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秘密》MerlinV

2、晚餐The dinner

　　房间里很暖和，晚餐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
　　餐厅里有种诡异的气氛。大家坐在一起假装餐厅里空无一人。
　　忘记说了，餐厅里一共有六位客人，算上我。
　　我在暖炉的旁边吃一块半凉了的牛肉。旁边的火炉滋滋作响，这让我很满足。直到我住下之后才明白过来，白漆墙是一座某种意义上的旅店，那就是说仍旧有付钱这回事。我以为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借宿。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向你描述之后了解到的各位客人的姓名。不过这会很无聊。
　　白写实女士是这家店的老板娘。然而她在好像并不常住这里，只有旺季的时候会来开门——我惊讶于这种深山老林里的冬天居然是旺季。另外，老板娘一头红发，有些弧度的颜色已经褪成雏黄色，而且毛躁。她尽力表现得热情，但是对于我们回答了什么又总愣半天，除此之外的时间里，她都坐在柜台和我们吃一样的东西：猪肉面条，软塌塌的那种。
　　方律师是位严肃的人，从他的西服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的职业有多骄傲，更不用说他一直仰着的头了。由于只有八把椅子，我只好委曲求全地坐在他对面，他正极其享受地举起红酒杯，慢慢地把自己带来的红酒如琼浆玉露般咄下去。他抬起眼皮，转了一圈眼白，然后说：“我是一名律师。”我不知什么时候应该坐下。
　　在我找机会就坐之后，我感觉到左手边传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和与之匹配的剧烈震动。我转头看到一个极力凑近盘子，试图吸干每支面条的球形胖子。他的脖子上架着听诊器。我不理解他怎么能够操纵叉子和刀在听诊器和瓷盘之间来回。这是一个医生，我很确定。
　　在桌子不停震动的过程中，我力图将叉子对准粗面。这时候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这面条难吃死了，对吧？”我尽量穿过一团哈气看斜对面的人，反光勾勒出他白发苍苍，但是他身材魁梧健硕，宽出自己坐着的蓝色小椅子一倍还有余。这位客人姓刘。他把两只手拿着餐具的手搁在木桌子上，一双坚定甚至凶恶的眼睛透过圆圆的小眼镜盯着我“你知道吗，有人威胁要杀了我。”然后他冲我微微点点头，“我找方律师来这里就是谈这件事的。我相信这个人不是你，对吧？”他一直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大脑内的想法翻个底朝天。他一定是疯了，或者是得了什么妄想症。如果有人要杀他的话，起码要比他魁梧，也可以打得过他。再说了，这里冻的要死，如果他觉得死很酷，那为什么不踏出去雪地里好好感受一下。但碍于他凶恶且坚定的目光，我并没有说设么，而是附和着敷衍两下。
　　比起之前受到的隆重欢迎，右边桌子尽头的肃杀气氛让我十分愉快。那边有一对夫妇，正在冷战，裘夫人和裘先生，他们坐在这里，却又不吃东西，像结冰了一样。女的那位是裘夫人，她的衣着艳丽，胸前绣着大花，即使在冬天也执着于裙子，嘴上抹了鲜艳的大丽色。裘先生则穿着弄脏了的灰色西装。两个人都像没落的贵族——没落到来大山里面当农夫和农妇的那种。
　　两个人冷战的严肃气氛让我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