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汤姆日记(ADTR)》独孤十四

1、第一章、黑魔法课

　　早晨七点，太阳刚刚穿过厚厚窗帘的缝隙照到汤姆脸上时，哈利已经穿好衣服、洗脸刷牙，推搡着自己的孪生兄弟汤姆，轻声叫到：“起床了，汤姆，起床了！”
　　汤姆哀嚎着把被子拉过头顶，嚅嗫地说：“不不不，我要睡觉！”
　　哈利从另一头掀开被子：“昨天我们不是说好要六点起床的吗？你都是六岁的大人了，要信守承诺！”
　　汤姆紧紧抓住头上的被子，死不放手：“我不是大人，只是个六岁的小宝宝！”
　　比他小十分钟的哈利翻了个白眼。
　　下一秒，一股冰冷的感觉袭上汤姆的脖子，把他凉得一个激灵，尖叫道：“啊——哈利！你干了什么？”
　　哈利得意地放开被子：“一个小小的清凉咒。你现在起床我就教你，怎么样？”
　　汤姆从被子里探出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看了弟弟两秒，像在评估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随后，他忽然小短手一伸，把哈利拽倒在床上。
　　“哈哈哈笨蛋哈利！你也别想起床了！”说着，一双手探进哈利的咯吱窝。
　　哈利猝不及防被袭击痒痒穴，顿时笑得发抽，一边努力逃脱魔爪，一边给了汤姆一个痒痒咒，于是两个人互不相让地一起在床上打滚，笑出眼泪。

　　两兄弟的战争一直持续到家养小精灵帕帕来请他们吃早饭。
　　尽管已经看了大眼睛、老树皮的帕帕一个星期，汤姆还是不由得被小精灵古怪的丑相貌吓一跳。他一边痒得发笑，一边大着舌头（哈利的肥舌咒成功击中了他），被帕帕一惊吓，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哈利赶紧对他念了一声“咒立停”。
　　两兄弟这才乖乖起床。汤姆边洗脸刷牙边脱睡衣，他的动作太粗暴，把牙刷弄疼了，发出诡异的叫声：“嗷，你的牙床不疼吗？”他耸耸肩，左手举着牙杯漱口，右手的牙刷迅速往哈利背后一抹，涂上一道绿白条纹的儿童牙膏。漱完口，又状若无事地画了一道，形成一个“T”字（Troll巨怪）。
　　他弟弟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件小事，汤姆则神色自然，冲洗完牙刷牙杯，放回架子上，目不斜视地走出盥洗室。
　　哈利被前面的打闹弄乱了头发，对着浴室里的镜子梳了半天刘海。汤姆穿好帕帕挂在门口的童装，朝着卫生间喊：“哈利，你好了没？”
　　“我早就好了，”哈利嘟嘟囔囔地走出来，“还不是你赖床。”
　　汤姆耸耸肩，“你可以不叫我的。”
　　“要是不叫你，你又要怪我。”哈利吐槽，“赖皮鬼。”
　　汤姆看在他背后那块牙膏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他们走下闪闪发亮的水晶楼梯，穿过挂满画像的热闹走廊。尽管在斯莱特林庄园已经住了一个礼拜，两只小穷鬼们还是很不习惯吃早饭要走那么远的路——几乎穿过半个城堡。哈利曾建议过让帕帕把早餐端到卧室去吃，但斯丽莎·斯莱特林立刻冷着脸拒绝了，“高贵优雅的斯莱特林怎能向愚蠢的格兰芬多那样毫无礼仪？”这是她的原话。
　　走廊上，画像们熙熙囔囔地跟两兄弟说话，哈利一位一位打招呼过去：“伊莎贝拉，你好啊。克里斯早安，萨拉查你在这儿串门呀？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啊，赛巴斯……”
　　汤姆脸盲症严重，到现在也没记住几张脸，只能跟着哈利对他们微笑，从头笑到尾，腮帮子都酸了。
　　路过的画像开心地跟哈利打完招呼，等他们走过去，都捂着嘴笑起来。哈利奇怪地撇他们一样，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一路走过去，除了高冷的蕾娅女士，其他画像都憋不住笑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悄咪咪对他后背施了一个针对他的混淆咒。哈利怀疑地看了看一脸泰然自若的汤姆，拽着自己背后的衣服扭头瞅了瞅，然而混淆咒混乱了他的判断，后背空空，哈利什么都没看到，满脸狐疑地放弃了。
　　他们走进空荡荡的饭厅，饭厅中间有一条巨大的长桌，汤姆目测能坐下沃尔孤儿院的所有小孩。然而算上他们，一共只有三个人坐在桌旁。
　　他们的养姐斯丽莎·斯莱特林坐在长桌尽头的位置，汤姆和哈利坐在她左手边。斯丽莎扬着下巴等他们入座，在他们乖乖地说完“姐姐早安，您今天真优雅/美丽/高贵……”之后，才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座位，允许他俩入座。
　　“你今天也很优雅，亲爱的伏迪。”她对汤姆说，又撇了哈利一眼，敷衍地说，“你今天很精神，哈利。”
　　哈利这两天已经习惯她的区别对待了，没当回事。汤姆则矜持地勾了勾嘴角——这是斯丽莎要求的“笑容”，说实话，他觉得这种笑傻透了。
　　他们安静地吃起早餐。小精灵们准备了许多精致漂亮的食物，汤姆大快朵颐，嘴巴上沾满了食物残渣。斯丽莎难以忍耐地不住瞥向他，终于忍不住说：“伏迪，为什么不用手帕轻轻擦一下嘴角呢？”
　　汤姆：……
　　他潦草地用手绢往嘴上狠狠一撸，继续埋头猛吃。
　　斯丽莎看起来很想再说些什么，但她看了看哈利，还是闭上嘴。
　　哈利毫无影响地享用完了早餐。
　　早餐后，斯丽莎旧话重提：“亲爱的伏迪和哈利，你们睡得还好吗？”
　　汤姆点点头：“很好，很舒服。”
　　“在斯莱特林庄园的生活怎么样？”
　　“我们过得很开心。”
　　斯丽莎问：“你们住在一个房间是否感到拥挤？如果想要自己个人的独立空间，我可以给你们准备各自的房间——”
　　“不用了，我们觉得挺好的。”汤姆乖巧地微笑，“您已经提供了我曾经想象不到的优渥生活，我们很感激。”
　　“哦，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是家人。”斯丽莎感动地说，泪眼涟涟，“你——们是我在世上最后的血亲了。实际上，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各自的卧室、起居室、书房和玩具室，伏迪，我希望你——们能开心地接受这些。”
　　这要怎么回答？
　　汤姆低头悄悄瞪哈利，可哈利一脸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他踩了弟弟一脚，用眼神问：她要分开我们了，怎么办？
　　哈利微微叹气，替他回答：“亲爱的姐姐，我想我们现在住一间房间挺不错的，而且汤——伏迪怕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我们并不觉得拥挤。”
　　斯丽莎锲而不舍：“怕黑？没关系，晚上可以开着灯睡，还有画像们也可以陪你，伏迪。”
　　汤姆努力对她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很抱歉，我暂时不想和哈利分开，可以吗？”
　　“噢——噢，当然可以。”斯丽莎笑了笑，“不过，你如果愿意自己拥有一个房间，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的，谢谢您。”
　　汤姆松了口气。

　　离开饭厅走向书房的路上，汤姆不由轻声抱怨：“老天啊，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亲爱的伏迪，’哈，‘亲爱的伏迪，你的名字是伏地魔·斯莱特林，飞离死亡。’救命啊，她怎么想出那么傻的名字？还伏迪，她怎么不自己改成这名字呢？蠢爆了！”
　　哈利捂住他的嘴：“别瞎说，斯丽莎对你花费了很多心思。”
　　汤姆愤怒地瞪视他绿眼睛的孪生弟弟：“她每天都要把我们分开！谁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你竟然还为她说话！你难道喜欢斯丽莎吗？”
　　哈利叹气。
　　汤姆甩开他，嘟囔着说：“她竟然还说科尔夫人坏话……”
　　“你还小，以后就懂了。”哈利最后无奈地说。
　　“你比我更小。”汤姆指出事实。
　　哈利摇摇头，不跟他争辩。
　　他们很快就忘记这个话题，和好如初，手拉手在庄园里探险。斯莱特林庄园很大，北面由两座巨大的城堡相连，两座城堡中间是一片清波粼粼的湖水，湖水练着一道溪流，贯穿整座庄园，上面架着好几座精致的小桥。城堡东边是一片宽阔的草地，种满了各样美丽的花圃，西边有一块松树林。南面是斯丽莎的暖房，他们还没进去过，暖房很大，不知道种了些什么东西。
　　哈利喜欢外面美丽的花园，尤其喜欢躺在小溪边的花丛里睡觉。汤姆则喜欢在城堡里头冒险，他们总能惊险地发现奇奇怪怪的密道和魔法生物。伊莎贝拉是他们最好的向导，这位先祖设计建造了斯莱特林庄园，每条密道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九点整，他们准时等候在书房，由画像们授课。这是他们第一天上课，汤姆挺兴奋的。萨拉查是校长兼黑魔法教授，斯丽莎是教导主任和魔药老师，伊莎贝拉教授历史，麦基克教他们魔咒，尤西莉亚教导他们基本的语法、读写和拉丁语。汤姆一开始听到这个课程，问“谁教我们数学和自然科学？”，斯丽莎顿时脸色大变，于是他们加上了一门基本算术，老师是泰利。
　　斯莱特林家的画像们是由本人活着时传授的，知识量未必比得上本人，教导两个小孩儿绝对绰绰有余。他们比只有单一性格的普通画像聪明得多。
　　书房的画像里有一块大黑板、一套桌椅和一个放满书的书架。画像前面有一张大圆桌子，放了几张套着红色灯芯绒椅垫的靠背椅。书房另一半书架林立，塞满了数不清的书籍，一直高到天花板，汤姆总觉得这儿看起来阴森森的，他想念孤儿院小小的书房，堆放着插画书的小桌子和地板。
　　他们坐在圆桌子旁边，在斯丽莎的教导下试玩了羽毛笔和羊皮纸（“他们竟然没有纸和钢笔？”汤姆不可置信地对哈利悄悄话），由她下发了课程表——周一魔药课，周二魔法史，周三英语和拉丁语，周四算术和魔咒课，周五学习黑魔法。每天九点开始学三个小时，中午吃完饭睡过午觉，下午要做作业、复习功课。
　　周五是萨拉查的黑魔法。萨拉查早早就坐在书房的画像里，等两个小孩儿兴奋完了，才慢吞吞地在黑板上敲了敲，变出一个穿黑斗篷的巫师形象：“我们从今天开始要学习黑魔法。知道黑巫师是什么意思吗？”
　　汤姆说：“坏巫师。”
　　哈利说：“使用黑魔法的巫师。”
　　萨拉查点点头，“嗯，都对。热爱黑魔法的巫师都被称为黑巫师，而黑魔法都是邪恶的、有伤害的，常常需要通过对他人或对自己的伤害才能使用黑魔法，而且造成的伤害通常难以治愈。”他对着圆桌上的一张羊皮纸施了变形咒，羊皮纸立刻变成一只白色小老鼠，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亮亮的，蜷着小爪子，嘴巴一动一动，连带着胡子一翘一翘。
　　萨拉查又对它一挥魔杖，念道：“骨肉分离。”老鼠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倒在桌上，血直溅到汤姆玩着羽毛笔的手上。
　　哈利脸色大变，来不及责备萨拉查，赶紧捂住汤姆的眼睛，一面把老鼠的尸体清理一新。
　　汤姆安安静静地由他捂着眼，等松开手，还一动不动，哈利在他眼前挥挥手，看他一副吓傻的样子，着急地叫他：“汤姆，汤姆？”
　　汤姆愣愣地看了看已经没有老鼠的桌面，又看看萨拉查，半晌“哇——”地一声哭了，抱住哈利不放手。
　　萨拉查也呆呆地看着他们，满脸问号：“你哭什么？”
　　哈利面沉如水地搂着汤姆，反手甩给任课老师一个噤声咒。

　　汤姆趴在哈利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哈利把他用羽毛咒飘回卧室，黑着脸去找斯丽莎谈判。
　　萨拉查知道自己闯了祸，默默地压在书房角落里没敢跟过来，等待判决。
　　斯丽莎得知此事，满脸惊讶：“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哭什么啊？”
　　哈利气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只是一只老鼠？那是一条生命！就在孩子眼前被肢解，内脏都爆开了，血溅得到处都是，汤姆才六岁！他还小！你怎么能这样说？”
　　斯丽莎冷笑：“他叫伏迪，不许叫他汤姆——还小？你不也没事吗？”
　　哈利：“我那是——”
　　“哈利·波特。”斯丽莎冷冷地说，“我不管你靠近伏迪是存着什么心，伏迪是斯莱特林的后人，自然有我们斯莱特林来教育。格兰芬多别来插手。”
　　“什——你到底是什么人？”哈利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绿眼睛，蛇佬腔，乱糟糟的黑头发，戴一副圆眼镜，我还没那么孤陋寡闻到连哈利波特都不认识。”她抬起下巴，不屑地扫了哈利一眼，“不要逼我让你消失在伏迪眼前。”
　　哈利愤怒地冷冷盯着她。
　　斯丽莎继续说：“要不是你把伏迪变成了这幅心慈手软的样子，他会哭吗？愚蠢的格兰芬多只会给伟大的伏地魔拖后腿！”
　　“住口！”哈利“唰”地拔出魔杖，咬牙切齿，“除你武器！”
　　他们在走廊里激烈地打起来，五彩十色的光芒四处穿梭，打到墙上击穿一个个洞。画像上面有保护魔法，画像们拥挤在附近的画框里，除了萨拉查没有画像能对现实施咒，只能干着急。
　　哈利体力不够，很快落入下风。斯丽莎则仿佛战神附身，越战越勇，趁哈利被僵直咒击中的一瞬间，她华丽的银色魔杖顶端的绿宝石射出绿光，直击哈利。
　　哈利一时间闪避不及，眼睁睁看着绿光打向他，刹那脑海中浮现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女人的哭嚎与贯穿童年的绿光——他躲不开了——他要死了吗？
　　一道魔咒及时射向哈利，把他打得身体一歪，绿光与他擦身而过。
　　斯丽莎和哈利同时转头看去，只见萨拉查气喘吁吁地站在斜对角的画框里，手里还举着魔杖正对他们。那道推开哈利的魔咒是他发出的。
　　美貌的斯莱特林小姐尖叫：“天啊——萨拉查，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帮这个——这个——愚蠢的格兰芬多？”
　　萨拉查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永远——永远——不许在我面前骂格兰芬多！骨——锁舌封喉！统统石化！”
　　斯丽莎被猝不及防地石化，满眼不可置信。
　　哈利瞠目结舌地看着斯莱特林的祖先。
　　萨拉查缓过气来，补充道：“也不许骂赫奇帕奇是笨蛋。你这个白痴！蠢货！我真是受够了！”
　　他瞥了一眼哈利，踌躇了一会儿，说：“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会吓到伏迪。”
　　哈利急促地笑了笑，“等汤姆醒了，你亲自对他道歉吧。还有，你如果叫他汤姆，他会更高兴的。”
　　萨拉查看起来松了大大的一口气，他将斯丽莎漂浮起来：“我会教育她的，不用担心。你可以安全地住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们。”
　　他带着斯丽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