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倾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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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服从安排，在商场内找了一家雅致的咖啡馆坐下闲聊。而那老少小四个女人们就直接嘻嘻笑笑去大逛特逛了。
透过咖啡馆明亮的玻璃，沈忱白看着她们远走的背影，不禁笑起来：“我怎么都觉得我们这回相遇跟冥冥注定似的！太戏剧了！”
卫霁朗也笑：“能在岛上遇见她已经不易，没想到你女朋友还跟她是好友！确实有如神助！”
沈忱白俊逸的面庞上皆是感慨，道：“我从没想到你会再遇见这个小学妹！沪上时，我常常去心心的酒吧，那时偶尔间或也能遇见小叶子。后来知道她是心心的好朋友，我还想过曲线救国，从讨好她入手来接近心心！不过，你家这个小学妹很耿直的，就是不动声色！”
“你这样的家伙，一看便是花花公子！她俩一看就知道是正派姑娘，你没有点诚意，人家会理会你才怪！”卫霁朗打击他。
沈忱白不服气：“我这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哪里看出花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于感情是正直严肃、一丝不苟的，怎么跑别人眼里就成了花心大萝卜、空心花椰菜了呢？他也没干过一脚踏两船、骗人骗色的缺德事啊！
卫霁朗笑起来：“哥们，你不知你自己是但凡面对雌性生物都会和颜悦色、满面春风的吗？这怎么教人不误会呢！”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沈忱白刚抗议完，这时店员小妹端来两杯意式浓缩款款走来，他立刻本能地展现出他惯常魅力非凡的笑容，好听的嗓音还极是魅惑地来一句：“多谢啊漂亮小妹！”
惹得小姑娘霎时俏脸羞红，霞色层染般，手颤抖地放下咖啡，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您，您慢用！”
说完她慌张扭捏地退回吧台区，被其他服务员无言地调笑起来，显然都看出来她被那位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客人给电到了！
何况旁边还有一位清风霁月般的人物，单就那般看着，便是赏心悦目美男闲坐图一幅。
适才从他们进门起小姑娘们就开始偷瞟热议了呢！
卫霁朗安静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一口，唇边满是意味深长的笑，眸光里的神色不言而喻。
沈忱白瞅他那高深的表情刹那醒悟，不由剑眉微挑，笑着给自己解围：“谁都跟你似的，整个一得道高僧！声色不进的！用网上的话说你就是高冷禁欲系的！我这是如沐春风系的！”
卫霁朗悠悠抛一句：“你这对个个女人都如沐春风似的，小心到时别天天被小林打就好！至于我是不是禁欲系的，我的染儿心里自有答案！”
沈忱白被他甜腻的称谓给腻住，浑身一抖，毫不客气地嗤他。
于是乎，两个大男人开始像孩子般绊起嘴来，有来有往，不亦乐乎！
曾经是一起赤膊喝酒、球场奔跑的七年同窗，也是一起胼手胝足、并肩创业的八载战友，十几年的情谊，彼此都亲近胜似兄弟，全无对外时的面具示人。
俩人胡聊了一通后，沈忱白就转向正经话题，将MC最近的事务详细地跟卫霁朗探讨研究了一番。
聊了好一会儿，沈忱白蓦地换了话题。
他修长的身姿深陷在柔软的褐色沙发里，望着卫霁朗正色道：“之前在车上我的话是认真的，你为家乡出的力也差不多了，该办的事你也办了！我觉得你该替自己考虑考虑了！以前看你就孤家寡人的，在老家顾着老娘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现在，你不会就真让小叶子也跟你住在燕尾岛上吧？你该出山了！”
卫霁朗眸光沉沉，竹节般皙长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轻敲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在他手上，连细微血管的乌色都显得透明，一如他此刻的表情，浸在明亮的光影里，似翠叶清露的通透。
“嗯！最近我也在想这些问题！一直没仔细梳理过，现在为了她确实不能再推诿逃避了！”他缓缓道。
最近燕尾岛上发生的一切教他忧心忡忡，而宋家对茶厂的觊觎也让他愈发乏力。
在底定叶染的心意后，他便开始细细思索未来的出路：“她肯定是无法适应长期生活在这里！我也没打算让她一直住在燕尾岛。只是有些事还要处理，茶厂跟学校我也在想慢慢脱手。”
沈忱白回手拿出自己的钱包，从夹层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这张卡里有一百万现金！”
卫霁朗一怔，没接下，只疑惑地看他。
沈忱白将卡放在卫霁朗手边，不容置疑道：“这是你在MC的股份分红！这几年一共有八百万，其他我帮你放在基金跟股市上了！这是当年按我们的约定给你的股份比例的红利！”
卫霁朗推回去：“这些年我也没做什么，之前一些红利你也都拿来给我捐赠修路跟学校了！茶厂当初投入也花了不少！这些我不能要，如果我真要回到MC，到时再开始算这些东西！”
沈忱白不理他：“怎么再算！当年你入的是技术股，明明白白的百分之三十，不是你走了，这协议就作废的！这些年，你虽然没有亲手实施那些方案，但是所有大事件都有你倾力的支持，我们是兄弟，这些都记在心上！再说了，你跟小叶子结婚总该准备新房吧，你知道上海的房子，就你那八百万，也只够在主城区买一间两居室的小公寓！还有以后有了你们自己的孩子，医疗教育什么的，总归是沪上更方便！所以，不要推辞！”
卫霁朗依旧不动。
“你这个人有时就拗！这是你的钱，合理合法！”沈忱白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将这些钱交给卫霁朗，就是担心他会拒绝，“你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达成所愿，你总不能跟人裸婚吧？你忍心小叶子跟你一起过你那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卫霁朗眸色轻凛，有些深思地垂下视线，凝着那张银行卡。
“收着吧！”沈忱白继续劝道，“以你的能力这么多年远也不止挣这么多！我这也是拿你自己的劳动所得做的人情，不过你可别再将这些给投到茶厂里去啊！”
他可清楚知道茶厂所有的盈利卫霁朗从来是分文未取，这些年也就跟其他工人一样领了死工资。至于承包茶厂的利润所得全部又重新投到茶厂经营里去，而他所采收的茶菁远远要比市场上的价格要高出百分之十，为的就是鼓励燕尾岛上的山民能劳有所得。
有时卫霁朗的无私悯怀教他确实自惭形秽，有时却又教他气急，比如当年放弃叶染，再比如收养若儿。
卫霁朗望着沈忱白殷殷的目光，不由淡淡一笑：“也许我也该自私一回了！”
“嗤！你这人早可以自私了！别只顾着别人的想法与生活，也该替自己打算打算！”沈忱白不客气地嘲笑他，“当年陪你喝了一夜的酒，那么苦苦劝你不要在意夏若清的事，好好去谈一场恋爱，碰到个心动的人不容易！你倒好，放弃自己最想要的，却揽着那些破事不放！她的失败人生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你不过就提个分手罢了！谈恋爱本就是合适就谈，不合适也彼此不耽误！哪有她那样要死要活的，整个就是个火星来的异数！”
对那个女人，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听着沈忱白絮絮叨叨一番话，卫霁朗唇角微弯。
挚友的良苦用心他自是明白，对于夏若清，从前是逃不脱自己的内疚与自责，如今时过境迁，一切早就淡去，他也不负所托将若儿渐渐养大。
现在又能得最心爱的人芳心，那些埋在心底的渴望与期待早如青竹破土，不愿再去掩饰。
其实他从未自觉是个无私的人，所有他去努力经营的，不过源于心底里的那一份愧疚与责任，于夏若清，于家乡，都不过如此。
只有叶染，她才是他的渴望与梦想，是他对生命里最悸动的那种感情的寄托，是能令他感到不枉此生的唯一理由，是他蠓虫趋光、飞蛾扑火的勇气。
确实他是该自私一回！
他皙长的手指点了点咖啡杯旁的银行卡，望了眼沈忱白，眸光清朗，诚恳地说：“那我不客气了！”
“客气啥！你自己的钱，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带来给你而已！”沈忱白散漫不羁，英俊的眉目间满是轻松的笑意，“先好好筹备婚礼！将这里的事安顿安顿，我等着你回归MC呢！对了，到时你们在哪举行婚礼？”
卫霁朗浅笑，却还是淡然底定：“婚礼的事得看叶染的意思了！燕尾岛应该有一场，上海也会办，虽然她父母都不在了，大抵还是有些远亲朋友，也还是要执礼的！”
沈忱白挑眉：“你别说，小叶子有很多漫画迷的，她的漫画书可很受欢迎的！我家那些个堂亲表亲家的孩子听说都看过她的书，叫什么《雪飞狼传说》的，很火！说实话，你媳妇还真是不错呢！”
卫霁朗骄傲地笑：“来燕尾岛第一天，她就被一个书迷给认出来了！”
想当日书迷称呼她“卫想”时她面上表情的震惊与诧异，看来大多并非是被认出来的意外，而是怕他知道“卫想”与他有关吧！
忆及此，他的笑意更深：“你知道她的笔名叫什么吗？她给自己取的笔名叫卫想！”
“你的卫？”沈忱白有些兴奋地坐直挺拔的身姿，“早上你说她也早认识你了，原来人家还是个痴心的姑娘呢！”
卫霁朗有些心疼地点头：“我真的从没想到当年她更早就认识了我！我真该早些去找她，去追求她，不然何至于两个人凄凄惶惶错过这么多年！”
沈忱白叹气，忍不得又调侃：“所以叫你自私点呀！如今也不晚，都还青春貌美英俊潇洒正当年呢！幸亏没到了满脸褶子时才遇见，要不不得恨死你们俩！啧啧！你们俩倒也都是死性子，一个个就那么孤零零地等着！”
卫霁朗笑，是啊，所幸一切还来得及！
“对了，夏若清的事你跟小叶子说过没？她对若儿就没什么看法吗？”沈忱白好奇道。
卫霁朗眸光一敛，微微叹息：“夏若清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一些过往我也跟她提了提！但是当年的事具体我没说，她也没深问。”他有点心疼地笑笑，“小丫头很信任我，一点也不相信若儿是我的女儿！”
无意识地敲着咖啡杯他宠溺地摇摇头道：“她太懂事了，什么也不问，倒教我无从说起！想想反正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孩子我也替夏家养这么久了，到底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便也不提了，省得她听了糟心！”
沈忱白看着好友这般表情，也替他欣喜：“你是寻到个宝！好好爱护她，别为了些无谓的人事再放弃她！你可别指望人家再等你八年！”
卫霁朗没再多言，只是点点头。
“说了半天我了，你自己呢！何时跟小林结婚？”他转移话题。
“我们啊——”沈忱白慵懒地倚入沙发深处，漂亮的桃花眸轻闪深情，似春潮初生，难得去了惯常的嬉笑散漫，溢出满潭浓烈的柔软，“我也做不了主啊！你不看她全不将我放在眼里！”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英雄救美成功了吗？怎么还追着她到处跑？“
“唉！一点误会！还记得我妈给我介绍的那个方莉吗？那女人搞笑地跑去心心酒吧去跟她胡说八道一通，说是为了帮我证实心心对我的感情！特么的，乌七八糟的，将心心气的！“
”那丫头一句话不说就跑了，连电话也不打，只发信息说要分手，我才不得不追出来！“沈忱白气恼地直皱眉，修长的手指捏着咖啡杯柄，骨节凸起，似要将那杯柄捏碎般。
卫霁朗浅笑摇头：“你呀总该为那些个如沐春风付点代价！怪不得昨晚人家那么对你，看来方莉的话很是刺激了小林一把！“
“那个女疯子！居然瞎说什么我跟她有那回事，昨夜我就直接当着心心面给她打了电话！“沈忱白一下推开咖啡杯，墨眸圆睁，浓眉似刀尖翘着，极是无奈气恼，”你说这世上怎么有那么些神经病女人！不过，这个方莉还只是捣乱！不像那个夏若清，整个就是个拎不清！“
卫霁朗未接话，只唇边噙着一丝苦笑。
人生总会遇上许多不尽如人意的人与事，仿若暗礁般，在不经意里绊你一跤。有时人有勇气可以接着原路继续走下去，而大多时候，却可能失却循旧路继续的勇气，然后不知不觉走到了岔路上去。
他便在岔路上走了这许多年，直到重又望见自己命中注定的那颗启明星。为了那道星光，他终究又有了回到原路的勇气。
“那小林算是原谅你了？“卫霁朗没有嘲弄调侃他，只悠悠道：“我是不是可以等着你的请帖了？“
“那没问题！“沈忱白淡笑。
“叶染之前还想撮合你和小林呢！我还想着你追酒吧女老板追得太苦，没料到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酒吧女老板！”卫霁朗笑得慨然。
沈忱白一拊掌乐道：“我们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进我家进谁家！”
卫霁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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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倾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