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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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这般缠绵了片刻。
顾虑家中老小串门要回来了，卫霁朗便放开怀里的小人儿，为她清洁干净，无意瞥见床单上点点暗红的印记，眸光越发软入骨髓，他温存道：“我去拿衣服给你穿上！要不要再去冲洗一下？”
叶染想了想，有些慵懒地摇头：“不管了！”说着接过衣服躲在毯子下窸窣穿着。
而那男人就那般大咧咧地坦露着看着她。
“坏人，快转过去！”叶染实在羞不可抑。
卫霁朗又笑起来，醇厚低磁，撩人的性感。
不再逗弄她，他也快速地收拾自己，还体贴地重新换了一条干净床单。
“你太累就再休息一会儿吧！”卫霁朗揽住也穿戴整齐的她，清越的嗓音如流水滑过，嘱咐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你乖乖休息！”
叶染乖顺地点头。
卫霁朗恋恋不舍地噙着她的唇角又吻了吻，微微叹息：“我怎么都不放心你了！好想将你放在衣兜里，到哪都带着你！”
她傻傻笑，任他悱恻爱恋。
她知道他的自责跟歉意，可是那些可怕的人与事并非一味回避就不会来。
今天是她太冲动，不该任性去辱骂宋老三，才彻底激怒那禽兽的阴暗。
“今天我也有错！”此刻她终于有勇气去回顾之前惊恐的一幕，她低低道，“我不该骂他！这才激怒了他！其实我想他那样的人，在岛上有头有脸的，不该有这样骇人的举动！”
然后她简单将冲突经过讲诉了一遍。
随着她诉述时强抑的不断起伏的惧意，卫霁朗的眸色寸寸森寒，似淬了数九里最冷的冰凌子一般，带着尖锐的刺棱，仿佛都能直接扎进人的皮肉里一样。
他曾暗暗誓愿许她花田柳荫、霞光艳阳的未来，可是如今却屡屡让她遭受不虞与危险。
生平第一次，他对燕尾岛的人与事充满了难言的厌倦与悲哀。
他曾那么充满冀望地欲改变这里的一切，并且从未奢望回报。可是总有一些人对他抱着防备与算计，甚至是嫉恨。这些积怨长此以往，终究会爆发，他不惧怕，却从未料到某一日会爆发在他最心爱的人身上，这教他孰何可忍、情可以堪！
从未有哪一刻，他会比现在更坚决地想要离开燕尾岛。
叶染见他如此神色，心尖一疼，垫了脚尖吻了他的唇角：“我知道你心里很愤怒，但是请一定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去报复他，他不值得你赔上自己去毁掉他！”
卫霁朗深沉地凝着她，眸色里有一抹坚决，但口吻却柔软：“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有分寸的！总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过去了！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叶染眸底几许担忧，却也知道他的执意与骄傲，便不再多言，只柔柔道：“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因为我还要等着你的保护呢！”
卫霁朗微微颔首，重又裹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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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边，宋家本宅。
宋家两兄弟因为感情亲厚，一直都居住在同一本宅大院里。
左右两栋两层四角楼，各家独居一处。而有个姐妹早年出嫁到岛外人家了，人丁比前代更加稀疏，所以宋氏的兄弟也愈发团结。
窗外阳光似六月如火的诗歌般，明亮耀眼，衬得瓦蓝碧云天是那么逸远高洁。
可是在宋祁竣眸中，云似枯骨般冷然，心似旱井般焦灼。
他不知道叶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敢打电话去问询。而对于三叔的行径，他有出离的愤怒与憎恶，却又顾忌至亲的感情，矛盾间，心里越发煎熬痛楚。
他记得卫霁朗临走的那句“不要包庇“，他该如何决断呢？可是她受到如此侮辱，总该得到一个公平的对待。
思虑辗转，心底沉痛，却无计可施。
惟能与同样枯坐着的阿沁冷眼看着一旁被丢掷在老村长休息的躺椅上呼呼大睡的醉鬼三叔，等待去镇里开会的父亲回来决断。
阿沁一直没有说话，她眼底的泪就没有收歇过。总是刚止住、过一会儿思量到什么便又开始无声哀泣。
家里的婆母们都以为宋老三只是如往常一般喝醉而已，也没有多加关心。但看家里孩子默默守在宋老三身侧，不由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被宋祁竣三言两语打发掉了，惟安稳去做女人的家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焦虑难安的宋祁竣正想着要不要给叶染打个电话，看看她的情绪是否好转，这时便听见大门口传来摩托车引擎的声响。
他当即收起手机，夺门而出。
一到门口，他愣住了——
就见父亲跟卫霁朗一起进了院落大门。
卫霁朗一脸淡然冷静，全无之前抱着叶染离开时暴烈的激怒与刻骨的憎恨。此时虽然面上没有丝毫笑意，但显然已经平定怒火。
可这样的卫霁朗让宋祁竣反倒越发觉得危险，因为他鲜明记得当时直教他震惊到无法成言的一刻：这个男人为了叶染落泪！也正是那一刻，他幡然痛苦地意识到这个男人确实远比他以为的要更爱叶染。
既那般爱之入骨，又怎会对三叔卑鄙的行为置若罔闻呢！他心底更加忐忑难安了。
而正引着卫霁朗进门的老村长诧异地看了看神情急躁、眼眶通红的儿子，又不由瞥了眼阳光普照的天色，面色敛正道：“这时候，你不在店里忙着，混在家里干什么？“
早些年，这儿子日日玩耍、不思进取，总是狐朋狗友地四处浪荡，直教岛上人家都取笑村长家出来个混世魔王，令他一张老脸羞惭得都不知该搁哪。
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开窍了般，这小儿说要在岛上开家民宿，并且果真正正经经、一丝不苟地经营管理起来，还直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有色有色，一时间人人都刮目相看、赞誉有加了。
这让对卫家儿子一直多有羡慕的老村长，也能开始重新拾起对自己儿子的信心来。
今日却见他这刻在家里盘桓，不禁疑窦丛生。
宋祁竣一听父亲如此质问，自然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又顾忌地睨了一眼从进来便安静到无息般的卫霁朗，父亲还能如此淡然地纠缠在他有无去云碧落霞上班的小细节上，想来卫霁朗并没有直接将三叔的丑事告诉父亲。
他回头又望了望西厢房，心底不禁一片忧惧难定、不知如何开口。
“问你话呢！”老村长见儿子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有些气恼地伸手就拍了下宋祁竣的脑袋。
宋祁竣顿然也气急了，顾不得什么般直接甩一句：“我在家，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兄弟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
老村长一怔，更加奇怪，眼神也愈加犀利如芒针。他也下意识瞥了一眼已然自行走进主厅淡定落坐的卫霁朗，发现对方并没有回避的打算，不禁眉头微蹙。
他自是了解自己那胞弟由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儿子不学无术时，山民的说法就是族长家有二宝，吹了西山，斗东山，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吹牛惹事。因着他的关系，在镇上为老三谋了个村委主任的职位，一做就是十几年。虽无多大建树，但好歹是亲兄弟，办起事来也有个贴心的帮手。所以胞弟在岛上真有什么出格的事，只要不作奸犯科，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就算了。
“你三叔出什么事了？“老村长微沉了声锐利地问。
边说，他边往屋内走。
刚进西厢房，就看阿沁也默坐在一侧，还双眼红肿，一脸凄哀。
而宋老三正躺在自己常卧的躺椅上呼噜作响，但是脸上一片青肿，显然是被人暴揍过一顿。
老村长心底一沉。
宋祁竣跟着父亲走进厢房内，思量了一秒，也顾不上主厅默然端坐的卫霁朗，回身将房门带上。
老村长沉声问：“怎么回事？你三叔喝醉跟人打架了？现在岛上谁还敢跟他斗殴？“
宋祁竣听父亲此言，不由冷笑一声，声音硬如铁质：“是你儿子我打的！“
老村长这下彻底懵怔，单手一指，声音拔高：“你打你三叔干吗？他是长辈，你小子长胆子啦——“
宋祁竣一下遮了父亲尖锐的声音，气急败坏道：“你小点声！你以为我乐意打他？等你知道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后看你还护着他！“
老村长目光一敛，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快说你三叔干什么了？怎么就轮到你打他一顿了？“
宋祁竣冷哼着，顿了几秒，抵不过浑身血液里蚀骨的愤恨，还是毫不隐瞒地将事情原委讲诉一遍。
刚待听完儿子一番激恼的话语后，老村长刹时就一阵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白，张口结舌无法成言。而霎那间胸口一团怒火似春雷劈中百里枯林，顿然熊熊冲天，火光飞溅。
老村长回手就端起房门边毛巾架下一盆水，哗啦一下劈头盖脸浇在宋老三身上。
水花四溅，只教旁边枯坐的阿沁也受了池鱼之灾。
阿沁赶忙跳开，震惊地望着伯父，不敢吱声。
她知道伯父为人，虽然护短，却还算是个端肃方正的人，起码是绝容忍不了男人欺辱妇女这种事情的发生。
宋祁竣也冷眼瞧着父亲开始肆虐雷暴的怒火。
那厢依旧醉生梦死的宋老三被这水激灵一下浇得给跳起来、随即“扑通”从躺椅上滚了下来。
“你还睡？怎么不睡死去？”老村长怒气冲冲指着胞弟鼻子骂，“你喝了点黄汤就管不住自己的□□啦？居然敢把手伸到老卫家媳妇身上？你怎么不喝死！”
宋老三晕晕乎乎地爬起来，一把抹开脸上的水渍，边嘶嘶叫疼脸上的淤青，边嘟嘟囔囔道：“谁呀？敢往老子身上泼水？”
老村长见他还是酒醉混沌样，不由火气更旺，四下张顾，回手就在角落抄起一把鸡毛掸直接打在宋老三的枯枝瘦骨上——
一时还醉眼糊涂的宋老三叽哩哇啦乱跳，而意识也很快恢复过来。
他聚神一瞧是兄长在揍自己，不由懊丧大叫：“大哥，你干吗呀？”目及处瞥到女儿跟侄子的身影，他更加恼羞成怒，“当着小辈的面，你打我干吗？”
“你还知道要脸面啊？当着小辈的面去羞辱人老卫家媳妇时你怎么不在乎脸面啊？这会儿你倒要脸了！”
老村长气势汹汹，一手插腰间，一手举着鸡毛掸指着胞弟怒骂：“叫你少喝酒，告诉你喝酒误事，你非不听！酒壮怂人胆，你这会儿胆子壮到敢直接去欺辱妇女啦？家训你都忘了吧？”
宋氏在岛上几百年，本家的家训倒一直严谨，其中就有不允许欺辱妇女的条款。
宋老三一听兄长斥骂，脑子渐渐回神，很快自己在村委一头蒙蔽下干出的蠢事便立刻如电影般回放在脑海里。顿时他也脸色一绿，不由讪讪：“我不是那什么，喝醉了吗？我也不知道干了什么？那城里女人骂我，骂我，我就脑子一热------”
说着他回头看看一旁冷眼望着他的女儿与侄子，苦巴起脸，一副讨好样：“阿竣，阿沁，那女人骂我，我才揪住她的——”
“叶染好好会骂你啊？”宋祁竣冷冷道，“她那么个城里女孩，打个喷嚏都斯文体面的样子，会无缘无故骂你？你那叫揪住她吗？你都那样了——”
他脑中一时又忆及当时叶染惨遭羞辱的可怕模样，顿时又怒又疼地说不出细节来了。
他那么如珠如宝想要放在心上的人，被自己的三叔如此羞辱，一颗心真的是千刀万剐了似的。他死死瞪着宋老三，直接甩一句：“要不顾及叶染的颜面，你就是我三叔我也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宋老三一听侄子这话，不由身子一抖。
骤地望向兄长黑沉冷敛的脸，终于开始后怕起来。他一下跪倒在地，全无体面地哀求道：“大哥，大哥，我，我就喝醉了，糊涂了——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我去，我去，给那个城里女人道歉去——”
老村长忿忿地瞪他，看着眼前这一脸被烟酒浸得都黑瘦成焦糖色一样的胞弟，不由恨铁不成钢地将鸡毛掸子掼在了地上。
刚待老村长要开口斥骂，却不想关得并不严实的厢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丑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