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是条狗》十指长青

15、神思夫人

　　黎知初手背都被拍红了，她很委屈，别去脸，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落下。

　　她只是顺着蓝沁的话做了一个总结，蓝沁却这样对她。

　　“嘶——。”蓝沁闷哼一声。

　　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黎知初看到蓝沁手掌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入肉见骨。

　　“你干什么，你疯了。”蓝沁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原本闭着眼睛平复情绪的蓝沁睁开眼睛，她没有感情注视着黎知初，轻轻说，“送魂经出，绝无不见血而收的可能性。”

　　这时的她很陌生，黎知初想要握住她的手臂，她却避开了，长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你听我说一个故事吧，不必当真的，反正这个世界神灵已死，维持秩序的人早就不存在了，呵，只有那些傻子，才会固执地，坚持下去。”

　　她沾了起来，半抬受伤的手掌，让自己的鲜血缓缓滴下，在长剑的周围画了一个六芒星的样子，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这个世界，可能，也许大概有过神灵，我说过，这个世界是极度混乱的世界，有人说，就是神灵消失后，被分开禁锢的时空又重新回到一起。”

　　她静伫剑柄的位置，让自己的鲜血一点一滴将它表面的纹路填满，“不同的国家信奉不同的神灵，就像一个封建专制重男轻女的国家也可能信奉女神，神灵是不可选择的，就像曾经的布洛姆菲尔德家族，信奉蜘蛛女神，她是一个邪神，带不来一点的益处。”

　　“够了。”黎知初根本不想听所谓的传奇故事，她只想蓝沁把手掌上的血止住。

　　蓝沁朝她摇了摇头，阻止黎知初的关心，“还差一点就可以了，我们继续故事吧。”

　　“后来的一天，神灵都消失不见了，或许吧，世界根本就没有神灵，只是维护神迹存在的人类死掉了，恰好又没有新的接任者，不过神灵的生死与人类没有关系的，他们照样供奉神灵，过自己的生活，被抛弃的只有从人类中选拔出来侍奉神灵的神使。”

　　她自嘲笑了一声，“当然那些神使中也有聪明的，他们懂得变通，利用自己的权力去获得在人类社会更好的地位，但是也有愚蠢的，他们中的某些人，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去爱慕神灵，奉献自己的一切，他们已经把自己看成神灵的一部分，突然间，他们的妻子或者丈夫，也许是父亲，就那么消失了，他们无能无力，只能疯掉啦。”

　　她咽了咽唾沫，想要滋润一下自己的嗓子，不过还是干燥，面前的仪式已经完成，她将受伤的手掌轻轻舔舐，将血液一点点舔净，血液中的水分刚好够她说完下面的话。

　　“疯掉了，就会做一些恐怖的事情。”也许知道自己偏离了话题，她垂下眼睑，“送魂经就是一个东方的疯子的诅咒，一句话形容，送魂经出，见血收。”

　　“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黎知初捏紧手指，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没事的，那个疯子早死了，我是根本不信的。”蓝沁苦笑。

　　黎知初诧异看她，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还要自残？”

　　蓝沁蹲下查看剑柄的变化，“哦，我情绪过激了，不过早晚都要血显的，没什么区别，你来一下，看看这里，字认识吗？”

　　黎知初靠近一些，无论正看侧看还是倒着看，她都不认识。

　　“你认识吗？”看着一脸自信笑容的蓝沁，黎知初撅着嘴飞了一个吻，“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蓝沁抱着手臂，还是笑，“看不懂，但是你记住就行了。”

　　说完甩着手臂就懒懒散散站起来，踮起脚尖转了一个圈将手背在身后，朝黎知初眨眼睛，“我会让你懂的，你先记住。”

　　等不及黎知初说些什么，蓝沁又变成狗，冲了出去。

　　迎着风，她咬紧牙齿，艹，才过了多久，他们连文字都改了，那些记忆中不过。

　　她眯住眼睛，沈星河一定知道所谓的符文，和那些岁月一去腐烂的世界，就不要再出现了。

　　沈星河关闭镜像，他端坐倒了一杯茶，等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黎知初在蓝沁消失后，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地板上光洁锋利的长剑沾满鲜血，一滴一滴似乎画出一个形状，肮脏又可怕。她试着去接触剑柄，却嫌弃它的肮脏，上面都是蓝沁的血液，湿滑黏腻带着一□□惑的甜香，

　　六芒星从未闪耀过，没有露出一点属于它的特异点，黎知初联想起看过的神怪小说，女主看到的各种神迹，不经笑出声，“怎么可能光芒大涨，然后出现一道...”话音未落，面前的血迹像活了一样，斑斑点点移动颤动向她的手臂爬去。

　　像蚂蚁更像蠕动的肉块。

　　“不，这是什么。”黎知初撑着手臂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蓝沁停下疯狂的奔跑，她眼眶欲裂，尖叫，“不——。”

　　沈星河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碎成粉末。

　　他化为一道耀目的白光，向一个地方飞去。

　　时间啊，时间。终于即将把重要的人物聚在一起了，我们的游戏即将开始，期待吗，我的朋友？

　　女人有着茶色卷发，纤细的眉毛和鲜艳的唇，她的眼睛被面纱挡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她怀里抱着一具骷髅，整齐的骨头架子穿着精美的长袍，可以从头骨看出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她抱着松松散散的骨架，跳着一支宫廷舞，时不时抬起头用额头顶住男人垂下的头骨。

　　像恋人，却是夫妻。她深爱他，从生到死，都深爱着。

　　“我的丈夫，我爱你，你今天也爱我吗？”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一边亲吻手骨一边抚摸他的身架，“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我，永远永远，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

　　狂风呼啸黑暗的大海，一艘轮船像幽灵一样游荡在海面上，破烂的旗子，失去停靠的可能，女人穿着宫廷华袍，搂着骷髅，在甲板上，跳一支又一支的舞。任由海面波涛汹涌，她的心，安安静静停靠在身旁人的骨架上。

　　“我的丈夫被世人曲解、流放，作为妻子，我会一直一直，支持他，爱慕他，拥抱他，永远陪着他，直到，这亡灵船化为灰烬。”

　　“当罪魁祸首聚集一起时，我会进行亡灵审判，我的丈夫，我的英雄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死掉，当然，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是凶手，有人是被迫留下的好孩子，对于凶手，我会用生命去诅咒，属于神灵的生命。对于那些孩子，我会将剩下的岁月作为礼物平分给你们...”

　　她拉住男人的手骨让他靠在她肩膀上，就像拥抱，迷恋地用细腻柔软的肌肤去摩擦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