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湛然舟

30、神器

　　木杖没理妖姬，还是静静待在小小的手边。
　　妖姬声音却开始发冷：“竟是瞧不上我。”她忽然翻脸，五指成爪就向小小面上袭去！

　　晴曦本就一直注意这里的动静，又离得近，身体本能反应，抬手就阻止了妖姬的动作。妖姬那锋利的红指甲也离小小的面上不过一指距离时，被晴曦按住。

　　与此同时，木杖也自发亮出乌光，护着小小。晴曦看到这里，对这个木杖彻底放了心，她转头怒视妖姬：“你这个妖精，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是说好了要照顾小小的？难道就因为她是人族，你就要杀她？”

　　妖姬俏脸上的愤怒渐消，转而浮现震惊，而后又有些玩味，这一复杂表情做下来，不过多多几秒钟。晴曦心中肯定，这个女妖精一定十分危险！

　　妖姬好奇地问晴曦：“你怎么说她是人族？没看到她展现出的凤凰血脉吗？你的朋友可是妖族，和你不一样，当今世界人族与妖族势不两立，最后你们终究要走到敌对一面！”

　　晴曦撇着嘴：“你别胡扯了！你就骗骗别人而已，那凤凰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是怕小小是人族，那帮人不让你带走小小，而这个鬼杖又认了小小为主，你就拿不走鬼杖。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这个破玩意儿！”

　　“破玩意儿？”妖姬冷笑：“你一个初出茅庐的人类，知道什么？你竟然把它称作鬼杖！它可是祖巫山神杖！当年诸神之战，是祖巫大人的神器，由它带领我们妖族抵御外敌！我们从出生就知道这件事，妖族中人，没有人会不识得祖巫大人，不认识这个神杖！”

　　见妖姬说得慷慨陈词，义愤填膺，晴曦有些怀疑：“那个……我们说的是一个东西吗？”一个听起来是吊到不行的神器，一个是猥琐的鬼杖！

　　妖姬却是把晴曦这句话看成是自己的怀疑，艳丽的面上柳眉倒竖：“你以为我会把神杖认错吗？”

　　晴曦见妖姬又发怒，小心肝乱颤，她可知道鬼杖的尿性，会护着小小，但绝对不会护着自己，因此服软说：“好好，我知道了，这是你们妖族的崇拜——神杖。”

　　妖姬一甩云袖，复又坐了下来，精致的面上愁云惨淡：“我万万没想到神杖会选择凡人为主，此时消息已经传回妖族，想必会引起大乱。”

　　晴曦听了，立即担心了：“可别伤到小小。”
　　妖姬睨着她：“你与她关系倒好。”然后懒散说道：“你放心，再怎么乱，也是一时，他们终究会像我一样，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她美目又扫到晴曦：“倒是你，一个凡人，到了妖族，没有神器庇护，可是送上门的肉包子。”

　　晴曦一听脸都白了，不可置信说：“你们真吃人啊？！”

　　妖姬终于找到了一点儿乐趣：“你这孩子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我们不吃人，难道吃妖吗？当然是吃人，越新鲜的越好，刚出生的幼童才美味。”边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看似在回味。

　　晴曦这时终于感受不到妖姬的美了。她终于记起古人说的话“蛇蝎美人”，这些妖怪真的吃人！她感觉肚子不舒服，身体也开始冷。脑中盘旋着，怎么在和小小打招呼后全身而退，但愿别生变故才好。

　　玉辇平稳行进，感受不到高空中气流震动。行到夜晚时正是睡觉的好去处。晴曦一夜安眠，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然后无聊时和小小说说话，虽然她不能回应，但是晴曦也自己说的高兴。就这样，第三天清晨时，晴曦正睡得香甜时，忽觉身体下坠，沉重到抬起胳膊都困难，好像身陷泥沼中，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妖姬已经先一步飞出玉辇，红衣飘飘，临于云朵之上，负手而立，睁着美目瞪着罪魁祸首：“石沼，谁让你来的！快收了你的域场，难不成又想毁了我的玉辇？”

　　“真是对不住，一时忘记了你瘦胳膊瘦腿，弱得和小草似的。”玉辇前方不过百米处，站着一个人。晴曦透过浮动的纱帘看到那人身高近两米，体型健硕，长发用银色发冠梳着，一身乌黑的铠甲，看起来像个将军，就不知正面长什么样。

　　这时，那人转过脸来，收了通身的域场，也让晴曦有力气看到他的模样。肤白如玉，眉眼精致，是个玉面郎君。

　　这人转瞬而至，停在玉辇前方，看到玉辇内的晴曦，朗声问：“你就是神杖选择的人？”

　　晴曦赶紧摇头：“我不是，是小小。”说着，指着身边沉睡的人。

　　将军模样的人瞧见挡在面前飞扬的纱幔，伸出手一把撕扯下来：“用这破东西顶什么用！不能遮风又不能避雨，还挡了视线！”说着还嫌弃地看了眼妖姬：“你总爱弄这些玩意儿，妖丑多作怪，用这东西跑人族去，简直给妖族丢脸！”

　　妖姬气得身体发抖：“石沼，你自己丑就不要说我！你让这小东西看看，看她知道你是男是女！”

　　妖姬手指的方向赫然是晴曦所在的位置。晴曦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她小脑袋瓜高速运转，确定一件事——玉面郎君是女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郎君”问：“你看出我是男是女来了吗？”
　　晴曦用很真挚的眼神凝视她：“我觉得你长得好看！”这真没说谎，倘若作为一个男人，够爷们，够帅气！

　　石沼听了十分高兴，看晴曦的目光和善不少：“果然，我就知道。我的审美才是正常的。师父说我长得丑，如果迎接新主人会影响妖族族容，所以非要派这个弱鸡去！瞧瞧，细胳膊细腿，风一吹就摇三摇，这让人族小崽子看到，肯定都会觉得我妖族又弱又丑，到时候又要琢磨着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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