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藏宝》恨千刀

2、疑点

　　妈妈的这句话像是给袁绍一颗定心丸，他感觉没那么懊恼了但还是担心自己的妈妈接受不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妈你听我说，爸爸他当年……可能并没有跟那个女人逃跑，他失踪了。”

　　听完他这么一说，袁绍妈妈脸上风云色变，握紧拳头说：“你怎么知道？”

　　看见妈妈这般举动，袁绍有些反应不过来地问：“妈，你还好吗？”

　　听到这里袁绍妈妈才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她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然后才开口：“我会有什么事，都那么多年了我早已经把他当成死去一般。不过，你爸真的失踪了吗 ”

　　“恩，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并没有去上你给我报读的医学院，我后来私自考进了一所警校，我已经当了快十年的员警。最近有个案件转到我手上，是爸爸的失踪案。”

　　“呵呵，也许是注定的吧，当年我跪着哭求他不要走，但是他还是没留下。没想到这一走就走上了不归路。”

　　“妈，别再想了，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不要担心。” 看见自己的妈妈点头回应着，袁绍便帮她提着梅花酒去厨房置放了。

　　从床沿起来，袁绍妈妈离开袁绍的房间时不忘把门带上，在门还没关上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停在了书桌上那张员警证件上【袁绍，28岁，特别调查小组（组长），入职日期：2007年12月31日】

　　*　　*　　*

　　翌日早晨，晴。

　　“哎哟，小伙子，怎么今天天还没亮就来买包子啦，最近都起的特别早哦～“ 拿起每次袁绍经常点的包子，大婶给袁绍一个劝告: “别仗着自己是年轻人就老是空腹喝咖啡，伤胃伤身。”

　　“最近在忙，没怎么睡只好和喝咖啡提神。” 虽然嘴上是在和大婶谈天，但是袁绍的心思依旧停留在案件上。有些疑点，他看穿但不说穿。“对了，大婶，你现在住的那间家是不是以前发生过命案？” 文件上灭门惨案的地址似乎就是大婶的家。

　　“怎么你现在才察觉啊，我都在那儿住了有很多个年头了。”

　　“你也知道我没怎么回过来，不过那是凶宅，你住在里面不怕吗？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要是大婶家，要进去找线索应该好办很多，不过事情也已经过去16年而且也被翻新过，不晓得还能不能找到。

　　“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互不干涉就没问题了。而且你也知道，凶宅的价钱比较便宜。” 看到大婶面不改色地描述着，看来那间家她应该住的还不错。

　　得到了大婶的允许，袁绍来到了当年发生命案的地点，这间房子设计简单，三房一厅一厨房。
　　房子里的布置十分温馨，很难想象这里曾是一个充满绝望的命案现场。

　　环视了周围一圈，袁绍发现这间房子里挂满了当年死者的生活照和全家福，虽说房里还是有些大婶自己的照片，不过和那些死者的相片相比前者的数量更多，不知道的人还是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死者的家。

　　看来保留死者遗留下来的东西应该就是大婶所谓的互不干扰了。

　　扒开墙上的壁纸，一副又一副血迹斑斑的墙收入眼帘，墙上那大小不一的血手掌以及血溅在墙上的数量，带领着袁绍一步一步地模拟当年的案发经过。他一边想着文件里的案发现场照片和死者的死状，一边拼凑着案发的真相。

　　案件的四名死者分别是八岁的小孩【秦德振】，腹部还有另一条划上的伤口、三十二岁的母亲【素琴】，脸上有勒痕、三十五岁的父亲【秦源一】和八十岁的祖母【李月明】，后脑勺曾受重击。

　　四个死者同样被割断劲动脉失血过多而死亡，伤口工整利落且形状一致。初步推断凶手干案时用的是一把锐器。

　　房子大门的门框上有一个不完整的小血掌，血掌方向向着屋内，“所以秦德振那天是在外面带伤逃回了家里，他停在了门框旁虚弱地告诉家人自己被追杀。看见秦德振身上染血的衣物时和身上的伤时，素琴和秦源一不得不相信这不是一场恶作剧。”

　　随后，素琴和秦源一应该是慌张地把大门锁上，接着把熟睡中的奶奶给叫醒。这时三人便分头行事。

　　素琴带着秦德振到房里包扎，秦源一拨电给警局，而李月明则是在门口把风。

　　只是秦源一只来得及向警员说出了地址，凶手就“突破”秦家的大门，让他不得不丢下电话。由于靠近秦家大门处除了有秦德振的血手掌和血迹外，墙上和天花板还沾着李月明的血迹。

　　“依文件里的报告记录，大门并没有被强行撬开或破坏的痕迹，所以应该是李月明毫无警惕之心地把凶手放进屋里，而凶手是个和秦家很熟络的人。

　　当凶手假意是有事来秦家后，用钝物在李月明的后脑勺重重地敲了一下，接着把昏过去的李月明割断颈动脉，因此血像喷泉般喷得天花板和墙上都是血迹，被放血到死亡过程应该不到一分钟。

　　随后身处在客厅的秦源一只来得及喊了下就被凶手利落地放血。他死前还奋力地想借着墙爬起来告诫素琴，所以血手掌的位置是离地上大约150厘米的地方一直拖到墙角，接着墙角处的血迹才会凌乱不堪。

　　闻声而来的素琴一样难逃魔掌，当她跑出房外看见如斯情况时想躲回房里却被凶手捂着嘴巴强行给拖除了房外。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走廊的墙上留有一条长长的抓痕。只是母爱的伟大让她坚持了比别人多一份钟，所以走廊墙上的血手掌一直延续到房门外就停了，她用最后的一份力爬到了房门外。
　　原本就受了伤的秦德振就更加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任由凶手放血。

　　一幕又一幕的血腥画面单凭案发现场的照片和房子里的血迹就这样完美地被拼凑起来。凶手干案的画面活灵活现地在袁绍眼前重演，就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让这些画面像电影般在眼前播放。

　　不知道为什么袁绍觉得此时莫名地伤感，眼前的秦家老小似乎是他的相识。他很难过，很心痛，很希望自己可以阻止凶手对他们的恶行，只是眼前所见的只不是是过去的幻影，所以任凭他怎么努力地喊【住手，快逃！】也于事无补。

　　幻像里，他看不见凶手的模样。他看见的只是那一身的白色护士服。而凶手手上的竟是一把医用手术刀。

　　现实是如此地残酷。原本天职是救人的白衣天使竟然成了堕天使，杀人如杀鸡。

　　带着悲痛的心情离开，袁绍的新奇感迟迟未能平复。

　　忽然，远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伯伯叫住了他：“小伙子，我听其他人说你最近在打听袁智泯医生的事情。如果可以容许我和你谈谈。”也许是因为老人家膝盖有些患处，老伯伯走起路来十分缓慢小心，似乎害怕一不小心就触及患处。

　　“那么请随我来。” 袁绍带着老伯伯到了附近的一间茶馆坐了下来。“老伯伯您是否认识袁智泯？”

　　听到这里，老伯伯的神亲有些哀伤：“是啊，何止认识，差点儿就成了我的女婿了。小伙子你是警察对吧？”

　　“老伯您怎么知道我是员警？”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袁绍十分好奇老伯是怎么察觉到他是警察的。因为他向来做事低调，而且之前他从来没有向村庄内的任何人提起过，就连他自己的妈妈也是前一天才知道的。

　　“说出来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是一位故人前几天托梦给我，要我找上你的。这件事情恐怕只有你可以办到了……” 说着说着，老伯伯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跪在袁绍的面前哭求：“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还我女儿和袁医生一个公道，这段孽缘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欠他们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守在那家医院为的就是这一天啊！”

　　“老伯伯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会听你慢慢道来的。” 看见一位老人家向自己下跪袁绍实在受不起，吓得连忙跪下劝老伯伯先坐好再慢慢详谈。

　　“我是仁人医院的一名清洁工，是个外乡，17年前的一次巧合下结识了袁医生。我当时无能无才，还带着一名女儿在路边乞讨。因为当时天气极冷，我们衣物单薄地坐在路边饱受寒风的侵蚀，我因此病着了。袁医生给我开了药让我好好服用，还说等我病好了就给我介绍一份工。他真的是一位十分仁德的医生。”

　　“那么您知道袁医生在外面有个女人叫周婕吗” 其实，在袁绍心中早已有个谱，这个女人也许就是老伯口中的【女儿】。

　　“那女人正是我的闺女。” 提到自己的闺女，老伯不禁拼命地擦着脸上的泪水。“那一次我还在上班，由于闺女病倒在家没有人照料，刚好袁医生要到那附近出诊，我只好求袁医生卖给顺水人情帮我回家看看闺女，岂料……”

　　“岂料这让她俩陷入了爱河，不能自拔。”

　　袁绍的形容让周伯伯一下陷入崩溃的状态，泪如涌泉：“呜呜呜，是我的错，那天我不应该求袁医生走那一趟，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闺女烧至摄氏40度必须有人照料，然而我们这些出身卑微、一身麻布的人岂会有人正视……” 周伯伯非常自责，不停地握着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对不起，对不起袁警官，我和闺女欠你们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可是我不能让自己的闺女死后还背负着没有做过的罪名啊！”

　　袁绍明白周伯伯16年来是怎么过的，背负着自责和伤痛地度日真的不容易，所以他从来没有怪过谁。“周伯伯您说周婕死了？”

　　“恩。袁医生是个好男人，一直很想照顾我家闺女的后半辈子，可是却不想辜负了家里的妻儿于是失踪前一天他让闺女在家等他，说他会说服妻子让闺女入门。但是等着等着，闺女忽然就收到袁医生的简讯说袁太太要杀袁医生。当时闺女觉得袁医生出事情了想去找袁医生，但是为了她好我执意阻止她，没想到第二天闺女竟然因此上吊自杀了。”周伯伯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除了阴差阳错造就的孽缘之外，就是让女儿抱憾终身地离开，虽然没有他的阻止结局还是一样，但是至少周婕会好过些。

　　袁绍的妈妈和周伯伯的供词出入很大，袁绍的妈妈说父亲决心离开，而周伯伯却说周婕没想过要私奔而且最后她并没有等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