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潇如意

40、绯闻四起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莫静趴在他的胸口，手指绕过脸的轮廓，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来，自己依旧心如当初，就算有恨有怨，又怎能与那倾心的思念和爱意相匹敌。她眼角眯着笑，在他唇上轻啄一口便下床进了卫生间。
　　等到秦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好衣服坐在床尾看着他。
　　“怎么不多睡会，过来。”他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
　　莫静依言，他撑着坐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把她拉进怀里。他闭着眼睛，下巴磕在她的发顶，似乎还在享受先前的温暖。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我，好吗？”他说。
　　莫静连片刻思考都没有，“嗯”了一声并重重地点点头。
　　等到他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员工都已经下班，整幢大楼只零星的亮着几盏台灯，昭示着他们的主人还在加班。
　　杨宇非常有耐心地等在车里，见他们出来，下来打开后座车门。
　　秦御一手牵着莫静，一手朝他摆了摆，“你先下班吧。”
　　杨宇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自行离开，秦御拉开副驾驶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莫静坐进去，而且非常绅士地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绕到自己那边发动车子。
　　繁华似锦的街道在飞速倒退，还来不及细细欣赏就已经溜进他人的眼底。
　　对于今天的事，莫静的心里始终存着一丝不快，借着这个机会，她无意识地提了出来，本也不打算能听到满意的解释，只当闲话说过而已。
　　“你们荣欣这么大的集团，怎么在招聘员工上这么随便，虽说只是个前台，可那是你们的第一张脸面，放那样一个人在第一条线上是不是太草率了点，你这个总裁是怎么当的，小心人家投诉你。”莫静半是玩笑地说着。
　　秦御侧过头看她，嘴角噙起笑，“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呢。”
　　“才没有。”他肯定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她索性撇过头看向窗外，不再开口。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他追问。
　　继续沉默。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这件事我会处理好，请未来的总裁夫人不要再生气，小的知错了。”他伸过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无瑕。
　　“谁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她拍掉他的手。
　　“你呀。”他说。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记忆被激活，不久之前在办公室里亲密的时候，他好像是问过她一句“答应我，这辈子只给我做老婆”。而她在意乱情迷之下竟然点头答应，还如此地享受。实在是太草率，他这样算是求婚吗？不不不，她使劲摇晃着脑袋，肯定不是的，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当真。
　　“不要再摇了，不然等下警察叔叔会怀疑你是不是吃了□□而把我的车拦下来，我可是大好青年，不想被扣上不法公民的称号。”莫静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无限思绪中，这下被冷水浇了个彻头彻尾。
　　她无语，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认识那么多年的人吗？
　　“想必你刚才已经记起来了吧。”一切如他所料，这个腹黑的男人，把旁边这只小白兔吃得死死的。
　　“额，好像没有记起来，要不你再说一遍。”莫静故意这样说道。
　　“好话不说第二遍，想不起来就慢慢想，直到想起来为止。”说完一本正经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扔下莫静一个人满腹纠结。
　　第二天刚刚到上班时间，荣欣集团各楼层少了工作的紧迫感，倒像成了热闹的菜市场。原因当然是昨天的那一番大新闻，正牌女友与绯闻女友齐聚一堂，小秘书遭殃惨遭毒手。
　　“哎，听说了吗，昨天那个被前台拦着不让进的才是正牌。”
　　“不是说是周家那位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你这消息可靠吗？”
　　“就是啊，都没见她来过公司，最近和咱们BOSS同进同出的可是周惠耶。”
　　“当然可靠了，我一姐们不是在秘书室嘛，昨天那一出总裁办的人都看到了。”
　　“哇，眼见为实，那肯定是真的喽。”
　　“可怜那个小前台，就这样成了炮灰。”
　　“我看呐是她活该，仗着是秦总亲戚介绍来的，整天那个嘚瑟的，好像自己就是老板娘一样。”
　　“别说了，经理过来了。”
　　茶水间总是大公司八卦的起源地，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终于传进了秦BOSS的耳朵里。
　　“杨宇，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成杂志社了。”秦御微眯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靠近软椅里。
　　“老大，办公室的工作枯燥乏味，这些人经常会自己找些调味料，这在很多大公司都是存在的现象，等过段时间也就不说了。”杨宇正襟危坐，不敢妄言。
　　“我请他们来是为公司创造利益的，不是请他们来八卦的。”
　　杨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马上去办。”
　　“杨助理，给我们透露点消息吧，秦总和昨天那个女人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小秘书谄媚着凑到跟前，扭捏着腰肢妄图用自己胸前那雪白的柔夷来魅惑正直无私的杨大助理。
　　杨宇被这浓烈的香水味刺激到鼻子，一阵难受，刚才在老板那里受的气正好憋在肚子里没处去，这撞枪口的鸟儿来得正是时候，“你涂的什么香水，太浓了，不知道秦总不喜欢吗，明天不许再用，还有，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们，以后谁在工作时间谈论老板的私事或者八卦，年终奖全部扣除，情节严重的直接开除。”然后甩出了大总管的气势蹭蹭蹭离开秘书室。
　　“哇，杨助理实在是太ＭＡＮ了。”
　　“什么嘛，拿着鸡毛当令箭。”
　　“你别诋毁我的男神。”
　　“男神？就他？”
　　小秘书们差点掐起来，王雨琪皱眉喊道：“好了，都给我好好工作去，今天做不完，全部留下来加班。”
　　瞬间，办公室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终于到了周末，李菲菲特地抽出空陪莫静逛街喝咖啡。
　　“我把你拉出来，你家秦BOSS没发大少爷脾气吧？”李菲菲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
　　“他。”莫静也呷了一口，这家咖啡店的味道很正，就她这个平时不爱喝咖啡的人也不免多喝了几口。
　　“哟哟哟，敢情你这是翻身做主人了呀，秦御好歹是个大企业的老板，这也太逊了吧。”李菲菲本性显露，莫静朝她剜了一眼，这安静的咖啡馆就她爆出毛骨悚来的笑声。
　　“喂，你能不能注意下自我形象，好歹你现在也是个知名的企划总监，万一碰到熟人，不是形象全毁。”
　　“是是是，我很淑女的。”
　　看到她端正的样子，还就着咖啡杯的口轻抿，那样子看起来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算了，还是自然点吧，你这个样子我都没有心情喝了。”
　　李菲菲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之前的模样，“我也是这么觉得，你说那些整天装淑女的人怎么就不累呢，走不是走，坐不是坐，吃饭也得一小口一小口，还不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么活着不累吗，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说完她又凑过头来轻声说：“据说这种闷骚的女人，在床上的时候可是一反常态，风骚得犹如扬州之花。”
　　正好旁边走过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看上去如衣冠禽兽，女的看上去如窈窕淑女。然后，男的目光灼灼扫过女的全身，最后停在胸前那耸起的小山丘上。女的怒目而视，弃之如敝履般用高跟鞋的鞋跟惩罚了他。最后，双双作鸟兽散。原来，他们是彼此的相亲对象。
　　直到很久以后，莫静还会把这件插曲拿出来笑谈李菲菲当时的有口无心。
　　莫静虽然对于李菲菲的这种行径不加赞赏，但也没有生气到非阻止的地步。她深知她的性格，本无恶意，只是嘴巴有时候真的需要清理清理。
　　从咖啡馆出来，两人本来要前往商场逛逛，看到路边有个报亭，莫静折了过去。
　　“菲菲，你等我一下，我去那边买本书。”
　　没有找到自己要的那本杂志，却被一张占了整幅版面的照片吸引住了目光。照片上的人动作那么亲密，照片上的人笑得那么甜蜜。她不想去相信它的真实性，可它就是这么真真实实地摆在自己眼前。
　　那熟悉的人，熟悉的脸，甚至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清晰地印刻在脑海里。她挽着他，他看着她。那眉目间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曾几何时，她就是被这样的深情所打动，所折服，所倾倒。然而，现在这一切是多么讽刺。究竟是她瞎了眼付错了情，还是他手段太高明，坐享齐人之福。
　　呆住的眼球再也扭转不动，眼前只剩下一滩死水，她连最后的挣扎都放弃掉。弹指间，这一切终是失了颜色，而她的世界也瞬间崩塌。
　　她早已忘记这个世界还有关心和爱她的人。
　　李菲菲走到她身边，当她看到秦御和周惠的照片无比清晰地放大在杂志封面上的时候，她几乎立刻看向身边的人。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小静，你知道杂志社都喜欢捕风捉影，这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说不定还是ＰＳ过的，现在这些杂志社为了博眼球，挖新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也是这行的，这样的事我再清楚不过。”李菲菲恨不得把心里知道的全部吐出来，可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就算照片是偷拍的那又怎样，问题的关键是，他们竟然一起出现在镜头中。
　　这一次，这黑冤无论如何都洗不白了。李菲菲心里哀叹一声，只能祝愿某人好自为之。
　　莫静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其实，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歇斯底里地跑去质问，还是忍气吞声地回家哭泣。
　　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抬起那双写满忧伤的眼睛望向远方，仿佛有某种力量能够穿透一样。耳朵里一直回响着一句话：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天真的自己就这样相信了，因为她足够爱他。
　　现在，眼睛真的看到了，她是否真的要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做不到，也无法做到。
　　李菲菲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突然害怕起来，在触及到那双幽暗又空灵的眼睛的时候，她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她要带她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
　　上车之际，莫静突然挣脱她的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任凭李菲菲在身后如何喊她。
　　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女孩，以为全世界除了他就什么都不重要。经过了他的离开，他的回来，他的绯闻，甚至是别的女人的叫嚣。岁月沉淀了这个女孩，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她张开所有的刺，紧紧地保护着自己。
　　自那天后，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花簇越来越有品位，生意也越来越好。
　　她没有接过秦御的电话，也避着他的到访，甚至连其他好友都是能避则避。她清楚地想过，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