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胡于伊

17、寻找真相

　　“你怎么来学校了？”小雨来到亭子，看到浩宇哥静静地坐在那儿。自从浩宇哥毕业后，她也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大半年的时间，这里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周围的树叶绿绿葱葱，将外面的喧嚣声隔离开来，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清修之地，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仍然有美术系的学生在这里写生，只是那个人不再是浩宇哥了。
　　“我和潇潇商量过了，以后有空就过来陪陪你。”
　　“不用的，我这不好好的吗？再说，我可以去找你们啊。你们那么忙，还是我过去比较方便。”
　　“你过去方便你也不会过去啊。”浩宇笑说道。今天看小雨的气色不错，浩宇也放心了许多，自上一次小雨晕倒以来，他都一心惦记着，每次电话里问她，她都说没事，永远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今天看到才算是放心下来。
　　小雨也笑了笑，在浩宇身边坐下来，“今天不用上课吗？”
　　“今天泽豪上课，和他分工好了，有他们两口子在画室，我才好放松放松。你呢？最近怎么样？看你气色不错，相信你没有再晕倒是实话了。”
　　“居然还曾怀疑过，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好，没有，小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咯咯”，小雨开心地笑道。此刻，小雨的心情就像这蓝天白云一般，明亮、清澈，微风拂过，似乎吹走了所有的烦恼。
　　“对了浩宇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流泪了，医生说是好现象，说不定很快就能醒过来！”小雨兴致勃勃地说道。
　　“嗯，我知道。”浩宇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你知道？？？”小雨倒一脸惊讶，浩宇哥曾说过在梦里出事后，就无法做梦了，她以为他再也见不到泽天了。
　　“看来我们的对话始终都逃不开梦啊，不知道对你而言，是好是坏。”浩宇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出车祸后，有几天我是无法入梦的，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泽天了，可后来我又能做梦了，只是一直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是否和梦里的事故有关系。我本该早就告诉你的，可是之前你和泽天闹矛盾了，我也不想让你想起这些事来伤心，现在既然你们已经和好了，我就跟你坦白吧。”
　　“你知道我们和好了？”小雨又一脸惊讶地看着浩宇，他总是能不动声色地知道一切。
　　“嗯，你们在我病床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小雨望着浩宇哥，脸上似乎写满了惊叹号，她已经经历过超乎寻常的事，可是当浩宇哥告诉她这些时，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那你是同意我们和好了？不再劝我了？”
　　“我也不知道，很少这样纠结过，不过我劝也没用吧！”浩宇看了小雨一眼，小雨的眼神闪躲起来，像一个在家长面前不听话的小孩，什么心思都蛮不过去。
　　浩宇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我只想你和泽天好，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我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但你现在朝气满满的样子，和你那段时间，憔悴得让人心疼的样子比起来，可爱多了，也让人放心多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发生了我们再一起去面对吧！”
　　“谢谢你，浩宇哥！”小雨抱着浩宇的胳膊，用头在胳膊上蹭了蹭，像一个被驯服的撒娇的小动物。
　　浩宇也顺着小雨，摸了摸小雨的头。
　　“不过浩宇哥，你能帮我找个人吗？”小雨突然正身坐起来，“她叫单敏敏。”
　　“就是在医院里陪在泽天身边的那个女孩？”
　　“你知道？”小雨欣喜若狂地问道。
　　浩宇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小雨自己想明白。
　　“哦，好吧，我笨了，忘了你能做梦能听到我们说话了。”
　　浩宇忍不住笑出了声，小雨也不好意思地被自己的笨逗笑。
　　“你自己不是能见到她吗？需要我找她做什么呢？我可感觉得到她是真心喜欢着泽天哦，你们两那天出去聊了些什么？然后回来你和泽天就和好了，我猜敏敏有很大的功劳吧？”
　　“你可真厉害！啥都能猜到！”小雨敬佩浩宇哥之余，又犹豫起来，她不知道她接下来的想法，会不会遭到浩宇哥的反对，她想知道敏敏是否也存在于现实世界，她更想自己能像敏敏一样，能陪在泽天身边，所以她需要调查，她要迈出这一步，可茫茫人海，她要凭一己之力去寻找，是万万不可能的，浩宇哥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而且在德阳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找起人来，应该会比自己得心应手许多。
　　“说吧，想让我找她做什么？我现在可只能躺在病床上啊，不知道何时能醒过来。”
　　“不是在那里找，是在这里，现实世界里。”
　　听到小雨的话，浩宇收住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小雨看到浩宇哥的样子，知道他担心起来，“浩宇哥你别担心，我就是想知道敏敏是否也在现实世界里存在，如果有，我想问问她是否记得梦里的事，如果她不记得，那就算了，如果她记得，那我刚好可以找她讨教，说不定对我们自由穿梭在现实跟梦境里有帮助呢！”小雨轻快地说道，她笑看着浩宇，想缓解他紧张的气氛。
　　浩宇的心开始往下沉，他看到小雨似乎轻松的样子，不禁想到她这一年多有多么的不易，他作为一个关心她的人，兄长？亦或是喜欢她的人，已经来来回回替她想过无数遍，她应该保持着现在的开心，和泽天继续下去？还是忍一时之痛，从梦中抽离出来？而她，经历过一年多的疑惑、开心、痛苦等各种感情后，在来回想过纠结过无数遍后，仍然还要坚持着，不止是坚持着，还要更进一步地去跨越两个世界，他理解她对泽天的爱，可是却低估了她对泽天的感情。浩宇不知道小雨这样追究下去的结果是什么，但他的预感非常不好，即使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即便她找到了答案，恐怕结果也是不能如人意的。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他会忍心看到她像之前那样痛苦的样子吗？即便是她真的能抽离出来，她会放下这一切，会过得开心吗？泽天呢？他又能放下吗？两条路，也许都是通往没有回头路的万劫不复之地，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着她和泽天，也许命运从八九年前就已经注定。
　　“好，我给你查，不过你要答应我，后面做什么事，与梦里相关的，都要告诉我，好吗？”浩宇在沉默了片刻后，郑重地对小雨说道。
　　浩宇哥这样的回答，小雨其实早已预料到了，她知道浩宇哥不会拒绝他。他会很担心，她也早已料想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恐怕就是浩宇哥最关心自己了。只是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是否应该编一个谎言来欺骗他，让他能帮着查敏敏的同时，又不那么担心，可是她做不到，而且，他总是能看穿一切。
　　“嗯，我答应你。”小雨点了点头，“敏敏梦里说，她也是在德阳市长大的，从小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长大，现在和泽天是同班同学，就快毕业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好，如果找不到，那就不要再追寻下去了，我们就当是在做一个美梦，好吗？”浩宇对小雨撒了谎，如果找不到，他确实希望小雨不要再追寻下去，可是他自己呢，那又得另当别论了，只是他现在在梦里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但小雨的想法，虽然让他担心，却也点醒了他，这样冒险的事情，是应该他去完成的。
　　“好！”小雨也肯定地回答道，但能否做到，小雨也不清楚，一切顺其自然吧。

　　德阳的五月，伴着毕业季的到来，总是那样的生机勃勃，阳光洒在校园里，吱吱的知了声，穿透着整个校园，操场上、池塘边、教室里，同学们跑步、谈心、自习，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宣扬着自己的青春。
　　此刻的小雨，却是忐忑不安的，今天，她和浩宇哥要去见他的一个朋友，派出所的朋友，也就是浩宇哥托着找单敏敏的那个人，小雨想过很多种结果，可对于每种结果，她都没有想到更好的方式去应对。如果敏敏不存在，那意味着什么？她是否该继续寻找答案？如果敏敏存在，那是否意味着，这两个世界，确实是相互映射着？她下一步该做什么？
　　“想什么呢？不看路的？”浩宇哥出现在小雨面前，敲了小雨的头一下，他说好来接小雨，一起去找井诚的。
　　“啊，没有，”小雨摸了摸头说道，“浩宇哥，我开始有点紧张了。”
　　“别怕，这儿有我，那儿有泽天，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担着呢！”浩宇耸了耸小雨的肩，安慰道。

　　“浩宇，这儿！”
　　刚走进饭店，就听到有人在招呼，一个约莫20多岁，文质彬彬的男生，从饭店角落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浩宇和小雨笑着。
　　“迟到罚酒啊！”井诚对浩宇说道。
　　“行，你帮我喝吧，我开车来的。”
　　“你小子行啊，毕业不到一年，又开画室又买车的，还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子，人生巅峰啊！”井诚一边笑说着，一边用身体撞了撞浩宇。
　　“别乱说啊，这是我妹子，胡小雨，”浩宇又转向小雨，“小雨，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井诚。”
　　“井诚哥好~”小雨很有礼貌地对井诚笑着点头问好。
　　“小雨妹子好！”井诚也笑着回应，接着又转向浩宇对他说道，“这妹子不错，人美嘴甜，我喜欢，有男朋友没？”
　　“有了！没有你也别想啊！”浩宇对井诚翻了个白眼，“小雨，别看他这样文质彬彬，人模人样，实际上油嘴滑舌的很！你可要当心着点他啊。”
　　“诶，你说谁呢！诶，小雨，要不要我给你暴点他高中时候的糗事？”
　　小雨在旁边听着他们俩互相打趣，被逗得咯咯直笑。
　　“诶，说正经的，点菜没？”
　　“放心，点过啦，都是你爱吃的！”
　　“那，单敏敏，怎么样了？”没多一会儿，浩宇便直奔主题。
　　可井诚听到浩宇问起单敏敏，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要找的单敏敏，在德阳市确实找到了一个，但和你说的资料有点不符，”井诚一边说一边翻手机调资料，“你看，就是这个小女孩，因为德阳市姓‘单’的很少，叫‘单敏敏’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小雨看着井诚手机上的黑白照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姑娘，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甜甜地笑着，让人看了止不住地喜欢。
　　“怎么这么小？你说的不符是什么意思？”浩宇不解地问道，他们要查的敏敏，可是一个20来岁，快要大学毕业的姑娘。
　　井诚没有立即回答浩宇，他停顿了十几秒钟，沉重地说道：“这个单敏敏，她的父母并没有离异，只是，十多年前，一场大火，夺去了这个小可爱的生命。所以我说和你们找的人可能不符，不过德阳市也就这么一个单敏敏了。”
　　井诚说完便沉默着，刚刚一个看似轻浮的青年，此刻却陷入了悲痛之中，为了这个还未经历多少人世的小生命。小雨和浩宇这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单敏敏，他便变得沉重起来。
　　小雨盯着手机上的照片，思绪万千，她想过各种可能，但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即使现实中敏敏不存在，也比现在的结果好太多太多！但照片中的小女孩，确实像是敏敏的小时候，井诚是没有找错的，她也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浩宇见小雨的脸色不太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意味着什么呢？敏敏也和泽天一样，是个苦命人。他们的世界，是否都是这样的人呢？除了自己和小雨，其他人是否也是这样？那他们的闯入，又意味着什么呢？一连串的问题，在浩宇的脑海里翻滚着。
　　“你俩没事吧啊？”井诚看到陷入悲伤里的两个人，打破了沉寂。他不知道一张不完全清晰的黑白照片，一个悲剧的小生命，背后会有怎样的故事，会牵扯到什么，他以为浩宇和小雨也是像自己一样，只是在为这个小生命默哀着。
　　“哦，没事，只是挺可惜的，这样一个小生命，说没就没了，”浩宇整理好情绪，决定继续瞒过井诚，“找这么多年前的一个人，挺辛苦的吧，来，我用饮料敬你。”
　　“我俩谁跟谁啊！”井诚也端起饮料，一饮而尽。
　　小雨没有说太多话，只回答着井诚的问题，符合着他们笑笑，她心里一直想着敏敏的事。
　　吃过饭，在回学校的路上，小雨也一直沉默着。
　　“接下来，怎么打算？”浩宇问小雨，他知道他们俩的疑问是相同的，只是他不知道小雨接下去会做什么，而自己在那里，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知道，”小雨低着头，“或许，我什么也不应该做了，或许，浩宇哥你说得对，我们就当那是一场做不完的美梦。”
　　“嗯，知道得越多，并不一定是好事。你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泽天在这个世界里，都不会活过来了，我们能陪陪他，能让他在那里过得开心，这就够了。至于我们有没有办法来去自由，有没有办法掌控好时间，也许是永远都找不到答案的，也许我们放宽心态，时间长了，说不定一切就都敞亮了，就能跟生活在现实中一样了。”浩宇除了这样安慰小雨，别无他法，但浩宇还是很欣慰，虽然这次敏敏的事，不是预想的结果，但小雨貌似因此而想通了一些。

　　小雨站在操场，想起敏敏和当年的泽天一样，不禁悲痛起来，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敏敏的号码。
　　“喂，敏敏，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和我？有空啊，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吧。”
　　“好，我在操场跑道阴凉的地方等你。”
　　“好！”
　　…
　　小雨坐在阴凉处，远远地就看到敏敏在阳光里，带着微笑向自己跑来，小雨心里想，老天爷太不公平，为什么不让他们再多历经人世，就算要夺走他们，为什么不能再晚十年，二十年。
　　“等久了吧？”敏敏满面笑容地问道，看来她确实是准备放下泽天，也对小雨敞开心扉了。
　　“没有，不久。”小雨站起来抱向敏敏，看到面前这个阳光四射的女孩，这个从陌生，到喜欢，到产生隔阂，再到现在的能谈心，她们没有经历多少事，却理解了彼此的感情，读懂了彼此的心，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她却也和泽天一样，在那么小的年纪，便离开了人世，小雨心疼，她没有抑制好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诶，你这是怎么了？”敏敏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突如其来的哭泣，弄得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哭了？是泽天让你难过了吗？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潜在情敌啊，说不定哪一天我还是会去抢泽天的！”
　　敏敏的话，又让小雨破涕为笑，想来有些事情被蒙在鼓里，反而会过得更快乐，知道得越多，承受得也越多。小雨松开敏敏，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个人重新在阴凉处坐了下来。
　　“你们很快就要毕业了，想好去哪里了吗？”小雨岔开敏敏的话。
　　“可能去首都闯一闯，趁着年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见外面的人。”敏敏望着天空，似乎看到了那片自由、充满机遇的天地。
　　“挺好的。”
　　“泽天呢？他，应该还会留在德阳吧？他哥哥还没醒过来，而且，你还有没有毕业。”说到泽天，敏敏的声音变得沙哑。喜欢上一个人、决定放下一个人和放下一个人，都是让一个人在心里来来回回，却又有着天壤之别。喜欢上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你好”，一次谈心；决定放下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一句抱歉，一个误会，一次错过；而放下一个人，却要经过时间的洗礼，世俗的打磨，也许你能让另一个人走进心里，也许有时候你自己都误以为放下了，可每当听到他的消息，每当有人说起他，所有的修炼，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打回原形，然后你才意识到，原来你要放下的那个人，一直住在心底，不吵不闹，但却也“不离不弃”，这又是多少人的无奈呢？
　　“还没跟他聊过，不过我想也是吧，浩宇哥还没醒过来。”
　　“我会想他的，”敏敏笑了笑，“也会想你的。”
　　“我和泽天也会想你的，”小雨也回给敏敏一个微笑，“放心，我会照顾好泽天的，说不定我们会在梦里相见啊。”
　　“梦里？我倒期望我们可以梦里相见，可我已经好多年不做梦了，都忘记做梦的感觉了。”
　　小雨不经意间的提起，敏敏不经意间的回答，却让小雨陷入了沉思，又激起了她那颗想要寻找真相，想要与泽天长相厮守的心。
　　“小雨，你怎么啦？没事吧？”敏敏看到一言不发的小雨，关切地问道。
　　“哦，没事，”小雨回过神来，“敏敏，我想你以后会过得很好的，你这么阳光，这样的积极向上，如果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我还是对老天爷抱有一丝期望，希望他公平地对待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怎么突然说这么深奥的话啊。”敏敏抿嘴笑了笑，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家境遭遇，不想别人因此而可怜自己，她只想像一个从普通家庭里走出来的小孩一样，一个在爱中长大的小孩一样，抛开悲观心态，充满了生命力，可小雨心疼自己的这番话，她却感觉很真诚，很温暖。“放心，那些不好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也相信我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
　　“嗯！”小雨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敏敏不了解现实世界里发生的事，也许这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也许这也是老天爷对这个世界最温柔的地方。
　　小雨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熟睡的室友们，听着大家均匀的呼吸，猜想着她们又在做什么梦，在梦里又会经历着什么。在操场和泽天的相遇，仿佛还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切，真切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真切到仿佛此刻泽天就在操场等着自己，可慢慢地，一切却又如幻如影，记忆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着，那些发生了的深深刻在心底的事情，却已无法描述出当时彼此的样子，人们再努力，也抵抗不了时间流逝的自然规律。小雨动了动脚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尽，感受自己真实的存在。“敏敏很多年没有做梦了？泽天也是这样吗？泽天在梦里睡着后，会是什么样呢？我在那里睡着后，又会是什么样呢？”小雨想着梦里和敏敏的谈话，思考着一直不得解的两个世界的关系，“是否我在梦里睡着后，就回到了现实世界呢？如果我的意志力再坚定一点，是否能在梦里停留时间长一些呢？”小雨决定为此再试一试，她想，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