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清荷》白荻

1、一

　　“驾——”热闹的街市上突然窜出一队人马，“让开！让开——”
　　差点被马蹄踢中的男子好容易闪开，惊魂甫定，问向一旁的小贩：“小哥，你可知道刚才那些人如此行色匆匆的是要到哪儿去啊？”
　　“看您的样子是外乡来的吧？”见男子点头，小贩好心地为他解惑，“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白云城有二宝。”
　　“哦？二宝？”男子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是啊。这二宝，一是指这白云城第一庄云锦山庄里的夏水清荷。这夏水清荷可非凡品，稀奇着呢。据说这花只在立夏时节方开，时候一过便全部谢了，非得等到来年才又看得到。”小贩一讲起这二宝就滔滔不绝。
　　“最稀奇的是，这夏水清荷只在云锦山庄里才活得了。好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花重金购得一株，以千金聘去技艺高超的花匠，可惜却是无论如何也栽不活，更别提开花了。所以至今还只有在云锦山庄里才能赏得到这绝世名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小贩停下来喘口气。
　　“那还有一宝呢？”男子急急追问。
　　“客官别急，我这不正要说嘛。说起这另一宝啊，”小贩故意吊着男子的胃口，“正是那云锦山庄的大少爷——不二周助。”
　　“咦？是个人啊？”男子很是惊讶。
　　说起这个，小贩一脸向往之色，“可不是么。不二公子素有天才之称，两岁识字，四岁能诗，六岁出口成章，十一岁时接管云锦山庄旗下的云锦阁，不过三年时间就让云锦阁成了名闻天下的第一织纺，这云锦阁客官总该知道吧？”
　　“那自然，云锦阁可是天下第一织纺呢。只是没想到主事者居然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啊。”男子的神色从惊讶变为叹服。
　　“可不是么。而且，”这时，小贩脸上的神色已经由向往转变成一种飘忽的迷醉，“虽不二公子甚少露面，但只要见过他一面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了。”还记得他刚跟他家老爹出来摆摊的那会儿，恰逢云锦山庄举家出游归来，他躲在老夫身后偷瞧了一眼，仅是一眼，便失了心神。落日的余晖中，少年神情慵懒地骑在通体雪白的神骏上。那一袭白衣犹胜雪三分，一头蜜色软丝散落如瀑，如玉的容颜虽稍显青稚却已看得出其日后的绝美非凡，唇畔轻勾的弧度让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如天人下凡般的出尘少年一出现，原本喧嚣的街市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直到车队走远了还未能回过神来。
　　“小哥，小哥！”眼看着小贩讲着讲着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男子赶紧想叫醒他，可是连着叫了好几声还是没有反应，只得作罢。
　　刚刚听到二人的对话聚过来了几人，其中一人为男人解惑：“自不二公子掌事以来，云锦山庄每年立夏时分都要办一场赏荷宴，唯富豪之家与权贵之人方在应邀之列。而众人之所以希望得到请柬，不单是为了能显示其尊贵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为了能一睹那传说中的二宝，尤其是不二公子的风采。”
　　“那刚才过去的那些人也是去参加赏荷宴的咯？”男子了然。
　　“没错。”几人纷纷点头。
　　很快，人群便散去了。
　　吆喝声叫卖声热火朝天的街市上，唯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摊档上，一个小贩诡异的目光呆滞地沉浸在不知为何的回忆中……

作者有话说

　　（注：此章的“为何”都读第二声，是“是什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