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之灵》xia薄荷

8、冷家丧礼

　　除了苏家老太年事已高未去冷家，苏瀚文带着一家老小都来为冷记尘奔丧。锦州城的丧礼规矩是，除妻子外，只有比死者年龄小的人才能为期戴孝，冷记尘由于未成家，所以并无子嗣，再加上是冷家的小儿子，因此只有几个亲戚家的小孩带了白布，场面异常冷清。在冷家门外围观的人见到苏灵意头戴白巾来到冷家，纷纷都称赞苏家有情有义。
　　冷奉一眼便看到了苏灵意带着白头巾，觉得有些疑惑，和宾客打完招呼后，把苏瀚文拉到一边，不解的问道：“和记尘定亲的不是妙意吗？为什么却是灵意在带着白布？”
　　“哎”，苏瀚文有些羞愧：“都怪我平时把那妙意宠坏了，她死活不肯在出嫁前戴孝，无奈只有让灵意来代替了。”
　　冷奉的心里波动了一下，看着灵意哭红的双眼，说道：“灵意这孩子还真是有情有义，完全是继承了你的行事作风。只是这样，对灵意不太公平吧？”
　　“灵意是自己愿意来的，记尘年龄这么小，走的太孤独，有个人能够以妻子的礼节送送他，无论对他还是对你们来说，都是一种安慰，至少老太太看了心里不会那么难受。”
　　说到这个苏家老太太，那平日里可以说是最疼爱冷记尘的了，她生性慈祥，即使对待领养的冷凌秋，也是如同对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冷记尘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老太太估计是听到了灵堂里新添了声音，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头戴白布的苏灵意正跪在棺材前烧纸叩头，泪眼盈盈的走了过来，握着她的双手，呢喃道：“妙意，好孩子啊，够有情义，愿意来送记尘最后一程，奶奶谢谢你，谢谢你啊。”
　　苏灵意解释道：“奶奶，我是灵意啊，妙意是我姐姐。”
　　“灵意？”冷家奶奶愣了一愣，抬头看到躲得远远的苏妙意，她正一脸嫌弃的看着冷记尘的棺材，便洞悉了一切，看着苏灵意，改口道：“灵意，好孩子，奶奶谢谢你。”
　　“奶奶，你也别太伤心了，注意自己的身体。”
　　苏灵意的这句话一出口，冷家奶奶忽然哭出了声：“记尘啊，你可是奶奶最小的孙子啊，这么早就去了，你让奶奶以后怎么活啊。”
　　冷家奶奶的哭声感染了苏灵意，她本来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和冷家奶奶抱着哭成了一团。这时候，冷奉、白香和苏瀚文都赶了过来，冷奉、白香把冷家奶奶扶了起来，苏瀚文也把苏灵意扶了起来。但冷家奶奶无论如何，也坚持要灵意坐在自己的身边，对她爱抚有加。
　　林慧中在一旁看着，咬了咬嘴唇：“今天真是让这臭丫头出尽了风头，试想如果冷记尘没死，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冷家，你才是这冷家的大少奶奶，这整个冷家上上下下，还不是得听你的命令，围着你转。”
　　“算了吧，娘”，苏妙意没精打采的说道：“我才不羡慕呢，一个死人而已，戴个丧布还戴出功劳来了，如今冷记尘已死，她也不可能成为冷家的少奶奶，日后她定会被晦气缠身的。”
　　冷家奶奶对苏灵意满意极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握着她的手，问道：“你见过记尘吗？”
　　“见……”苏灵意刚想说见过，但想起之前的两次见面，好像都无法光明正大的讲出来，立即又改口道：“没……没见过。”
　　“记尘啊，从小就心地善良，模样也十分的可爱。如果他……如果他没死的话，肯定你也会喜欢他的。”
　　“会的奶奶，我猜记尘少爷一定是一个风度翩翩，又有学问的人，灵意虽然没见过他，但知道他平日里肯定对身边的人都非常好，对奶奶您一定也十分孝顺。”
　　“你是如此的善良，知书达理，我想如果记尘还活着，他喜欢的人也一定是你，而不是你的姐姐。”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苏家人用过晚宴，已经准备离开。只是苏灵意不太愿意就这样回去，但如果告诉别人她想留下陪冷记尘，定会让别人耻笑，于是她对苏瀚文说道：“父亲，能不能让我留下，我想再陪陪冷家奶奶。”
　　冷家奶奶听到苏灵意这么说，又是感动不已，拉着苏灵意的手不肯放开。苏瀚文看到苏灵意和冷家奶奶如此这样，对着冷奉会意的点了点头。
　　苏灵意陪着冷家奶奶又坐了一会儿，老奶奶由于上了年纪，因此早早回房歇息了。灵堂内就留下了苏灵意和两个仆人，微弱的灯火跳动着、燃烧着，陪伴着冷记尘孤独的灵魂。
　　已过三更，夜已深，仆人已经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睡着了，苏灵意也有了困意，眼睛眯上又睁开，偶尔清醒的时候，会向火盆里递些纸钱。
　　其实也不是苏灵意不愿意睡，而是每当她闭上眼睛，小时候的记忆就会浮上眼前，还有那日送药时，冷记尘俊俏消瘦的脸庞，总是让她沉浸在梦中无法醒来，她似乎有一种被牵制、被压迫的窒息感。虽然她心里对冷记尘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情感，但毕竟她也只是一个15岁的少女，在夜深的灵堂，冷清的灯火前，她也有一点点害怕。
　　正在打盹的时候，身后一阵冷风袭来，苏灵意被惊醒，看到AX0927和BX0926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吓得叫出来声来：“是你们！”身边的两个仆人也被惊醒，AX0927和BX0926立即在他们的脑子中注入了催眠粒子，仆人又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苏灵意看到他们两个就来气，明明是他们答应自己救活冷记尘的，可是却食言了。
　　“你们两个怪物！冷公子已经死掉了，你们还来干什么？我是不可能帮你们任何忙的。”
　　“我们答应你的事情，我们就会做到。”AX0927冷冰冰的说着，毫无表情。苏灵意最讨厌他们的就是永远冷冰冰的语气，不带任何的语气和表情，就像是毫无生命的木偶一样，冷血无情。她抓着AX0927的胳膊，怒问道：“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你们还用等到现在？”
　　BX0926感受到了苏灵意的攻击性，上前一步双眼盯着苏灵意：“不要用这种语气和AX0927说话。”
　　“你们是什么东西？”苏灵意有些崩溃起来：“一堆破铜烂铁，有什么资格教我怎么说话。”
　　BX0926的分析显示，苏灵意的行为有可能对AX0927产生威胁，于是准备用自己的电流攻击她，不料却被AX0927拦下了：“BX0926，不要伤害这个唯一和万物之灵有关联的人。”另一方面，他本想试图和苏灵意解释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来“救活”冷记尘，但她实在挣扎的厉害，AX0927只能用弱电流将她弄晕，然后搬出冷记尘的尸体，将他埋在了后山上冷家人为他准备的墓地，自己变换成了冷记尘的模样，躺在了棺材之中。等天亮之后，便会跳出来告诉所有人，冷家二公子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