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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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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
褚副总已经准时坐在了公司会议厅的靠椅上，闲闲地往后一靠，随手弹掉了西装上的灰尘，“朱莉，把我整理的资料投影一下谢谢。”
“好的，先生。”
他按动着遥控器，投影上的资料一张张地闪过，他偷偷侧目去看着坐在董事位置上的男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色，直到那张脸上展现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褚渚方才缓缓说道：“从今年一月开始，我就发现我们在外企投资的资金方面出现了漏洞，本来是财务部十几万亏损的小数目，如今亏损资金额度已达到原拨款额的13%这就这节导致了资金不足我们与海外企业无法签订合同。”
褚渚环顾了四周董事的神色，他手里的派特钢笔旋转了两个圈以后，听到四周逐渐传来的议论声。
他手里的笔忽地停下，抬头对朱莉说道：“朱莉，把这家公司简历投影。”
当简历呈现在大屏幕上以后，褚渚很礼貌地掐断了所有谈话：“我知道各位董事心里也早有打算。不过我认为，比起冒险筹款，不如改变投资策略，另辟蹊径。”说完他拿着教棒指着屏幕上黑体加粗的公司名称，“这家公司我前年去中国时就已兴起，发展迅速，主要经营方向在中国的新能源产业。而此公司正处于重组期，急需合作伙伴和海外资金援助。”
…………
会议效果一如褚渚所预料，董事全票赞成通过。他有信心而且确定，他一定会赢。从17岁移民到美国到从沃顿商学院考取硕士学位，再到如今成为华尔街商业精英，他一路荆棘，一路风雨，除却金融危机那一浩劫外，从未输得一塌涂地。
他是一个自我斗争的矛盾体，厌弃自我，不断谋杀过去的自己，剥夺自我去爱，去回忆，获得自由，向往光明的一切权利。
这是他的，生存游戏。
“拿铁无糖，照你的口味配的”史蒂芬递给他一杯拿铁，试图从他的双眼里窥探出一些过去。
他珍惜褚渚的才华，珍惜他对商业天生的敏感，他又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只是除却了少年该有的桀骜和戾气。他至今无法探究时光的魔力，是什么能把天才的棱角磨平，让他像一面打磨过的圆镜，平滑得让人无处落脚。
如果不是褚渚执意回国，他希望把他培养成自己最优秀的部下，让他融入这个城市，永远地属于这个国家。
“谢谢老大。”褚渚背靠在落地玻璃窗边，伸手接过了史蒂芬的咖啡举到嘴边。他目光看向的是大厦底下的华尔街，这座城市像被魔女亲吻了，他明明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却总想透过炭铅黑墨的黑白报纸，人声嘈杂的十字街口去窥探它的美丽。
每次呆在会议室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华尔街，他才能觉得自己看得真真切切。那隔着一层玻璃窗外的城市，才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Leo，很多事情总该放下的。你猜猜今天纽约的十字街口又出了几场车祸？”史蒂芬坐在玻璃窗旁，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
褚渚低下头看着这个老头，他长得十分精瘦，把一身西装穿得服服帖帖。他曾在密西西比服过兵役，举止间带着无法抹去的军人的英姿。那双不那么明亮的蓝色眼睛里总能看穿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看能看透你今天穿了几条或者没穿内裤，褚渚喝了一口拿铁，心里这样调侃。
“老大，其实，我只是想家了。”他的脸埋在大口径的陶瓷杯里，透过烟雾的声音分辨不出语气。
“哦，是吗？”史蒂芬靠在窗上，干笑了两声：“是我这个老头子多事了吗？Leo,你知道的，那只是一场意外，对吗？”
“是啊，就像没人知道那场意外以后还会有华尔街。”可唯独他不能当做意外。
“我挺不希望你回国的，这是你知道的。谁知道国外的小鬼们会怎样对你。”史蒂芬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一时间无话可说。“Leo，你知道吗，我的孙女一直喜欢你。”
“她爱每一个把她当做公主的男人。”
“噢谁告诉你的，我的艾米莉可是个好女孩，她只喜欢帅气的男人。”
褚渚无奈地笑笑，让这个古板的老头子反过来安慰自己，可真是太难为他了。他微微地点头，恰好让史蒂芬看到他俊秀的侧颜和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
“Leo,你回国后要常和我联系，如果你因为工作把我的Facebook忘掉了的话，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还有，你要……照顾好自己。”
褚渚偷偷看着老头子不断唠叨，忽地觉得他和普通遛狗牵着老伴的手去公园的退休老头没什么区别，一样斑白头发满脸皱纹，一样坚强或脆弱。
23：10
9月15日，他觉得纽约的夜晚很安静。
今天的纽约有点热，跟天气预报里的23℃有所偏差。
琳达小姐站在别墅门口，突出的房檐正好为她遮住了阳光。她张望着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上。
“褚先生。”她撑着一把遮阳伞来接褚渚，帮他打开了车门。
“哦，谢谢，琳达小姐，你今天还是如此美丽。”褚渚扯了扯衣领，上前接住了琳达的伞。
琳达被他的举动惊地退了两步，脸颊微红。褚渚才发现自己的扣子还没有扣上，从他刚刚起身的角度恰好能看见衬衫里一大片瓷白的皮肤。“走啊。”褚狐狸回头对琳达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扣紧了扣子。
“琳达小姐，那位客人在哪里？”他走进别墅一楼的客厅，收起太阳伞的片刻里环顾了一下四处。
“二楼，他去二楼看看卧房。”琳达一直躲在他的身后，就连说话也低着头。这是一个胆小又害羞的中介小姐。
“好的，我去接待一下我的新房客。”，他回应一声，走上楼梯，径直走向那扇虚掩的门，他尽力整理好发型，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他打开门，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的青年，背影高大挺拔。青年听到开门的声音，默默转过头来。
褚渚看了那张脸好久，在尚能思考的几秒钟里，他竟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像浮尘渺于天地间，心里的几分思绪早已腾空。
他这是遇见了那天在百老汇厕所里做活塞运动的色胚？
“您好。”他尴尬的笑笑。
“好。”青年朝他点点头，又用暧昧的眼神盯着眼前那副画。
褚渚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那是一副具象艺术派画作——一男一女在水里承欢的画面。他瞬间明白男人在暧昧什么了。
人生两大幸事：他乡遇故知；被色胚当成色胚。
“原来褚先生有这方面的癖好？”青年端起标准倚着墙，手指次第敲打墙面，笑得肆意。
“这位先生应该误会了。”褚渚点点头，“这样的艺术并不罕见。如果先生喜欢，我可以白送给你。”
那人低下头看他，笑容像从窗帘缝隙间投入卧室的光，褚渚觉得他的酒窝很醉人。
“褚先生。”琳达小姐看楼上很久没有反应，踏着高跟鞋顺着楼梯上来。进来便看到两个男人围在一副画前神情认真，她走进才看到画上的内容，不由得一惊，转头又看到褚渚一脸陶醉的笑意。她心里那不知名的念想顷刻就破灭了，她和褚渚仅有两次正经的谈话。她觉得那个人冷静而睿智，带着东方男人的美感和□□所具有的礼数，是一个正人君子。
“我和褚先生在探讨哲学，你下去吧，谢谢。”青年走上前把褚渚揽在怀里，低下头沉闷地说。
正人君子被抱在怀里有点恼怒，只从他的角度看到琳达匆匆下楼的身影和她微微被高跟鞋绊了一下的声音。
“哥们儿，下楼谈谈哲学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