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不好穿成鸟》沐及及

21、装神弄鬼

　　月夕没想过，墙的里头，直接就是颜今的住所，院子里的桂花树还是那么大，空的鸟笼仍然挂在她离开时候的位置上，锈迹斑驳，也不知是不舍得丢掉，还是压根没人注意到。

　　空气里弥漫着特殊的味道，所有过往的记忆都在苏醒。

　　杏娘绕过了院子里的假山，走到了一座亭子里。

　　颜今一个人端坐其中，正画着画。

　　“颜郎.”杏娘棉柔的叫他。

　　“杏娘？”颜今放下画笔，吃惊之余略有紧张的往外探了探:“你怎么来了，也不遣人知会一声。”

　　杏娘却盯着颜今的画像上的美人。

　　“颜郎的画艺是越来越精进了，只是不晓这画中人是谁。”

　　“无聊随意画的。”颜今把画收了起来。

　　“月夕，我觉得他画的有点像你哎。”马币的关注点总是不一样，月夕视力没马币好，画了什么没看清，反倒被杏娘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了。

　　“你果然心里有了别人！”她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扑进了颜今的怀里。

　　“说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

　　颜今心疼的抚摸杏娘的脸颊。

　　“杏娘自知身份卑微，对你本不该有痴心妄想，可是但凡爱着一个人，总希望能以诚相待，方才有一公子来我坊中，说是颜郎遣来传话的，要与我恩断义绝各奔东西，我还不信，想着如果这是真的，要听你亲口告诉我，看了这画，恐怕那公子确实所言非虚了。”

　　杏娘没言语几句便哽咽的口齿不清了，眼泪簌簌的流下来，让人不好心疼。

　　颜今皱起眉头：“这画不过是我临时起意随手画的，何来什么意中人，况且，我何时遣人传过这样的话，是谁居心拨测，如此搬弄是非？”

　　“难道颜郎并无此意？”

　　“当然，我颜今这辈子心里只有杏娘你一个人，待寻到合适的时机，我自会向我娘说明，届时八抬大轿三媒六聘娶你过门，怎会遣人与你断情绝意？”

　　“此话当真？”

　　“当真。”

　　“想我青楼出身，能得颜郎青睐为我赎身，花费银两为我开了绣衣坊，颜郎这辈子的恩情杏娘无以为报，只求能伴与颜郎左右，这本是杏娘痴心妄想，而今却得颜郎如此承诺，杏娘，杏娘真的55555……”

　　没说三句杏娘又哭了起来，颜今见状，一把把杏娘搂的更紧了。

　　月夕气的简直要爆炸，颜今你找谁不好，找个烟花女子！简直就是侮辱了我的品味！

　　“完了，一柱香的时间快到了，月夕，我们得赶紧撤。”

　　马币话还没说完，月夕就觉得一阵眼花，唰唰的两人都变回了原形。

　　“这么快，我还想捣捣他们的浆糊呢！”

　　“说了才一炷香的时间啊，接下来怎么办，你信口雌黄，现在被颜今当场戳穿，岂不是徒劳？”

　　马币看不懂月夕的用意，虽然第一次玩这么刺激的还挺带劲。

　　“谁说的，今儿这戏，才刚开锣呢，我们去找一个人。”

　　月夕的坏脑筋还在继续。

　　“找谁？”

　　“自然是这颜府最有分量的人，颜夫人，徐氏。”

　　 月夕脑子里回忆着夫人的住所，去的次数不多，还是被丫鬟拎着去的，好一会儿才想出个大概。

　　她看了看太阳，又估摸了下时辰，现在是下午，太阳应该在西边，我们是从后门进来的，那要去前院东边厢房的话，应该往右边走。

　　她带着马币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颜今的院子，一路摸到了颜夫人那儿，只见她正吃着瓜果晒太阳，悠闲自得。

　　“看见没，那个就是颜今他妈。”

　　“看见了看见了，阔老太太日子过的堪比仙家啊。”马币啧啧个不停。

　　“赶紧，给我变成巧心！”

　　这下可难为了马币，他面露难色吱吱唔唔：“额，好几天没见，她具体什么样，要见着了才能想起来……”

　　“你……”月夕无力吐槽，怎么会有这么个掉链子的队友。

　　不过运气的是，这时颜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茹姑不知何故退下了。

　　“机会来了”月夕立马再传音给马币：“把我变成茹姑，看见没，就是刚退下那个。”

　　“看见了看见了，那我呢！”马币有些兴奋。

　　“跟着茹姑那婆子，看好她，别出来坏我好事。”

　　“哦，怎么看好她？”

　　“随你，□□。”

　　“……”

　　月夕小碎步一副慌张样的急匆匆冲到颜夫人跟前。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如此慌张？”

　　“小厮来报，少爷他……”

　　“今儿他怎么了？”

　　“他，他在自己院里与一青楼女子私会！”

　　“什么！”

　　颜夫人大怒。

　　“胆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怪不得怎么都不肯娶妻，想来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夫人，咱要不要去看看？”

　　“走！”
　　 
　　月夕幻成的茹姑跟着夫人走到颜今院里的时候，他正准备送杏娘离开。

　　颜今应是许了什么承诺，杏娘的脸上虽泪痕斑驳，可面色却好多了。

　　“好大的胆子！”夫人中气十足一声怒喝。

　　“娘……娘你怎么来了？”

　　颜今惶恐的五官都变形了。

　　“怎么，有胆子在这儿私会情人，没胆子让为娘知道？”

　　夫人不屑的看了眼一旁的杏娘，红裙薄浅，涂脂抹粉，简直一脸狐媚相。

　　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别说是纳做妻妾，哪怕是做个丫鬟，都会损了颜家声誉。

　　颜老爷年轻的时候一直身体不佳，和颜夫人也就生了颜今这一个儿子，所以颜今不仅是夫人的宝贝，也是颜家延续香火的唯一人选。

　　香火决定的不只是颜家的血脉，更是家族的兴衰，至关重要，绝不能草率行事。

　　“今儿一直不肯娶妻，我还琢磨他究竟相中的是哪家良人，今日一见，倒是大开眼界！”

　　“娘！”

　　颜今双膝跪下，心里却是不知悔改。

　　“我与杏娘是两情相悦，请娘成全我们！”

　　夫人见往日乖巧的儿子如此执迷不悟，愈发怒不可遏。

　　“放肆！我们颜家虽不是皇亲国戚，却也算得上南都的名门望族，你若娶了这青楼女子，叫外面的人怎么笑话我们！你祖上和你爹辛辛苦苦攒下的脸面，怕是要被你丢尽了！”

　　“颜夫人。”一旁站着的杏娘突然开口：“我杏娘确是青楼出身，可我投身于此实属无奈之举，我……”

　　“娘！”颜今抢过杏娘的话，把她护在身后：“杏娘她卖艺不卖身，如今与那梦湖楼早已毫无干系，她知书达理，孩儿与她两情相悦，还望娘放下成见，成全我们！”

　　“反了！反了！你是想让整个颜府做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不成！”

　　“娘，别人的眼光，难道比孩儿的幸福重要吗，孩儿要定她了！”

　　“你，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此事若成，你让娘死后，如何去黄泉见你列祖列宗！”

　　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一个眼黑，当场晕了过去。

　　月夕一个箭步扶助夫人瘫软的身体。

　　玩大发了，闹出人命了。

　　“娘！”颜今自知言辞过激，瞪大了眼睛呵斥化身茹姑的月夕。

　　“还不赶紧去请郎中！”

　　“是是是，我这就去！”月夕吓得飞奔而去，颜今一把横抱起夫人，快步向她的院里走去。

　　“都是我不好，听信他人谗言，不然也不会被撞个正着，惹下事端。”

　　杏娘眼眶红红的，小碎步跟在一旁，满脸不知所措。

　　“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今天不面对，迟早也要面对，你先回去吧，府里的事处理妥当了，我便会来找你。”

　　颜今看了一眼杏娘，便急匆匆走了。

　　见颜今远去，杏娘便在廊上坐下身来，抬手不紧不慢的抹去眼泪。

　　颜今是我相中的人，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李郎中，我娘如何，何时可以醒来？”颜今围在夫人塌边，着急的问。

　　“夫人是心郁气结所致，好生休息，不时就能醒来，我开一个调养气血的方子即可。”

　　“谢谢李郎中，茹姑，快跟李郎中去开方，茹姑？茹姑？”

　　一旁发呆的茹姑梦中惊醒一般：“哦哦，是，少爷。”

　　说罢便心不在焉的跟着李郎中退了出去。

　　方才茹姑去如了个厕而已，回到院中夫人已不见身影，反倒是站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人，一见到自个儿就紧紧的抱了上来，这茹姑自打十九岁入颜府做丫鬟，至今十多年过去了，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着，从未离开片刻，以至于从不曾尝过男人的滋味，想当年夫人和老爷闺中恩爱，也只是羞红着脸站在门外想象那一池春水罢了。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俊朗多情的少年，怀抱如烈日般直接火热，让茹姑一时不知所措。

　　“你，你是何人！”茹姑推开少年。

　　“再下马币，你真漂亮！”马币一副□□的嘴脸。

　　“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来人啊！”

　　茹姑开口正要叫唤，嘴却被猛然堵住。

　　月夕给的任务可不能搞杂了，反正也□□了，绝不能掉链子让茹姑把其他家丁叫了来！

　　马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嘴巴子亲了上去。

　　茹姑都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少年突然不见了，就像从未来过一般，夫人却被少爷抱着匆匆进来，然后就跟着来了李郎中。

　　事情发展的太快，茹姑也想不出个前因后果来，本想打听几句，又怕自己被少年郎轻薄之事被人知晓，只好一声不吭吞下这闷亏，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夫人喝了一贴药下去，方才缓缓醒来。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娘，你醒了”颜今握住夫人的手。

　　“逆子，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

　　颜今不情不愿的跪下，倔强的不肯认错。

　　“说，你与那妖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