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阿五的事情》咸土豆

4、第 4 章

　　阿五为什么叫阿五呢？
　　在我们认识的第五个星期，我对阿五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咬着吸管，慢慢喝着玻璃瓶里的冰镇橙汁。瓶子里不时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在这天穿起了连衣的牛仔短裤，上半身搭配的是细黑横条的白t打底，穿着不知名的运动鞋，头发扎起半个丸子，发绳上有个卡通鱼骨的小装饰，活脱脱的青春少女。我有些诧异第一天见到的人究竟是不是她呢？
　　“…嗯？因为，今天算是认识的第五个星期了。我突然有些好奇。”
　　“哇！你记忆力好好哦！”
　　“……”
　　“我想想啊，因为，我是家里的第五个孩子。所以叫阿五。”
　　“诶？！那还真是厉害啊…不对！你以前不是说过你没有兄弟姐妹的吗？”
　　“因为都流产了嘛。我是我妈第五个怀的孩子然后就生下了，之前四个都流吊了。”
　　“诶。真是辛苦了。”
　　“我妈年轻不懂事，没做好防御嘛。老爹又人间蒸发，我妈还是很努力哪，一个女人带我那么大，你说是吧。”
　　“寂寞吗？”
　　“说不清。你呢？”
　　“说不清。我没怎么体会过吧。父母或是亲戚的感觉。所以一直不太清楚。”
　　“诶。这样。啊！电影开始了！”说完便拉起我的手往入口的黑布跑。
　　那天是阿五约我出来看电影，说是找到一家私人电影院，会放很多老片，价格便宜人也少，我欣然答应了，毕竟周末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今天下午放的电影名是《廊桥遗梦》，讲的是有关婚外情的故事。我不大感兴趣，因为很难理解吧。比起电影，那个下午的阿五比较有趣，当我转头看见阿五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时，我轻笑原来这人也有如此认真的时候呀。
　　电影播了有俩小时，走出影院天还未暗。我提议请她吃个饭，阿五立即大叫说好粘着我的手臂，而我此刻脸红的后悔得不想认识身边吵闹的她，太引人注目拉！

　　随之我们进了家茶餐厅，阿五选了蘑菇咖喱饭和猪骨汤，我则点了一份扬州炒饭和一杯综合果汁。
　　在上菜前，阿五用手撑着脑袋问，“刚才的电影怎么样？”
　　“我觉得有些无趣吧。”
　　“伤心！”
　　“我看你看的挺入迷的。”我笑道。
　　“嗯。那种蒙蒙胧胧，很多乱七八糟心情混杂的感觉我很喜欢，”一边说着脸上的苹果肌愈发明显，“这个片子我其实看很多遍了。”
　　“诶真是惊奇。你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也很奇怪。不过只是喜欢这个片子罢了，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我很喜欢女主在一开始告别家人和最后迎接他们回来时候那种心情的变化。”
　　阿五一股脑说着，我默默听着一边微笑附和。
　　“女主最后去世时骨灰最后是撒在廊桥呢。你怎么看待死亡的啊？”
　　冷不伶仃的阿五抛出了个问题，这时我们点的晚餐都已经上来了，我舀了勺炒饭送进嘴里。咀嚼，吞咽。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我没什么大梦想，也没什么重要的念头或者说是欲望吧。死后的事情死后才会知道。”
　　不知这个答案行不行的通。
　　“诶~我的话，我想死在海里！把骨灰洒在海里，这样说不定下辈子我就可以变成美人鱼！”
　　“这是什么鬼说法…再说了世上是不存在美人鱼的。”
　　“那是你不相信所以才不存在！不是有热量守恒定律吗？死后我们都会转化成别的东西，我就要转化成美人鱼！”
　　“美人鱼吗…？”苦笑，有时候阿五总会冒出些匪夷所思的话，“我的话就变成一朵云吧，可以在全世界飘来飘去。在天上玩腻后就和乌云一起变成雨落进海里，去找你玩吧。”
　　“好呀！”

　　阿五是个寂寞的人，不然她也不会那么频繁来找我。这时候的女孩子，应该大多放学后是一个小团体的一起玩才对，而不是和我。
　　在之后和阿五有意无意的闲谈里，我知道了阿五似乎晚上经常出去玩，并且玩得很晚，就像我第一次和她相遇那会儿所发生的事，她倒是满不在乎的。
　　阿五的高中就在附近，似乎升学率还不错，在得知她选的竟是理科后我吃了一惊，毕竟女生选理科是稀少的。
　　后来有天下班，我看见阿五和俩名男生走在路上，没穿校服并且脸上带着浓妆，我想起手机里她发来短信说今天不来。
　　在事后想起当时踩着高跟鞋且鞋声铿锵有力的跑上去一把拉着阿五跑走的自己时，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是母性大发，不能看见祖国的花朵这样呀！
　　此后在我的严威逼迫下，阿五半妥协的答应，眼睛弯弯地咕溜咕溜转，手捂住嘴嗤嗤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