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常相离》晨光灼灼

77、Chapter77王妃难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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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日，昭之拉着珺娘逛遍了脂粉铺，首饰店和服饰店。珺娘无言的看她挑了一堆东西，倒不再发飙说什么话刺激她。
　　这天下午逛着逛着，突然下起雨了，二人进了一家茶坊避雨，珺娘慵懒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问她，“这是哪位公子啊，让你芳心大乱了？”
　　昭之趴在桌上，看她泡茶，有气没力的说，“我未来夫君呗。”
　　珺娘突然来了兴趣，指尖轻点她的鼻尖，“他嫌你不漂亮？”
　　昭之摇摇头，又僵住了，“怎么说呢，他没说我不漂亮，可也没觉得我漂亮。”连仅有的一次，也只是赞叹她穿他送的衣服好看，跟她本人没什么关系嘛。
　　“那他有别的心上人了？”
　　昭之继续摇头，然后又僵住了，“看他那样不像啊，不过说不定也许真的有心上人了。”所以才能那么冷静的说对她没有动情，不是吗。
　　珺娘眯着眼，手掌一把拍在桌子上，点点温良的茶水溅出来，冷声道，“是哪家的兔崽子，心里有别人了还敢娶你，老娘宰了他去。”
　　昭之看了看四周，轻轻的抓她的手，无奈道，“珺娘，你安静些，我被你吵得头晕。”
　　珺娘见她脸色好像真的不对，这才又坐下，余怒未消又瞪了她一眼，仿佛看傻子的表情。“我说别嫁了，告诉是哪家的作孽小子，老娘打得他再也不敢三心二意。”
　　“聘礼都收了，不嫁也得嫁，而且，”昭之声音小小的，看看溅在桌上的点点茶水，晶莹剔透。而且，她心里很想嫁啊。
　　二人正说着，旁边来了一桌，也是避雨的。
　　“哎，你听说了吗，淮王殿下给太傅的女儿下聘了，那送聘礼的队伍排了老长。”
　　“什么叫老长，那叫十里红妆，十里红妆懂不懂！！！”
　　“这淮王殿下真是情深义重啊，娶王妃用这么大的阵仗，想必这两人是郎才女貌，举案齐眉。”
　　“何止啊，你们不知道，据说这位王爷还是亲自去太后面前求的旨意，可见他对未来王妃那是一往情深啊。婚后定是生儿育女、合家欢睦。”
　　珺娘看她一脸灰心丧气的，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推推她的脑袋，“看看别人多么风光多幸福，再看看你灰头土脸的倒霉样，没出息的。”
　　昭之是真的笑不出来，苦着脸抬头看她，“珺娘，你说我要是打扮得漂亮点，他会喜欢我吗？”
　　他们祁山派是名门大派，藏书万千，却没有一本书讲着如何让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动情。她认识的姑娘们好像都不用学，像芊芊，师兄放在心尖尖上，像班青师姐，虽然姜舜嘴上说着不想娶她，却舍命进火场里救她，完全是手到擒来。
　　只有她，以前喜欢墨阳吧，整天跟前跟后的讨好他，还是被欺负得死去活来的，苦的跟个小菜花似的。还得藏着掖着，生怕牵扯了谁。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对孟琮沅动心了，心动得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他，还一门心思的扎下去。
　　珺娘掀起眼皮，仔细看她一眼，昭之期待的看着她，神情竟然还是无比的严肃认真，真是又蠢又笨，偏偏像她这样的年纪干这种事，看着又有几分稚气和可爱，教人讨厌不起来。
　　珺娘笑笑，声音下沉问她，“那你知道他会喜欢什么装扮的女子呢，是妖娆多姿的，还是清纯可人的。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性格的女子，是柔敏娴静的，还是端庄大方的。你知道他喜欢文的还是武的，还是能文能武的？”
　　昭之丧气道，“你是说，我长得没药可救了？”这一番打击，她长得既不妖娆多姿，也不清纯可人，她的性子既不柔敏娴静，也不端庄大方。文的她诗词不如师姐，下棋不如师兄，武的别说墨阳那个身体差的，就孟琮沅身边的钟九和十一她也一个都打不过。
　　珺娘摇头，“算了，这个对你来说太难理解了，你只记得一句话就可以了，那种因为一个姑娘穿了某一件衣服，做了某种打扮从而喜欢上的喜欢，是很肤浅的喜欢，最后的结果常常是被喜新厌旧的抛弃。”
　　昭之疑惑问，“你是说，我只是我，不管我做了什么样的装饰，内里还是我，我得让他喜欢上内里的那个我。”
　　珺娘点点头，赞许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昭之想了又想，眨眨眼，又道，“但是，喜新厌旧，好歹也算是喜欢过啊。”说到一半，珺娘原本只是在桌子上敲击的手狠狠的敲上了她的额头，昭之惊叫，“哎呀，你打我做什么，珺娘我跟你讲，使用暴力这种习惯真的很不好哦！”
　　珺娘眼皮一掀，几个白眼飞过去，没好气道，“听听那淮王妃，据说长得也不绝色头脑也不绝佳怎么就能让人如此死心塌地，再看看你蠢成这样，活该你不招人喜欢！”是她蠢，刚刚竟然还觉得她可爱。正好窗外的雨也停了，她懒得再看这个蠢货一眼，拍拍衣袖往外走去。
　　昭之听着她这明里暗里的怒骂，只能捂着受伤的额头，眼巴巴看她起身，“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嘛。”
　　珺娘毫不理会，走到大街上，昭之慌忙起身，放下一点银钱就追上去，“珺娘，你先别走嘛。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珺娘站在大街上，恶声恶气怒喝，“你再叫老娘一声姐姐试试。”
　　昭之讪讪的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珺娘，你说我要怎么办嘛。”
　　珺娘闲闲的抛下一句，“明早来店里，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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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节皇子遇刺案之后，朝臣们很明显感觉到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冷下来了，这种冷和之前的冷完全不一样，之前是刻意的打压，跟太子没有关系的事情也可以拐个弯骂到他头上来。是以，众人人心惶惶，再加上有流言说皇帝想废太子，每每朝堂上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
　　现在，朝政上的事情基本不会问太子的看法和意见，就连以前由太子负责的一些事务也会转交给其他人。而所谓的其他人，有刚封的淮王殿下，就连从不上朝的齐王殿下偶尔也会被皇帝在朝堂上点名安排一些差事。
　　这两位殿下从前没入朝，也没入了众人的眼，没觉得有多能干，等开始办事情以后，这才发现很是了不得。
　　一文一武，淮王在军事上有很多经验和独到的见解，给了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很多有效的经验，毕竟是姜绍上将军麾下带出来的。齐王殿下更是博学多才，既能分析吏部改革升迁制度的利弊，还能和素来心高气傲从不交际的老学究礼部尚书喝酒谈心，当今世上后生里可是没几个能让这位老学究放在眼里。
　　二位王爷个个都是少说话多干事的，差事办得干净利落，皇帝半个月已经夸了淮王两次，齐王一次。而这两位皇子，不骄不躁，不但做事牢靠，也不争功，朝臣们明里暗里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赞赏不已。
　　要知道，从前这些殊荣都是太子专享的，有人担心有人欢喜。朝臣观太子的反应，但他一向面无表情，面若冰霜，只能从他处事的态度来看，他很是稳得住，隐隐得出安之若素之态。
　　私下里，姜晏却对皇帝的处理很是不满，说他是故意偏袒太子和雍王。
　　孟琮沅冷眼看过去，他不敢吱声了，从柴房里放出来之后，这位爷是老实了两天，也就两天，之后又四处撒野。
　　前几日又在醉梦楼跟薛灿闹了一场，倒是没打架，但他那从小练出的唇枪舌剑攻击力也是不小的，据说他出来后薛灿一口气堵着下不去，又扯着其他人狠狠打了一架，把个醉梦楼砸得稀烂。
　　钟九回来说，醉梦楼的老板放出风声，以后拒绝接待姜晏和薛灿。于是乎这两个人的名字瞬间成了京城纨绔世家子弟们的代表，把刚刚成亲根正苗红的姜家小侯爷都比下去了。
　　姜晏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缩着脖子，绞自己的手指头玩，习惯了孟琮沅对他的视而不见。
　　孟琮沅突然说道，“皇帝开始忌惮太子了。毕竟，死了那么多朝臣。”钟九想了想，明白了。那时，谣言放出来后，大内密探忙了很长一段时间，应该就是查这件事去了。
　　姜晏心里不悦，叹息道，“没一把拉下太子，真是不痛快。”
　　钟九和钟玄面面相觑，心里也有同感，布了那么久的局，主子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最后还是被皇帝重重按下来，轻轻打了两巴掌给太子那边，灭了个朝阳楼。
　　孟琮沅对此不置可否，“比起父子情，他更在意君臣之礼，要攻击别人必须要找准弱点，这样才能一击即中。”
　　姜晏一想太子，心里又莫名有些舒坦，“淮王殿下说的没错，这一局太子没了朝阳楼，雍王也被贬了，这两个倒也算是他重要的弱点中的两个，真想看看他生气的嘴脸。”
　　自从出了柴房之后，他就故意叫孟琮沅淮王殿下，叫得嘲弄又讽刺相当刺耳，钟九有幸看到孟琮沅眼色变了几次，随后又恢复冷淡，忍下来了。
　　孟琮沅现在视姜晏为空气的本事节节攀升，直接忽视他，对钟玄道，“钟离那边，有回信了吗？”
　　钟玄看一眼姜晏，道，“钟离将军说没问题，已经同意了。”
　　孟琮沅缓缓道，“很好，这几天就送他走吧。”
　　姜晏听这话，莫名觉得危险，上前扯钟玄的衣袖，“玄叔，你们在说我吗？”
　　钟玄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姜晏又开始闹，“我不走，我就不走，我就要在这！！！”
　　孟琮沅揉揉被他震得发疼的耳朵，正色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去祁山当学徒，要么到钟离名下做个小兵。”
　　姜晏用力晃孟琮沅的衣袖，晃了半天孟琮沅还是没反应，最后只能妥协，“那我参加完你的婚礼再回去吧，淮王殿下。”
　　孟琮沅依旧视而不见。
　　“沅哥？小沅哥哥？小沅大哥？”
　　钟九正抿嘴笑，目光倏地对上孟琮沅冷冷的眼，他轻轻干咳了两声，面容恢复了正常。
　　孟琮沅用力从姜晏手里扯回自己的袖子，冷声道，“婚礼一结束就给我送走。”
　　钟九朗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