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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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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吴敬诩跟堂哥招呼了一下,就赶往衙门。在路上,买了一个包子,等到了地方,这早餐也算是解决了。
他正埋头处理公文,就听屋门口有人问话。
“你是谁?”
他抬头一看,正是自己昨天偷瞧过的县令大人。于是忙站起身,施礼回话:“回大人,在下是刚来的,给押司办点杂事。”
“哦,是你啊,嗯,不错,昨日的札牒我看了,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你要抓紧办。”县令俞孝沫说。
“谢大人,在下定当尽心竭力。”他拱手低头,施了礼。
“嗯,接着做吧。”县令说完就走了。
吴敬诩忙到中午,去外头吃饭,顺便找找住处,他也不能老赖在堂兄这里,让人家夫妻分房。
吃完面条,他找了几个房子,可惜都不合意的,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追回衙门去。
过了半个月,他跟衙门里的人都熟悉了,众人见吴敬诩相貌好,脾气好,又有学识,也愿意跟结交。
最近,积压的文牒都处理完了,平时也就是几个日常公札,他也就不象刚开始这么忙了。住得地方也找好了,不大,一院一屋,年金不过三两银子,他先付了一年。房子离衙门只有一条街,而且院子里有口井,算是非常合他的心意。本来要找这样的房子还是挺困难的,不过他在衙门做事,消息也灵通一些。所以半个月里,终于给他寻到了这处地方。
他的行李不过是布袋里的书和两身衣服,一个盛水的葫芦。没什么其它家当,搬新居非常方便。离开堂兄家时,他买了块猪肉、扯了件布料,算是谢礼。伯父也没推辞,说了几句客气话,让他今后常来坐坐,也就收下了东西。
又过了半个月,他领到了月钱,有十两之多。原本做事的那几个年老的文人,并没这么多钱。只是,这县里的并非人人都读书,识字的人也不是个个能进到衙门里来的。而愿意做事,又能跟俞达存这个混球相处,还要能办好差事,要这么多条件都能满足,就非常难了。所以这月钱从原来的二十吊钱,升到了一两,又从一两升到了二两,就这么一直涨到了五两银子。这俞押司见吴敬诩办事干净爽快,把老账都清了,便又赏了他五两银子。
按说,这职位并不好做,而吴家却为何还要花银子谋差事呢。原因,一来是求个消息,二来也是走个交情。所以吴敬诩的母亲用了五两银子,打点了关系,便给儿子得了这差事。那五两银子也就仅够让衙门上下喝口茶罢了,真要是个好差,这点钱自然是不够的。
晚上,吴敬诩写了封家书,包了五两银子,到堂兄家,托他们有空帮自己带回村里,交给母亲。
八天后,他收到了母亲的回信,告诉他银子收到了,嘱咐他平时注意身子。还说他在县里用钱的地方多,不比在家,让他把钱留着自己花。
吴敬诩折好了信,小心放进了木盒子里。
第二天下午,他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却被俞达存堵在屋里。
“小吴先生准备回去啦。”俞押司两手分开,撑着门框,象是用毛笔写了一个粗大的‘因’字。
“是啊,大人。”吴敬诩应了一声,退回到桌边,低头,整了整案头札牒,翻开了其中一个。
“怎么不走了?”俞达存见他正要出门,现在却又忙起来了,便问道。
“刚记起,有一件文札,还要再瞧瞧。”
“你不会是想躲我吧。”
“在下岂敢,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呵呵,算你识相,今儿个,我们一道去吃饭。”俞达存说着就走上前来,按下了他手中的文牒。
“在下怎能高攀。”吴敬诩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
“什么高攀、低攀的。快走吧。”押司拉着他就要走。
“大人。”吴敬诩轻轻挣脱开。
“怎么!你敢不给我脸子。”俞达存面有不悦,说道。
“在下家境贫寒,那些贵人去的地方,花费高昂,实在~实在是负担不起呀。”吴敬诩一脸羞怯地说。
“瞧这穷酸的!放心吧,不让你掏钱。……嘿嘿~要说你的样貌,倒真是比娘们都好看几分。”俞达存看着他害羞的表情,一乐,心里也就没在意,他多次的推托之举了。
吴敬诩这半个月来,老是被这俞达存骚扰,躲过了好几回。可是,看今天俞押司的架势,是志在必得。心想,总是躲也不是解决之道,还得要打消他的念头才对。于是便跟着俞达存一道去了。
到了酒楼,那雅间里还有四个人,看样子都是俞达存的狐朋狗友。
“哟~这小子是谁呀。”其中一人站起来,走到吴敬诩面前,上下打量。
“我的文书。”俞达存得意地说。
“原来他就是你总要提到的那个漂亮先生呀。”
“罗嗦什么,让我坐下来。”见别人说穿了自己的事,俞押司沉下了脸道。
他坐下,屋子却没有其它闲座了。
吴敬诩倒也不在意,让小二去拿张椅子来。有了位子,他便在不靠桌的角落坐了下来。
俞达存开始还以为他没见过世面,大嚼起美味,想馋他。但是,过了半天,见他没什么反应,就以为吴敬诩抹不开脸,不好意思吃,便假惺惺地让他不要客气。
吴敬诩心想,不给这帮人一点颜色看看,以后没法子混了。于是,便说起,何为极品美味。众人听他说得天花乱坠,开始还不相信。于是吴敬诩就激这几人跟自己打赌。结果就是他到厨房里做了两道菜出来,而这些纨绔子弟,每人输了一两银子。吴敬诩不想得罪人,自然不肯要他们的钱。
“拿着,你赢了,我们都是说话算数的。这点小钱,咱家还不放在眼里。”俞达存把桌上的银子又推了回去。
“大人这般身份的世家公子,自然不看重钱财俗物。只是,刚才是闹着玩的乐子。要真扯上银子,便不雅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如我再给各位讲讲,其它有趣的事儿。”
吴敬诩故意扔几个高帽子,把这五个家伙都抬一抬,坐实了雅士的名头,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再做粗鲁的事了。
这一番下来,五个人都被他侃得一愣愣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都见过吗? ”其中一个,米店老板的儿子问。
吴敬诩被围在中间,他举起杯,轻嘬一口佳酿,眯眼邪笑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乾坤朗朗自在心中。”
这副阴阴的样子,只看得那几人,心中暗暗觉得:这小子不简单,很玄。
酒足饭饱,吴敬诩估摸着这些家伙必然会思欲,他不想跟着一起去,便说,给他们五人算算运道、轮回。
“大人,命中富贵、官途……但要忌色,色重伤命、损运……”
俞押司等人早已被他彻底拿下,对他的说词,本就毫不怀疑。再加上吴敬诩这一个月来,对县里情况的了解。他所说的,就更显得真实可信了。
最后,他终于将这帮人骗得晕头转向,都老老实实回家去了。
以后俞达存对吴敬诩有了佩服之意,便不再视他为好欺的小弟了。而吴敬诩除了偶尔跟他们去酒楼,改善一下生活,平日里过得倒是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