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苏尚景

21、曼殊阿帘迷终揭

　　外面任是漆黑一片。

　　冥皇宫内点着些许灯火，风铃跟着曼殊走了很久，一个人在后面惴惴不安，胡思乱想。觉着是不是曼殊想让他偿命，或者想乘机敲他一比？或者，他有什么想让风铃做的，所以没对自己发火，还帮助了自己几次？

　　风铃更是脑子一头乱，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扑去。曼殊反应极快，抬手拉住风铃。风铃忙的道谢，道:“谢了谢了，多谢了。……”

　　风铃没说完，因为风铃看到了个让他又是血液倒流的东西！只见扶着风铃的手，曼殊右手上有两根手指戴着尖尖的护指。

　　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

　　风铃微愣，正身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曼殊，曼殊低声一笑，道:“邪曲哥哥可是要欠我两条命了。”

　　说着，曼殊手一抚，红色的面具瞬间消失。看清面孔，风铃猛的一吸气！

　　这这这！！！这不是自己曾在伶周地牢里见到过的少年郎，阿帘吗？！

　　风铃看向曼殊周身，果然和阿帘一样，戴着护指，红衣黑手腕儿加黑色腰带，上面盘绕着金色的大花，赤红的瞳孔，丹凤眼，额前的纤细的红色古印。太熟悉了，风铃不免惊叹，道:“你是阿帘？还是曼殊？”

　　曼殊沉吟片刻，道:“曼殊。”

　　风铃道:“那……阿帘呢？”

　　曼殊道:“假名。”

　　风铃被气笑了，原来曼殊还有双成身份呢。看着曼殊竟然不知道该不该骂，风铃随即道:“你真是！我还以为在伶周地牢，我还以为你没逃出来。”

　　曼殊微微一笑，道:“逃出来了。”

　　风铃也安下心来，但随即有提起心来，看着曼殊道:“嗯，那个……曼殊大人是想说……”

　　曼殊道：“无论按阅历，还是年龄，我都该喊邪曲哥哥一声老祖宗，只不过，我想邪曲哥哥一定不会喜欢被这样喊，那我就喊邪曲哥哥了。”

　　风铃没说完的话被曼殊截了去，听到曼殊这哥哥哥哥的叫，慌不择忙的摇头，道:“曼殊大人多礼了，按身份，按实力，你是鬼帝，我该喊你一声大人的，就不要……”

　　曼殊又道:“身份这种东西我一向不在乎。”

　　风铃微愣，随即一笑。罢了，有人尊敬自己，你还赶着说不要？

　　风铃停留许久，道:“抱歉，是我害了你，还有，谢谢你。”

　　风铃这是在道歉说自己害死曼殊，使得曼殊溺水身亡。再是感谢那次在伶周地牢，感谢曼殊帮忙，有些事是躲不过的，还不如直面面对。

　　曼殊沉吟片刻，温声道:“不怪你。”

　　风铃无奈摇头，道:“罢了，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我定会鼎力相助。”

　　就这样，为曼殊弥补点儿什么，风铃心里也好受些。曼殊听闻，幽幽道:“是吗？那以后还请邪曲哥哥多多关照，别嫌弃我。”

　　风铃一笑，道:“那会，我自是相助。”

　　俩人往外走去，风铃随口一问，道:“曼殊你那日怎么会去伶周地牢呢？”

　　曼殊答:“我旗下的鬼差去哪儿做事，有些担心，所以去看看，没想到碰到了邪曲哥哥你。”

　　风铃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暗道曼殊真是个好主子！还会担心旗下鬼差。忽然想起，涟漪兄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邪曲吧？希望曼殊没有说。

　　风铃道:“涟漪兄他……”

　　曼殊道:“嗯，他今天休假。”

　　风铃点头，又道:“嗯，我是说，涟漪兄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就是鬼君邪曲？”

　　曼殊看一眼风铃，道:“他回来什么都交代了，但他不知道你是鬼君邪曲，我也没和他说过你就是邪曲。”

　　风铃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又道:“那涟漪兄一定和你说了很多吧。”

　　曼殊答:“嗯。”

　　风铃:“……”

　　也罢。风铃笑笑，道:“曼殊你也应该知道我真名叫风铃吧。”

　　应该早就知道了，上次在伶周地牢时，风铃介绍自己用的就是风铃这个名字。果不其然，曼殊点了点头。风铃笑道:“既然如此，曼殊以后就叫我风铃好了，就当交个朋友吧。”

　　曼殊抬眼，道:“我还是叫邪曲哥哥吧，这样礼貌一些。”

　　风铃微愣，回头看着这个太过礼貌的少年郎，道:“我记得你上次在伶周地牢可没对我太礼貌啊。”

　　曼殊低笑，道:“嗯。”

　　风铃摇头，看来曼殊也是个不怎么会用语言表明的人，三两句就是一嗯。风铃没再说什么，风铃又道:“你是怎么看出那朵慈恩花的？”

　　曼殊抬眼，道:“猜的。”

　　……风铃无奈，但风铃也知道这是曼殊不愿明说的意思，毕竟不是谁都愿意为你详细解答，帮助你就不错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冥皇宫门口走去，风铃道:“那你现在是打算回家了吗？”

　　曼殊道:“嗯，该回去了。”

　　风铃点头，道:“行，我送你……”，话没说完，随即听到背后有人喊自己，道:“邪曲大人，等等！”

　　风铃随之一停，看着维涁一脸紧张的跑过来，道:“大人，最近有事吗？”

　　风铃思量片刻，道:“最近没事，怎么了？”

　　说着，维涁舒了一口气，但风铃忽然提起一口气，总觉着没什么好事……

　　果然，维涁一笑，道:“我呢……这有一注愿，这愿还挺深，消不掉，邪曲大人能不能帮忙去看看？”

　　风铃皱眉，就知道，维涁找自己，准没什么。但是吧……风铃道:“什么事？很急吗？”

　　维涁摇头，道:“也不急，这不是给你还愿，而是有鬼向别人还愿，但这个愿，是债！”

　　债！？
　　风铃点头，看来是三愿中的第一愿。

　　风铃道:“谁的债愿？”

　　维涁道:“相贺楠。被鬼害而死，他不住在冥界，应该是在人界，而且，他的债愿很深。”

　　相贺楠？

　　风铃点头，道:“嗯，我回去看看你给的还愿薄再说。那你呢？不打算一起去？”

　　维涁笑道:“我还有事嘛。”

　　风铃一声哼，道:“有事？”

　　维涁笑了笑，道:“我要吃饭的嘛！”

　　说着维涁拔腿就跑，气的风铃一股气又不知道对谁撒！维涁是文官，所以每日会在冥皇宫处理事务，直至夜晚，没吃饭，也理所应当。

　　这事儿吧……风铃也只能接受，毕竟，帮忙还愿，可以得钱嘛。风铃转头过来，见一旁的曼殊观看了整个对话，脸上出现一丝笑容，但没说什么。风铃尴尬的笑了笑，道:“呵呵……维涁是我曾经的手下，现在不是了。”

　　的确，维涁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也就没有必要对你低声下气，稍微礼貌一点也就可以了。按俞修曾经说过的话来讲，就是‘我们互相尊重是可以的，但只要我不在你手下当差，你管得着我！’

　　这句话并不是没道理，而是冥界是处于三界之内，是世间万物死后的归属地。这里死后的妖魔鬼怪，人精，其灵异兽的轮回之地，所以大家都挺包容，相处的模式并不像天界，非得有个老大在头上压着！

　　在冥界，你光有身份是没用的。准确的说你必须要有实力！当然实力和身份是成正比的，百鬼尊敬你，也只是因为你的实力，跟你身份也没多大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风铃被人界尊称为老祖宗，但在冥界却被称为老穷鬼的原因了……

　　毕竟都是死后为鬼了，那有什么愿啊？什么保健康啊，保开心啊，还有许许多多，对鬼来说都一文不值。他们在乎的只有谁强谁弱！即使你身份再高，但你实力不行，还不是会成为其他鬼的脚下骨。

　　丛林法则，皆是残酷。

　　风铃回过神，见曼殊没说什么。道:“曼殊，看来我也有事，就不送你了。”

　　曼殊道:“邪曲哥哥多礼了。”

　　说着曼殊就离开。风铃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又要忙了。

　　出了冥皇宫，在囡都大街上转悠半天，才回到梨花山。回了家，就见佟靓在土坝上，卷起了袖子裤腿，光脚在一个大盆里踩来踩去，风铃走近一看，里面是一些衣物，上面浮着也许泡液。

　　风铃点了点头，进到中庭的方桌，从里面拿出来维涁给的还愿薄。翻开挨个挨个查看，果真看到了一个叫相贺楠的男鬼，他的愿债是‘我会帮助你，保护你’。

　　风铃摇头。即是债愿，那就所说这注愿，他并没有达成过，直言说，相贺楠食言了……

　　如果曾经在邪曲庙下过的愿，违背了此愿，此愿就会成债愿！而自己就要付出代价去还愿，无论是相贺楠还是他答应的那个人，直至那个人认为满意。

　　这种债愿，风铃做的多了。现下就是先找到相贺楠，然后再让他说清他债愿，再帮忙想法子解决，这就是风铃该做的。

　　风铃叹了口气，暗道这上哪儿去找相贺楠？别人黎爱，至少上次知道他的住处，这次，连人都找不到，看来很麻烦……

　　风铃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起身，收好还愿薄，走到门槛处，任看到佟靓在洗衣服。风铃坐在门槛上看佟靓洗衣服。

　　佟靓准确的说是在踩衣服，人界都说这么洗衣服会洗的干净一些。佟靓赤脚上下乱蹦，溅起泡沫水花，风铃笑了笑，问道:“你这么洗，会不会把衣服给踩破啊？”

　　佟靓闻言，随之而停，道:“不会的，人界很多人都是这么踩的。”

　　风铃笑道:“那他们有没有踩破过啊？”

　　佟靓思量片刻，道:“应该……有过吧。”

　　佟靓说完，便赤脚出来，搭个小板凳坐在大盆旁边，拿着大棒槌，使劲儿的敲打盆里的衣服，换了一种方式洗衣服。风铃见此，忍不住道:“佟靓，这样洗，会不会把衣服敲破啊？”

　　佟靓随之一停，白眼相向，道:“大人有好的法子，不如大人来洗好了？”

　　风铃挑眉，赶紧起身，道:“不不不，我没法子，还是佟靓有法子。”

　　说完风铃提腿要走，就听见佟靓喊道:“大人，昨日我见家里香火断了。”

　　佟靓说完，风铃猛的一停，脸色有一丝不安。挺足不久，就往房里里走，在书架前，推开一本书，霎时开了地下通道。风铃走下去，到一座供桌前，拿起一炷香，点燃，插上香炉焚香。

　　风铃看了看，跪在蒲团上，静默一分钟，随即叩拜起来，完毕后，风铃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腰杆挺直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双手合十在鼻眉处。

　　片刻，风铃睁开眼，对着供桌上的牌匾，道:“那次出去帮一个老鬼还愿，遇到了一些事回来的晚，这次出去办事也急，这才忘了给哥哥按时上香，哥哥还请别怪罪。”

　　说完，风铃起身，打扫了一周，这才离开。

　　下了梨花山，拿着尚青的通行牌，忽然暗道自己聪明没交给尚青，否则自己出行一定很麻烦。

　　拿着通行牌，但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相贺楠？风铃默了默，片刻后往山下走，遇到七丹，七丹现在坐在竹排房前的竹排上，赤着脚晃晃悠悠，叼着茶烟，一脸好不惬意的模样。

　　孜仇从房里出来，拿着酒倒在七丹旁边的桌上的碗里，七丹道一声真乖！拿起碗喝下，一手从盘子里摸出一颗花生，甩进嘴里，慢慢的嚼着。孜仇笑着也坐在小桌的另一边，拿出新的花生慢慢剥开，一颗一颗放进盘子里。

　　见此，风铃泛起一丝羡慕。看别人多悠闲，再看自己，还要到处跑，又很危险。风铃叹了口气，走过去，七丹瞥一眼那边，直接就看到了风铃。七丹坐好，让孜仇让座，笑着招呼风铃过来坐。风铃过来坐好，道:“你这一天，过得不错啊。”

　　七丹一笑，道:“哎呀，邪曲大人莫不是在打趣我，我这还有个小拖油瓶呢。”

　　风铃笑道:“小拖油瓶还给你剥花生呢？”

　　七丹微愣，随即陪笑道:“对对对，不是拖油瓶，我这嘴，就爱乱说！”

　　风铃叹了口气，又道:“我这次来呢，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七丹一惊，道:“真的吗？还有我可以帮得上的忙吗？”

　　风铃神秘一笑，往周边探看半天，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说:“我呢，也知道你这里有很多小道消息，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说？”

　　七丹沉吟不语，片刻道:“帮得上的，七丹自然鼎力相助。”

　　风铃点了点头，靠近七丹，小声说:“七丹你知不知道……相贺楠？”

　　七丹不解的皱眉，脸上满是疑惑，道“啥？什么，像什么贺楠？”

　　风铃无语，道:“相贺楠，是个名字。”

　　七丹这才转过神来，道:“哦～相贺楠啊！”

　　风铃一惊，道:“怎么？你知道！”

　　七丹随即摇头，道:“不知道。”

　　风铃无奈，回身坐好，道:“也罢，这也的确不知道，毕竟相贺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野鬼而已，自然不会知道。”

　　七丹一笑，道:“怎么？邪曲大人要帮助还愿？”

　　风铃点头，道:“算是吧。”

　　七丹点头，冲房里的孜仇喊道:“孜仇，把我的小本本儿拿过来！”

　　随即，刚还躲进房间里的孜仇就拿着一个小册子出来，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风铃，交给七丹，又跑了进去。风铃无奈，他又不吃他，孜仇这么怕他做什么？

　　风铃一笑，转头看着七丹拿着小册子翻着看了半天，七丹道:“邪曲大人，你说的是不是白义国的世代将军出身的相家？”

　　白义国？那不是黎爱出生的国家吗？

　　风铃问道:“相家？是白义国的？”

　　七丹点头，道:“这相家，家族世代为将，势力仅次于白义国的南宫世家。”

　　风铃又问“那，这相贺楠？是不是白义国相家的后代？”

　　七丹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还是可以去看看，毕竟姓氏为相的也不多。”

　　风铃点了点头，看着七丹手里的小册子，问道:“你这哪来的？”

　　七丹赶紧护好小册子，忙道:“大人你可别这样！我看在我们多年上下邻居的份儿上帮你，你可不能就这样夺走！”

　　风铃啧一声，道:“就哪样？我做都没做呢，我就问问而已。”

　　七丹狐疑般盯着风铃看了半天，道:“只要你不夺我东西，什么都好说。”

　　说完，七丹又叫了孜仇出来拿走小册子，孜仇出来时更是一阵猛盯，估计也是暗自偷听，以为风铃要夺走七丹的小册子。风铃无奈，拿着独安在手上转悠，道:“我要是和彼周关系不这么紧张，我也就不来找你了。”

　　七丹喝了一口酒，道:“邪曲大人和彼周大人的关系还是如此啊。”

　　风铃点了点头，就有听见七丹道:“啧，邪曲大人你也让让彼周大人嘛，毕竟百灵薄，他哪儿可是有一份全的，以后有事还不是得找他帮忙。”

　　风铃苦笑，道:“我让了，但他不理啊。”

　　七丹啧啧摇头，道:“那没办法了，我也可是付出了代价才左听右看才得来了一点消息。毕竟大人你也知道，我一向不闻外事。”

　　风铃点了点头，起身，道:“唉，也是第二天了，也劳烦你了，我就先走了。”

　　七丹道:“邪曲大人多礼了。”

　　风铃没再多留，进了囡都，悠悠转转一会儿，就看见远处的俩个紫色的身影，一个身影矮一些，穿着宽大的紫色烟花服、另一个高一些，穿着干净利落紧贴身子的紫色剑雨服。

　　风铃赶上去一看，这才看出是黎爱和夕情。夕情拿着剑付手与背后，挺直了腰杆往前走，黎爱一脸贱兮兮的模样跟在夕情身后一米处，道:“真是了不起啊，自家叔父是千山雪城宫主彼宸，父亲又是冥界鬼帝彼周，难怪这么容易就进了学府当鬼差，切！”

　　风铃无奈一笑，看来黎爱和夕情医治好手后去了义和哪儿报到，应该是听到了义和跟夕情说的话，黎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好好嘲讽一下。

　　只不过夕情并没有理黎爱，任是一副冷傲的姿态往前走。当然对于黎爱来说，戳不到夕情痛点，定不会罢休，只听到黎爱又道:“哎呀，你们这些人，自己都可以不用努力，凭家里的势力就可以占到别人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不知道你作何感想啊？”

　　风铃听到这话，真是替黎爱捏一把汗，那有这么说话的？只不过夕情任是没理，只身走到学府大门前，看着陆陆续续进去的学生，转身过来，冷眼盯着黎爱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不希望你叫我名字，管好你的嘴，别让人知道我的名字。”

　　风铃微愣，他知道夕情是彼周的儿子，名号彼零。所以人在外界，应该叫彼零，而不是夕情！但现在，他做鬼差不能叫夕情了，应该会和黎爱一样，从新拿起了彼零这个名号？

　　黎爱切一声，道:“了不起了？不就是名号吗？谁没有？你也最好不要当着别人面叫我黎爱！否则被怪我！”

　　夕情白一眼，转身走进去，黎爱啧啧几声，揶揄道:“哎呦，这不是鬼差彼零吗？听说是撞了人不道歉的那个人啊。”

　　风铃:“……”

　　风铃揉了揉眉，无奈叹气。黎爱难道还认为是夕情故意撞得他吗？这种意外不怪任何人，毕竟它就是一场意外。

　　黎爱怎么就这么看不来夕情呢？他俩莫不是命中犯冲？风铃看着夕情嘴角的一丝不满，没答话就走进学府。黎爱赶紧也进去，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风铃看了一些周边的学生，看来都是上学的学生。风铃盯着黎爱顺利进入，也安下心来，转身离去。

　　风铃走到一小巷子，拿着通行牌念道:“嗯……就去白义国的……相家附近的小地方。”

　　默念着，白光一闪，周围的景象拉扯变形，站定。景象拉正，风铃看了看周围，原来自己被传送到那个乡间？此时在冥界任是黑夜，但在人界已是黎明初现。

　　天边的太阳被云遮住，光线一丝一丝泛出，乡间的小路陆陆续续有一些人起早做事。

　　估摸着现在不怎么天亮，所以风铃的忽然现身并没有引起骚乱。风铃猛的一吸，啊！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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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伶周地牢的阿帘就是曼殊。曼殊是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