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莲蕊有香尘》晓天洛

5、第五章

　　若荫坐在殿门外的石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不远处站在莲花池那的明倾洛。今天一大早自己刚醒来，因为昨晚的酒劲头还有些疼但是明倾洛就是着急着要回来吓得若荫以为这九重天发生了什么事。谁想到一回来之后这里一片祥和，云瑶依那个讨厌鬼也走了可是看明倾洛的样子眉头不时的紧锁，满面愁容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难不成妖王真的要找仙界麻烦？可是应该也不会，妖王看样子那么好。其实若荫就是因为夜雨凌肯给她一杯酒喝而对妖王这个不吝啬的妖好感倍增。
　　明倾洛不是为别的事情发愁，正是妖王要报仇取懿燃王的性命一事。明倾洛没想到他一向认为自己统领的仙族匡扶正义，胸怀天下做事磊落可这懿燃王怎么会做出这等违背天理大逆不道的错事。明倾洛知道有大部分的仙族都自恃孤高看不起妖魔二族也正因为如此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明倾洛会毫不犹豫的签订协约各管其族，外界不得干涉。否则在一些仙族眼里妖魔就是邪恶之源见者诛之。但是现在真正该杀的却是他们仙族的自命不凡。
　　对于懿燃王的事明倾洛知道那是他咎由自取，但明倾洛自己都想到了妖轻仙贵的思想在大部分仙族的思想里根深蒂固，懿燃王又贵为南天统帅冒然的把他交出也势必会引起仙界大乱更有甚者一定会去妖族滋事到时候恐怕又不得安宁，明倾洛也不想让这千年的祥和就此大乱。
　　南天
　　懿燃王眉头紧皱的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这个白衣男子，总觉得十分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呢？
　　“你说你知道那个乱说话的贱妖在哪？”懿燃王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的问。
　　“正是。”夜雨凌把手中的折扇一收握在手心。
　　“告诉本王他的行踪，本王重重有赏就算是你要晋升到上等仙人本王也可以帮你。”懿燃王感受得到夜雨凌身上微弱的仙气以为他只是一个下等的小仙。而在下等小仙中可以晋升为上仙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可是懿燃王想错了，夜雨凌只是为了可以接近他而故意收敛了身上的妖气露出那一半他自己最为厌恶的仙气。
　　“我别的不求只求懿燃王你的一个赏赐。”夜雨凌红唇勾起向着王座上的懿燃王走近。
　　此时的云瑶依得到消息也正从自己的宫中赶来，只是云瑶依没想到她赶来时会看到这副景象。南天宫的主殿已经被毁，数十名仙兵也身负重伤。只见懿燃王凌空一个手刀劈向夜雨凌，夜雨凌即时躲闪地面炸裂出一个巨大的裂缝。夜雨凌灵力一转聚集折扇眼神一厉向懿燃王发出一道重击。懿燃王躲闪不善只好用灵力去挡但夜雨凌此次出击用了十层的功力懿燃王之前就被夜雨凌偷袭受伤现下已然承受不住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父王！”云瑶依连忙跑了过去扶起懿燃王召唤出金璃剑指向夜雨凌但在看到夜雨凌时有一瞬的呆愣“怎么是你。你还敢跑到这里来闹事。”
　　“闹事？我是来讨债的。”夜雨凌的目光狠戾一步一步的逼向懿燃王和云瑶依。
　　“我们仙族怎可能欠你们妖物的东西，告诉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你就等死吧！”云瑶依当然不信夜雨凌的话将懿燃王护在身后。
　　“瑶依，你退后你打不过他。”懿燃王捂住胸口拦在云瑶依的前面，这个妖物就算自己不受伤都打不过不能让瑶依犯险而且他也派人去找玄武帝君去了，眼下只能尽自己所能拖延时间了。
　　“你既然说是来讨债，那好南天欠你什么说出来还给你便是。”懿燃王也不想打这不明不白的仗。
　　“不是南天欠我什么而是你欠了我母亲的一颗玲珑心。”夜雨凌说着打开手中的折扇露出里面的一副美人图“懿燃王你好好看看这扇上画的女子是谁！”把手中摊开的扇子扔到懿燃王手中。
　　懿燃王接过折扇在看到折扇上画的女子时心头一震气血翻涌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还会再次见到有关夜溪绾的东西。那个被自己深深欺骗和伤害的温婉美丽的女子。霎时懿燃王泪如雨下抱着折扇跪倒在地。
　　“父王，父王你快起来。”云瑶依连忙去扶懿燃王，她不明白无非是一个折扇怎让父王这样伤心。而且这画上还是一个女子，父王这辈子明明就只爱她娘一个女人。
　　和云瑶依一样懿燃王也以为这辈子他就只会对上官怜一个人动情，夜溪绾不过是他为了救自己的爱妻所利用的工具。可是几百年前的那场有预谋的相遇，不经意回头的惊鸿一面，隐秘山林里轻松快乐的日子还有最后剜心时自己内心的犹豫不舍，他难道就真的没有动情吗？
　　那么，懿燃王抬头看向夜雨凌。他曾说他是云瑶依的弟弟，难道夜溪绾真的怀了自己的骨肉？可是夜溪绾她没说，她没有告诉自己。突然，懿燃王仰天大笑，这笑声透着无尽的悲凉和懊悔。夜溪绾也是要告诉他的，可是还没等告诉她时自己就把她的心剜走了。如今这一切真的都是报应，自己的亲儿子要来杀自己。
　　“父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看到懿燃王有些癫狂的样子云瑶依有些吓坏了。这折扇上的女子到底是谁怎么会让父王变成这样。
　　笑声结束懿燃王推开扶着他的云瑶依踉跄地跑到夜雨凌面前颤抖的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这张脸真的和夜溪绾的很像。但是刚要抚上脸的手被夜雨凌无情地打开，夜雨凌伸手恨恨地掐住了懿燃王的脖子，面目狰狞双目猩红，恐怖而又悲情。
　　“你放开我父王！”云瑶依一看夜雨凌要伤害懿燃王就拿着金璃剑冲了过去但被夜雨凌一个挥手拂袖绑在了大殿中的残垣断壁上。“你这个妖物你快放了我！”云瑶依费尽力气挣扎奈何都是徒劳。
　　“妖物，哼！”夜雨凌一声冷哼尽显轻蔑“就是我们这些妖物救了你们仙人，就是我们这些妖物被你们所骗失去性命。仙与妖正与邪是不是应该倒过来论论。”说着夜雨凌的手上又加了些力气，懿燃王的脸因为喘不过气来变得都有些青紫。
　　“告诉我，你是怎样忍心去伤害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你是怎样忍心去剜一个完全信任你的女人的心！”
　　随着夜雨凌的一声声控诉懿燃王的眼泪也再次流了下来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夜雨凌听着他所说的不容辩驳的事实。
　　“我娘的心应该很小吧，小到只装下一个你小到最后也要留下一纸灵书告诉我不可与你为敌。”
　　夜雨凌的泪水也再忍不住滴落下来。夜雨凌的眼睛和夜溪绾的一模一样，懿燃王看着夜雨凌那双饱含悲痛和绝望的双眼，当时夜溪绾是不是也像这样流下了自己最后的一滴泪水。
　　“可我不会答应这件事。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给了我一半的仙身，让我对灵力的修炼次次都是事半功倍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的找你复仇。可我也恨极了你给我的这一半仙身让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身体里也流着你肮脏的血。不过，马上就不会了。”说到这夜雨凌笑了笑“等我杀了你，我就回会剔除我这一半仙骨重塑妖身。”说完这句话夜雨凌就手聚灵力准备亲手杀死懿燃王。懿燃王也认命的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他也早该想到了。
　　“慢！”
　　一声急呼打断了夜雨凌。夜雨凌转身就看到明倾洛和若荫还有墨离落在自己的眼前。难道王叔没有拖住明倾洛？不管，今天就是谁来懿燃王也必死无疑。
　　“倾洛哥哥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们杀了那个妖物。”此时的云瑶依是最高兴的，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烦的若荫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吵死了。”夜雨凌气的又一挥手云瑶依的嘴就被封死了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而此时尚轩寒也在不断地警告着明倾洛“你要是敢徇私枉法，那我不惜毁我三魄之力也要冲出这魂时限制杀了这个懿燃王。”之所以明倾洛和尚轩寒可以那么平和的轮回使用这个身体就是因为有这魂时之限，如果他们之间有谁随意的霸占了另一个的时间那么三魂七魄必然深受损害，搞不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明倾洛暗暗地告诉着尚轩寒他知道。然后看向夜雨凌“妖王就一定要杀了他吗？”
　　夜雨凌听到这句话把懿燃王随手扔在别处用灵力绑好然后做好备战的架势看向明倾洛。“没错。但我现在只是夜雨凌不是妖王。是我要杀他和妖界无关。你若是阻拦我不介意看看是否能连你一起杀。”
　　“都消消气打架不好打架不好。”看着两人这架势若荫连忙跑到中间说和，这两位谁伤了都不好。
　　“你身为我妖族难道还要帮他。”看到若荫跳出来讲和夜雨凌更生气了。
　　“妖王大人我哪敢啊，只是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杀懿燃王啊这不是挑事吗？”若荫觉得夜雨凌真是冤枉她了。而且做事都要讲一个理由不能随便打打杀杀。
　　“挑事？懿燃王骗我娘的感情剜走了我娘的心今日我来讨债你说这是挑事。”
　　“他说的是真的？”听到夜雨凌的话若荫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转头看向明倾洛。但却看到明倾洛点了点头。
　　“所以，你来这难不成是要帮那个懿燃王？”若荫觉得明倾洛不会这么是非不分。
　　“当然不是。”明倾洛把若荫拉到身后怕夜雨凌突然发动攻势再伤了她“我不会不辨是非的。”
　　“夜雨凌，我来也并不是想要阻止你。”明倾洛看向夜雨凌“这件事尚轩寒都告诉我了，只是懿燃王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而你的母亲不是也曾说过不可寻仇，你这样做岂不会伤了你母亲的心。”
　　“我娘早已没了心。就算有心也早就被他伤透了。”夜雨凌仇视的看向懿燃王。此时的懿燃王双眼空洞受了巨大打击的他早已没了神采。
　　“这件事是我们仙族欠下的债，你也可以带走懿燃王，只是我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就好。”毕竟懿燃王是夜雨凌的亲生父亲，亲子弑父就算有再多的原因夜雨凌的天命上也会被记上一笔不知将来会有怎样的惩罚方式。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帝君你管的太多了。”夜雨凌当然也知道明倾洛所指何事。三界众生每一生灵都有自己的天命，就是被记了一笔又何妨他承受的住。
　　“好，那你走吧。”明倾洛说完让出路来。
　　“不愧是仙界帝君，还算是明事理。”夜雨凌的这句话也有几分敬佩之意，带上懿燃王离开了。
　　看着夜雨凌带懿燃王离开明倾洛哀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最受伤害人就是夜雨凌了。欠命讨债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可又因为这血缘到最后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因果之罚。
　　明倾洛撤掉夜雨凌加在云瑶依身上的灵力，云瑶依刚一被放下来就要打明倾洛一巴掌被眼急手快地若荫拦住了。
　　“你干嘛呀你。”若荫拦住云瑶依。
　　“你为什么让那个妖物把父王带走，你为什么不救我父王。”云瑶依没想到明倾洛来了之后不但没帮他们还让夜雨凌把她父王带走了又气又恨的她直接就朝明倾洛打了过去。
　　“瑶依，这件事是你父王做的不对，这是他该受的惩罚。”明倾洛也不怪云瑶依他知道云瑶依一时肯定接受不了。
　　“就是，你那个什么父王骗别人感情把人家心都剜了罪有应得。”若荫气不过，明明是那个懿燃王做错了事情你还好意思在这闹。
　　“剜心又怎样，她一个妖物的心能给我娘做药引那是她的荣幸。”云瑶依始终不认为他父王做的有什么错她母亲贵为上仙自是那些妖无法匹及的。
　　“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妖怎么了，我们妖不知道要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好多少倍。”听到云瑶依贬低妖族若荫顿时就不干了，这三界之中她还没找到比云瑶依更讨厌的。
　　“你这个妖物我杀了你。”云瑶依本来情绪就不稳定被若荫这样一说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刺向若荫但被明倾洛徒手把剑夺了过去。
　　“瑶依不要再闹了。”
　　“我闹？”云瑶依没想到明倾洛会夺她的剑还会指责她“你竟然还说我，你是不是被这个妖物迷昏了心智，对，还有你体内的那个魔尊，你是不是被他们两个给蒙骗了。”云瑶依清楚地记得明倾洛说过这件事是尚轩寒告诉他的，这个尚轩寒肯定又对明倾洛乱说了些什么，还有这个若荫。一妖一魔都是邪物，定是他们坏了明倾洛的心智让他是非不分。
　　“瑶依你不要乱怪罪别人，这件事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可这毕竟是你父王做错了”
　　“够了。”云瑶依从明倾洛的手里夺回自己的金璃剑“你就是被他们迷了心智，你不帮我我找人来帮我。”云瑶依说完就跑了出去。
　　“瑶依。”明倾洛叫她不住只好让一同跟来的墨离追过去“墨离跟住她不要让她做什么傻事。”
　　“是！”墨离说完连忙追了出去。
　　“跑就跑呗，追她干嘛。”若荫也是一肚子的气。
　　“万一瑶依要是去找夜雨凌那可就危险了。”
　　“你把我们妖族想成什么了，妖王要是想杀她早就杀了，都是什么思想。”若荫气的也走了出去。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若荫知道尽管明倾洛明公道，平等对待一切众生但是仙人骨子里那种对妖魔的误解却一直存在。
　　“若荫，唉。”明倾洛也只好跟了出去但也在想是不是他的想法真的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