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怕》渔愚鱼

3、楚服

　　零下三度的冷风以及印着小兔子图案的可爱睡衣让涂茕在迈出工厂门的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她一手扒拉住了旁边废旧的铁门一手把神仙姐姐拽停了。
　　“嗯？”
　　压制住一肚子还未平复的怒火和疑惑，神仙姐姐尽可能温和得看着一脸窘迫的涂茕。
　　“呃……”
　　看着神仙姐姐一脸无奈加宠溺的表情，涂茕老脸一红，突然觉得拽住神仙姐姐的自己像是拒绝回家拽住主人的柴犬一样。她有些羞涩得把手抽回来，指了指衣衫凌乱宛若乞丐的自己。在这种天气穿着睡衣出门无异裸奔，怕是会被直接扭送到精神病院吧。
　　“我觉得很可爱啊。”
　　神仙姐姐懂了涂茕的意思，心里有些好笑，就开口调戏了小丫头。
　　不是可爱不可爱的问题吧姐姐！你穿着风衣当然不冷啊！等一下，涂茕再次打量了一下神仙姐姐，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中长款的黑色风衣，里面穿着一件休闲格子衫，搭配着尽显大长腿优势的牛仔裤，整个人气场十足，御力全开。然而那眉眼扫过来的时候，又是满满的撩人和不正经。
　　“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找你的时候，自动调整了服装。”
　　神仙姐姐很满意涂茕那小丫头看着她眼睛都直了的蠢萌表情，心下里寻思了一下，确实不能让那丫头穿成这样出门。可惜在这个世界，她的法术变出来的东西只能自己用，不然就方便多了，各种意义上的。
　　涂茕探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她就发现了离这里隔着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步行街，看起来应该可以买到自己能穿的衣服。
　　“你能帮我买衣服回来么？”
　　“不想去。”
　　神仙姐姐抿嘴一笑，笑靥如花，说出了不轻不重却让涂茕心碎如渣的话。涂茕仔细想了想，自己认识这个神仙姐姐也才不到二十四小时，两个人不仅经历了床上床下的厮打，而且接受了屋里屋外的生死考验。话再说回来，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由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引起的吧！自从她出现了以后，自己从单纯的发烧变成了又被强上又被强绑，还被咬了。涂茕终于找到时间委屈了，捧住手指泪眼汪汪得蹲下身子做防御状。
　　“……”
　　神仙姐姐本意只是想逗一逗许久不见的小丫头，没想到对方却比一千年前更蠢萌了，有三秒的心疼，随即心里更疯狂得燃起了想要恶作剧的熊熊烈火。
　　“如果你吻我的话，我就去。”
　　神仙姐姐微微低下身子，温柔得用手掌抬起了涂茕的脸，用手指摩挲着她软软的嘴唇，眼神温柔到想要把涂茕溺毙在里面。然后神仙姐姐看到涂茕颤抖着张开了嘴唇，在满怀期待和水到渠成的氛围中，神仙姐姐的手指被涂茕含在了嘴里，然后她就被咬了。
　　涂茕发誓自己一年内不会再吃肉了，被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这是人间真理。再说了，不帮就不帮，好好的干嘛调戏别人，这个神仙姐姐果然是色魔，是流氓。昨晚的一些回忆闪现到了脑海里，涂茕马上不爽得和神仙姐姐保持了两米开外的距离。
　　一千年后的娘子，似乎变得喜欢咬人了，是因为刚刚被狗咬了么。神仙姐姐有些想要生气，却发现自己有了跟娘子相同位置的同款伤口，然后就不那么生气了。调戏也调戏够了，还是先办正事吧，人类的身体还是很脆弱的，把娘子折腾感冒了她还于心不忍，不过把娘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又不放心，该怎么办呢？
　　于是有些气鼓鼓的涂茕看到神仙姐姐拿起了之前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暖气管在地上快速得画了一个银色的圈子。
　　“进去。”
　　“啊？”
　　涂茕乖乖得被神仙姐姐牵进了圈子里。
　　“千万不要出这个圈子，乖乖等我回来。”
　　神仙姐姐拍了拍还在圈子里蒙圈的涂茕的小脑袋以后，就放心得出门去帮涂茕买衣服了。
　　自己，真的是变成了唐僧了么。涂茕终于意识到了这种莫名的既视感来自哪里了，《西游记》里的大圣每次化缘之前给唐僧画的圈跟自己的是同款吧，姐姐你是悟空么？！
　　不过，现在应该不会有敌人了吧。虽然这么想，涂茕还是老老实实得抱住自己待在了圈子里，正在整理思绪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不太愉悦的惨叫。
　　“你……”
　　涂茕有些费力才认出了倒在地上抱头的人是之前绑架自己的一米七，原来她还活着啊，看来是想要再次偷袭的时候被神仙姐姐的圈子防御住了。
　　“哼！”
　　一米七只留下了一个字就灰溜溜得走了，看着她有些受伤的背影，涂茕当然不会选择好心得留她进来坐坐。这件事似乎没完，一米七看自己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而涂茕知道，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迄今为止的经历只是一个还算诙谐的开始，等待她的会是无穷无尽的疯狂和欲望。
　　而自己有的……
　　涂茕明白了，自己一无所有。
　　好像有点惨。
　　神仙姐姐回来了，涂茕看着她一步一步急切向自己走过来的身影和之前救自己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好像也没那么惨。
　　涂茕跳出了圈子，跑上前去接住了神仙姐姐带回来的东西，意外得发现除了衣服之外，对方还买了吃的和粥回来，抱在胸口暖暖的。
　　“还好么？”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涂茕背过身去把神仙姐姐带回来的衣服穿到了身上。本来只是打算凑合穿着，却没有想到连鞋子都是合脚的。
　　“谢谢。”
　　只是一句道谢的话，涂茕觉得就算说出来了也是软弱无力的，可是还是要说出来，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也必须做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
　　涂茕想要知道的太多，不过只有这个是最重要的，神仙姐姐虽然帮助了自己，可是她明显知道更多的秘密。这个神仙姐姐是谁？神仙姐姐口里的“小枫子”是谁？女儿国的圣女又是谁？来绑架自己的妖怪又到底是谁？涂茕只知道自己是涂茕，一个平凡的人。
　　“因为，你是我的娘子啊。”
　　神仙姐姐的声音已不似第一次听到时那么清冷，她从背后抱住了涂茕，在涂茕的左耳边轻轻得开口。
　　“忘了么，我们成过亲，你说过的，生生不离，世世不弃。”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千年前为自己穿上嫁衣的小枫子，为自己烈火焚身的小枫子。因为爱上了不能爱的人，小枫子她才背负上了圣女的诅咒……
　　“我的名字叫涂茕。”
　　涂茕慢慢推开了神仙姐姐，直直得看着对方有些温润的眼睛，开始了早就该开始的自我介绍。
　　“今年二十岁，没有成过亲，昨天第一次认识你。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似乎是认错了人。然后，如你所见，我现在陷入了麻烦，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
　　话虽然是一口气说了出来，涂茕暗自松了口气。她只是不想被当做别人的替身，霸占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暖。就算神仙姐姐口里的小枫子是千年前的她自己，她现在也想不起来了，这一点必须要解释清楚。涂茕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却还是保持着微笑等候对方的回应。
　　“……”
　　没有反应，涂茕有些心虚得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神仙姐姐，却刚好对上神仙姐姐投过来的打量的目光。等一下，那眼神里为什么有几分难以名状的愉悦？
　　“楚服。”
　　一阵清凉的触感略过指尖，涂茕终于得到了回应，抬起头看着眉眼含笑的神仙姐姐，心里更虚了。等等，楚服？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涂茕突然想起来，在汉武帝时期，有位巫女为陈皇后行巫蛊事，建立神祠祭祀诅咒，定罪大逆无道，被腰斩于市。那个巫女的名字，好像也是叫楚服？！
　　“可能你更习惯叫我第五服。”
　　果然还是震惊和迷惑的小表情更适合自家娘子，稍微思考了一下，第五把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一点补充了上去。
　　“抛却千年前的旧事不提，你忘了么，我们昨晚刚成的亲，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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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涂茕（超小声）：作者你过来，为什么我觉得这一章的神仙姐姐有点贱贱的，说好的冷巫师呢？
作者（更小声）：小涂涂你忘了么？第五她是个人格分裂。
涂茕：你不觉得我和第五的年龄差有点太大么？
作者：别谦虚了，您轮回十世千年的年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涂茕：作者你能不能给第五准备一个紧箍咒，我想……
作者：快了快了……哎呦喂救命啊，第五大神你把刀放下啊，我们这还没进主线呢，我不准备项圈就是了！小涂涂你别装乖巧了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