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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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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有受虐的倾向,剪荦荦是,小由是,其实我也一样。
剪荦荦的身材性感、妖娆,这并不奇怪,因为剪荦荦在一家迪厅领舞,所有北京市的迪厅有一个算一个,你绝对不会在领舞台上看见俄罗斯大妈得意洋洋的抖动着身体,那样等于侮辱了男人的视觉还有感官,然后间接的侮辱了迪厅的品味。不知道是不是职业关系,每次看见剪荦荦,我都会觉得剪荦荦的身体处在亢奋的节奏中
小由给剪荦荦的评价就一句话,小由说:“剪荦荦,你他妈的根本就是个妖精!”
“那是,我要不是妖精,谁给我钱花?我免费住这里你愿意吗?”剪荦荦一边涂抹着睫毛膏一边不屑一顾的抖动着身体。
周末我去小由那儿,站在楼道门口,我就听见剪荦荦杀猪一样的叫声,我仰着脸儿往上看,小由的窗户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像是高利贷收不到钱或者□□收不到保护费,把当事人往死里打的那种。
我刚要低头往里面走,剪荦荦突然从窗户处探出头,吓了我一跳,我看见有只手抓着剪荦荦澳大利亚卷毛羊的头发又生生的把剪荦荦的给拽了回去,剪荦荦撕心裂肺的喊:“十八,救我,救我啊!”
我蹬蹬的跑上楼,房门打开,我进了房间,刚好小由一把推开剪荦荦,剪荦荦腾的撞到我的身体上,一手捂着头发一手揉着嘴角,小由又冲过来,揪住剪荦荦的衣领,狠狠的把剪荦荦摔出房间,临了还给了剪荦荦一脚,剪荦荦没有站稳,摔到在对面房间的防盗门上。
过了一会儿,对面的防盗门打开,露出一张惊愕的脸孔,我一下子就认出那个男人刚好就是在北京站地下通道吹萨克斯的那个人,我没想到他就住在小由的对门。
男人惊恐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小由和剪荦荦,小心的问:“你们,你们没事儿吧?”
小由还在气头上,冲着男人嚷:“没你的事儿,关门!”
对面房间的男人一怔,然后木然的关上门,剪荦荦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有点儿歇斯底里:“八婆,你弄破老娘的脸了,你疯了?我这张脸是要吃饭的。”
我从来没有看见小由发这么大的火气,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简直是把剪荦荦往死里打,就算收高利贷的也得给剪荦荦留口气吧?真打死了找谁收钱去?
小由冷冰冰的从牛仔裤口袋里面掏出香烟,吸了一口,哼:“敢吃那个鬼玩意儿?还不如我直接把你打死算了,总比以后上瘾了你从窗户跳出去死要好!”
我这才知道剪荦荦肯定又偷偷背着小由吃□□,剪荦荦理亏,不敢吭声。
小由扔了手里的烟,拽着剪荦荦的衣服就往房间里面拖:“你给我过来!”
我摇摇头,跟在小由身后,准备关门的瞬间,看见对面房间的门非常小心的被推开一条缝,刚才那个男人的面孔重新露了出来,他迟疑的看着我:“那个,小……不是,你们没有什么问题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需要,需要帮忙报警吗?”
我摇头:“放心,不是杀人放火,也不是上门复仇,你没见过女人掐架么?所以,不需要报警。”
那个男人的严峻表情绷着好一会儿才恩了一声,然后非常非常小心的关上门,生怕发出什么声音。
小由拽着剪荦荦的耳朵拖到房间,朝剪荦荦伸出手:“拿来?”
剪荦荦开始装糊涂:“什么啊?放手啊,耳朵要掉了,耳钉也要掉了……”
小由咬牙切齿的哼:“不拿来是不是?好啊,你马上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
剪荦荦垂头丧气的从牛仔裙后兜里面掏出一个很小的密封袋,不情愿的塞到小由手里,小由这才松了手,看也不看手里的东西就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抽水马桶发出哗哗的声音。
剪荦荦揉着被小由拽疼的耳朵,有点儿委屈,我看着剪荦荦:“你也是,干吗非要吃那个鬼玩意儿?小由也是为你好……”
剪荦荦的睫毛膏花了,搞得满脸都是,不满的看着我:“哎,我每天要在那个鬼地方工作那么久,连点儿激情都没有我怎么工作啊?你都不知道我光是甩脑袋的动作就要做多少个,后半夜能回家还凑合,有时候都是通宵耶……”
小由沉着脸从洗手间出来,剪荦荦不服气的看着小由:“神气什么?你也一样,你和十八算什么关系,还不是互相掐架,然后再找人家过来,那男人喜欢的不是你,是十八!活着的时候不是你,死了你更没有机会,你就死了心……”
小由转身朝厨房走,剪荦荦一个机灵,跳了起来,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往外跑,我听见厨房里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也开始害怕,我真的害怕小由会动手宰了剪荦荦。不过还好,小由只是拿了一把炒菜用的铲子,我慌忙挡在门口,剪荦荦象丧家之犬,开始拼命敲打对面房间的门,小由沉着脸:“你给我让开。”
我紧张的看着小由:“小由,别打了,剪荦荦晚上还要上班,你总不能让她见不得人吧?”
小由哼:“我没想要她的命。”
我听见对面房间的门开了,那个男子更加惊愕的看着我们:“你们,你们又怎么了……”
剪荦荦急三火四嚷着:“哎,你什么也别问,先救命再说……”
我听见剪荦荦关上了对面的房门,松了一口气,让开小由,小由恶狠狠的看着我:“你吃饱饭撑到了?还是剪荦荦刚才说的话让你很受用,你这么帮她?”
我刚想说什么,小由推开我,砰的关上了门。我像个夹生的鸡蛋,立在前后两个门之间发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剪荦荦小声叫我:“十八,十八,先过来躲躲再说。”
我无奈的跟着剪荦荦进了对面房子,那个男子有点儿不知所措,这也难怪,女人掐架的招式,和男人相去甚远,所以男人多半不大清楚女人的招数。剪荦荦赤着脚没有穿鞋,艳丽的指甲油在房间里面显得特别突兀和别扭。
这是个典型的男人房间,应该乱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有糟蹋,随处乱放的衣服、袜子、鞋子,男人开始不停的把散乱的衣服卷成一团放在旁边,掉落在地上的内裤男人用脚小心的推到床底了。
然后他告诉我们他叫罗卡。我没有说我在北京站的地下通道见过他,我觉得这样突然的说会让别人不舒服。
罗卡奇怪的看着剪荦荦:“你经常挨揍?”
剪荦荦委屈的嘟着嘴:“就是啊。”
我忍着笑,平时小由肯定也是在房间里面看剪荦荦不顺眼了,就修理她一通,罗卡就住在对面,不可能听不见。罗卡泯泯嘴唇,有点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剪荦荦:“看着不像啊,那个女孩平时很文静的……”
剪荦荦哼着:“文静个屁啊,这会儿你要是送给她一头驴,她都能给你活活撕了。”
我扭头的时候,看见罗卡挂在墙上的萨克斯,泛着黄色的光芒,我想罗卡肯定很喜欢那个玩意儿。
只有当一个人真正喜欢一样东西,那个东西才能叫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