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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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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想让元槐留在魔界,元槐不是不能答应,但她首先一定要确保乐枫的安危。
“你想见乐枫?”祝余意味深长的问她。
“是,我有话直说。当初你们也许有纠葛,可我并不知晓实情。我眼下只知道你们抓了我姨母。你们抓了她,我便来带她走。你想将我扣留在魔界,没关系,我可以呆上几日。但提前是,我必须要确保乐枫的安危。往后你们想做什么,再行商议。商议不来,打便是了。”元槐实在不愿再多耽误一刻。
也不晓得乐枫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她可没空陪他在这里打太极。
“好,让你见。”祝余听她说的这么直白,便也就爽利的答应了。
随后大手一挥,殿门前的玄光消失,门前两个身影立时遁无可遁。元槐转身,就见文玉正站在殿门外不远处。身形倒是悠然。背着手站在那处,只是面容略有尴尬,且眼神有闪躲之色。
“文玉,你带后土尊神前往闻境阁,将她好生安顿下来。”祝余冷声道。
“是!”文玉听闻此命令,立即躬身接下任务。
闻境阁不在这里,要通由一个石道去往另一方天地。不过离这里也不远,就在隔壁。过一条石桥,一个窄道便好。
那处与魔尊所在的空间又不一样,四周十分亮堂,就跟挂了十个大太阳似得。元槐入得那处,见到处都是水帘。水帘中间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则建了一座八角亭子。
元槐从围了一圈的纱幔缝隙看过去,见亭子里好像只有一张睡塌。
莫不是以后就让她睡这儿了?
“那凉亭便就是闻境阁?”元槐问道。
“嗯,那便是闻境阁。”文玉点头。
“我要睡在此处?”元槐又问。
“看魔尊的意思,是要你安顿在此处。”文玉再次点头。
“可……这……”元槐感到颇为费解。
魔尊让她住在这里的意思,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还是说,这里其实是个囚牢,他骗她说是个住处,实则是要将她关起来?
“你是不是跟魔尊提了什么要求?要见谁?”文玉看元槐好像并不满意这里的住处,但魔尊刚刚却直言让自己带她来这闻境阁。
在魔界,闻境阁并不是谁都能进得来的。元槐这样的表情,也好像并不晓得,闻境阁是个什么地方。
“我确有跟他提出要求,我想见乐枫,想确保她的安危。”元槐回道。
“那难怪。”文玉听后恍然大悟,接着对元槐解释道,“你的确是要在这里住下,因在这里,你才可以见到乐枫。”
“乐枫在哪儿?”元槐听说可以见到乐枫,便立即追问他。
“你随我来。”文玉抬脚往凉亭方向走去。
有一条水柱自水幕中流出,自动在入口同八角亭子之间搭了一条路。文玉平稳走在上面,元槐则紧跟着他。生怕与他离的远了,水路突然断裂,她会掉下去。
入到凉亭,文玉将两片纱幔挽起,然后手指着对面一片水帘,“你往那里瞧。”
元槐闻言抬头去看,就见那处水幕之上,蓦地显出了一些画面。在那画面之中,元槐看到了乐枫。
她被关在一处光线昏暗的空际,她跪坐在一座悬空石台上。下面好像有风吹上来,吹的乐枫青丝缭乱。
“你们可是用刑了?”元槐看到乐枫的面色不太好。她一直闭着眼,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元槐暗暗在袖中握紧拳头。要是文玉下一刻敢说一个“是”,她怕是立即就能一拳锤破他脑袋。
“并未用刑,她从关押进来便是这幅模样。”文玉摇头否认,然后又道,“倒是在关押之前,跟魔尊见过一面。但魔尊只是与她说了说话,并未动手。”
“你怎么知道?他们说话的时候你在场?”元槐质疑道。
“嗯。”文玉答道。
这回答倒是出乎元槐意料。明明自己刚刚跟魔尊都没聊什么,他却要旁人回避,可他见乐枫,为何不要文玉回避?
“他跟乐枫说了什么?”元槐实在好奇,如果只是说了一番话,那么什么样的话能将她折磨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面貌?
看乐枫眼下这样子,元槐甚至觉得她活不长久了。
“他说……说来有些复杂,等日后我得空了,慢慢跟你说。”文玉沉吟一声,没了下文。
“你也这样,魔尊也这样,你们父子俩在聊天这件事上倒是秉性相同。”元槐忍不住出口道。
元槐只是随口埋怨,并不曾真的要挤兑他。可文玉听后却是面色陡然阴沉。元槐肉眼可见文玉在一瞬间内表情的变化。她忽然想到,魔尊是他的心魔。可她刚刚却说了他们相像这种话,这话听在文玉的耳中,确实会惹他不高兴。
只是元槐好奇,明明是父子,怎地就成了心魔。
“你知道我与他的关系?”不等元槐开口,文玉反先问了元槐。
“知道,那魔使唤你少主,你还能是别人的儿子不成?”先前美人魔使向他跪地行礼,又唤他少主。在这魔族,唤少主的还能有其他人不成。
“你倒是机警。”文玉没想到自己原来一早便暴露了身份,只能苦笑一声。
“他如何成了你的心魔?”元槐终究是好奇,忍不出问出口,随后立即意识到自己这话不该问,“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
“我娘因我而死,他一直想杀了我。从我出生开始。”文玉沉默半晌,终于淡淡开口。
元槐听后心头大震,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便一直被自己的生生父亲怨恨并且妄图杀害,那他的成长过程该有多痛苦?
可即便是这样的成长环境,文玉也一直好好地活着,且现在能正常说话,正常生活。元槐此时觉得就算他没能战胜心魔,但他的意志力已经十分顽强了。
“你不用可怜我,每个人都活的不易。我想活下来,便靠自己去争取。你有可怜我的功夫,倒不如教我几招你的破魇之术。”文玉转头望向元槐,轻轻笑了笑。眉眼里有算计之意。
“原来你今日好言好语的与我说了这么多,竟是为了我的破魇术?”元槐装作吃惊的模样。
元槐喜欢聪明人,也喜欢为了活着而一直拼命努力的人。文玉擅变通,能屈伸,识时势,实则她挺愿意帮他的。只是破魇之术,她也的确教不了他。
她不想他失望,转了转眼睛,假意与他打趣,“如你所言,说来有些复杂,等我日后得空了,再教你。”
“好,我记下了。”文玉倒也不客气,态度极其认真地应了一声。然后又道,“既然你愿意教我,那我便告诉你一件事情。”
礼尚往来,文玉从不让别人吃亏。只是元槐听了这话,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种空手套白狼的感觉。
“魔尊将你扣在此处,是在等一个人前来。”文玉凑近她,小声道。
“等人?他莫不是以为会有人来救我?”元槐反问。
“他在等宵雅天君。”文玉道。
“宵雅?”元槐听后直接笑了,不是讥讽,就是觉得好笑,仿佛这个名字在她听来就是个笑话。“宵雅他不会来的。你若说白竹,我倒还是信的。”元槐直摇头。
在元槐心里,她出了事,第一个跑来的不是乐枫就是白竹,或者湘萝也有可能。总之断不会是那天宫里的宵雅。
想她都离开天宫好多月了,他怕是已记不起自己来,又怎会突然跑到魔界?
“你不信?那便等等看好了。”文玉见元槐全然不相信的样子,也不恼,只约她日后见分晓。
看着文玉莫名笃定的模样,元槐实在不懂,他哪里来的自信,那魔尊又是哪里来的自信。
“若他一直不来,你们便要一直扣着乐枫?”元槐担心地问道。
“按魔尊的意思,是这样。”文玉点头。
元槐随即开始在心里琢磨下一步的计划。她可不信宵雅真能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万一她等不来宵雅,势必是要主动出击的。也不晓得,乐枫这样还能撑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