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前任的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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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三个字，像一句话定身咒，将施娅钉在那里，转不动身，连思绪都停顿了两秒。
温铮忍不住上前，微微颤抖地揽上她的肩头，轻轻地往怀里带。
施娅本能地一个瑟缩，转过身，如同一尾滑溜的小鱼，从他的双手之间逃开。
“既然对不起都说了，那诚意也不能缺咯，我就当你同意继续和赖宇笙的合约，并保证他能顺利拍完第一季。”
她故意曲解了他的本意，还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温铮怀里落空，清隽的面庞上亦笼着说不出的落寞。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件事。”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一样。
可他不了解的是，这三个字于她，早在上一世就没了任何意义，而现在，更是多余。
她笑容犹在，只是凝在了嘴角勾成几点讽意，眼神却是淡淡地，没有笑意，也不见怒气，就是淡淡的，像无波无澜的湖面，平静得令他惆怅。
“如果你没有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乔拉还在里面，我要进去照顾她了。”
她故作轻松地，说完就走。
可他偏不让，长臂一挡，将她抵在了走廊尽头的墙角，他低下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一眼看进她的心里。
过近的距离，过分的暧昧，令她呼吸紊乱，不自在却退无可退，躲无可躲，索性把心一横，抬眸怼上那道逼人的视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道歉，是为了过去，那时候我——”
她不假思索地阻断了他将要脱口的忏悔，微笑地道：“你也说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何必回头纠结呢。现在开始，没有过去，也没有‘那时候’。你的那声‘对不起’，如果是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差点就害得我业绩全无，半年的辛苦付诸东流，那我很乐意接受你的道歉。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温铮盯着她看，研究着她每一个字每一下停顿的神情变化。
最后他发现，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
她说的这些话，没有口是心非，更不是赌气，一字一句，由衷而发，都在真真切切地与他强调：她早已不在乎了，他的道歉于她，可有可无，甚至连聊胜于无都算不上。
“好，节目的事我会重新考虑。”他终于放开了她。
施娅不放心，重新考虑就意味着还有变数，“我之所以反对苏小檀做赖宇笙的搭档，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成见，而是他们俩真的画风不符，就好比把在一幅山水画中平添了一个卡通形象，太不协调了。所以——”
她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出于对整个节目效果的考虑，如果最终还是她和赖宇笙的配对，那就算赖宇笙同意出演，我也没法完成后续的工作。”
打发走了温铮，她就回房间照顾乔拉，看见桌上的全家桶。
大学的时候她是个毫无任何自制力的吃货，奶茶炸鸡烧烤麻辣烫，不怕胖，也不考虑健康，只要是味道好的，她统统来者不拒。
重生之后，她就把这些垃圾食品杜绝在生活之外，炸鸡也有两三年没有碰过。
然而今天中午忙着修改方案吃得潦草，晚饭还一口没吃，现在十点多，就算她食量再小这时候也饿得胃痛。那一大桶金灿灿的炸鸡诱惑着她，久违的香味更是不断勾着肚子里沉睡了许久的馋虫。
她忍不住拿起一块鸡翅放进嘴中，美眸微眯，露出一丝满足的情态。
不过，她也就吃了两口就将那鸡翅扔进垃圾桶。
真的很好吃，可是除了满足了口欲就再没有其他的营养作用，吃多了还会发胖。
百害而无一利，她虽然喜欢这味道，但是不惦记，更不会上瘾。
就像温铮，她曾经爱过，很爱，但是这份爱毫无意义，她早就像戒掉这些垃圾食品一样把他给戒掉了。
*
第二天下午的行政例会，温铮入座，习惯性地往企划部的方位看了一眼。
施娅现在身为“脱单计划”的总策划和编剧，在会议桌上也有了自己的位子，她就坐在吴赫旁边，正认真翻看文件，妆容精致，举止干练，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昨晚还在酒店照顾了人一夜。
温铮就没这么好过，昨天晚上从酒店离开，他开着车，环城绕了一夜。
一路上，无休无止，被过去的回忆缠绕得停不下来。
开心的，疲惫的，厌倦了，解脱了，每一个阶段，都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思绪像发了狂的马蹄，在回忆里杂乱无章，肆意冲撞，激荡出的画面却都与她有关，她的眼睛只会映出他的影子，她眼底的光是因他而闪，她嘴里喊的是他的名字，她心里牵挂的也全是和他有关的事。
他就这么在路上茫无目的地开着，直到车子的油量报了警，那时已是凌晨五点。
会上，施娅仍旧不遗余力地为“脱单计划”争取，温铮在昨晚已经有所妥协，今天一句反对的意见都没说，也没有再提出关于苏小檀的任何方案。
寰宇这边虽没了阻碍，可是赖宇笙那边却不是这么容易搞定。昨天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换做普通人都不可能再吃这道回头草，更何况是赖宇笙？
昨天晚上温铮走后，施娅就给赖宇笙打了一个电话，可人家那边态度坚决，关于合作的事一律免谈，高额违约金也毫不在乎。她是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今晚再见一次面。
“赖宇笙同意了今晚再谈？”温铮皱眉，以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再谈合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施娅点头，不过她没说赖宇笙同意见面的前提是，这次邀约是以她私人的名义，赖宇笙才答应的。
她对自己的策划信心十足，当初赖宇笙也是看上这套方案才参与了节目，如今她又加了许多更有利于他回归的条件，他就是和温铮有天大的仇也不可能和自己的事业过不去。
只要能见面，就一点有转机。
会后，温铮喊住施娅，施娅知道他要说什么，本想找借口开溜，无奈他态度强硬，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也不好与他发难，只得老老实实地跟他回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她就抢先道：“你昨晚答应过的，不再干涉节目的事。”
温铮道：“我只答应你不会用苏小檀做嘉宾。但是没有同意你继续与赖宇笙做交涉。”
她理直气壮：“这是我的工作，他是我签回来的，我必须对这次的合作负责到底。”
“节目你负责，洽谈的事我会安排公关部去跟进。”
说来说去，就是没得商量。
简直就是暴君，武断，无知！
眼看这话题又倒回到昨晚的原点，施娅只觉得脑壳炸裂，无可奈何地叫道：“你明知道除了我，其他人去谈根本就不可能，他不会见寰宇的任何人。”
温铮火气也上来：“为什么只有你才行，我看他就是动机不纯。”
“什么动机，人家本来和我们合作得好好的，要不是你横加了一个苏小檀，怎么会出现现在的僵局？现在我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了，你临时换人去谈，这根本没有谈的诚意！那根本就不用去了，人家不会和我们谈的！”
温铮扯了扯领带，平日绝难见到的浮躁此刻在他的脸上一览无遗，“那就别谈了，总之，我答应你不用苏小檀，那你也不能再和赖宇笙见面。”
“温铮！你凭什么！”
施娅终于忍无可忍，直呼其名！
温铮愣在那里，这几个月里，她从未喊过他的名字，不是恭顺的“您”就是不耐烦的“你”，或者就是一声“温总”，不带任何温度，永远保持着一份距离。
好了，今天终于叫了他的全名，却恨不得将他痛打一顿。
她冲动之后，逐渐冷静下来，可恨意不减分毫，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觉得你的言行已经出格了吗？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交？你太自私，太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老板，难道你以为我还会愿意站在这里？”
温铮无言以对，他抹了一把额头，第一次感受到满满的无力感。
谈不下去了，施娅看了看时间，失了最后一份耐心，于是转身就走。
这时温铮才道：“工作上我可以完全配合你。只除了——”
她都走到了门口，头也不回：“留住赖宇笙也是我的工作。”
身后静悄悄的，不知道他这时候又是何等怒容，她又道：“你别忘了，你除了是老板，你还是我的前任，本来我们就不应再有任何交集，现在既然工作上不可避免，那我们更应该保持距离，把所有的接触都仅限在工作上。如果你昨天的那声对不起还另有含义，又或是你自己觉得还欠了我什么，我恳请你把这份歉意放在工作上，你就让我好好地把节目做完，不要再做任何的阻扰。”
“拜托了。”
说完这三个字，她转动门把，不带一丝犹豫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前任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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