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莲蕊有香尘》晓天洛

13、第十三章

　　若荫和夜雨凌还有夜慕言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吃着小点心看尚轩寒独自在那哄小狐崽睡觉。只见尚轩寒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把这个毛团子抓回来塞进被窝那个毛团子就又跑了出去，来来回回都好几次了。堂堂魔尊第一次被逼的如此无可奈何。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嘴欠明明去求人家还把人家给得罪了好不容易可以找个机会好好的治他一下夜雨凌有怎能放过。正好，表姐和表姐夫这几日喜临贵子，虽是贵子但生的有点多了，一下子生了七个毛团子每天照顾他们就累的已经直不起腰了。正好既然魔尊大驾光临想他有通天的本事肯定也能照顾好这些毛团子了。索性，夜雨凌就很腹黑的把表姐和表姐夫打发走了让他们也休息休息，这里一切交由尚轩寒。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尚轩寒也没带过娃夜雨凌还是亲自在这看着。
　　尚轩寒实在倒腾不过来了，这帮毛团子大半夜的不睡觉都瞎跑啥？信不信我，尚轩寒气的举起手掌狠狠的就朝又一个跑出去的毛团子拍下，但在快打在毛团子身上时还是收了力道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小屁股把它重新塞进被子里无奈的摇摇头。
　　“自作自受，自作自受，我活该，我活该。”尚轩寒默念，以此来麻痹自己。但最后还是将委屈的目光投向若荫，若荫也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你自己都知道是自作自受那能怎么办，为了小镯儿为了血灵芝只有委屈你了，加油！
　　若荫刚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就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抬头一看是小镯儿的符鸟。最重要的是若荫还在符鸟身上看到了血迹，小镯儿一定是出事了。
　　“遭了，小镯儿出事了！”若荫连忙站起身对还在手忙脚乱的尚轩寒说。听到这句话的尚轩寒转过头表面很是紧张担心但内心却有些小雀跃终于不用在哄这些毛孩子了，毕竟小镯儿那边的事对他来说才是相对轻松的。
　　“小镯儿，小镯儿快醒醒。小镯儿你别吓我。”
　　听着耳边因害怕变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小镯儿慢慢的睁开双眼就看到若荫焦急的脸庞还有这陌生的房间。
　　“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了。”看到小镯儿醒来若荫总算舒了一口气。
　　“少爷呢？他怎么样？”小镯儿缓过神来连忙拽紧若荫的袖口问，但因为动作有些急促扯动了伤口又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知道你会担心那个没良心的人。”若荫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是气小镯儿而是真的生气南宫痕怎么会对小镯儿做出这种事情。若不是她和尚轩寒及时赶到救下了倒在血泊中的小镯儿，小镯儿现在恐怕真的要一命归西了。小镯儿要是死了，若荫是肯定不会去救南宫痕的，她不杀南宫痕就已经很好了。但是无奈，这个傻丫头用情太深。
　　“你放心，倾洛已经去救他了。那个南宫痕现在活的说不定比你还好呢！”若荫扶小镯儿好好的躺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安慰说到。若荫早就猜到小镯儿醒来的第一句话问的会是南宫痕所以就和在黎明时分醒来的明倾洛兵分两路各自救命。
　　“那就好，那就好。”小镯儿这才稍稍放心。
　　“所以啊，你现在就好好的养身体。血灵芝不比你自己的内丹，想要完全吸收血灵芝还需要一段时间。”若荫叮嘱到。
　　“我现在已经服下了血灵芝？”
　　“对啊！要不然你小命可就没了。”若荫有些奇怪的看向小镯儿，出乎意料的，小镯儿没有因为服下血灵芝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高兴，反而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伤感。
　　“若荫，我想去见见少爷。”
　　“见他干嘛。小镯儿，你的情劫已过，就不要再回去了。你为他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他又这样伤害你，你还回去干什么？”若荫语重心长的劝说，她不想让小镯儿再受伤害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他。只有问了这件事，我才能真的心甘情愿和他永不相见。若荫，求你再帮帮我吧！”小镯儿抓紧若荫的手，这个问题她一定要问，她想对这段情画一个结局。
　　若荫看着小镯儿祈求的样子也心有不忍，而且去那有自己还有明倾洛，量他南宫家也不能再伤小镯儿分毫。就是一个问题，若是真的能解开小镯儿的心结也是好事一件。想到这若荫点了点头答应了。
　　将军府
　　“她，怎么样了？”挣扎了许久，南宫痕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没事，她就没事了。”明倾洛收回为南宫痕诊脉的手，脉象平稳，只要在调理几天等内丹完全和南宫痕的身体融合，南宫痕就会与常人无异了，甚至体质比常人还要好出几倍。
　　“都是我害了她，我对不起她。”南宫痕低下了头眼角无声的划过泪水，这辈子他欠小镯儿的恐怕是还不清了。
　　“这种事，哪里说的准。不过是情深不寿。”明倾洛这句话刚一说完，南宫痕的房门就被推开了，若荫和小镯儿站在房门口。
　　“小镯儿！”看到小镯儿来了南宫痕又惊又喜想要从床上起来但却被小镯儿制止了。
　　“你不要动，我只是来问你一件事，问完我就走。”看到南宫痕已有血色的脸庞，小镯儿内心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这句话一说完，若荫和明倾洛都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关紧了房门。
　　小镯儿依旧是站在房门口忍住没有再上前一步，这句话她等了多年今天终于要问出口了。
　　“你想问什么事。”小镯儿不说，南宫痕的心里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他不想骗小镯儿。
　　“你有没有一天，不，一个时辰就算是一秒喜欢过我？”努力的忍住泪水问出这句话，但看着一时沉默的南宫痕小镯儿心里也早有了答案。
　　“我……”
　　“你就当是骗我，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好不好。”小镯儿终究还是怕了，她怕南宫痕口中的那个答案。这个答案比不上刀弓剑戟但却有剜心之痛。
　　“我一直都喜欢一个人”南宫痕顿了顿，他不想在这时也去骗小镯儿，即使是小镯儿所求。他希望小镯儿就此忘了他，然后真正的去找一个爱她的人过完属于她的幸福一生。他只是一个不知名的过客，虽然这样会很痛，但也是忘了他最快的办法。
　　“那个人不是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对于南宫痕的这个回答对于小镯儿来说既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擦干脸上的泪水，小镯儿最后看了一眼南宫痕“我会把你忘的干净。从此我的世界没有南宫痕，你也没有小镯儿。”说完小镯儿就要转身离开。
　　“谢谢。”
　　听到这句话小镯儿身子颤了颤，又是谢谢，她和南宫痕真的就没有其他话可说了。第一次知道这两个字会这样伤人。打开房门，这一次是真的再没有任何的留恋离开了。
　　看着小镯儿决然离去的背影南宫痕在被子里攥紧了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这个傻丫头到最后都在为他想，说出那句话无非就是想不让自己再有心理负担。可是，南宫痕第一次掩面哭泣，他的心只有一个，早早的交了出去却一直无法要回，而且他也不配，小镯儿值得更好的人去爱她。这是他南宫痕的罪，但他不后悔，可是如有来生，南宫痕祈求上苍让他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小镯儿。
　　若荫和明倾洛站在房门外，两人也是相对无言。对于这件事，他们都无法给予自己的评价，感情这东西哪讲什么道理。终于房门打开了，若荫看到出来的小镯儿就明白了结果。这件事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时间，地点连人都是错的。小镯儿对南宫痕，南宫痕对梁月茹，谁受的伤都不比对方少。
　　“我们走吧！”若荫拉过小镯儿的手说出这句话然后看了一眼明倾洛。小镯儿点了点头，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小镯儿再没回头看过一眼。
　　明倾洛收到了若荫的眼神示意也跟着离开了，南宫痕不久就会大病痊愈他也不必再照看了。这次的将军府一游到此彻底结束。
　　不远处，梁月茹看着小镯儿他们离去有看了看站在窗边目送他们离开的南宫痕。这次，她和南宫痕也是彻底的回不去了。追根溯源她自己才是这段感情的终结者，就像是南宫痕对她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最后选择的都是她，只是梁月茹现在才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选的也是她自己从而推开了身边的一切。
　　若荫看着手里的血灵芝再看一眼即将化为原型的小镯儿，眼里有满满的心疼更有不解。
　　“值得吗？”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不知道，可是我想这是我最好的结果了。”小镯儿趁血灵芝还没有和她完全相融将血灵芝逼出。拥有了血灵芝她是可以再活千年甚至再修一颗内丹，可是心空了，最后的一丝念想也被斩断孤独千年谁又忍受得了呢？
　　“傻丫头。”除了这句话若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若荫记得自己曾经就问过小镯儿这个问题，可是那时问题的主人是南宫痕所以小镯儿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值得。可是这一次，对于小镯儿为自己所做的选择小镯儿反而给不出确定的答案。感情这东西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人如此失掉自我。
　　“若荫，”最后的时间小镯儿紧紧地抱住了若荫“谢谢你。只要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说完这句话，小镯儿的双手逐渐的化为羽翼，最终全部幻化成飞鸟飞向了远方。
　　“小镯儿！”若荫大声喊出这个名字，但永远都不会有回应了。
　　“别难过了，这也许真的就是小镯儿最好的结局。”明倾洛拍了拍若荫的肩膀看着小镯儿离去的远方安慰说到。
　　“小镯儿的情劫已过可她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若荫握紧了手里的血灵芝。
　　“所以说情劫是这世上最难过的一劫。也是最让三界众生心甘情愿的一劫。”
　　“心甘情愿，就是这种不求回报的爱吗？”若荫抬头看向明倾洛。
　　“既然爱的彻骨铭心谁还会求回报。”明倾洛看着若荫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我还是不懂。”若荫低下头，不求回报，只有付出也会让人变得心甘情愿，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你不是不懂，只是还不知道罢了。而且你的爱要比这大的多。”
　　“为什么这么说？”听到明倾洛这句莫名的话若荫感到很奇怪。若荫一直认为自己是喜欢眼前这个清贵无瑕的帝君，可是真的付出一切若荫却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做的到，是自己还喜欢的不够深吗？还是，想小镯儿一样她也选错了人。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好了，事情也解决完了将血灵芝送回妖界我们该回去了。”摸了摸若荫的头，明倾洛还是没有将话完全点明。如果有可能，明倾洛是真的希望若荫一生都如此度过，没有了那些记忆若荫可能会过的更开心。
　　待到夜晚，若荫和尚轩寒将血灵芝送回妖界。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夜雨凌和夜慕言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血灵芝收好，至少可以为下一个过情劫的傻妖做准备。世人说人妖殊途，妖者狠心绝情遗祸人间，却不知往往伤害妖族最深的就是这人心。从妖界出来，夜色已深，尚轩寒和若荫就先在一家客栈睡下等到第二日再回仙界不迟。
　　深夜，若荫已经睡下，尚轩寒走出客栈来到郊外树林如约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妖叩谢魔尊大恩。”看到尚轩寒过来站在远处的那个身影马上跪下行礼。
　　“罢了，起来吧！”尚轩寒摆了摆手说到。
　　“谢魔尊。”站起身，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小镯儿熟悉的脸庞。
　　“若不是魔尊帮我去除妖气，找到少爷我也不可能陪在少爷身边这么长时间。”说到底还是忘不掉那段情。
　　“你不必谢我，都是互相帮助。你也帮我照顾了若荫很长的一段时间还有那幅洛神图安排的也很好。”
　　“可是魔尊，想起那段往事真的对若荫好吗？”经历这一次的情劫小镯儿真的不知道她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只要我爱她那就够了。我不会强迫她，如果若荫自己都不愿记起那段往事那就任由她忘记好了，可是她的心里只要出现一点涟漪我就不会放弃。”被自己深爱的人忘记的痛苦不比小镯儿所受的伤痛要小，所以如果可以尚轩寒一定会尽自己的努力让若荫记住他们的过往。
　　“倒是你，真的不愿再化为人形了吗？千年修炼毁于一旦你就这样放弃了。”尚轩寒还是有些不忍心看小镯儿就这样散了自己的千年道行，毕竟这一魔一妖还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也算不上放弃，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选择。魔尊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感受吗？”小镯儿抬头看向尚轩寒。
　　尚轩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小镯儿来说南宫痕就是她的命，就像是若荫对于尚轩寒来说就是他这一生都不可能舍弃的存在。可是，无法割舍这四个字这只是对于自己来说，当你的命选择离你而去时你又能说什么？没了它，活着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本尊明白，你我也就此别过吧！”尚轩寒说完转身离去。小镯儿看着尚轩寒离去的落寞背影也只能默默祈求希望他和若荫一世安好。如此相爱的两人是没有任何理由被拆散的。
　　尚轩寒回到客栈无声的来到若荫的房间，静静地看了若荫的睡颜许久。
　　“你既然无法来到我身边，那我就守在你身后，这一切由我来完成。”说完，在若荫的眉心印下一吻无声的离去。
　　尚轩寒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若荫就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毫无睡意可言。
　　其实将军府这一事，若荫和尚轩寒还有明倾洛并没有完全解决完。别忘了，在遥远的路上还有两个被若荫打晕的侍从呢！那两位好不容易醒来之后发现人跟丢了，没办法只好先自行回去领命受罚，不过等他们回去之后估计也没有人会有心情去管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