思花在这些东西上面了。罚你回去将除了话本子以外的书全部抄录一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啊？”我一听头都打了，赶忙求饶道，“师父饶命啊，书阁那般多的书，徒儿定然得抄上个三五个月才能抄的完。”
　　“不过是抄三五个月的书而已。你这丫头，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给荷花仙带来多大的困扰？荷花仙毕竟是女子，你将她的肚兜挂在如此光明正大的地方，总是不好的。”
　　“那她给师父下媚药的时候，怎不见她害臊。哼，若她还敢有下一回，我就不是将她的肚兜挂在这里这么简单了，我定然将她整个人扒光了挂在这里。就她那般模样还敢肖想我师父，师父可忍我不可忍。”我越想越气愤，万一被荷花仙那丑八怪得逞了，我岂不是还得叫她师娘。
　　师父见我一心为了他着想，便也不好再继续责备我了，“只是你这般顽劣，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永远陪在师父身边！”我上前拉着师父的衣袖撒娇，“师父，我不要嫁人不要嫁人不要嫁人不要嫁人……”
　　师父最后受不得我这张脸在他面前露出撒娇的模样，每次都会缴械投降，这次也一样。
　　“好了好了，不嫁就不嫁，你再这般念叨，为师的耳朵要生茧子了。”

　　师父最终还是没舍得罚我将书阁的书都抄上一遍，只是让我将书阁打扫了一遍。我心中大喜，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特意多做了几个菜。
　　“阿闲，这丸子味道不错，入口醇香，叫什么名字啊。”师父砸吧了一下嘴，“只是好吃归好吃，为什么为师吃完觉得脑袋有点晕呢，看你好像都有两个脑袋了。”
　　“师父，这是酒酿丸子。”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口齿不清的说道，“这是我刚从下界学的新菜式。”
　　看着师父双颊酡红的模样，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啊！糟了，我忘记师父滴酒不能沾了！”我赶紧放下饭碗，这酒酿丸子可是用酒泡过的啊！
　　“师父，我这就去给你煮醒酒汤。”

　　“师父，是你吗？”
　　我正要走，衣袖却被人拽住了。我扭过头，看到的便是师父一脸迷醉满足的模样。
　　“师父，你别走，玄月有礼物要给你。”师父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束开得正茂的梨花，“师父，你最喜欢的花，玄月种了一大片给你，你怎么一直不回来看看呢？”师父说着，委屈巴巴的撅了噘嘴。
　　我呆愣在当场，动也不敢动一下。师父这是……把我当成是他师父了？老天作证，可不是我让师父叫我师父的啊，我可没有故意欺师灭祖啊！
　　只是为什么师父会把我认成是他的师父而不是别人呢？
　　看着师父小奶狗一般的模样，我想起往日里众神们看着我的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以及师父透过我的脸怀念什么的模样，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一直怀疑师父收我为徒，是因为我长得像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如今想来，这个人该不会就是师父的师父吧？
　　“师父，你往日不是最爱着红衣的嘛，如今怎的穿了白衣啊！”师父说着，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把我逼到了墙角，温热的气息直扑我的脸庞，“师父着红衣最是美艳，玄月还是喜欢看师父着红衣的样子。”
　　师父说着，大手一挥，我身上的衣服瞬间便换成了一袭华丽的红衣。
　　这红衣，我曾经见过一次。那是数百年前，我在师父的书房里翻出一袭红色华服，我以为这是师父要送给我的礼物，欢喜的换了去给师父看。结果一向好脾气的师父却第一次冲我发了火，并勒令我以后都不许穿红衣，不许进他的书房。如今想来，这红色华服应当便是师父的师父——九天玄女的东西。
　　“这样才好看嘛。”师父痴痴的笑着，双手轻轻的捧起我的脸庞，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眼神中透露着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痴迷与柔情。师父盯着我看了良久，忽然将袖中的梨花折下一小枝，轻柔的簪在了我的发髻，“着红衣簪白花，天上地下再无一人能有师父的风姿。”
　　我看着师父的动作与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此刻师父看我的眼神与往日里那些暗恋师父的女仙们看他的眼神几乎无异。难道师父对他的师父有着超越师徒的感情？虽然我没有见过玄女，但也听说过九天玄女的一些事迹，她不止有着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姿色，更是神界武力排行榜的前三名。如此美貌与实力并存的女子，师父爱上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的心，为何这般的生疼？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啊？”师父说着，忽然拉了我一把，我一时身形不稳，跌入师父的怀中，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师父像个小奶狗似的在我颈间嗅来嗅去，可怜巴巴的说道，“师父，玄月不痛，玄月一点都不痛，你不要去东荒秘境好不好？”
　　师父面对神界其他人一向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即使面对我，也只是多了些宠溺无奈的笑容，却从来不曾露出过这般模样。师父定是爱慕他师父极深，到不知他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想必刻骨铭心。
　　只是我心里这酸酸疼疼的感觉又是为什么呢？我一直自豪师父待我是与旁人不同的，可当我真的得知真相的时候，我却觉得心里莫名的刺痛。
　　原来师父对我的宠爱，皆因玄女。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脸颊忽然有些湿润的感觉，我侧过头一看，我的颈间竟全是师父的眼泪。
　　“玄漪，我好想你。”师父的声音饱含了万般思念。
　　孟玄漪，是九天玄女的闺名。
　　这一刻，我竟嫉妒玄女嫉妒的发狂。她已失踪了数万年，可师父都不曾忘记过她一分一秒。
　　师父止住了哭泣，两只手捧起我的脸，眼中像盛满了星河般闪烁，我沉沦在师父的眼神中，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是只有玄女才能有的幸福，那就让我顶着玄女的这张脸偷一点点师父的偏爱吧！
　　我静静的等着师父的吻落下来，师父却半晌没有反应。我睁开眼睛，师父已醉的不省人事了。
　　我苦笑了一声，不属于我的东西，竟是偷也偷不来吗？

　　而我那时并不知道，陆离就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我将师父扶到塌上，换下了那袭红衣，摘下了发髻上的梨花，轻轻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让我对师父的情感迷茫了起来。难道我也像师父爱着玄女一样，爱着师父吗？我本是顽石成仙，对人所特有的七情六欲本就不太明白，这下更是糊涂了。
　　我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果然难懂啊！算了算了，弄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酒都喝完了，我还是去酒仙的酒窖里再逛一圈吧，不想这让人头疼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