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潇如意

60、婚礼偶遇

　　一个月后，顾华和李菲菲的婚礼在滨江拉开了唯美的序幕。
　　莫静穿着伴娘服站在大厅门口，眼里闪烁着亮光。
　　“心动了？那就赶紧嫁给我，我给你一个更盛大的婚礼。”不知何时，耳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微微向后侧头，看到的是一张极致俊逸的脸，那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简直大放光彩。
　　“今天又不是你结婚，穿那么好看干嘛。”莫静故意说道，眼波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嫉妒你的好姐妹比你先结婚。”他圈着她的腰，在耳边轻声说，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惹得她酥酥痒痒。
　　“哪有。”莫静娇红着脸，溢出的声音小得估计连自己都听不到。
　　秦御笑得很张扬又不失优雅，那是源自心底最真诚的笑容，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一口，揽着她在门口迎接客人。
　　莫静走进休息室的时候，李菲菲还在化妆，看到她进来，忙拉着她的手，“静啊，我怎么感觉那么紧张。”
　　莫静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别紧张，放轻松，今天你最大，你是那颗最耀眼的星星，所以你就把他们都当作是你的臣民，而你就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女王。”
　　“啊？这都可以。可是，我还是好紧张，我想上厕所，亲爱的，你陪去。”
　　萧筱晓推门进来，看着一干人的神情，不明所以，“外面的宾客来得差不多了，据说今天滨江的几位大佬都来了，我刚才看到秦御的父母也来了。”
　　在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李菲菲的心情已经很紧张，这会儿更紧张了。“完了完了，今天那么多大人物，我怕我等会出丑怎么办。静啊，笑啊，赶紧想想办法，要不说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再来。”李菲菲已经紧张得语无伦次，什么话都敢乱说，旁边的化妆师和助理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逗的新娘子。
　　莫静语塞，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雷到了。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爆一句粗口：你他妈平时不是挺能耐吗，这会儿倒是焉菜了。
　　“李菲菲，你冷静点，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镇定，相信自己，你行的，今晚你就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最幸福的女人，加油。”
　　尽管已经被今晚的主角气得内出血，莫静还是给予了她最大的支持和鼓励，因为她实在丢不起这个脸，承认她们是闺蜜。
　　化妆师最后仔细端详了这张美丽的面容，刷子一挥，大功告成。
　　顾华拧开房门，探头进来，“好了吗？婚礼马上开始，你们准备一下。”
　　看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此刻正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跟前，他还是忍不住走进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宝贝老婆，今天辛苦你了。”一个吻落在脸上，旁边的人看到的只有幸福和幸福。
　　婚礼开始的时候，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这对新人的身上。说不出的美，说不出的羡慕，只有无尽的祝福，淹没在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中。
　　舞台上的新人在诉说着相遇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承诺着此生相守，至死不渝。
　　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双眼，莫静感动着他们之间的爱恋，也为他们祝福。她一面擦拭着泪水，一面呢喃着“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秦御转头望着她，将她的手紧紧拽在自己手里，薄唇轻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怔住了，抬头望进他的眼里，笑意腾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他都知道。
　　是的。他又怎会不知她心里的想法。纵然两人都不说，他也知道。她的伤感，她的欲言又止，她的强装无事。而他，只想把一切都安排好，再告诉她：我亲爱的新娘，请让我执起你的手，带你走进幸福的殿堂。
　　仪式结束，莫静和萧筱晓送李菲菲到休息室后，刚回到大厅，便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真的是他，之前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萧筱晓碰了碰莫静的肩膀，抬起下巴指向前方的男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徐帆在看到她们的那刻，便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依旧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只不过岁月在他的脸上添了几分成熟，显得更有男人味了。
　　“莫静，萧师妹，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语气一如从前，谦逊柔和。
　　“徐师兄，好久不见。”萧筱晓礼貌地回应。
　　“你好，徐大哥。”因着去年那件事，莫静的心里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虽然“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可明着让他躺枪，她终究是愧疚的。
　　灼灼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眼睛，言语中尽是关切之意。突然想到自己的唐突和冒失，他轻咳一声以作掩饰。深夜里一遍遍舔舐伤口的痛终于让他知道，求而不得不是不甘，而是成全。只要她幸福，他便不再勉强，这份感情他只会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原以为不去想，不去看，他就会慢慢忘记。不曾想再见面，眼前的人和心里的人正一点点地在重合，直到完全合一。那一刻，他不想放弃了，不想与她只做个普通朋友。他想着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只是打个简单的招呼，哪怕一句话也不说。
　　尴尬，无比的尴尬。萧筱晓打了个招呼便跑开了，并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只是有些事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解决。
　　“你……”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要不我们去外面坐坐。”
　　“好。”
　　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热闹非凡的婚礼大厅。他们在走廊那头的咖啡吧寻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来。
　　“你……最近好吗？”男人的容颜没有想象中那么精神，只要稍稍留心便会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可是莫静的心不在他身上，压根就没有留意到他的憔悴，只是在言语中听得他的声音有点低哑。
　　她转回沉溺于夜色的眼睛，微微扬起笑容，“嗯，挺好的。”
　　徐帆搅了搅手里的咖啡杯，又点了点头，似是自语，又似与她说，“那就好。”
　　“徐大哥，你最近很忙吗？你，看起来有点累。”她终于把眼睛移到他的眼睛上面。
　　累，怎能不累。逼着自己把你忘掉，能不累吗。
　　“最近公司比较忙，可能没休息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眼前的女人竟然相信了。
　　而他却是开心的，因为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原来有一天，她也会把自己印在她的眼睛里。这样想着，脸上便不自觉露出了笑颜，比刚才更加明亮，更加有光芒。
　　他开始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记下了莫静要求自己好好照顾身体的嘱咐。好像一切回到了以前，他们之间没有芥蒂，一切都那么和谐。这一次他们相谈甚欢，直到很久以后回想起来，徐帆依旧觉得那时的自己是幸福的。
　　“我还以为看错了，还真是徐总啊。”四月的天还没开始热，却不知哪里来的苍蝇嗡嗡乱飞，打破了这一室的美好。
　　身材姣好，容颜俏丽，可就是这妆扮愣生生给她添了几分妖娆，竟失了这大家闺秀的气质。
　　“周小姐，你好。”出于礼貌，徐帆站起来与来人打招呼。言语间，除了商业客套，听不出一分熟识的味道。
　　周惠打量起两人，轻抿着笑，故作抱歉的样子，“徐总莫不是在谈重要的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听起来不像打扰到人而抱歉的意思，倒有几分戏谑。
　　“无妨。”平淡的两个字却无不透露着“你确实打扰到了我们”的意思。
　　周惠没有辩徐帆话里的意思，眼睛早已在莫静身上流转，“这不是莫小姐吗，你们……”她欲言又止，又执手掩住嘴巴，露出惊讶的表情，“啊呀，瞧我真是眼拙，对不起，对不起，看来是我打扰到两位的好事了，你们，继续。”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莫静从位子上站起来，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在南山路上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
　　“周小姐怕是误会了，我和徐帆本就是大学同学，今天在菲菲的婚礼上遇见也属正常，可听周小姐话里的意思，像是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莫静从不想与人较之，但也不想被人随意说三道四，周小姐家世高贵，想必不会如那市井泼妇般乱嚼舌根。”
　　周惠还在盘算着怎么奚落她，不想被她的话说得毫无还击之力。她压根就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人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将她吞入腹中。直觉得自己失策了，不该这么莽撞地过来挑衅。
　　原本姣好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她龇着牙露出本来的面目。“莫静，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吗，一面缠着秦御，一面又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告诉你，你想进秦家的门，想都别想。”
　　莫静本来打算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说清楚了就可以，她实在不想秦御再误会什么。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开。
　　奈何有些人就是喜欢得寸进尺。
　　见她想要离开，周惠伸手就去拦，莫静没站稳，踉跄两步摔在地上，不巧额头撞到桌角，鲜血从撕开的口子汨汨流出。
　　她闷哼一声，疼痛感从全身袭来，感觉有东西从额间流下来，一摸才知道是血。
　　徐帆扶她起来坐好，拿出手帕按在伤口上，暂时阻止着血流下来。
　　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周惠在那一瞬间被惊到慌了神，可那会的她已经被怒火中烧，顾不得其他，“你装什么装，我就那么轻轻拉了你一下，你就撞了过来，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做给他们看，你这个女人真是歹毒，我要去告诉秦御，让他好好看清你的真面目。”
　　“够了。”
　　徐帆忍无可忍，本来想着大家在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好歹给对方留点面子，莫静不计较，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好说。可现在她不仅伤了他最爱的女人，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侮辱她，他实在有把她扔出去的冲动。
　　周惠被突如其来的怒喝声吓住，莫静也抬起头看着他。这个平时温柔得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的男人竟然也有这么暴怒的时候，他眼里迸出的火花好像立刻能把人吞噬，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徐帆还是忍下冲动，没有动手打面前的女人，理智告诉他，为这样的人动手实在是不值得。他弯下腰，温柔地说：“我带你去医院。”手刚伸出去想要将人抱起，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纷沓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