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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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就在旁边，问：“看什么这么认真，我怎么一个字看不懂。”
左生：“沦陷时一个小孩的日记。”
“讲得什么啊。”
左生简短说了下里面的内容。
忽然，下面有动静，左生收起日记，顺着栏杆往下看，许多人站起来了。
“怎么了？”左生极速地问。
大个子道：“一个因利特人下去上厕所，绊了一跤撞到人，吵起来了。”
左生皱眉，疑惑地看向他，大个子摊手：“我也觉得不至于，不过群众又不像咱们风里来雨里去的，惊慌，吓的，抱怨抱怨很正常，可以理解。”
然而，那几个大汉显然不是抱怨而已，大吼：“操你大爷，因利特人，老子弄死你！”
说着就飞扑过去。
大个子一摔帽子：“我靠！”
左生也跟着起身。
随着这一声怒吼，好几道手电的光亮起来，都照向同一个地方，二队的人在下面，上去拉架，但人太多了。
大汉拳打脚踢，飞舞着两只臂膀：“不是你们，老子要受这个罪吗，他妈的，别拦着我，你们拉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不知谁应和了一句：“对，没错，打死这些因利特人。”
左生本来也想跟其他人一样出声呵斥，听见他们的话语，闭了嘴。
场面随着男人的喊声混乱起来，很快不受控制，愈演愈烈，黑灯瞎火的就要动起手，先锋队士兵的拉劝声淹没在声潮里。
混乱中，一个男人瞄准了二楼，尖锐大叫：“他们在楼上，因利特人，打死他们！”
人群顿时往楼梯涌动，无法控制了，德尔朝门口放了一枪。
砰——
玻璃门碎裂，哗哗下落，声音刺耳无比，场上顿时安静了。
“闹够了吗！”
“坐不住了是吧，谁想提前死，我满足他！”
厅内鸦雀无声。
半分钟后，一个黑衣男人缓缓从角落站起来，缓缓走到这边，男人拉下帽子，两鬓已经花白。
他走进人群，比了一个什么手势，双臂交于胸口前，莫名有种悲悯的气质：“神的信徒们，我以希纳里的名义传达神的指示，神说，世人有好有坏，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恶魔，邪恶的魔鬼带来了灾难，但不是所有因利特人都是魔鬼。”
“世人有两颗心，恶念是镜子里的魔心，不要让恐惧的魔鬼占据你，造下罪业，把一个人的罪行强加于他无辜的亲族。”
那些围着的人仿佛被洗脑了，缓缓垂下头，渐渐平复下去。
“他是什么人？”左生小声问。
谷子也下来了，就在他边上，小声道：“他是希纳里神教教神，神明希纳里的使者，这些人都是希纳里的信徒，希纳里神话里，希纳里是救世之神，能涤荡一切恶魔灾病，基地里大多数人都信奉希纳里，一种寄托信仰。”
左生应了一声。
教神安抚好了教众，离开了人群，谷子向他颔首：“谢谢您。”
教神说话慢悠悠地：“感谢神。”
正好他们这里有空位置，教神直接就在这附近坐下了。
群众散开了，左生不得不佩服教神的劝说能力。他低声跟谷子说：“自从来了这，大家好像就变得很躁动。”
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没听见他的话，左生也抬脚准备回去二楼，耳边却响起一道悠长的声音：“这是当然。”
左生脚步一顿。
教神的嗓音具有一种特殊的蛊惑性，对他说道：“因为这里是因利特。”
左生彻底停下。
教神坐着，抬头看他：“你不是神的信徒。”
左生道：“我不信神。”
教神笑了笑：“但你停下来了。”
左生没说话。
“你很年轻，知道丧尸病毒的起源吗？”
左生说：“知道。”
是个人都知道：“丧尸病毒是因利特人制造出来的，人工产物的实验室病毒。”
所以每个人都恨因利特人，恨他们带来了这场浩劫。
教神缓缓笑着：“不，丧尸不是人工产物，而是半人工产物。”
“嗯？”左生有点没明白。
教神说：“有没有见过灰白星的宇宙外摄照片？”
他竟然问了跟徐和一样的问题。
左生道：“没有。”
教神目光悠远起来：“那是美丽的景象，是最美丽奇异的产物，这两个独立的星球外观近乎一致，山川河流、峡谷盆地，从宇宙拍摄，灰星和白星有着同样的沟壑，区别仅仅是深浅不同，就像一对双胞胎。我们好奇兄弟星球因此不间断地探索，这是天文学永久而伟大的课题。”
“白星历494年，探索灰星迎来里程碑的进程，他们成功在灰星带回了生命，在以往的研究认知里，灰星是没有生命的，这一发现一经证实，就被载入史册。那是一个病毒样本，证明了灰星与白星有着相同的生命物质：RNA。这一进程就是由一个叫约翰·卡利斯的因利特人发现的。”
听到这个名字，左生眉头一皱。
教神察觉到了：“怎么了？”
“没什么。”
“约翰·卡利斯，”左生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听着很熟悉。”
教神并不意外：“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你觉得耳熟很正常，只是现在大家都对这些事避而不谈，像你这样年轻的人可能不清楚，但多少也应该听过一些。”
左生若有所思：“可能吧。”
教神继续说：“白星历498年，一个叫弥尔·乔的因利特人想要发动基因战统治世界，知道基因战吗？就是根据一个人种的基因改动，剪掉有害于因利特人的基因片段，让病毒只对因利特人以外的人有侵袭力，如果有人反抗，就给他们投放病毒。弥尔·乔掌控了这个病毒，怂恿卡利斯帮他改变基因链，基因战被称为‘远征计划’。”
“但是远征计划并没有被实现，外星病毒在研究过程中被意外加快了变异速度最终不可控，带来现在的浩劫。”
“白星历501年，‘远征计划’启动。白星历505年，丧尸病毒爆发。直至今日。”
“你想引起恐慌吗？”徐和突然冷不丁地出现。
把左生拉开。
教神抬头看着他：“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很抱歉给您带来困扰。”
徐和冷哼一声。
徐和扫了左生一眼，拉着他去二楼。
这里没有电，升降电梯成为楼梯。他拉左生手腕，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左生极为不习惯这种接触，肢体接触在他的印象里，是挑衅和欺压的象征，和打架画等号。
也许遇到哪个人突然心情不好了，就会突然拽他胳膊，把他扯到地上殴打一顿。
从小到大，向来如此。
左生眼神冷了下去，胸膛起伏，他深吸气，才把要给眼前人一个过肩摔的冲动堪堪压下去。
“放开！”声音短租而低，带着威胁。
一只脚在上面的台阶上，徐和停下了，两人站在电梯的中间。
徐和回头去看他，每当他碰到左生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进入一种战斗状态，好像他是个敌人。每当这种时候，徐和都觉得自己在他眼里跟丧尸没有什么区别，是应该一枪杆爆脑浆的半生物体。
手指稍一松动，左生立即就把手腕抽了回去，偏开目光，收敛敌意。
找了个话题聊：“你好像很讨厌教神。”
徐和目光还在他身上停留，听见这话也跟着压低了嗓音：“离他远一点。”
他把一只脚从前面的台阶上收回来：“希纳里教不是什么好东西。”
左生收回目光看他，略带疑惑。
徐和声音又压下去一点，贴上前来，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希纳里教供奉的神主避灾病，所以在丧尸爆发后很快发扬光大，信徒无数。但早在几十甚至几百年前，它是个邪/教，是靠欺骗散播疾病传教的。创始人希纳里为了传教，人为制造疾病引人上当，然后再自称神明使者的名义治疗，美其名曰神明庇佑。”
左生皱眉：“听起来并没什么关系。”
徐和道：“远征计划发起人弥尔·乔就是希纳里神教的教众。”
左生眼角微怔。
徐和继续道：“所以，一直有人怀疑，弥尔·乔是受了希纳里传教早期的影响，发动基因战的，利用灾病把反对他的人都杀死，最后留下来拥护他的人，达到统一世界的目的。”
太荒唐了。左生说道：“所以是吗？”
“谁知道呢？”徐和似笑非笑：“那个变态在病毒刚失控的时候就嗝儿屁了，至今没有人知道远征计划是打算具体怎么实施的，但是重要吗，谁又关心？在生存面前，谁还在乎这个？”
左生不再问什么。
一夜过去，维兹那边仍然没什么消息，但是地下城基地却传来了救援队的消息。救援机已经整装待发，会降落到雾城机场。
他们不能再继续等下去，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过后，觉得既然没有交通工具，哪怕徒步也比干等着强。
他们在雾城地图上左圈右划，最终划出一条最近的路线，收拾东西，准备在早饭过后整装出发，徒步前往雾城机场。
徐和折起地图，收到口袋里：“就这么办。”
突然，身后一道身影朝他扑了过来，左生手疾眼快，一把抱住扑开他。
扑人的是个男子，歪扭着脖子，脸朝地扑空，磕掉了门牙，从地上爬起来，手臂疯了一样往旁边挥舞。
旁边的人尖叫起来，爬起来四处跑。
有个不大的小青年不知是太慌还是怎么，跑错了方向，从狂化的男人旁边过去，被一把抓住，对着脖子就咬。小青年凄厉的惨叫震彻天花板。
左生压在徐和身上，连忙爬起来：“他变异了！”
这个过程中，徐和已经掏出了枪匣里的手/枪，对准那个变异的男人。
砰——
男人倒在地上。
小青年捂着脖子抽搐，像周围求救：“救，救……”
徐和走到他旁边，举起手臂，又是一声枪响，彻底陷入安静。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秒。
其他人吓坏了，下意识互相抱团。
尸体不会再动了，徐和蹲下，戴上手套，开始扒他的衣服，最后在后颈找到了一大块溃烂的咬痕。这人被咬了隐瞒不报。
他招了招手叫人：“抬出去烧了。”
群众被枪和血吓到了，有人颤抖开口：“怎么会这样，咱们都离开基地，怎么还有人感染，为什么！”
有个人像着魔了一样：“是这里，一定是这里，这里是因利特，是地狱，是诅咒！我要跑，我不要待在这里！”
他突然开始往外跑，一边的士兵按住了他，然而，他成功带动了其他人的情绪，全厅的人都开始四处跳窜，嚷嚷着要跑。
徐和站起来，抬手把他们声音往下压：“大家别慌，听我说，听我说！”五六秒过后，鼎沸的人声压下来了不少。
徐和指着地上的尸体，把他翻过来，扒开他的衣裳：“你们看，这个人身上有伤，他是被咬了隐瞒不报，所以才会发病，不是所谓的诅咒，大家别慌！”
这个解释不足以安抚住人，人群里有人大吼：“可是他怎么现在才发病，都一天了，被咬了一天还没发病，哪有这样的？！”
徐和道：“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有极个别的人，体质特殊，能抵抗一段时间，这是很正常的事，还有的人被咬了也不会发病，因为产生了抗体。”
这个说法似乎说服了几个人，徐和重新站起来，坚定地扯着胸前的制服标志：“我是东方港第一先锋队的队长，我叫徐和，我以生命向大家保证，先锋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请大家相信同盟军，相信联盟！”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原本从楼上下来的人，他们从人群里退出去，重新往楼上走，左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二区救过的年轻人。
他爬到电梯台阶上：“我是从西南方基地来的，同盟军救了我全家，我相信联盟。”
一人话出，原来还有些犹豫的人纷纷加入进来，还有反抗的人也被镇压下去。
混乱持续了好大一会，在惶恐不安中重新归于平静。
徐和道：“谢谢各位的信任，为了防止还有人浑水摸鱼，请大家排列成对，我们的士兵一一确认大家身上是否有伤口。”
他道：“被咬的人，立即击毙！”
迟疑一秒，人群马上有了动作，积极配合检查。排成长队，一个一个脱下所有衣物。
仅有的女性则被单独带入掩墙后由谷子检查。
忽然，左生拍徐和肩膀，小声道：“接下来我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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