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娜娜！》大宝妞

32、婚姻的形式

　　那天，芳芳正在厨房外面的花园里剪枝叶，姐姐在厨房里面隔着窗户的玻璃看了她很久。她回到厨房的时候，站在门口停了下来，说：“你打算怎么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认为你们两个就能在一起？”姐姐这句话根本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尽管她最后一个字说完以后，就闭嘴了，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不是吗？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是他的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也是他来选择。”
　　“哼。你这几年法律看来还是白学了。”
　　“结婚证吗？你是说他会财产上计较。如果是这样，你确实有资格嘲笑我的眼光。”
　　“看来我们真的不是谈的一个问题。”
　　“你们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
　　“没有意思。婚姻对于我，意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我用这种方式报复你，你觉得很廉价对吗？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廉价的人。我的喜好，我的心思，我的难过，都同我这个人一样廉价，是吗？我不能像你和爸爸那样，在法庭里宣判谁有罪，谁没有罪。你们是高尚的，威严的。我就是等待被宣判有罪的人。”
　　“告诉你，我不会为你的报复难受的。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李阿姨（保姆）买菜从外面回来，喊了下芳芳，她才回过神来。她根本就不是姐姐的对手。她以为这会动摇姐姐对自己婚姻的看法，就像撕开一道口子一样，让她看看她失败的婚姻，腐败的婚姻，不堪回首的婚姻；她以为这会让她看她工□□情家庭任何一方失衡太多，就会失重，最终散架。
　　这对姐姐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不用撕开那道口子，她自己似乎就是拿到口子的检察官，她自己就是重心本身。
　　她以为她叛逆到这个份上，就是引起姐姐的注意，就会引发她的思考她为什么要走上这一条道路。
　　她想离开这里了。她只想把孩子生下来，做一个不像姐姐那样的母亲。姐姐不能生孩子，也许有一天，姐姐也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她找李阿姨拿了车钥匙出去了。她只是想出去走走。晚上回来和他商量一下，也许是最后的道别。她不想和姐姐在争了，因为结局都是一样。
　　晚上六点，芳芳还没有回家。赵总、姐姐、李阿姨都在等她吃饭。姐姐接了个电话，这是芳芳的道别，他们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不知道在这之前她们谈过话。
　　他再没有提离婚。
　　他对芳芳的愧疚全部化成了对她姐姐的照顾，他对她失去妹妹的痛心全部成为了他对她承诺的理由。
　　他爸爸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车祸者当时怀着孕，他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他独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要离开过那里到城市生活，他搬来和他一起住，他给自己找了份高速路环卫工的工作，这一做就是五年，知道他的身体再也不适合在高速路上呆了，他又回到了城区主干路上做环卫工。
　　他知道爸爸在帮他赎罪。
　　婚姻，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就是一种形式，一种唯一的连接他们彼此的形式，连接他们的爱恨的形式。他们需要婚姻，他们需要在婚姻的那个身份，需要在婚姻中做一个适应这社会生活的人。
　　没有婚姻，他们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