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不知道的事》鲤也游

37、工作受挫I

　　“客户见的怎么样了？”
　　徐朗的副驾驶已经坐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现在每次坐上来倒是有了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这就有点可怕了，荔枝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徐朗一直对自己这般体贴和照顾了。

　　“哈哈，挺不错的，本来是个小单，后来聊着聊着，可能是我的专业性超出他的预期吧，又推荐了另外一个客户给我，来了个大单。这一趟来应城，你可真是旺到我了。”

　　“哇，那不错啊，恭喜恭喜。”
　　“待会到了，一起吃点吧，你们在里面应该也没怎么吃太多吧。”

　　“好的呀，听你的。”
　　“那就去氧气路那家新开的胡桃里吃吧。”

　　“好呀，上次跟亚一她们一起吃了，我还蛮喜欢吃他们家的墨鱼炒饭的，但是若素就非常不喜欢吃，她们觉得是黑暗料理，哈哈哈，看来我这个人口味比较特别。”
　　“是吧，那等下点上啊，我试试看。”

　　“两位么？靠窗的座位可以么？”
　　“可以。”

　　两人落座，徐朗第一道菜就点了墨鱼炒饭，然后点了个荤菜，一个素菜，
　　“荔枝你还能吃下多少？点多了浪费可不好。”
　　“我吃不下多少，这些差不多了，墨鱼炒饭挺大分量的，啊，我想点个甜品。”
　　“恩，你自己点吧。”

　　两人到达胡桃里的时候已经八点多，这里的光线已经调至暧昧的清吧模式，舞台上弹着琴唱着歌的小哥哥由于戴着帽子，看不见长什么样，歌倒是挺好听的。

　　荔枝转脸望向玻璃窗外偶尔路过的行人，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正跟妈妈在散步，今天周末，虽然没穿校服，不过那张小鲜肉的脸一看就是高中生。

　　“你笑什么呢？”徐朗看到荔枝突然低着头在笑，也望了望窗外。
　　“啊？”荔枝笑的这么不明显，灯光这么昏暗都被徐朗给发现了，“哦，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那个男孩，想起前几年我回景阳的时候，有次其实碰见你了。”

　　“什么时候？”
　　“大概我大二的时候，那时候跟我一个姐妹在饭店里吃中饭，也是这样靠窗的位置，然后就看见你在外面路过，旁边应该是你的妈妈吧。在解放路那边。”

　　“哦……是的，在彭厨，那天其实我们就坐在你们后面那一桌吃饭。”
　　“啊？真的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背对着我们呢，我也是在你们吃完了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是你。”
　　“哈哈哈，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是的，挺有缘的吧。”
　　“您好，您的冰镇秋葵。”
　　“好的，谢谢。”

　　“明天几点的瑜伽课啊，要我送你去么？”
　　“啊？不用不用，离我家挺近的，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学的怎么样了？”
　　“哈，其实明天是我第一次给会员上课，算是实习吧。”

　　“哇，加油加油，你可以的。”
　　“上满30节实习课，就可以拿课时费了。”

　　“你们那收男的么，要不我报个你的班。反正我平常坐的多，去练练瑜伽，运动运动也不错。”
　　“可以啊，不过练瑜伽的基本都是女的，哈哈哈。”

　　“练这个，能练出腹肌来么？”
　　“当然，我就有马甲线啊，你要练腹肌的话，得加大训练力度，饮食也很重要的，平常多吃鸡胸肉、西蓝花这样的食物，对减脂增肌有帮助的。”

　　“恩，李教练就是专业些，你现在上什么课，我就报什么课吧。”
　　“我现在这水平，最多也就是上上大课，基本也都是晚上去上。”

　　“你这么着急回来，我还以为你明天一大早的课呢。”
　　“我这不第一次课么，得做足准备啊。”

　　“行，那我报你的大课吧，晚上练正好，白天我还不一定能起得来床呢。”
　　“哇，谢谢徐老板这么支持。来来来，以茶代酒，喝一个。”

　　“诶，这墨鱼炒饭我觉得味道不错啊，挺香的啊。”
　　“喜欢就好，多吃点，我差不多已经吃饱了。”荔枝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

　　吃完饭，回到家，荔枝一进电梯就闻到了“香水姐”的味道，看来她刚搭过电梯。开了门，屁屁一直在门后等着呢，养狗还是好，

　　“屁屁陀，想我了没？啊，一天没溜了，我看看在家乖不乖。”然后荔枝厨房、客厅、厕所、阳台都瞄了一边，撒了两泡尿在厨房，拉了屎在厕所。

　　“恩，还算乖，饿了吧，来来来，吃点。”

　　陪屁屁玩了一会后，荔枝开始准备明天要上课的体式和引导词，这些全部都要写在本子上，免得到时候一紧张忘记下一个体式要教什么，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了。等全部都准备好了，已经11点半了，荔枝匆匆洗了澡，便上床睡去了。

　　睡到半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突然就醒了。

　　最关键是做梦笑醒的，醒来的那一刻脸上都还挂着笑容。

　　荔枝还能回忆起刚刚的梦境，梦里陈安之带着自己去游泳，可自己不会游，于是安之便像水獭妈妈那样肚皮朝上，在水里仰着，让小水獭荔枝趟在自己的肚子上，梦里的荔枝就是那么小小只，被安之搂在怀里，两人就像那一叶扁舟，一点点离开了嘈杂的人群，荔枝开心的笑了，梦里的笑一直延续到了现实中来……

　　好久没有这样笑醒过了，上次笑醒好像是5、6年前了，但那次醒来后完全想不起梦里梦到了什么，好像是谁说了个什么笑话，然后自己一个劲的笑得停不下来，但是那个笑话是什么，说笑话的又是谁，完全想不起来，不像这一次，这么具象，荔枝也是有些不可思议，或许是白天水上乐园玩的太开心了吧，又加上前不久看到水獭妈妈带着小水獭的照片觉得好有爱，竟然在梦里把这两个片段给拼在了一起。

　　荔枝觉得应该把这些荒诞的梦境都要记录下来，以后要出一本《梦境集》才好。

　　哈哈，睡吧睡吧，明天还有重要的瑜伽课要上呢。

　　“晚上来上课么？”
　　“你的第一节课啊，当然来啊。要带什么东西么？”

　　“瑜伽服我们馆没有男款的，你就穿你自己宽松一点的衣裤吧，免得动作伸展不开。”
　　“好的。晚上来接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已经在馆里了啊，提前过来备下课，走下待会要上课的体式。”
　　“哦哦，行，那把地址发来，我忙完了就过来。”

　　一个小时的瑜伽课，比想象中过的要漫长，终于上完了。
　　荔枝呼了一口气，虽然飞飞姐很早就有告诉过荔枝课堂上会出现各种各样新手应付不来的问题，虽然荔枝各种做了预设，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真的也是极其尴尬的，比如会有徐朗这种硬到坐个最简单的金刚坐都坐不下去的人，常规的方法就是在坐骨下方也就是屁股的位置垫瑜伽砖，可是垫了都快三块了，僵硬的徐朗还是喊痛，只好让他采用其他坐姿了；再比如做桥式，有人抬不高臀部；也经常有会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要问，为什么我膝盖疼啊，为什么我腰疼啊……

　　啊，终于结束了这趟状况百出的课。

　　“是不是一看就知道我是新手来的？”回去的路上，荔枝问徐朗。
　　“还好吧，哈哈哈，主要是我也没上过其他人的瑜伽课，不过感觉瑜伽对于我来说，有点难也，好多动作做不来。”

　　“得慢慢来，一把老骨头了，还想着一天就能回到少年时期那样啊。”
　　“好的，李教练，只要我有空，就来上你的课。”

　　徐朗话是这么说，但之后的课也没来几次，可能平常真的挺忙的吧，不过荔枝就这样一次次的上课，慢慢的似乎找到了点那样的感觉，似乎对于会员出现的状况、问的问题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应对说辞，荔枝正感觉这条路总算是看到点光明了。

　　不过这一切可能都是自我感觉良好，因为这天，荔枝正在家里准备明天上课的内容，毕竟不可能每次上课都上一模一样的体式，所以每一次荔枝都会加一些新的体式进去，或者调整一下上课的顺序，还得准备不一样的冥想词和引导词，这不，正认真着呢，飞飞姐打来电话，

　　“喂，荔枝啊，在哪呢？”
　　“在家呢。”

　　“没事的话，到馆里来一趟吧，有点事要跟你聊一下。”
　　“哦哦，好的。”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正式，荔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是不是有会员反映了什么不好的问题啊？感觉是要过去接受批评的了。

　　去的路上，路过了京馔吐司，荔枝想着飞飞姐好像提过这家新开的吐司店，说味道挺不错的，便进去买了一袋带去了瑜伽馆。

　　“哇，我刚还想着让你带一袋，不过又怕你已经到楼下了，就没说了，没想到心有灵犀了。”

　　飞飞姐一看就是真的喜欢吃的，脸上的笑都快把眼角的细纹又多逼出几根来了。

　　“坐啊，刚买的水果，随便吃。”
　　“飞飞姐，找我来什么事啊，这么神秘，还不在电话里说的。”

　　“就是聊聊你上课的情况啊。因为有几个会员跟我反映了下……”荔枝竖着耳朵听着呢，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主要呢就是这几个问题。”

　　哎呀妈呀，问题还挺多啊。

　　“一个呢，声音太小了，这个我倒是之前就跟你说过，上课要大点声，你有改观，但是力度还不够，还有一个呢就是说你有时候自己在前面练嗨了，对下面的会员不管不顾，再有一个呢，就是说你上课的内容听不懂。”

　　“啊？听不懂？哪里听不懂，我说的是普通话啊，体式也都教的初级体式，很简单的啊，怎么会听不懂？”

　　“你也不用激动咯，这都是必经之路，刚开始上课也是需要跟自己，跟会员来磨合的，只是有些人比较挑剔一点，可能就以审视的眼光看待你一点，不过提出的问题也都还是需要解决的。毕竟我这里还是有跟了我好几年的老会员，你可不能把我的招牌给砸了啊。”

　　“恩恩，我知道，声音小我可以大点声音，说我自己在前面练嗨了，我以后尽可能多的下来多调整她们的动作，只是听不懂这一点，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改起啊。”

　　“你也不用这么在意这个问题，每个人喜欢的感觉肯定是会有不一样的，就像有些人就喜欢老师多调整调整自己，有些人就不喜欢老师碰自己，重点是课后记得多总结总结自己的问题，路还长着呢，你已经比我刚开始那会好很多了。”

　　“恩恩，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